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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之試藥郎 第22節(jié)

    “此為安眠xue,失眠或頭痛皆可按壓緩解?!鼻阋贿吶喟磝ue位,一邊想著他方才的緊張神情與動作,眼底有些無奈。

    方才的話確有歧義,她對齊影的想法從未變過,若是可以,她現(xiàn)在就想要了他。

    可至少不能在今夜,也不能在途中,藥堂環(huán)境過于簡略,軟膏之類的也沒在身側(cè),臨時(shí)起意只會令他更難受。

    曲雁的手法極好,齊影只覺后頸發(fā)燙,而后竟昏昏欲睡過去,翌日醒來時(shí)天色剛朦朧亮起,他原打算悄悄起床,轉(zhuǎn)頭便撞進(jìn)一雙漆黑眼眸。

    “睡得如何?”

    齊影聲音微啞,茫然點(diǎn)點(diǎn)頭,“極好?!?/br>
    曲雁一笑,“其實(shí)還有一種助眠之法,比揉按xue位更為有效,下次帶你試試如何。”

    齊影不疑有他,“好,是何法子?”

    于是曲雁笑意更深,眼底神色晦暗,她壓著齊影腰身,在男人不解的目光中,輕輕吐出四個(gè)字。

    “玄/素之術(shù)。”

    等齊影反應(yīng)過來是何意時(shí),臉頰驀然紅透,連忙起身收拾。他自入了藥仙谷,穿的便都是男子衣衫,與從前簡潔的女裝全然不同,有好幾件他都是獨(dú)自琢磨許久后才會系的。

    如今一緊張,竟連穿衣時(shí)都系錯(cuò)了帶子,他愈解愈緊,還是曲雁過來幫他重新系好的。

    她還調(diào)笑道:“你這么緊張,倒像是我要生吞了你。”

    齊影先是下意識嗯了聲,反應(yīng)過來后才驚愕看了曲雁一眼,低聲說了句沒有。

    臨州至平江城要經(jīng)兩城一江,腳程最快也要七八日,兩城的官道倒是好走,但過江需走水路,順風(fēng)時(shí)兩日便到對岸,若是運(yùn)氣不好趕上壞天氣,那便要折騰三四日。

    自從臨州離開以后,曲雁與齊影一路南下,終在第九日的午時(shí)來到江邊,日光灑在身上,暖烘烘的叫人睜不開眼。

    曲雁將馬兒放開,她則與齊影走至江邊,風(fēng)從對面吹過,江面泛起粼粼波光,湖面映金,看上去倒有幾分美不勝收。

    “要渡江的快點(diǎn)上船嘍!今天最后一艘!”

    帶著方言的呼聲傳來,老船婦站在岸口,正對二人呼喊著。

    曲雁目光從江上收回,與齊影兩人一同上了船,船艙狹窄,正好夠容納兩人,整艘船也不過能容四五十人。

    “來過平江城嗎?”

    齊影停下手中整理的動作,對曲雁搖搖頭。浮屠樓位于北方,臨州城則在十三城的中央,自那往南一帶,皆不在他接任務(wù)的范圍內(nèi)。

    “我也好多年未回來了,都快忘了那長什么樣?!?/br>
    齊影系著手中行囊,低聲開口道:“你是平江人。”

    “算是吧,我母父是平江人?!鼻沩樦白油蛭邓{(lán)天際,又將目光看向齊影,“其實(shí)并非是浮屠樓將地點(diǎn)選在平江,是我想帶你來?!?/br>
    齊影心中早隱約猜到,但此刻話從曲雁嘴中說出,忽而添上一絲道不清的曖昧,仿佛他們真是一對私奔的眷侶,待看遍這大好河山后,最終定居在某處僻靜的山村。

    齊影短促嗯了聲,正趕上船身一顛簸,他不小心將手中行囊碰倒在地,他剛要俯身,可曲雁比他更快一步。她將地上的物件拾起,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手中是齊影的貼身衣物,她連忙疊好又放回去。

    男人耳根微微泛紅,好在曲雁放好后便拿起兩個(gè)小盒,自若轉(zhuǎn)走話題,“他給的零嘴不少呀,芝麻丸,還有核桃仁,你怎不吃,可是不喜歡這些味道?”

