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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想和離(雙重生) 第35節(jié)

    酒肆出去藥酒必將與郭家,與普通人家釀制的不同,可以通過勾調(diào)酒水進(jìn)一步把控味道。

    衛(wèi)衡留意著小妻子專注的神情,心神蕩漾。

    “不好了,老爺被人打了!”張時火急火燎地趕到后院。

    聞言,小夫妻面上一驚,關(guān)捕頭找到黑豆,宋家定會有所行動,不過上手打人委實出人意料,是雇傭酒客找麻煩嗎?

    郭芳蕊一反常態(tài)地神情冷淡。

    客堂中,俞景山臉上頂著明顯的巴掌印,微低著頭,他面前是指著他鼻尖咒罵的俞家老太太:“你是不是想把我氣死,你和蓉兒從那么小就玩在一起,若非王道長塞了那么個拖油瓶,她就是你媳婦兒,你本就愧對人家,怎么能縱著你那殘廢女兒去害姝兒!”

    縱然俞景山是個能扛起百斤酒壇的壯漢,也不能對自家老母出手,他繃著臉道:“娘,是宋暖姝害我女兒傷了腿,也是她指使車夫駕馬要撞我女兒!”

    孔迎蓉是他娘的娘家人,俞宋兩家能不能斷親,不是他一句話就能決定的。郭芳蕊這些日子與他鬧騰,就是早料到他娘會摻合進(jìn)來。

    “宜兒斷腿那是她咎由自取,姝兒那般乖巧的孩子,若非她慫恿,怎會像野丫頭一樣往山上跑?!?/br>
    老太太高挑眉頭:“馬車的事要怪就怪車夫,怪你那殘廢女兒自己腿腳不好,關(guān)姝兒什么事,趕緊去把案子撤了!”

    就算有小乞丐的指控,若俞靜宜改口是自己之失,衙門也無法給宋暖姝定罪。

    俞家以長為尊,其他子嗣都是附庸,老太太把心思全都放在長子身上,俞景山自小在她面前少言寡語,唯唯諾諾,這一次為了妻女,他口吻強(qiáng)硬:“是非曲直,官府自有定論,娘就不要參合了?!?/br>
    老太太往地上一坐,哭天搶地:“家門不幸,我竟養(yǎng)出這么個六親不認(rèn)的不孝子。”

    俞景山無可奈何道:“娘,到底是侄孫女親,還是孫女親?”

    當(dāng)然是孫女親,可宋家承諾,若是能解決此事,就幫大房辦正酒令,讓大房也能遷到云州城。

    身材魁梧的俞景石上前一步,嗓音渾厚:“景山,來城里月余,你連娘都不放在眼里嗎!”

    事關(guān)自家前途,大房當(dāng)家人親自出馬,他掄起拳頭砸向俞景山。

    旁人家兄弟打架,各憑本事,在俞家,弟弟是不能對兄長動手的,俞景山抬起結(jié)實的手臂護(hù)住門面。

    一只修長的手橫空抓住俞景石的手腕,一個過肩摔,只聽“轟隆”一聲,他整個人狠狠地砸在木質(zhì)的地板上。

    “景石!”老太太驚呼著撲上前查看長子的情況。

    俞景石摔得不輕,但衛(wèi)衡有分寸,并未讓他傷及筋骨,很快就爬起來了。

    老太太惡狠狠地看向衛(wèi)衡:“你算什么東西,不過是俞家撿來的狗,居然敢對我兒動手!”

    “祖母,您要不要去看看眼疾,您認(rèn)錯了,他是我相公,您的孫女婿,看診的錢由孫女出?!庇犰o宜擋在衛(wèi)衡身前,目光劃過她爹臉上的掌印,明知故問,嗓音沉沉:“我爹臉上的印子是您動的手?”

    老太太怔怔地看向俞靜宜的雙腿,竟是沒能開口。

    自俞靜宜懂事起,只要她爹娘從她這里吃了虧,她不會對她動手,但一準(zhǔn)會從俞景石那里討回,幺蛾子層出不窮,還抓不到把柄,逼得她不得不收斂。

    自俞靜宜雙腿不能動拘在家里,大房才敢壓二房的酒價。

    她怎么站起來的?還不如斷著。

    俞靜宜視線轉(zhuǎn)向俞景石,彎起唇角:“大伯,好久不見?!?/br>
    俞景山瞳孔一縮,不自覺地想起與蘇翠蓮行云雨之事時,突然竄上床的老鼠。

    那時候,俞靜宜也不過六七歲,頭上梳著兩個小揪揪,小臉稚嫩,眼神無辜,手里提著吱吱亂叫的老鼠的尾巴,蕩來蕩去,給他留下一輩子的陰影。

    若非如此,兩家也不會早早分家,把珍貴的老酒分出去,合在一起對大房才更有利。

    “在酒肆里吵吵嚷嚷會影響生意的,這是祖母以前常說的話,孫女都記著呢?!庇犰o宜笑容深邃:“祖母和大伯找個位置坐下來,還是隨孫女去后院?”

