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將林佳蘭的丑事曝光
郁嬌看向楚譽(yù),用唇型低聲說道,“還不快躲起來?” 一大早的,讓景老夫人看到她屋里藏著個男人,她的麻煩就大了。 楚譽(yù)朝門口方向看去,神情一點(diǎn)兒也不緊張的樣子。 郁嬌氣得直跺腳,伸手用力推他,“快走!”他敢去開門,她饒不了他! 楚譽(yù)見她急得快要跺腳了,不禁莞爾一笑,他也只是看看,可不敢真去開門。 在皇上的賜婚圣旨沒有下來之前,他不能讓郁嬌的名聲,受到一絲一絲的損害。 他來見她,實(shí)在是太想她。難道正德帝不頒賜婚圣旨,他就得永遠(yuǎn)不見郁嬌? 他做不到。 “好?!彼笭栆恍Γc(diǎn)了點(diǎn)頭。 郁嬌以為他就要離開,哪知他忽然將她拉入懷里,低頭吻起她來。 氣得郁嬌伸手,在他腰間的rou上,狠狠地擰了他一下,低聲罵道,“混蛋!” “不許對你的表哥眉目傳情,他就在門外。”楚譽(yù)又咬著她的耳朵,輕輕說道。 郁嬌怒目:“……” 楚譽(yù)說完,往房梁上看去一眼,腳尖點(diǎn)地,縱身一躍,藏到房梁上去了。 然后,楚譽(yù)伸手一指門,意思是,他準(zhǔn)備好了,郁嬌可以開門了。 郁嬌瞪他一眼,心中頓時松了口氣。 她匆匆忙忙將腳榻上的被子卷起來,堆床上去了,又揉了揉臉,這才走過去開了門。 “嬌嬌,你在做什么?怎么這么久才開門?”門一開,景老夫人笑著伸手點(diǎn)了點(diǎn)郁嬌的額頭,“是不是還在睡懶覺?” 郁嬌嬌嗔道,“昨天玩累了,所以才睡得太死,今天起晚了。外婆,你就別笑我了。我平時不是這樣的?!?/br> 景老夫人笑了笑,“我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你這孩子,看把你急的。你睡到日上三桿,我也不會怪你,你又不用去衙門里當(dāng)差,不用去考功名,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br> “是呢,小姐平時不是這樣的。”站在景老夫人身旁的霜月,也跟著附和說道。 “嬌meimei的眼眶下有青色,昨晚沒睡好嗎?”景昀看著郁嬌,關(guān)切問道。 他站在景老夫人的另一側(cè)。 霜月斜斜瞥他一眼,冷笑著扯了一下唇角,這個景小白臉還好意思說? 昨晚上,他大半夜吹著簫的時候,就沒有想過,別人會睡不著? 這會兒假意來關(guān)心郁嬌睡不好? 哼,虛情假意! “還好。多謝昀表哥關(guān)心?!庇魦晌⑽⒁恍Α?/br> 景昀又說道,“我昨天無意間找出了一只擱置了許久的竹簫,想試一試音質(zhì),吹了兩支曲子,是不是我的簫音吵著你了?” “沒,我沒聽多久就睡著了?!庇魦尚α诵?,她是被楚譽(yù)吵的,有楚譽(yù)在,她就不會睡得踏實(shí)。 景老夫人橫了景昀一眼,“我將嬌嬌安排在你的隔壁住著,是要你多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她,可不是要你吵他的!你真是閑的,大半夜吹什么簫?白天吹不行么?” 景昀臉色訕訕,“奶奶,一時忘記了?!?/br> 霜月心中翻著白眼,忘記了?怎么可能?故意的吧? 景老夫人冷著臉,“我看你是讀書讀糊涂了,還不快給嬌嬌道歉?” “是,奶奶。”景昀朝郁嬌深深行了一禮,“表妹,對不起。我下回不會了,你原諒我吧?” 郁嬌干干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事,表哥不必道歉了。” 她心中卻直叫苦,景昀在這里磨嘰著,還不知楚譽(yù)一會兒會怎么對她。 