    曲雁手中的東西是在前幾日臨走時(shí),藥堂一個(gè)男孩硬塞進(jìn)齊影懷里的,多是一些補(bǔ)氣血的零嘴,說路上打發(fā)時(shí)間吃。齊影當(dāng)時(shí)還有些局促,最后是曲雁替他收下的。

    “吃了的,只是吃的不多?!饼R影沒有吃零嘴的習(xí)慣,這幾日又忙著趕路,嘗過兩次后便被他扔在腦后。

    曲雁忽而拎起一個(gè)油紙袋,面上表情有些怪異,齊影跟著看向她手中之物。那也是零嘴中的一個(gè),吃起來酸甜中夾著微苦,他未吃出是什么做的,但卻挺喜歡那個(gè)味道。

    齊影面上先是不解,隨即意識到什么,在藥仙谷時(shí)曲雁便對他忌口極多,于是神色正了幾分,“可是我不能吃的?”

    曲雁放下手中袋子,平靜道:“沒什么,此為男子安胎所食,偶爾當(dāng)零嘴吃一兩次不礙事。”

    齊影動作一頓,他僵著接過曲雁遞來的油紙袋,又燙手一般的將它塞進(jìn)最里側(cè),等做完這動作,覺得耳根都微微發(fā)燙。

    他身子尚是完璧,又何來安胎一說,藥堂那男孩想的未免太長久了。

    “走吧,去吹吹江風(fēng)。”曲雁掃過他局促羞澀的面容,壞心捏了下他耳垂,看著男人連耳尖都紅透的模樣,心間極為滿足。

    船板上已有不少人,正逢晚霞落下,偶爾幾只水鳥飛過,十分詩情畫意。兩人自木梯而上,也不往前面湊,只尋了個(gè)僻靜的位置靠著,愜意享受涼爽江風(fēng)。

    可惜美景剛欣賞一會兒便被打破,喧囂自人堆中傳來,還夾雜著小孩的哭鬧聲,齊影眉心微蹙一瞬,身旁的曲雁安靜剝著橘子,下一秒便喂進(jìn)齊影口中。男人咽下橘瓣,霎時(shí)有些羞意。

    不多半響,一個(gè)年輕女人從人堆急匆匆中鉆出來,她頭發(fā)一側(cè)如乞丐般雜亂,一側(cè)又編著幾個(gè)麻花辮,乍然一看如精神錯(cuò)亂一般。

    女人身后還跟著個(gè)七八歲的小男孩,手中拿著把木梳,一邊哭一邊追著她跑。

    “小祖宗,你行行好吧,別可著我一人禍害了?!蹦桥松碜遂`活的躲開看戲的船客,直直往曲雁他們的方向而來,在看見齊影那一瞬間,眼睛都泛起亮光,回身對小男孩招招手。

    “小祖宗,你別哭了,這有你喜歡的好看哥哥,你去給他梳頭行不行?!?/br>
    她說罷給男孩指了指,見他當(dāng)真不再哭的那么兇后才松了口氣。她本意是讓那小祖宗別哭了,可見小男孩當(dāng)真舉著木梳跑過去,她咬咬牙,隨即走到齊影身前,撥開眼前亂發(fā),故作溫雅行禮。

    “這位公子可否幫我一個(gè)小忙,舍弟實(shí)在太愛給人梳發(fā),尤其愛尋秀美佳人,公子可愿意陪舍弟玩一會,當(dāng)然是有報(bào)酬的?!?/br>
    齊影看向她如被雷轟過一樣的發(fā)型,表情變得有些微妙,她是拿人當(dāng)傻子不成。

    梁雯面上也有些掛不住,可是她剛才問了一圈,實(shí)在沒人愿意陪這小祖宗玩,出錢都沒人愿意,這才厚著臉皮走到這對女男身前。

    “不行?!?/br>
    齊影聲音冷淡,拒絕的意思十分明顯。

    梁雯面容一僵,眼見小祖宗又要哭,立刻著急道:“公子,您生的如此俊秀,人定然也是菩薩心腸,舍弟年幼,你別看給我梳的亂,他對男子極為溫柔的。”