    老太太目光略過任她搓扁揉圓的小兒子夫婦,在兩個孫輩臉上頓了頓,決定留在店里。

    兩輩子,衛(wèi)衡還是第一次目睹面上嬌軟,令人不自覺想護(hù)在懷里的小妻子的能耐。

    本朝重視孝道,子孫不孝,走在外面會被人戳脊梁骨,老太太鬧起來,著實是一樁麻煩事。

    想不通小妻子一出馬,老太太怎么就老實了?

    ……

    入座奉茶。

    俞靜宜看向老太太:“祖母,您說,如果確實是表姐害我,您會不會幫孫女討回公道?”

    老太太吞了吞口水:“說什么胡話,害你的是瘋馬,是車夫,姝兒有什么錯?”

    她毫不懷疑,若是直接否認(rèn),俞靜宜就能把俞家族長拉出來主持公道。

    她一哭一鬧,只能震懾兒子兒媳,對這得理不饒人的孫女沒有半點作用。

    俞靜宜疑惑道:“官府都沒定案,祖母是怎么知道的,莫非祖母頭幾日住在宋家?”

    哪能,宋家連夜把消息送到靈溪縣,今早才把他們母子帶到云州城。

    老太太抿了一口茶水,避開話頭:“姝兒是你表姐,又豈會害你,再怎樣也不能與她對薄公堂,傳出去于你們名聲有損,聽祖母的,趕緊去把案子撤了?!?/br>
    “祖母怕是不知道,翻供折騰差爺是要吃板子的,祖母也不想孫女挨板子吧?!庇犰o宜淺笑嫣嫣:“祖母不必?fù)?dān)心,若表姐是清白的,官府自會為她澄清。”

    清白,怎么可能清白,若是清白的話宋家豈會把她找來?

    老太太眼珠子一轉(zhuǎn),想起孔迎蓉給她支的招,暗暗咬牙,走到一旁對著俞靜宜“撲通”一聲跪下來,紅著眼眶:“算祖母求你,放過你表姐吧,你表姑就那么一個女兒,不能有任何閃失?!?/br>
    兩鬢斑白的老太太給孫輩跪下,酒客們紛紛側(cè)目,指指點點,

    “老的給小的下跪,是要天打雷劈的!”

    第41章 .  越描越黑   二房幾口全然沒料到老太太會……

    二房幾口全然沒料到老太太會把事情做到這個份上, 俞靜宜當(dāng)機(jī)立斷,避開老太太正對的位置,嗓音清亮, 急急道:“祖母這是發(fā)病了嗎!”

    邊說邊給自家?guī)卓谑沽藗€眼色:“爹,娘,青薈, 快把祖母抬到后院,請個大夫過來看看。”

    青薈俯身把老太太撈進(jìn)懷里,打橫抱起,老太太支支吾吾想說什么, 郭芳蕊將手中的帕子往她嘴里一塞,一家?guī)卓诒硨χ瓶?,麻利地將奮力掙扎的老太太送進(jìn)后院。

    俞景石想要阻攔,衛(wèi)衡一手扣住他的肩頭, 暗暗發(fā)力, 將他一并送過去。

    張時一臉歉意地對眾酒客道:“對不住, 老夫人年紀(jì)大了身子不適,驚擾了各位, 東家有話,每桌送一盤酒糟rou?!?/br>
    原是身體有疾才跪倒, 不然哪能如此折煞小輩,酒客們心思回轉(zhuǎn),

    “老人家身子不適我們都能理解, 替我們向東家道個謝?!?/br>
    張時松了口氣,有話就好,就算心中起疑,吃人家嘴軟, 也不會亂傳了。

    后院,俞靜宜找了一間空房將老太太和俞景石送進(jìn)去,沉下臉:“我這就回靈溪縣,請族長親自過來把祖母和大伯帶回去?!?/br>
    她招了婿便不是絕戶,二房的酒肆開在云州城,下一代也會在云州城扎根,于整個家族來說是好事,開張不過月余,老太太和大房來鬧兩次,族長獲悉后,定不會輕饒。

    老太太眼底劃過一抹慌亂,早年沒分家的時候,她把著家里的錢,縮減了二房的用度。

    年幼的俞靜宜墊著腳,扒著大房的飯桌瞧了一眼,一聲不響地去俞家族長家中連續(xù)蹭飯一個月,然后才開口,說是她大伯克扣他們家的飯錢,家里沒有rou吃,族長黑著老臉讓大兒子把侄女接回家。

    俞家不是有名望的大家族,好歹是做生意的,衣食無憂,怎能讓小輩坑嘴,逼著她一碗水端平。

    自那時起,大房就在族長面前落了小黑帳。

    而族中有先例,長房苛待兄弟,行事太出格,家業(yè)由其他兄弟繼承。

    她雙眼一瞪,怒道:“你敢!”