景老夫人見他們二人和和氣氣的,臉上的笑容多了起來,又朝景昀說道,“去,問問霜月,看你meimei屋里還少什么東西,你給記下來,得抓緊時間補(bǔ)齊了。” 景昀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他朝郁嬌說著,“嬌嬌,你有什么需要的,盡管跟我說,我會盡最大能力幫你?!?/br> “昀公子,請跟奴婢來?!彼逻@時忽然開口。 景昀皺了下眉,只得轉(zhuǎn)身走開,朝霜月點(diǎn)點(diǎn)頭,“你來匯報一下?!?/br> “是?!彼聭?yīng)道,心中則松了一口氣,總算將書呆子調(diào)開了。 景老夫人拉著郁嬌的手,走進(jìn)了臥房。 紅珠端著一盆水走了進(jìn)來,輕輕擱在楠木盆架上,又取了手巾把子放在水里,她朝郁嬌點(diǎn)了點(diǎn)頭,“小姐,水端來了?!?/br> “去吧,還沒有梳洗吧?”景老夫人拍拍郁嬌的手,笑道,“有多久,沒有看到你在我眼前梳頭了。” 景老夫人眼里,滿是憐愛。 坐在橫梁上的楚譽(yù),凝眸望著這對祖孫,一時之間竟不忍心將她們強(qiáng)行分開了。 郁嬌在景府,又能住多久? 跟他的一輩子,才算長。 郁嬌笑了笑,“外婆想看嬌嬌梳頭,嬌嬌常來就是?!?/br> “好好好,那敢情好?!本袄戏蛉诵那榇蠛茫终f道,“再過幾天,便是太師夫人的大壽,你也別回郁府了,就以云家七小姐的身份,跟我去李府赴宴,我?guī)闳ヒ娨恍┓蛉藗??!?/br> 郁嬌怔了怔,太師夫人壽宴? 她差點(diǎn)忘記了,李太師夫人,今年整六十了,是大壽。 反正呢,景蓁和楚禎的事,她還要從中幫著一些,也會一直在景府里住著,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朝景老夫人笑道,“好,嬌嬌聽外婆的。” 郁嬌洗漱更衣去了。 郁老夫人又叫過跟在身邊的藍(lán)嬸,“你馬上派人,將金繡坊的老板娘請來,嬌小姐要去赴宴,得定制幾身衣衫?!?/br> “是?!彼{(lán)嬸點(diǎn)頭。 郁嬌在屏風(fēng)后更衣,聽到景老夫人說要給她做衣衫,將頭探出來,“外婆,我有衣裳穿?!苯兴氯ビ舾靡幌拢卸嗌贈]有? 景老夫人嗔道,“你的是你的,這是外婆的心意,不要也得要!再說了,外婆喜歡給你東西?!?/br> 郁嬌心中嘆了嘆,景老夫人總說,對林婉音關(guān)心不夠,她和景老夫人相處不多,這是想彌補(bǔ)過去吧? 便也不反對了,笑道,“我要杏色的料子,繡海棠花的?!?/br> “記下,一會兒繡娘來了,讓繡娘照著做。”景老夫人又吩咐著藍(lán)嬸。 “是,老夫人?!彼{(lán)嬸下去,安排去了。 郁嬌換好衣衫,從屏風(fēng)后走了出來。 新妝后的郁嬌,嬌艷如花,景老夫人越看越愛。 當(dāng)然,坐在房梁上的楚譽(yù),更是越看越想,但是呢,他也只能想想。 現(xiàn)在能隨意摟著郁嬌的,是景老夫人。 “來來來,快來這兒坐?!本袄戏蛉藢⑺M(jìn)懷里,又喚著紅珠,“命人將早點(diǎn)端來?!?/br> “是,老夫人?!奔t珠走出去了。 屋里只剩了祖孫“兩人”。 景老夫人拉著郁嬌的手,兩人并排坐在一張涼榻上,“嬌嬌,你覺得,你昀哥哥怎樣?” 郁嬌一怔,什么怎么樣? 房梁上的楚譽(yù),臉色馬上一沉,神色緊張地盯著景老夫人。 郁嬌笑道,“他很好啊,對我這個meimei很是關(guān)心,是個好哥哥?!?/br> 楚譽(yù)的唇角微微一揚(yáng),景昀也只適合做個哥哥。 景老夫人卻拉長著臉,“我的意思是,做你的夫君,你合不合意?” 郁嬌嚇住了,她頭頂上還有個醋壇子呢,景老夫人怎么問這樣的話?