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想和離(雙重生) 第2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元尊、嬌養(yǎng)小青梅、被高冷女道士無情拋棄后、炙熱淪陷
烏云蔽日,天上沒有銀河,床上也沒有。 幾息之后,他從自己的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摸進旁邊的被子里,握住她的小手。 第26章 . 練習走路 春雨綿綿,綿如絹絲,編織出…… 春雨綿綿,綿如絹絲,編織出一片如夢如幻的水霧,水霧之中,草木悄然成長,越發(fā)茂密,越發(fā)嬌艷。 俞靜宜呼吸著潮濕的空氣從睡夢中醒來,掀開卷翹的睫毛,迷離的眼眸變得清明,感受到手背傳來的觸感,渾身一僵。 她微微偏過頭,烏黑的眸子看向身側的男子,他如墨長發(fā)散在枕畔,膚色略顯蒼白,濃眉舒展,眼簾微闔,角度的緣故,鼻梁顯得額外挺直,唇瓣薄而飽滿,下顎棱角分明,喉結凸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她的腿不便于行,從前的她若是早早醒來,不欲吵醒他,就這般靜靜地注視著他,描繪著他的輪廓。 這是獨屬于她與他的時光,不僅不會感到煩悶,反倒十分享受這種歲月靜好的平和。 她眸光暗了暗,慢慢抽回自己的手。 衛(wèi)衡似有所感,睜開了雙眼,環(huán)顧四周,視線觸及俞靜宜,微微一顫,慌亂地坐起身,身子搖了搖,用手抵住額頭,表達歉意:“娘子,我這就下床?!?/br> 他是個被嫌棄的贅婿,怎么能違背妻主的意思睡到床上呢,萬一被休棄了怎么辦? 邊說,邊有了動作。 俞靜宜咬了咬唇:“你身體不適就好好養(yǎng)著,我會讓青薈將飯菜送進房里。” “那我先伺候娘子更衣。”衛(wèi)衡回過身,神情緊繃,目光忐忑。 昨晚歇得早,今日起得早,青薈還要好一會兒才能過來,俞靜宜也不愿繼續(xù)等下去,遂點點頭。 衛(wèi)衡穿上鞋子,去衣柜里翻找干凈的衣衫,一路唇角上揚。 他家娘子要怎么穿搭,他已然再熟悉不過,隨手搭了一身,收斂神情,回到床前。 此時,俞靜宜已經(jīng)挪到了床邊,配合著伸開手臂。 衣服穿好,然后是鞋襪,衛(wèi)衡光明正大地握著她蜷著的小腳丫,又把俞靜宜氣壞了,眉心跳了跳。 末了,衛(wèi)衡將她打橫抱起,移到輪椅上。 俞靜宜緊繃的身體終于放松下來,輪椅就是她的腿,她cao控著輪椅推開窗子,飽吸了一口涼絲絲的空氣,臉頰的灼熱漸漸褪去。 心道,等她能站起來,一定離他遠遠的! 春雨連綿,一直未停,青薈將兩人的膳食一并送到了房中。 放下食盒,擺好碗筷,她取出一個掌心大小的盒子,目光看向俞靜宜的袖口,一臉竊笑:“夫人說,娘子皮膚嬌嫩,姑爺抓得那般緊,定要留印子的,抹些藥膏好得快?!?/br> 昨日,一家子多次進房查看衛(wèi)衡的情況,瞞得過外人,瞞不過自家人,連俞母都上手幫忙過,還是沒能掰開衛(wèi)衡的手,也不好使太大蠻力,就由著他了。 生病的人最是脆弱,抓著誰就是最在意誰,一個個揶揄的眼神投過來,俞靜宜羞憤欲絕,這會兒聽了這話,氣惱地瞪了罪魁禍首一眼。 饒是衛(wèi)衡這個皮糙rou厚的漢子,面子也有點掛不住了。 