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小妾重生后 第39節(jié)
邱辭帶著清霜一會兒落在屋頂上一會兒落在大樹上,竟輕而易舉的離開了西城。然后他們就坐上了一輛十分寬敞的馬車,車內(nèi)吃喝消遣的用品一應俱全。 還沒用午膳的清霜坐下來先捏了一塊點心吃,吃完忍不住調(diào)侃邱辭道:“頭一次見郎君這般奢華?!?/br> 邱辭倒好茶放在她面前,溫聲道:“都是為你準備的。” 清霜沒有去考慮他說的是真是假,看見他的發(fā)絲有些凌亂,便伸手幫他理順。邱辭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有多么容易惹人憐惜,只覺得清霜今日對他真的溫柔的要命。 馬車緩緩前行,到達目的地靈寶寺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落山了,清霜悄悄頭過車簾看向外面,發(fā)現(xiàn)前幾日的大雪在東城居然幾乎沒有留下痕跡。 邱辭牽著她下馬車,偌大的寺廟,竟一個人影都沒有,清霜覺得疑惑,邱辭忙解釋:“都回家過年了?!?/br> 清霜白她一眼,出家人都講究六根清凈,哪來的家? 兩人先用了齋飯才去爬靈寶塔,邊說話邊走,才到第四層就聽到了劈里啪啦的聲音,清霜瞬間明白邱辭的用意。 除夕也的煙花爆竹,將是今日最美的景致。 他們立即默契的不再說話,一口氣爬到了第八層,哪里邱辭早已準備好了點心雅座,可以很舒服的看煙花。 除夕之夜不能回家與家人一起用膳守歲,能坐在這高高的塔上,看滿城的火樹銀花,給了她很大的安慰。 她忍不住轉(zhuǎn)頭看邱辭,他身上的衣服有些單□□習涼風時不時的掀起他的衣領,他卻恍然未覺,認真的看著前方,眼底倒映著焰火的光。 這就是歲月靜好吧! 清霜再次將頭轉(zhuǎn)向外面,放煙火的地方已經(jīng)越來越多了,這是極致的視覺體驗。 邱辭忽然起身拉她往前走了兩步,靠進窗邊,他隨手丟了什么東西下去,然后周圍忽然安靜下來,清霜疑惑的看著邱辭,然后聽到‘砰砰砰’的聲音,數(shù)不清的火光直沖云霄,然后像仙女散花一樣落下。 清霜呆呆都看著煙火,邱辭轉(zhuǎn)頭看著她,希望這小小的心意能讓她心底多一些溫暖。 間隙,下人來報:“主子,楚將軍被抓了,西城的禁制解除了。” 那下人定力不錯,見到邱辭這個裝扮居然一點意外的表情都沒有。 邱辭點點頭,“下去吧!” 楚凌最抓了?清霜疑惑的看向邱辭。 邱辭并不掩飾,直接道:“你去見封澈的時候,我派人故意放出了一些關(guān)于我行蹤的消息,他仗勢搜查了幾個西城的大家族,抓到人也就罷了,竹籃打水一場空,自然有有心人要對付他。”說完無聲的笑笑,“這大過年的,原本誰都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卻瘋了一樣的只想殺了我?!?/br> 清霜心虛的低下頭,楚凌對邱辭的仇恨,都是因她而起吧! 邱辭起身,“下去吧,我們可以光明正大的玩了。” 清霜猶豫了下,嘀咕道:“可你還是罪臣!”說完又覺得自己想多了,他敢在京城待到現(xiàn)在,自是有十足得準備的。 邱辭提著燈籠讓清霜在前面走,一邊道:“放心,這時候不會有人來這邊的。” “那——你打算什么時候去永州?” 邱辭抬頭,借著燈籠微弱的光看著清霜模糊的背影,咽了下口水,道:“明日。” 