    曲雁慢條斯理的剝著橘子,在聽見那句‘生的如此俊秀’時(shí),指尖一用力,一瓣多汁的橘rou便被她按破。

    見男子身旁的女人抬眸,梁雯以為還有轉(zhuǎn)機(jī),唇角的笑又揚(yáng)起幾分。

    “這位小姐……”

    “我夫郎身子有孕,需得靜養(yǎng)?!?/br>
    曲雁神情平靜,仿佛是真的一般,她又喂給齊影一瓣橘rou,含笑悠悠道:“這不,我都得哄著才行,怎舍得他被人捉弄?!?/br>
    齊影身子僵硬,酸甜的橘rou嚼在嘴中,卻嘗不出任何味道,拒絕的理由那般多,曲雁為何非要說他有孕。

    齊影不知曉,這是曲雁身為女人的占有欲作祟,她恨不能給他打上標(biāo)記,時(shí)刻宣告齊影是她的人。

    眼見沒了希望,梁雯嘆了口氣,還算有禮貌的對二人行禮告退,轉(zhuǎn)身抱起那哭鬧的男孩,認(rèn)命朝木梯下走去,男孩手中拽著她發(fā)絲玩的不亦樂乎。

    “小祖宗別薅了!再薅真禿了,等到了平江你快去尋你爹吧,可別折磨我了?!?/br>
    那女人語氣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曲雁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把最后一瓣果rou喂給齊影,并未把這個(gè)小插曲放在心上。齊影怎么可能會幫人帶孩子,就算要帶,那也只可能是他與自己生的孩子,思至此,曲雁笑了笑。

    自那對姐弟走遠(yuǎn)后,甲板上也清凈不少,有幾人的目光掃過兩人,而后私語幾句。方才那孩子著實(shí)能鬧,剛有個(gè)好心的夫郎陪他玩了會,那孩子竟給人家夫郎拽哭了。

    一個(gè)鬢角斑白的老婦朝二人走來,顫顫巍巍解開腰間布袋,從里面掏出兩個(gè)未成熟的青果遞給齊影,看著便酸澀異常。

    “姑娘啊,你家夫郎有身孕,你怎還帶他坐船,若是趕上顛簸可要要遭罪的。老婦這有酸果子,你要是不嫌棄就拿兩個(gè),反胃時(shí)可以壓壓?!?/br>
    這老婦愈是好心,齊影便愈為僵硬,他求救般的眼神落在曲雁身上,女人偏生還樂呵呵道:“大娘也是一片好心,你拿著吧?!?/br>
    齊影只好道謝,就在他抬手接過果實(shí)時(shí),一個(gè)穿著粗布衣裳的女人自木梯上來,她懷中抱著個(gè)布袋,走路也不看人,險(xiǎn)些將老婦撞到。好在齊影眼疾手快扶住老婦人,他看向那道歉后便匆匆離開的女人,神色有些冷意。

    在老婦人離開后,齊影捏著果子輕聲道:“她懷中藏有刀?!?/br>
    曲雁看向江面,神色安逸自若,“她還未傷人,你現(xiàn)在上去戳穿她,旁人也只會怪你小題大做?!?/br>
    齊影眸子一眨,覺得有道理后便不再開口,他亦沒有多管閑事的習(xí)慣。但看著手中的酸果子,還是選擇將它藏起來。

    風(fēng)平浪靜的日子過了兩日,在船舶即將靠岸的那夜,船艙內(nèi)終于起了sao動。

    曲雁與齊影出去時(shí),那呼救聲更明顯起來,船艙上已站了不少人在圍觀,那船婦與另一個(gè)女人站在最前側(cè),試圖和綁匪商量著來。在看清被挾持的人是誰后,兩人默契對視一眼。

    那對倒霉蛋不就是那日的姐弟,被挾持之人是那小男孩,而那女人正慌張的把包袱打開,又從身上卸下錢袋。

    “我身上就有這么多銀兩,別的實(shí)在沒有了,你先把我弟弟放下,剩下的等船靠岸我就給你送過來?!?/br>
    “我不管!你先把錢給我,要是你說話不算數(shù)可怎么辦。”那女人顯然也是第一次打劫,她刀背緊貼著男孩喉間,自己緊張的連臺詞都說不明白。

    梁雯看著說不通的女人,心間火急火燎,若非她想去洗個(gè)頭,也不會把孩子扔給一個(gè)素不相識的女人。

    “給你!我這些都給你!你把他放下來呀!”