“他……” 景老夫人笑道,“我和你外公,還有你舅舅舅母都是這么想的,將你嫁到其他人家,我們不放心,嫁到自己家里,就不會有人欺負(fù)你了?!?/br> “……” “阿昀雖然性格內(nèi)向一些,但是個好孩子,學(xué)問也不錯,已經(jīng)開始在衙門里當(dāng)差了。你外公說,過不了幾年,他就會爬升到你外公現(xiàn)在的位置,將來,你封誥命的機(jī)會是不會少的?!?/br> 楚譽(yù)心說,郁嬌的身份,將來最少是親王妃,區(qū)區(qū)一個誥命,即便是一品誥命,都是委屈了郁嬌。 郁嬌嘆了一聲,“外婆,我一直將昀表哥當(dāng)親哥哥一樣對待,這meimei跟哥哥……,這不合適嘛。再說了,我的婚事,還需長寧郡主點(diǎn)頭才行,我自己也做不了主?!?/br> 景老夫人卻說道,“郡主長期不出門,見的人不多,找個機(jī)會,我同她見見面,相信她會同意的。” 郁嬌頭疼了。 “外婆,其實(shí)……”郁嬌的目光往上飄了飄,說道,“有人找過郡主……,求娶我了?!?/br> 景老夫人一愣,“誰???”誰的動作這么快? “譽(yù)親王?!庇魦傻偷驼f了三個字。 房梁上的楚譽(y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好了,唇角噙著笑意,一瞬不瞬地看著郁嬌,看她怎么跟景老夫人說起他。 “譽(yù)親王?”景老夫人驚住了,“怎么會是他?” 楚譽(yù)臉上的笑容攸地一收,怎么不會是他? 這世上,有誰,比他更喜歡嬌嬌嗎? “對,是他,他找過了郡主,而且……,郡主沒有反對?!庇魦牲c(diǎn)了點(diǎn)頭。 景昀向霜月問清了小園所需的物品后,往郁嬌的臥房走來,打算向景老夫人匯報情況,走到門口時,正好聽到屋里的郁嬌說,楚譽(yù)請婚一事。 他心頭一堵,臉色忽然大變,袖中的手指,不由得握了握。 霜月往他臉上瞧去,故意問道,“昀公子,你臉上不好,可是生病了?” 景昀回過神來,“我先去采買你們所需的物品?!闭f著,轉(zhuǎn)身離開了,邁著大步子,走向院中,很快,就走出了園子。 霜月唇角一揚(yáng),心說,呆子公子跟楚譽(yù)搶女人,只有輸?shù)姆?,還是早早退出去吧,將來用情深了,反而會痛苦。 聽去了也好。 楚譽(yù)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眉頭鎖起,略有所思。 屋子里,景老夫人忽然嘆息一聲,說道,“皇上的心事,你外公最是清楚。他曾跟我說,皇上一直不喜歡譽(yù)親王,更不喜歡譽(yù)親王娶個娘家身份高的王妃?!?/br> “……” “去年,皇后還有意將太師的孫女指婚給譽(yù)親王,被皇上一口否定了。郁老夫人也曾想,讓府中其他的幾個女兒,嫁一個給譽(yù)親王,皇上也不同意,總以各種理由反對。所以外婆想著,他有這份心,只怕,沒有那個能力娶到你。” 楚譽(yù)的目光,移到景老夫人的身上,就算娶郁嬌的路艱難又漫長,他也愿意付出。 因?yàn)?,郁嬌也是這么想的。 而且,他娶了郁嬌,長寧也會得到自由。 “我相信,他有辦法辦到的。”郁嬌說道,“他們是兄弟,能有多大的仇?” 郁嬌盡量將語氣說得輕松。 “可那是皇家兄弟,有幾個皇室兄弟,親密相處的?”景老夫人抿了抿唇,“就算長寧郡主同意,我們景府也不同意,這是在給你找麻煩。” “外婆,事情沒有那么嚴(yán)重?!庇魦稍噲D安慰景老夫人。 景老夫人又說道,“你是不是不想嫁阿昀,才故意這么說的?” 郁嬌一怔,“外婆,不是的……” 景老夫人握著她的手,“外婆只是提個建議,也不是逼你非要嫁阿昀。你有心宜的人,我們給你做主。至于那個譽(yù)親王……,還是算了吧。你們不合適。