清霜點了下頭,緩緩走下臺階。 冷夜如墨,微風淺淺卻似乎能穿透人的身體,清霜還沒走出門已經(jīng)冷的發(fā)顫。 她腳步剛慢下來,此起彼伏的爆竹聲的間隙,隱隱聽到前面有喧鬧聲,靈寶塔在寺廟的最后面,喧鬧聲傳來的地方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若非夜色寧靜,她根本不可能聽到。 邱辭三兩步走到門口,道:“讓他進來。”他聲音并不大,清霜卻被震得下意識想捂耳朵。 邱辭說完前面的喧鬧聲頓時就平息了,清霜不知來人是誰,很沒出息的躲到木梯后面,周圍全是供奉的佛像,每一尊佛像前都燃著兩根蠟燭,照的屋里十分明亮。 “主子,車馬——”翎驍?shù)穆曇簦f了幾個字忽然停住了,停了很久才繼續(xù)道:“車馬——都——都備好了——” 聽是翎驍?shù)穆曇?,清霜便走了出來,然后看到翎驍憋笑憋的通紅的臉。 再抬頭看邱辭。 呃,邱辭衣袂隨風而動,像在月下起舞的仙子,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感覺到清霜的目光,邱辭轉(zhuǎn)頭看了過來。 “呵——”清霜笑出聲。 大概是沒有化妝習慣的原因,邱辭臉上的妝容被抓的亂七八糟的,劉海凌亂不說,眉毛也起飛了,眼周烏黑,口脂更是延到了耳下。 從來衣冠楚楚,玉樹臨風的仙人,瞬間墮入凡塵。 聰明去邱辭,立即意識到問題出在那里,抬起水袖遮住臉。 翎驍見到清霜忙問好:“參見夫人?!?/br> 清霜點了下頭道:“你說車馬已經(jīng)備好了?” “回夫人,正是?!?/br> “那就通知下去,出發(fā)吧!”邱辭原本的計劃應當是今晚就走,大概是為了她才要改到明日的,她恨不能現(xiàn)在就離開京城。 翎驍疑惑,門口的人不是說改到明天出發(fā)了嗎? 他看了眼邱辭,自家主子吩咐過,夫人之命等同于他的命令,那眼前一定也是聽夫人的嘍! 于是,爽快應下,并以邀功的眼神看向邱辭。 第五十八章 長夜未深,京城又下起了雪。 邱辭換了衣服,他們便出發(fā)了。 清霜坐在馬車里,時不時的掀開車簾往外面看那個‘呼哧呼哧’跟著馬車跑的翎驍。 他說他冷,想跑一會兒熱熱身子,可從他們從靈寶寺到這里已經(jīng)走了近一個時辰了,他還在跑,眼看他身上的衣服濕了又干,干了又濕,這樣下去,再強壯的身體也是要生病的。 清霜回頭看了正在閉目養(yǎng)神的邱辭一眼,轉(zhuǎn)頭又掀開車簾道:“翎驍,別跑了,馬上到城門了,別太引人矚目了。” 縱使武功高強,長時間的奔跑也讓翎驍苦不堪言,一路都期待著夫人能幫著說句話,現(xiàn)在夫人果真開口了,他又不敢遵從。 被罰跟著馬車跑就是因為遵從了夫人的命令來著。 自家主子的心思真是越來越難猜了。 翎驍不敢停,也不敢不聽夫人的話,自得放慢腳步讓自己離馬車遠一些,假裝什么也沒聽到。 清霜只得回頭拉拉邱辭的衣袖問:“你故意罰他跑的吧?就因為他笑了你幾聲?” 邱辭一動未動。 她只好叫車夫喝停馬車,邱辭眼都不睜,沉默片刻不高不低的喊了一聲,“別跑了?!?/br> 翎驍聽到立即像得到了大赦,一溜煙上了后面的馬車。 雖然知道翎驍本就該只服從邱辭的命令,清霜心里還是有幾分不舒服,但這幾分不舒服委實有些無理取鬧,便壓了下去。 馬車繼續(xù)前進。 逼近城門,原本緊閉的城門像收到了什么信號一樣緩緩打開,清霜忍不住多看幾眼,然后就看到了被兩個人押在門前的楚凌,忙放下車簾。 