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yǎng)小青梅 第34節(jié)
“唔。”她似乎聽到了誰的夢囈聲,但沈序還是老老實實地在交手睡覺,便沒當回事。 暖爐再次傳來火苗噼啪的聲音,曦知驚了一驚,眨眼的功夫—— “啊?!彼蝗穗p手反剪摁在墻壁上,沈序目光幽深地盯著她下滑的衣口。 月光照耀,半邊酥肩渾圓玲瓏,鎖骨愈發(fā)瑩白。 “主公?”傾散的烏發(fā)遮蓋住了,她像只受驚的小鹿望著他。 “提醒過你了。”他淡淡。 曦知回憶起那聲夢囈。 “我……”她嘴唇翕合。 “那么想看?”他盤腿坐下,松開箍著她的手:“如果我真的是你心中所念之人呢?!?/br> 曦知垂下頭。 半晌,她用幾乎不可聞的話語說給自己聽。 “那就太好了?!?/br> 但沈序只捕捉到了她難以啟齒的猶豫,心里不禁聚起一團火。 是啊,她一直渴望見到的從來都不是現(xiàn)在這個陰郁的自己。 可是這才是真正的他,一個喜怒不定的惡人,什么天之驕子冠軍侯都是他可笑可悲的偽裝! 那個謙謙有禮的溫潤君子早就被他殺死在冬天里了。 他的胸口悶得厲害,酸酸的,他好像在吃那個曾經(jīng)的自己的醋。 “不說話?”表面仍是云淡風輕,男人挑起她的下巴,“看來你很喜歡他?!?/br> 黑暗里,女孩看不大清楚他眼底的神色,聽到他的語氣漸漸變得散漫戲謔起來。 “你和他接過吻嗎。”他突然問。 她驚訝于他思維的跳脫,嗚嗚地打他的手:“主公。” 他蒙住了她的眼睛。 世界漆黑一片,她聽到他單手解下面具,落地后清脆的聲響。 “主公……”她最后一次軟軟地嗚咽,頃刻被對方欺身堵住了唇。 妒意和不甘轉(zhuǎn)化為強有力的攻掠,懲罰地碾壓,掌心睫毛快速顫動的感覺撓得他發(fā)癢,她咽下了喉嚨里細碎的聲音,仰頭推著他打著他。 后來,力氣慢慢弱了下去,他便開始溫柔地撫慰,甚至討好。 再抽身之際,她一下子軟倒在床上,沈序伸手去扶她,不料小貓兇巴巴地咬了他一口。 他望著虎口淺淺的牙印,勾了勾嘴角。 曦知踩著他的長腿,躲進了被子,她把被子撐得大大的包住自己,像一顆圓滾滾的球一樣。 沈序知道一時半會兒她不會出來了。 他坐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碗茶。 唇齒間都是她的氣息,又甜又香,他心情大好地又給自己倒了一碗,咕嚕嚕一飲而盡。 喝了四五碗,大球也絲毫沒有原諒自己的意思,固執(zhí)地一動不動。 男人抿唇。 可是被子里真的好熱,曦知實在難耐,探出手臂散熱。 房間里靜悄悄的,也沒有了喝水的聲音,她猜他應該是走了。 女孩抱著腿轉(zhuǎn)了一圈,從被子里鉆出來。 “舍得出來了?”沈序已戴好面具,言語里帶了笑意。 曦知忿忿地瞪了他一眼,赤著足跑下床。 她蠻橫地奪過男人手里的茶壺,背過他倒水。 “嘖?!彼麛堉谕壬?,“不冷么?!?/br> 她扒他的手,亂動,茶水傾翻在兩人身上。 “知知,不生氣了?!鄙蛐虮еD(zhuǎn)了個向,讓女孩正面坐在自己腿上,他下巴放在她的肩上,大手撫著她如錦緞的長發(fā)。 被他這樣抱著哄著,再大的氣都消了一半,曦知嘴上硬著正要給自己一個臺階下。 胸腔振動,他頗為自豪地輕笑出聲:“反正你和我吻過了。” 曦知:? 她反手把他推出了門外。 這一夜,曦知睡得并不安穩(wěn),雞鳴之時,沈序理整好衣冠順路來看她。 他要回靖都領(lǐng)旨,準備出征邊境。 