過幾天我?guī)闳ヌ珟煾把纾o你留意一下其他府上的公子,相個品貌俱佳的人給你,哦,你也自己多看看?!?/br> “外婆……”郁嬌嘆了一聲,“我還小,這事兒,以后再說吧?!?/br> “不小了,你娘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已經(jīng)跟你爹訂親了?!?/br> 郁嬌哭笑不得。 她心中明白,景老夫人說的,她的爹娘,是指林伯勇和景纖云。 他們二人恩愛,又很早就認(rèn)識,兩家都不反對,當(dāng)然會早訂婚了。 而她和楚譽(yù)…… 郁嬌悄悄往房梁上看去一眼,心中暗道,楚譽(yù)是不是時常在cao心著這件事? 紅珠端來了早點(diǎn),“老夫人,嬌小姐,早點(diǎn)端來了?!?/br> “外婆,咱們先吃吧,這事兒也急不得?!庇魦伤闪丝跉?,終于有件事,可以終止話題了。 景老夫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嬌嬌說得對,這婚姻大事,還真急不得,外婆給你仔細(xì)挑個夫婿?!?/br> “外婆——”郁嬌嬌嗔一聲,又來了。 紅珠笑道,“老夫人,嬌小姐害羞呢,您快別說了?!?/br> 景老夫人也笑了笑,“好,不說不說?!?/br> 祖孫兩個坐下來,吃起了早點(diǎn)。 郁嬌接過紅珠遞給她的百合蓮子粥,拿勺子輕輕地舀著。 楚譽(yù)還沒有吃呢,她卻坐下來吃起來,他會不會,氣得臉黑? 正同情他,上嘴唇碰到勺子里的粥,忽然疼了一下。 她這才記起,她的上唇角,被楚譽(yù)咬破了。 這個混蛋,總喜歡咬破她的唇,她還同情他做什么? 讓他餓一下好了。 郁嬌這樣想著,心安理得地吃起來。 梁上的楚譽(yù),“……”這個小女人,一點(diǎn)同情心也沒有。 灰寶慢悠悠地從門外走進(jìn)來,抬頭看到黑著臉的楚譽(yù),它齜著牙叫喚起來,“該,餓死你,饞死你?!?/br> 楚譽(yù):“……” 郁嬌已經(jīng)放下調(diào)羹,朝紅珠笑道,“紅珠jiejie,還有多的早點(diǎn)嗎?我這只小東西還餓著呢。” 紅珠笑著回道,“有,還有很多呢?!?/br> 郁嬌點(diǎn)頭,“那就……再端兩份粥,一份雞rou,一些牛rou片,一些小菜,一些水晶蝦餃?!?/br> 灰寶聽說有吃的,兩眼放亮,搖搖小尾巴蹲在郁嬌的腳邊。 紅珠朝它看去,小東西跟剛出生的貓兒一樣大,這么小,吃得了這么多嗎? “老子能吃,吃不了扔!哼!”灰寶看懂了紅珠的疑惑,哼哼兩聲,“讓上頭那個眼饞著,哼!” “他餓了一天一晚了,再多也吃得了?!庇魦尚Φ?。 “好,奴婢這就去取來?!奔t珠朝霜月點(diǎn)了點(diǎn)頭,“霜月,我們一起去?!?/br> 兩個侍女走開了。 郁嬌和景老夫人吃好早點(diǎn),剛吩咐候在外頭的仆人撤走碗盤,這時,藍(lán)嬸在正屋外回道,“老夫人,金繡坊的金娘子來了。” 景老夫人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來得正好,請她進(jìn)來吧?!?/br> “是?!?/br> 郁嬌拿了塊帕子,將臉蒙了起來。 景老夫人知道她有所顧忌,笑了笑,也不說什么,牽著她的手,兩人來到了外間。 “這是我府上的表小姐,用你們鋪?zhàn)永镒詈玫牧献?,給她做兩身裙子,后天就要,你加緊點(diǎn)時間?!本袄戏蛉酥钢魦桑瑢鹄C坊的老板娘金娘子說道。 金娘子朝景老夫人和郁嬌問了聲好,開始打量起郁嬌來。 金繡坊是京城最有名的繡莊,做工最好,價錢也最貴,到金繡坊里定制衣衫的,都是高門的小姐,還得是得寵的,一些個庶小姐,府里是不會出高價錢到那里裁衣的。 