他輕咳一聲,一本正色:“辛苦娘子了。” 俞靜宜:“……” 衛(wèi)衡從善如流地接過藥盒,口吻中滿是愧疚:“既是我犯下的錯,就讓我將功補過給娘子涂藥吧?!?/br> 他打開藥盒,眉眼低垂,托起俞靜宜的手腕,擼開袖子,用修長的手指沾著綠色的藥膏均勻地涂在紅痕處。 這般從容的做派與真夫妻又有何區(qū)別,俞靜宜有些抗拒,可衛(wèi)衡只是“心無旁騖”地彌補過失,反倒顯得她想法太多。 抬眼看去,一旁的青薈眼神曖昧,不用想就知道,回頭就能把這件事告訴她的爹娘,有始有終嘛。 忍了。 …… 早膳后,俞靜宜照例來到藥房配藥,釀酒。 又不是病入膏肓,不能剛醒來就躺回去,衛(wèi)衡默默地跟在后頭,不多言不多語,大有“反正我出不去,娘子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的意味。 俞靜宜想了想,讓他去端來一盆清水,待兩人凈過手之后,拿出一張手抄的方子遞給他,教他一起泡制藥材。 衛(wèi)衡是將門虎子,雖說現(xiàn)在不打仗了,總不會搶他們家賣酒的生意,只要瞞住郭家的事便好。 方子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藥材以及各自所需的分量,衛(wèi)衡詫異地念出聲來:“十全大補酒?能治病嗎?” “能?!庇犰o宜拿著藥杵,俏皮地看了他一眼:“專治你的病,你可要配仔細了,別讓自己中毒了。” “為夫遵命。”衛(wèi)衡眉眼含笑,雙手交疊作揖。 假夫妻也是夫,俞靜宜喉頭一哽,狠狠地搗了幾下小藥杵。 忙了一個時辰,衛(wèi)衡咳了兩聲,悶悶的,用袖擺遮著。 難得能與俞靜宜單獨相處,還能時不時交流幾句,盡管身體不適,還是想撐下去。 俞靜宜斜了他一眼,明明是肩寬腿長的大男人,不知怎么的就看出受氣小媳婦的感覺,她伸手覆上他的額頭,確認沒有發(fā)熱,囑咐道:“你回房休息一會兒吧?!?/br> 衛(wèi)衡眼神亮了亮,自重生以來,俞靜宜處處避著他,還是第一次主動關心他呢,趕忙應下:“多謝娘子關心?!?/br> 俞靜宜拿出妻主的氣勢,傲然道:“我只是不想回頭再有人傳,我們俞家苛待上門女婿?!?/br> 為了俞家的顏面,才不是關心你呢。 衛(wèi)衡挑唇:“我會告訴大家,岳家對我好著呢,尤其是我娘子,在我生病的時候一直守著我?!?/br> 說完,趕在俞靜宜拿契約說事之前,起身離去,腳步輕快,姿態(tài)翩然。 俞靜宜看著他的背影咬牙切齒。 誰像你一樣,生病了那么矯情,抓著人不放啊! 這兩日,腿已經(jīng)消腫了,過了晌午,吃飽喝足,俞靜宜惦記著練習走路。 張時還在床上趴著呢,青薈頂替他在店里充當伙計,她只能自己來了。 依舊是在藥房里,她踢了踢左腿,又踢了踢右腿,如此反復幾次,有些不太滿足,心思活絡起來。 她找出定制輪椅之前做的兩支拐杖,借助手臂的力道,雙腿打著顫站了起來。 僅僅是這樣,就累出了一身汗水,可看著明顯拔高一截的視線,令她感到喜悅。 她試著邁開腿,一步、兩步……走到力竭之后,她才注意到,已經(jīng)遠離了椅子,進退不得。 她強撐著調轉方向,一時不慎,整個人向一旁傾倒。 拐杖脫手,她閉上眼睛,做好了摔跤的準備,卻跌入了一個溫暖而結實的懷抱。 “娘子小心!”衛(wèi)衡的聲音很急,也很溫柔,運起輕功,一個健步把人撈進懷里。 