暨先生勸過他:“主公,如今天下四分,我等擁您為主公,掌一方之勢,完全可以不用聽那勞什子皇帝的命令?!?/br> 他知道靖帝于沈序的父母有恩。 是非愛憎分明,沈序也不過是賣他一個人情罷了。 曦知迷迷糊糊地瞇眼,見著是他,夾著被子翻了個身,屁股朝他。 “困。”她道。 沈序笑:“睡飽點,等我回來?!?/br> 曦知對等我回來這四個字非常敏感,唰地坐起來看他。 “至多半月,你好生休息?!彼f,“我不在你便是府里的主人,梔禾她們會照顧你?!?/br> 府外傳來一聲馬嘶。 “走了?!彼淞瞬渌聂W角。 待他闔門,曦知才回過神,她胡亂地套好棉襪,披了件薄薄的外衣就追了出去。 沈序坐在馬上,漫天的飛雪落滿了肩頭,少年公子如畫。 他看著她皺眉,“梔禾。” 圓臉的侍女匆匆為她披上大氅,女孩呼氣,熱氣遇冷成霧頃刻被風吹散。 “你……”她想了想,“你平安回來?!?/br> 他望著她,為她說的這句話而感到欣喜。 “我知道?!?/br> 她目送著他們離去。 “夫人,當心受涼。”梔禾遞給她一只手爐,“回去吧?!?/br> 曦知回到房間,有些渾渾噩噩地脫下外衣。 梔禾去傳喚了早膳,一水兒的婢女們端著紅漆海棠花的小托盤,琳瑯滿目的食品放滿了一桌。 “主公說您愛吃甜食,奴婢讓廚房熬了一碗甜棗羹,配上牛乳菱粉香糕,夫人嘗嘗?” 曦知胃口不大,這一桌扔掉也是浪費,就喊她們一起吃。 “奴婢不敢。” 她掐了一片松瓤卷酥放入口中,“沒關(guān)系,你們主公不在,我不會告訴他的?!?/br> 行鳶先帶頭吃起來。 “什么?她讓婢子一起同桌用膳?”卷疏瞪目。 “對吶,也不知這夫人是什么來頭,我進了府里這樣久都從未見主公帶回一個女人過?!?/br> 卷疏冷笑:“何止是你,我可是老夫人欽定下來照顧主公的,都從未見過?!?/br> “卷疏jiejie您有老夫人撐腰,我估摸著她可能會成為未來主母呢,聽說就是個鄉(xiāng)下來的野丫頭……” “昭瓊公主他都看不上?!本硎枰秽?,“仗著有幾分姿色而已,繡花枕頭一個?!?/br> “走,去給她個下馬威?!?/br> 曦知用完早膳,坐在亭子里看雪,行鳶遞給她一個掐絲暖爐暖手。 “卷疏姑娘?!睏d禾皮笑rou不笑地向她福了一福。 “夫人?!彼赃^她,望向亭中女子:“奴婢卷疏,夫人初來乍到,奴婢擔心您對咱們主公府規(guī)矩不熟,特來向您說叨說叨?!?/br> 她說這話時,趾高氣揚的,仿佛她才是這里的主人。 “梔禾?!标刂酒鹆?,問:“她……一直都這么盛氣凌人嗎?” “夫人習慣就好?!?/br> “但是主公說他不在我是這里最大的?!迸⒔g著帕子,“她說話的態(tài)度真差,我不喜歡。行鳶?!?/br> 行鳶可是個脾氣沖的主兒,得了她的眼色噔噔下了臺階就將人摁倒。 卷疏有些狀況外:“喂!你做什么,我可是老夫人的人,你算哪個東西!” “老夫人?”曦知問梔禾,“是誰呀。” 梔禾有些畏懼地低頭,落在卷疏眼里讓她更加猖狂起來,梔禾附耳低語了幾句,曦知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 卷疏就等著人給她賠罪道歉,已端起了架子。 “愣著干嘛呀?!迸⒋嗌亻_口,眼神人畜無害地望著大家,說下去的話卻和這臘月飄雪一樣冷,“掌嘴呀?!?/br> 第032章 不只是卷疏, 在場所有人的表情都顯得不可思議。 主公府的一干丫鬟,雖無明面上稱誰為總掌事的,大家都各司其職互不干預, 沒必要再低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