景老夫人再三強(qiáng)調(diào),要用最好的料子,可見,這個蒙著面的小姑娘,十分得景老夫人的喜歡。 因此,金娘子開始慎重起來。 她將郁嬌夸贊了一番,開始拿工具給郁嬌量起尺寸來。 量好后,金娘子一邊寫著尺寸以及景老夫人的要求,一邊笑道,“可巧了,奴家的鋪?zhàn)永铮袀€年輕客人的身材,跟府上表小姐的身材,一模一樣,一絲一毫都不差。那姑娘,還是個貴人呢?!?/br> 景老夫人是個喜歡聽故事的人,便笑道,“世上還有這么巧的事?那是哪位府上的姑娘?” 金娘子搖搖頭,“那就不清楚了,奴家沒見過那位小姐。是譽(yù)親王府的管事送來的尺寸。那管事說,這是他們府上十分重要的客人?!?/br> “……” “奴家上個月給那位小姐做了十六套,這月初,王府又命奴家加緊時間趕制八套出來,也要后天交貨呢?!?/br> 郁嬌眸光閃了閃,不用說,那個和她身村尺寸一樣的女子,其實(shí)就是她。 這么說,楚譽(yù)又在給她做新衣? 上月十六套,這月又來八套,她穿得完嗎? 景老夫人驚詫了一瞬,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哦,是譽(yù)親王府上的客人啊?!?/br> 金娘子話多,又說道,“聽說,譽(yù)親王府里,多少年都沒有女子進(jìn)去過,不曉得是哪位姑娘,得了譽(yù)親王的青睞,每月都給那姑娘做衣衫,而且,也是要求用最好的料子,最好的做工?!?/br> “……” “奴家為了趕制王爺這八套新衣裙,將其他散客的生意,全都推掉了。奴家跟老夫人多年交情,才抽空來府上。若是其他的人家,出得價錢再高些,奴家也是做不了的,因?yàn)?,九天趕制八套做工最復(fù)雜的裙子,奴家實(shí)在沒有時間?!?/br> 金娘子嘴巴,像是打破了裝豆子的罐子,噼里啪啦響個不停。 “我們府上這兩身衣衫,也不得晚了時間?!本袄戏蛉嗽偃?。 金娘子笑道,“好的,好的,不會誤時的,奴家是個守信的人,不會接沒有把握的生意?!?/br> “嗯,老身就放心了,藍(lán)嬸,送客?!?/br> “是,老夫人。” “奴家告退。” 屋子里又安靜下來。 景老夫人看著郁嬌,“嬌嬌,譽(yù)親王送了衣裳給你?” 郁嬌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指身上穿的,“這身衣衫從郁府拿來的,是他命人做的?!?/br> 景老夫人抿了抿唇,責(zé)怪說道,“嬌嬌,你怎么能隨意收他的東西?這傳出去的話,于你名聲不好。譽(yù)親王也太不像話了?!?/br> 郁嬌頭疼起來,“外婆,他也沒有說出去啊,看,那個金娘子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么?” 景老夫人一臉的不滿意,“是啊,沒有公開姓名,但是,他以王府的名義給你做衣衫,你的身材尺寸又在那兒,金娘子要是細(xì)心著一猜,就會猜到?!?/br> 郁嬌笑起來,“外婆,我還會長個子啊,再過半年,以前的尺就統(tǒng)統(tǒng)不能用了?!?/br> 景老夫人想到景老爺子的擔(dān)憂,說道,“總之,你跟譽(yù)親王的事,作罷吧?!?/br> 她的神情很是肅然。 郁嬌知道,這個時候,再怎么勸說,都是無用的,反而顯得她不矜持。 她的目光輕輕往房梁上掃了掃。 楚譽(yù)聽到景老夫人的話,看到景老夫人的表態(tài),他要是不作點(diǎn)什么行動出來,就有得他等了。 郁嬌的唇角,微微翹起。 楚譽(yù)臉一黑,景老夫人反對他們,這個小女人就這么高興? 藍(lán)嬸送走了金娘子,走來回話,說是前院有事情。 景老夫人跟郁嬌叮囑了幾句話,就離開了。 這個時候,紅珠和霜月,端著灰寶的早點(diǎn)也進(jìn)了屋子。 