可偏偏,在經(jīng)過楚凌面前時,不知哪里吹來一陣邪風,揚起車簾,正好可以讓楚凌看到馬車內(nèi)的情況。 毫無預兆的四目交匯,清霜忙轉(zhuǎn)過頭,卻也沒錯過楚凌眼底的震驚和憤怒。 邱辭依舊閉目養(yǎng)神。 楚凌擾亂西城秩序,雖非滔天罪行,但為了平息民憤,他身上的官職多半是保不住的。那就像雄鷹被折了翅膀,將再也沒有機會與邱辭抗衡。 可他從來都是一個喜歡一意孤行的人,今日若不斷了他的某些念想,難說今后不會后患無窮。 思此,清霜挺直了腰桿?!拔铱梢韵氯ズ退f幾句話嗎?” 邱辭倏然睜眼,直勾勾的盯著清霜,似乎想看出些什么了,但顯然,他一無所獲。 很快,他像下定什么決心一般,垂下眼眸,“停?!彼宦暳钕?,車夫立即喝聽馬車,后車上的翎驍立即從馬車里跳出來,站到了清霜的馬車旁邊,見出來的是清霜,微微詫異。 清霜道:“我去同他說幾句話,你跟著我?!彼龑Τ枋冀K是忌憚的。 翎驍再次陷入為難,到底該不該聽夫人的話? 想到自己剛剛在冷風中跑了這么長時間,衣服到現(xiàn)在還沒有干透,委實覺得后怕,故而往后退了幾步。 見他后退,清霜一頓,一時間進退兩難,但猶豫片刻還是咬牙下了馬車。 寒風中,楚凌遠遠看著清霜向她走來,身著男裝的她身材顯的十分纖細,在斑駁的燈影下模糊的不真實。 上一世的清霜,只要他往那一站,她就會走到他身邊,眼里從來也只有他一人。 眼前她走過來的樣子,一如從前。 若非知道邱辭就在不遠處的馬車里,他真的覺得清霜就要回到他身邊了。 他掙扎了一下,卻被按的更緊。 押他的兩個人功夫根本不如他,他卻不敢過分反抗。 因為他只要反抗了,就會被名正言順的就地正法,邱辭這般挑釁于他,不就是想要達到這個目的嗎? 想到邱辭,楚凌真是氣的要咬碎自己的牙,這個上一世靠著陰險手段上位的卑鄙小人,竟這時候就這么會算計了。 “楚將軍!”清霜在離楚凌十來步遠的時候停下腳步,實在是不敢再往前走了。 這一世,她最珍惜的就是這條撿來的命了。 楚凌不愿抬頭去看清霜,上一世他是百戰(zhàn)百勝的將軍,是她眼里的英雄,。 眼前,他成了階下囚,叫他如何能在心愛的女人面前抬得起頭? 清霜根本不想多看他一眼,便垂眸道:“我次來是為了和楚將軍劃清界限,過去種種我只當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若楚將軍繼續(xù)糾纏不休,那你我就真的只能做仇人了。” 這熟悉的語氣,楚凌猛地抬頭看她?!澳阋不貋砹?,是不是?” 清霜未置可否,只道:“言盡于此,望將軍珍重?!?/br> 楚凌哪里聽得進去,氣得渾身發(fā)抖,“可你為何選他?當年若不是他點頭,你如何進得我府中?他那時便不要你,如今又能待你多好?他連祖宗的爵位都能說扔就扔,你算什么?” “此事與你無關(guān)?!鼻逅f完轉(zhuǎn)身走。 楚凌見她不為所動,更是氣的臉上青筋暴起,但他依舊沒有掙扎,“我那般珍視你,你為何如此恨我?”說著忽然想到什么一樣,“你是不是氣我娶了別人,你誤會了,我只是想讓你恢復身份?!?/br> 清霜腳步微頓,但并沒有停下。 邱辭不知何時已經(jīng)下了馬車,站在車邊見清霜走過來,臉色雖難看,卻也努力牽著嘴角,道:“可以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