    俞靜宜回以似笑非笑的神情。

    老太太看向俞景山:“你就這么縱著你女兒對付你娘!”

    剛剛那一出徹底寒了俞景山的心,他目光沉沉地看著老母親,看到她心里發(fā)毛,然后轉(zhuǎn)向俞靜宜:“案子的事還沒解決,官府隨時有可能傳喚,你留在家里,爹走一趟?!?/br>
    說完,轉(zhuǎn)身離開。

    “俞景山,你這個不孝子!”老太太歇斯底里破口大罵,腳底生風(fēng)沖出去追人。

    她對這個兒子再了解不過,只要她鬧一鬧,一準(zhǔn)會妥協(xié)。

    俞靜宜側(cè)身給她讓路,幽幽道:“祖母盡管鬧,盡管罵,是去是留隨您,大伯把您帶過來在我爹臉上落了印子,在族長來之前,他別想出這個大門?!?/br>
    老太太回頭看向被衛(wèi)衡攔下的俞景石,腳下一頓,她知道,俞靜宜說到做到。

    她心腸不好,可也不是什么心眼多的人,沒人從旁支招,黔驢技窮,氣得直抽抽。

    ……

    過了晌午,頭發(fā)灰白的族長帶著兩個身強(qiáng)體壯的族中小輩駕著馬車來到酒肆。

    俞靜宜熱情相迎:“族長爺爺?!?/br>
    族長銜著煙斗,目光從她的雙腿滑過,慈眉善目:“能走路了,是喜事啊?!?/br>
    俞靜宜打小可愛又嘴甜,看著就討喜,不然也不會讓她蹭飯蹭那么久,還專挑她喜歡的給她做。

    待進(jìn)了后院,對上老太太就沒什么好臉色了:“你嫁到俞家,沒說不讓你關(guān)照娘家,但你娘家人對俞家人動手,你竟還偏頗娘家人來為難俞家人,是想回娘家去嗎!”

    老太太冷汗直流,干巴巴地解釋:“我那侄女就那么一個女兒,我只是心疼她?!?/br>
    族長冷笑一聲:“你的小兒子就這么一個女兒,你不心疼嗎?”

    老太太心里還惦記著正酒令,想說通族長幫她一把,可她知道,若是讓族長得知她用這種事做交易,別說正酒令,就是大房的酒肆都得易主,只能打親情牌:“她不是好好的嗎,我侄外孫女還在牢里呢,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br>
    “愚婦?!弊彘L暴跳如雷:“俞家沒有長輩跪晚輩的規(guī)矩,你喜歡跪就隨我去祠堂,對著俞家的列祖列宗跪著,跪明白了就留在俞家,跪不明白就回孔家!”

    一把年紀(jì)喪夫后被休棄,孔家會直接把她除族,只有一條路可選,為了免除處罰,老太太連忙道:“是我想岔了,是我想岔了,我不管了?!?/br>
    族長道:“那你就向俞家的列祖列宗懺悔吧!”

    言外之意就是這一次一定要給她一個教訓(xùn)。

    族長幫二房解決了一樁大/麻煩,俞靜宜雙手奉上一壇藥酒:“族長爺爺,這是送給您的。”

    族長抽了一口煙斗,露出笑意:“丫頭,俞家還能少了酒嗎?”誰家不是釀酒的。

    俞靜宜眉眼彎彎:“我這酒可不是普通的酒,叫做強(qiáng)筋壯骨酒,我的腿就是喝了它才恢復(fù)的,您帶回去嘗嘗,每日早晚各五錢,保管身子骨越來越結(jié)實?!?/br>
    為了遮掩藥方的成分,虎骨酒對外稱之為強(qiáng)筋壯骨酒。

    族長挑眉,雙手接過酒壇:“那我就聽你的,試試看。”

    頓了頓,他話頭一轉(zhuǎn):“今年的族比你也來吧?!?/br>
    “嗯?!庇犰o宜喜上眉梢,連忙應(yīng)下。

    族比比的是釀酒和調(diào)酒,歷年只男丁能參加,她招婿繼承俞家的衣缽,族長這是承認(rèn)了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