郁嬌朝霜月使了個眼色。 霜月便朝紅珠笑道,“紅珠,小姐昨天去蓁小姐那兒,蓁小姐說有副畫要送給小姐。你去取一下?!?/br> 紅珠點(diǎn)了點(diǎn)頭,走出去了。 霜月將碗筷擺好后,也走出了屋子。 楚譽(yù)這才放心從屋梁上躍下來。 郁嬌正在分早點(diǎn),灰寶坐在一張椅上,眼饞地盯著她的手。 楚譽(yù)伸出兩根手指,將灰寶拎到了地上,“這里沒有你坐的份?!?/br> 灰寶不服氣地叫嚷起來,“這桌上沒有你吃的份!” 郁嬌:“……” 這一人一獸,怎么又吵起來了? 她皺了下眉頭。 一碗雞湯味的粥,并加一盤子燒雞,放在了灰寶的面前, 另一碗海鮮味的粥,并幾樣小菜,和牛rou片,水晶蝦餃,被郁嬌放到了楚譽(yù)的面前。 楚譽(yù)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還以為嬌嬌會將我餓著?!?/br> “灰寶說的沒錯,這本來就是它的早點(diǎn),它個子小,吃不完,不如分一半給你好了。” 灰寶:“吱吱吱——” 楚譽(yù)臉一黑,“嬌嬌?我還不如灰寶的地位?” 郁嬌一指自己的唇角,“看看,灰寶就不咬我?!?/br> 楚譽(yù)愧疚說道,“我下次注意?!?/br> “還想下次?”郁嬌臉一沉,“外婆剛才一直看著我的唇,指不定她怎么想呢?沒有下次了?!?/br> 她轉(zhuǎn)身就走,卻現(xiàn)手被抓住了。 “嬌嬌?!背u(yù)握著她的手,“不管景老夫人如何反對,我仍會不忘初心。堅(jiān)持自己的意思。你呢?” 郁嬌怔住,“我?我什么?” “景老夫人要給你找人家,你的想法?”他坐著,她站著。 他抬著頭,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郁嬌低頭看他,怒道,“被你咬了,被你看了,你還問我的想法?你混蛋??!” 楚譽(yù)的唇角,微微一揚(yáng),“好,我明白了。” “怪人!”郁嬌甩開他的手,走到一旁坐下了。 楚譽(yù)沒有再吃,而是放下筷子,望著郁嬌,“那八套衣裙做好,是給你穿著去赴宴的,你挑件最好看的穿?!?/br> 郁嬌無語,他再這么送下去,她的衣柜都放不下了。 不,是屋子都放不下了。 “另外……”楚譽(yù)的聲音冷沉下來,“太師夫人的大壽,宮中的皇子公主們,朝中的大臣們都會去赴宴?!?/br> 郁嬌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她知道這件事。 楚譽(yù)又說了句,“昭陽也會去?!?/br> 郁嬌的臉色,馬上大變,“她?”她冷冷一笑,“上回在三皇子府上,我就見過她了?!?/br> 楚譽(yù)目光深遂,“她已經(jīng)對你起了疑心,也開始警覺你了,你最好不要出手,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管,不要問,安靜地扮一次云七小姐。對付她,有的是機(jī)會,不會急于一時。特別是,我不能以譽(yù)親王的身份出現(xiàn)的時候?!?/br> 郁嬌望著楚譽(yù),“楚譽(yù)——”她的眼里,滿是不甘心。 楚譽(yù)知道她心中恨著昭陽。 但是,他更知道,對付昭陽,只是打擊一下,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昭陽必須得死! 他道,“昭陽的背后,是安王和太妃,她要是受了一點(diǎn)點(diǎn)委屈,皇上能讓一個臣子之家陪葬。所以嬌嬌,對付她,只能一招斃命,處死得沒有一絲把柄被安王抓住,不能只是虐一虐,否則,對方會瘋狂的反擊?!?