與春光同眠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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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聽夏不知道盛嘉澤上班的規(guī)律,但正如他當(dāng)初所說,他在家的時間很少。 經(jīng)過這些天她的觀察總結(jié),如果他白天休息,晚上在這里過夜,那么第二天早上一定很早就走了,不會跟她打照面。 然后接連兩三天神龍見首不見尾。 許聽夏本以為這天晚上的尷尬過后,她就像以往一樣短期內(nèi)不會再見到他。 卻沒想到翌日清晨,當(dāng)她蓬頭垢面、并穿著在床上壓了一晚皺巴巴的睡衣出來找水喝的時候,幾米外的主臥房門同時被打開。 下一秒,猝不及防地與穿戴整齊的男人視線相接。 許聽夏腦子里嗡地一響,腳底像是安了個彈簧彈回屋里。 然而她還沒緩過來,就聽見那人逐漸靠近的腳步聲,隔著一道門停在她身后。 “醒了?”盛嘉澤嗓音帶著點嘶啞的感覺,似乎也剛醒不久。 許聽夏背靠著門板,雙手緊攥著睡衣領(lǐng)口,細若蚊蠅地“嗯”了一聲。 “那準(zhǔn)備起床吧。”男人語氣疏懶隨意,卻又帶著不容拒絕的果斷,“我做早餐。” 許聽夏咽了咽嗓,溫聲道:“好?!?/br> 尷尬之上更添尷尬,昨晚嘴角沾牛奶的事還沒消化掉,許聽夏對著廁所鏡子懊惱地抓了抓亂蓬蓬的頭。 她還沒洗臉,眼角有一些干枯的不明分泌物,嘴巴倒是干干凈凈,沒有流口水…… 剛才隔那么遠,他應(yīng)該不會看這么清楚? 可身上這套hellokitty睡衣,幼稚不說,還褪色,還起球,褲腿還短一截…… 嗚嗚嗚,昨晚為什么要穿這套?。??? 然而心底再怎么萬馬奔騰,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 等她洗漱完換好衣服,盛嘉澤已經(jīng)做好了早餐。似乎剛才的小插曲全然沒放在心上,神態(tài)自然地叫她吃飯。 牛rou面,海帶湯,蔬菜三明治和一個蘋果,營養(yǎng)豐富,量也不少,幾乎是她平時吃的兩倍了。 許聽夏小心翼翼地問:“是要我選一個嗎?” 相較于她面前的花花綠綠,品類繁雜,盛嘉澤面前只有一碗牛rou面和一個蘋果。 他用筷子挑著面,胳膊搭在桌沿稍頓住,抬眸對上小姑娘飽含希冀的目光:“你說呢?” 桃花眼光澤流轉(zhuǎn),微勾的唇角像是在笑她明知故問。 “……”許聽夏有點傻了。 幾秒后,男人下巴輕抬,視線懶懶掃過她面前那幾碗:“全都是你的?!?/br> “……” “吃完,不許剩?!?/br> 第11章 許聽夏不可置信地盯著他,發(fā)現(xiàn)男人說這話時似乎是認真的,沒有在和她開玩笑。 所以是要她把這些可能要占滿她兩個胃的食物全部塞進一個胃里? 許聽夏欲哭無淚,牙齒輕輕磕了一下唇,樣子有點委屈:“可是我吃不了這么多?!?/br> 盛嘉澤絲毫不為所動,親自把筷子放進她手里,牛rou面推到她眼前:“吃吧,我看著你吃?!?/br> “……” “我可是答應(yīng)過大嫂,把你養(yǎng)瘦了要回家跪祠堂?!币娦」媚镆荒樢蕹鰜淼谋砬?,他勾了勾唇,帶著不太明顯的誘哄,“聽話,嗯?” 盛嘉澤這男人就是個妖孽,一個慵懶上翹的尾音,一對淺淺的酒窩和輕飄飄的眼神,就能令她心馳神蕩,聽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許聽夏從來不知道自己胃里能裝下這么多東西,最后剩一半三明治實在吃不下,盛嘉澤也沒再為難她,眼角眉梢都透著滿意。 末了送她去學(xué)校的路上,他看了看車上的時間:“今天太晚了,從明天起早起半個小時,帶你去晨跑。” 許聽夏猝不及防瞪大了眼睛。 等等這個人不是工作很忙很忙嗎? 這是要每天給她做早餐,監(jiān)督她跑步的意思? “可可是……”因為太過驚訝,她舌頭都有點打結(jié),“他們說我不可以跑步?!?/br> “誰說你不可以跑步?”盛嘉澤輕掃她一眼,樣子十分嚴肅,“因噎廢食,缺乏鍛煉,體質(zhì)才會越來越差?!?/br> 昨天問過給她檢查身體的校醫(yī)才知道,她哪里只是看著單薄瘦弱,身子虛得簡直不像尋常這么大年齡的女孩。但當(dāng)初的出院體檢分明沒有顯示出任何異常。 看著小姑娘一臉驚恐的模樣,他心下也是一軟,勾了勾唇,安撫道:“放心,你會慢慢喜歡上晨跑的?!?/br> 許聽夏:“……” 不,我不會,永遠不會。 許聽夏寧愿去參加軍訓(xùn)也不想早起半個小時去跑步。 可昨天出了那樣的事,班主任和教官都知道了她的體質(zhì)不適合軍訓(xùn),校醫(yī)也開了證明,誰都不敢冒著風(fēng)險再讓她參加。 