    眼見那男孩的臉越來越紅,嚇得連哭都無聲,齊影從懷中掏出匕首。曲雁看了他一眼,手中指尖一挽,在無人發(fā)覺的情況下,一枚細(xì)長銀針破風(fēng)穿過人群。

    齊影持匕首的動作一頓,他看著那原本還兇狠的女人瞳孔放大,步伐恍惚幾步,便轟然摔倒在地。

    梁雯先驚后喜,連忙跑過去把男孩抱起來,見他沒事后才放下心,船婦連忙招呼同伴,用麻繩把持刀女人五花大綁起來。雖不知是哪位俠士出手,但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先控制住這女人,下船后便扭送官府。

    梁雯抱著幼弟,看向人群中反方向離去的二人,又看向懷里瑟瑟發(fā)抖的弟弟,還是先抱著孩子回了房間。

    “下次再遇危險(xiǎn),你的第一反應(yīng)可以是喚我,我不比匕首有用?!鼻憧粗R影袖中匕首,一想到方才他欲出手的舉動,神情有些無奈。

    齊影不知她為何要同匕首比,但他如今身無武功,往后貿(mào)然出手怕是不妥,便認(rèn)真點(diǎn)點(diǎn)頭,應(yīng)了好。

    翌日清晨,在船舶到岸之際,船婦幾人壓著行兇之人送去了官府,梁雯硬拖到最后下船,在看見那熟悉的人影時(shí)連忙擠過去,打算當(dāng)面道謝。

    “昨夜多謝二位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盡,不知二位要往哪去,可否讓在下送一程。若能賞臉去寒舍坐坐更好,舍弟母父必定親自答謝?!?/br>
    “隨手之勞,不必客氣?!?/br>
    曲雁指尖抵在唇邊,口哨響起后半響,便有一匹通體漆黑的馬兒朝她跑來,溫順立于曲雁身側(cè),看起來頗通人性。

    梁雯看了看馬兒,又看了看齊影,遲疑道:“令、令夫郎不是懷了身孕嗎,他還能騎馬?”

    見身前兩人不語,梁雯開口提議道:“前面就是我的馬車,令夫郎的身子為重,二位就不必同我推脫了,我送你們一程吧。”

    曲雁想了想,“也好?!?/br>
    馬車行駛進(jìn)城的官道上,曲雁與齊影坐在一側(cè),而對側(cè)的梁雯看向緊貼著自己的幼弟,眉目掩不住擔(dān)憂,昨夜真是把孩子嚇壞了,他一夜都未睡踏實(shí)。

    曲雁目光掃過男孩面色,啟唇安慰道:“驚嚇過度而已,不用擔(dān)心,你若不介意的話我給你寫副方子,回去喝上三日便好。”

    梁雯聞言抬頭,目光有些驚異,“自然不介意,恩人還是大夫?”

    得到回應(yīng)后,梁雯連忙拿出紙張,看著曲雁提筆熟稔寫著藥方,神色多了幾分驚喜,本以為這兩人只是江湖俠客,想不到還是位大夫。

    等曲雁寫完,她小心翼翼的收起后才道:“在下平江梁氏梁雯,這位是我表弟,我還不知曉兩位恩人名諱,不知可方便告知?!?/br>
    “曲影,齊雁。”

    梁雯點(diǎn)點(diǎn)頭,將這倆名字記在心間。

    在馬車行到一半時(shí),她看向自上馬車后便沉默不語的男人,神色有些擔(dān)憂,“令夫郎身子可是不舒服?需不需要停車休息一會?”

    “無妨,他只是怕生,不愛同外人說話?!?/br>
    梁雯似懂非懂的點(diǎn)點(diǎn)頭,她未看見曲雁眸中劃過的笑意,和齊影無措的神色。

    他當(dāng)然并非怕生,而是方才梁雯禮貌寒暄時(shí),問他腹中孩子幾個(gè)月了,他著實(shí)不知該如何回答,索性便閉嘴不語。

    馬車幽幽駛?cè)氤莾?nèi),在得知二人要去的地方后,梁雯顯然有些驚詫,隨后忽而想起曲雁的名諱,神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