/br> 郁嬌的目光凌厲起來,“我懂,楚譽(yù)?!?/br> 復(fù)仇,她喜歡站在暗處,看著仇人一個個的倒下,她不會在仇人的勢力還沒有削弱的時候,就曝光自己。 …… 林佳蘭想要去太師府,但是,以她現(xiàn)在的身份,是去不了的。 她的身份只是平民,而太師夫人,是一品誥命。 這時候,她又想到了昭陽公主,想讓昭陽帶她進(jìn)太師府。 這回呢,她沒有叫自己的母親林二夫人前去求昭陽,而是自己親自去求。 她想的是,母親面對自己家的仆人和父親時,可以威風(fēng)凜凜,但面對權(quán)貴們,母親就慌了神,話都講不好,遇上心思縝密心機(jī)深,又傲然得不可一世的昭陽公主,母親根本就不是對手。 就像上回,母親不僅沒有幫她求得進(jìn)宮的機(jī)會,反而是引得皇上嫌棄了她,賜了墮胎藥。 要是母親再惹著昭陽公主生氣了,不帶她出行,她還怎么去太師府? 這么想著,林佳蘭決定親自去一趟。 但是呢,昭陽的心思,林佳蘭哪里猜得著? 昭陽待林佳蘭,同對林二夫人一樣,愛理不理。并沒有馬上見林佳蘭,先是讓林佳蘭等,而且,故意讓林佳蘭站著等,還在是大太陽底下等。 林佳蘭懷著身子,又一直在大太陽底下站著,一個多時辰過去了,她差點(diǎn)沒死在昭陽公主府。 正當(dāng)她快要虛脫的時候,昭陽派人來說,自己中了暑身子不舒服,沒法見林佳蘭,不過,林佳蘭有什么事相求有什么話要跟她說,跟前來傳話的侍女說,也是一樣的。 無法,林佳蘭只得對侍女說道,“還有幾天便是太師夫人的壽辰,佳蘭想隨公主一同去太師府?!?/br> 侍女猜測到,這個林佳蘭,八成又想借機(jī)結(jié)交權(quán)貴了,心中鄙夷著,表面上笑容得體,“好的,我這就去向公主匯報去?!?/br> 又等了一會兒,等到太陽開始西移了,林佳蘭又渴又餓時,那個傳話的侍女這才姍姍來遲。 “林二小姐,公主說,她同意帶你去太師府,那天一早,你來公主府候著便是了?!?/br> 林佳蘭大喜,“多謝jiejie帶話,請jiejie幫忙再帶一句話,就說,佳蘭去太師府,只是去找好友敘敘舊,不會給公主舔亂子的?!?/br> 侍女悄悄撇了下唇,“知道了。” 林佳蘭心情好,從手上退了下鐲子塞入佳蘭的手里,“jiejie,一點(diǎn)心意。” 才值十兩銀子的鐲子? 侍女看不上,不過,她得了昭陽的吩咐,今天不要惹著林佳蘭,所以,侍女沒有扔鐲子。 林佳蘭得到昭陽的恩準(zhǔn),歡歡喜喜地回家了。 但是呢,大約因?yàn)榘滋煺镜锰玫木壒剩只蛟S是在太陽底下站了許久的緣故,到了天擦黑的時候,林佳蘭的肚子,開始疼起來了。 林佳蘭嚇得臉都白了,這上孩子要是有什么意外了,她想嫁入高門的愿望,就再也實(shí)現(xiàn)不了了。 林佳蘭推了推丫頭小桃,“去,快去,將……將夫人請來。” 小桃見她臉色十分的難看,一片灰白色,嚇得轉(zhuǎn)身就跑,找林二夫人去了。 林二夫人聽到丫頭的匯報,嚇得腿一軟,“這是怎么回事?昨天和今天上午,她不是好好的嗎?” 小桃才十二歲,是個真正的小丫頭,哪里知道情況,只哭喪說道,“奴婢不知道啊,小姐也不說?!?/br> “帶路!” 小桃卻眨眨眼,“夫人,不該請大夫嗎?小姐的臉都疼白了?!?/br> 林二夫人看了眼小桃,“暫時不要請!” 小桃似懂似懂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br> 心中卻嘀咕起來,林佳蘭痛成那樣了,為什么不急著找大夫?卻慢悠悠地走著。 小桃不明白。 隔壁院中的百靈也不明白,她身邊侍女的屋子窗子口,正對著林佳蘭的臥房。 兩家的中間,只隔著一尺寬的小巷子。 因此,百靈能聽到林家屋子里的聲音。 她來找侍女時,剛好隱隱約約的聽著林佳蘭說,“娘,我這……是不是動了……氣?” “先躺下,別亂想?!