同學(xué)們在cao場上揮灑汗水站軍姿的時候,她一個人在教室預(yù)習(xí)功課。因為補習(xí)班老師提前講過,課本她基本能看懂。 教室里沒人在,許聽夏悄悄拿出手機,看昨晚發(fā)表的新章節(jié)留言。 她有時間會寫點小說發(fā)表在網(wǎng)上,之前一直無人問津,最近剛多了一群忠實讀者,每天都會留言和催更。 構(gòu)思新小說男主角的時候,她不可避免受了盛嘉澤的影響,刻畫出一個帥氣驕矜的公子哥形象,居然特別受歡迎。 只是她不知道盛嘉澤的工作是什么,她嘗試過把許多可能性安放在男主角身上,都不盡如意。 下課鈴響了,許聽夏十分專注地回復(fù)著讀者留言,沒發(fā)現(xiàn)有人走進教室。 直到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她整顆心差點從胸腔里蹦出來,倒抽了一口涼氣。 聽著一陣夸張的笑聲回過頭,只見褚南洲那廝嘴角咧開,模樣賤兮兮:“學(xué)妹膽子挺大啊,教室里玩手機,小心你班主任給你沒收?!?/br> 一中有部分學(xué)生住校,因為需要和家里聯(lián)系,允許帶手機進校園,但不允許在教室里用。 褚南洲似乎剛下.體育課,穿著黃色籃球服,滿頭大汗,因為皮膚白皙看上去還挺干凈,許是這段時間吃得少了些,臉頰也輪廓分明了些,有那么一丁點英俊。 但許聽夏向來對他沒什么好感,面無表情地把手機屏幕關(guān)掉放進書包里:“我們軍訓(xùn)呢,老師不管?!?/br> 褚南洲挑了挑下巴:“那你怎么在這兒躲懶?” 許聽夏哽了一下:“我沒有?!?/br> “哦。”褚南洲恍然大悟地托長音,拉開她同桌的椅子坐下,咋舌,“聽說昨天有個女生站軍姿暈倒了,還被教官抱到醫(yī)務(wù)室。” “……” 看著許聽夏假裝淡定的表情,褚南洲笑到咳嗽:“不會吧,那幸運兒還真是你?” 許聽夏瞪了他一眼:“這是我的教室,你能不能出去?” “叔叔太累了,要休息?!瘪夷现匏餍圆黹_腿往后仰成個大字,一雙長臂伸直了擺在后排桌面上,“反正你們又不上課,就讓我躺會兒?!?/br> “那你能不能別躺這兒?”這人向來沒臉沒皮,許聽夏也沒力氣轟走他,低頭看了眼初禾新買的白色坐墊,“我同桌的墊子要被你弄臟了?!?/br> 褚南洲一開始沒注意,這會兒才發(fā)現(xiàn)這凳子的確坐著比他自己的舒服,軟綿綿的,不那么硌屁股。 他挪開屁股一看,原本雪白干凈的墊子上被他折騰了一節(jié)體育課沾滿灰塵的籃球褲弄臟得慘不忍睹。 “艸!”褚南洲滿臉驚恐地叫了一聲,觸了電似的彈起來,“這怎么辦?。?!” 因為太激動,到末尾都破了音。 許聽夏面無表情:“要么賠錢,要么買個一模一樣的給她。” 白墊子邊上還畫著卡通圖案,褚南洲滿臉拒絕:“這種娘們唧唧的玩意兒我上哪去買?” 許聽夏:“那就賠錢。” 褚南洲:“……” “你賠不賠?”許聽夏一臉嚴肅,“你要不賠我告訴你哥?!?/br> 褚南洲一張臉頓時白了又綠,綠了又黑,黑得發(fā)紫,無語地望著她道:“你別以為你跟我哥同居——啊呸,跟我哥一起住你就牛逼了?!?/br> 許聽夏嗓音軟軟的,卻毫不留情地戳他心窩子:“誰讓他嫌棄你不讓你住呢?!?/br> “……”褚南洲嘴角抽搐,幾秒后才支支吾吾地說:“那個,我這個月錢花完了,要不這樣吧,你先替我墊上,回頭我有了就還你?!?/br> 許聽夏將信將疑:“真的?” 褚南洲把兩個褲兜翻出來,只掏出一張孤零零的飯卡,他指著飯卡道:“全部家當(dāng),真沒了,我這兩天煙都是找兄弟借的?!?/br> 許聽夏皺了皺鼻子:“你還抽煙?” “抽煙的男人多酷?!瘪夷现尢Я颂掳?,一副普天之下我最帥的自戀表情。 許聽夏毫不掩飾地嫌棄:“臭死了?!?/br> “你不懂欣賞?!瘪夷现掭p嗤,“我哥也抽煙,這叫男人的魅力?!?/br> 許聽夏心底不禁咯噔一跳,“是嗎?” “是啊,不抽煙不喝酒算什么男人?”褚南洲振振有詞道,“行了小侄女,先幫叔叔墊上,叔叔下個月發(fā)了生活費保證還你?!?/br> 許聽夏心事重重地點頭:“好吧。” 褚南洲一溜煙跑得沒影,她才反應(yīng)過來,對著教室門口喊道:“姓褚的!誰是你侄女??!你個變態(tài)!” 不過只比她大一歲,口口聲聲占便宜,這男的真是太不要臉了。 ** 當(dāng)天晚上回到家,盛嘉澤果然在準(zhǔn)備晚飯。看樣子又是豐盛的一頓。 只要他在家,她吃得比在盛家還要好。 和早上一樣,被迫把胃塞得滿滿的,還被他打發(fā)出去倒垃圾,說是消食散步。 等倒完垃圾回來時,客廳沒人,衛(wèi)生間的燈亮著,盛嘉澤應(yīng)該在里面。于是她也沒出聲,坐到沙發(fā)上用手機看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