與此同時,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雖是跌倒了,她確確實實站起來了! 難怪,難怪上輩子她會把輪椅留在莊子里就離開了,應是那個時候就可以走路了。 家里人一直勸他放棄俞靜宜,一個殘廢,連給他們家當妾室都不配,莊子的護院是家里人安排的,不曾告知他這件事。 所以這些方子是那個時候得到的?是誰給她的?護院口中強行帶她們主仆二人離開莊子的那個男人? 他又是高興,又是泛酸,小妻子心中必是十分感激那個男人。 四目相對,近在咫尺,小妻子的嬌唇如同熟透的櫻桃般誘人,他突然發(fā)了狠,想要咬一口。 知己知彼,俞靜宜豈會看不出丈夫情動的眼眸,如兩簇燃燒的火焰,一次次將她燒熔。 她雙手并用,“啪”地捂住他整張臉。 第27章 . 桃源山 眼前一黑,衛(wèi)衡瞬間冷靜下來?!?/br> 眼前一黑,衛(wèi)衡瞬間冷靜下來。 好險,迄今為止,他仗著小妻子吃軟不吃硬的性子,下了很多功夫,總算能慢慢靠近她了,這一吻下去,就是打破了約定,小妻子必會像小刺猬一般豎起毛發(fā),把他戳得遠遠的。 時間凝滯。 俞靜宜腿不能動,掙扎不了,雙手就這么端著。 衛(wèi)衡蒙著眼將她打橫抱起,輕輕一顛,笑道:“那酒對娘子有效嗎,娘子這身子也該補補。” 俞靜宜順勢垂下手臂,別開眼,咬唇:“我有虎骨酒?!?/br> 十全大補酒和虎骨酒功效不同,不能混搭,會弄巧成拙。 衛(wèi)衡將俞靜宜放在輪椅上,為她倒了一杯溫茶,然后蹲下身,幫她揉捏雙腿舒緩疲勞:“剛才實在是太危險了,娘子想練習走路,可以找我?guī)兔?,我一定不會讓娘子摔著的。?/br> 心道,那個男人給了她方子又如何,把她們主仆二人帶出莊子,卻沒有護她們周全。陪著她的是自己,幫她站起來的也會是自己。 他才是小妻子心目中除了父兄之外,最重要的男人。 俞靜宜不愿與他親密接觸,可總不會跟自己的腿過不去。 一日都不想耽擱。 待恢復了氣力,她伸手去拿拐杖。 衛(wèi)衡攔住她,張開手臂:“有我在,不需要拐杖?!?/br> 俞靜宜默了默,將衛(wèi)衡的手臂當做扶手般撐著站起身,行走間,上半身倚著他的胸膛來減輕雙膝的壓力。 這是連青薈也做不到的,青薈雖然力氣大,畢竟是女子的身量,高度不會這么合適。 一步、兩步……有了他這個又能倚,又能靠,還能助力的“人形拐杖”,俞靜宜的進步很快,她像一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孩童,眉眼間浮出了喜色。 衛(wèi)衡適時鼓勵、稱贊,如愿以償?shù)夭东@了自重生以來,俞靜宜第一個發(fā)自內心的笑容。 細算一下,兩輩子重疊的時間不過一年多,可就在這短暫的時間里,她失去了生命,他失去了摯愛,生不如死。 他們想扭轉的結局如同一塊巨石壓在心頭,每走一步都是在負重前行,難得能這般開懷。 衛(wèi)衡收回思緒,忽地彎腰抱起小妻子。 凝望著她驚訝的眼眸,紅撲撲的臉龐,微微一笑,嗓音溫潤,聽上去如沐春風:“欲速不達,今日就到這里好不好?” 俞靜宜恍然想起前幾日的事,心里有些后怕,連忙應下,卸去渾身的力道,軟軟地靠在他的肩頭。 好累,也好開心,自從斷腿后,終日坐在輪椅上,連出汗的機會都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