绷侄蛉硕⒍谡f道。 百靈瞇著眼,動了胎氣? 哼,一尸兩命才好! 林二夫人怎能讓女兒一尸二命?等林佳蘭稍稍不疼時,這才和林佳蘭又裝成一個貧家婆媳,林二夫人背了林佳蘭,往巷子口而來。 那里,停著一輛青油布的小馬車。 林二夫人沒有計(jì)較,馬車窄小,但總歸馬車,而不是慢悠悠的牛車。 母女二人,坐著馬車,消失在月色里。 百靈沒有跟著前去,那母女二人要去干什么,她心中清楚得很。 她站在院子的門口等著。 快到三天更時,百靈聽到了巷子里,傳來了腳步聲。 她朝身邊的嬤嬤和侍女說道,“你們注意著,我推開門,你們一起行動。” 嬤嬤和侍女的嘴角抽了抽,“是,靈娘?!?/br> 很快,她們的宅子前,響起了腳步聲。 百靈忽然推開了門,緊接著,一大盆水朝林二夫人和林佳蘭的頭上潑去。 “誰呀,喪盡天良地!洗腳水往哪里倒呢?” “愛喲,對不起對不起,奴不曉得這個時候,外面還有人在,來人,掌燈籠來?!?/br> “是?!卑凫`的侍女和嬤嬤,將早已準(zhǔn)備好的燈籠,遞給了百靈。 百靈提著燈籠,走到林二夫人和林佳蘭的面前,驚訝著說道,“呀,怎么是你們呀?夫人,小姐?你們這是……,這半夜三更的,你們做什么去了?還穿著仆人的衣衫?” 百靈命嬤嬤倒下的那一盆水,將林二夫人和林佳蘭臉上抹的草木灰,全都沖掉了。 林二夫人和林佳蘭氣得想踹死百靈。 這么大的嗓門嚷著,是想讓整條巷子的人,都知道林佳蘭裝成下人去看動沒動胎氣嗎? “對不起,林二夫人,林二小姐,我真不知道你們在我家門外?!卑凫`又道歉。 林二夫人和林佳蘭氣歸氣,但又一想,不能鬧,鬧醒了附近的居世,她們家的臉,就丟完了。 “出什么事了嗎?”忽然,百靈家對門的一戶人家,一對夫婦開了門,站在宅院的門口看著百靈幾人。 百靈主動說話,“奴是新搬來的,奴家的侍女不小心將水潑到了奴家隔壁的林家夫人和林家小姐的身上,正向她們賠罪呢,可是她們,不理奴,奴家真不是故意的呀,大哥大嫂,你們勸勸她們吧?!?/br> 林二夫人和林佳蘭更氣了,她們什么時候沒有原諒百靈,這個小賤人,真是可恨,顛倒黑白,胡說八道! 那對中年夫婦一起走了過來,對林二夫人勸道,“算了,都是鄰居,小娘子又不是故意的,夫人您網(wǎng)開一面吧?!?/br> 林佳蘭冷冷看了眼百靈,“我們不怪你。” “多謝夫人,多謝小姐。”百靈走到林二夫人和林佳蘭的面前,行起禮來。 “不必了,不早了,大家都休息吧?!绷旨烟m擺擺手,轉(zhuǎn)身就往家里走去。 林二夫人跟在后面。 可這時,百靈從地上撿起一張紙來,“林小姐,你掉藥方了……。安胎……”她吸了口涼氣,沒一會兒又笑道,“呀,恭喜林二小姐,你有了?” 將林佳蘭氣得差點(diǎn)沒昏過去,該死的百靈,只要有機(jī)會,她一定不會放過百靈! 她去看病,根本沒有藥方,什么安胎方子,根本不是她的! 林二夫人怒道,“百靈,你胡說什么?這方子不是我們的!” “不是你們的,你們的手里怎么提著藥?”百靈眨眨眼問道,“你們?yōu)槭裁从职绯善腿顺鲩T看?。俊?/br> 她說的話,意有所指。 那對中年夫婦并不知道林二夫人和林佳蘭的真正身份,他們來這里,也沒有住多久。 中年婦人就說道,“懷個孩子而已,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哈哈哈,大妹子,恭喜啊?!?/br> “我沒有懷孕!”林佳蘭大怒。 “吵什么吵什么,一個個都不睡覺???懷孩子就懷了唄,吵什么啊?” 又有幾戶人家,紛紛推開門宅院的門,或是推開了窗子,往這里紛紛看來。 林佳蘭想死的心都有了。 本院,請勿轉(zhuǎn)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