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無恥,不重殘,不解恨! 修錯字
豐臺縣令的小別院。 夏季的天氣,該是炎熱的,但是這座小別院,四處都透著清涼,綠樹遍地栽種,百花點綴其間。 亭臺小閣,小橋流水,設(shè)施齊全。 宅子雖小,但里頭的房舍,建得卻很是精美。 外表看著是處小別莊,一個稍稍有錢的人家蓋的鄉(xiāng)下大宅子而已,但誰又知道,這是正德的小行宮呢? 而且,他不是來此處理國事,他是來此享受溫柔鄉(xiāng)的。 “快,準(zhǔn)備起來,貴人馬上就要到了。”一身便裝的劉縣令,正站在一株大樹下的樹蔭處,指揮著仆人。 幾個仆人聽了吩咐,一個個四散開來,忙活去了。 等那些仆人一走,劉縣令這才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對身旁的二夫人說道,“唉,但愿這次找的,合他的心意吧?!?/br> 劉二夫人是劉縣令養(yǎng)在這里的外室。 他養(yǎng)這個外室的目的有二。 一是,他那大夫人長得實在有礙觀瞻,脾氣又臭,一不合意,就將他摁在地上暴打一頓,而且,還沒有生兒子。 他可是堂堂縣令大人,被家里的女人,摁在地上,當(dāng)著一家子仆人面暴打著,他還要不要做父母官了? 他還怎么見人? 劉縣令早就煩她了,但也怕她,不敢在家里納妾。 所似,他才娶了個二房安在外頭,這個二房很體貼人,又生了一雙兒子。 他這才覺得人生圓滿了。 二是,這個二夫人很有些手段。上得廳堂,她便是大方賢良的高門貴婦,琴棋書畫,相夫教子,樣樣在行。入得臥房,床上的手段不亞于青樓的女子,酥骨迷人,能讓男人甘愿死在她的肚皮上。 于是呢,他便叫二夫人,調(diào)教那些尋來的女子,調(diào)教得在廳堂上知書達理,在臥房里讓人醉生夢死。 以便討皇上歡心。 皇上什么女人沒見過? 可不能尋些村野鄉(xiāng)姑來糊弄,那不是找罵? 皇上要的是能跟長寧媲美的女子!除了長相,還有才學(xué)!最后才是女兒香! 長寧,二十多年前的大齊國第一才女,第一美人。 曾迷倒京城一眾男子,皇上喜歡的是長寧那樣的女人。 得不到的東西嘛,永遠是最好的。 皇上這輩子,對長寧郡主太過于執(zhí)著,他早就看出來了。 他沒有本事將長寧郡主送到皇上的面前討好,他就找長得跟長寧郡主相似的女子,進行討好,討好了皇上,他的兩個兒子,將來的仕途,就不必愁了。 年初時,他路過郁家別莊,無意間看到長寧的女兒郁嬌,已經(jīng)長成一個大姑娘了,跟長寧郡主年輕時,那是一模一樣啊。 于是,他便算計了一把郁文才的小兒子郁人杰,想通過郁人杰,將郁嬌弄到手里,送給正德帝。 計劃是美好的,變化是殘酷的。 他沒有騙到郁嬌,反而被譽親王罰了。 現(xiàn)在想想,沒有騙到郁嬌真是萬幸啊,因為,郁嬌的地位水漲船高不說,聽說,還得了譽親王的青睞。 他要是真得罪了郁嬌,他就會被譽親王砍掉腦袋。 而且,郁嬌已經(jīng)知道他有外室的事了,正要挾著他,要他替她辦差,不辦差,郁嬌就要將他有外室的事,嚷到大夫人那兒去。 那可是個醋壇子! 被醋壇子得知他有外室的事,他這輩子就完了,會弄死年幼的一雙兒子不說,還會將這個小行宮的秘密曝光,將皇上的事情抖出去,皇上會歡了他的頭! 二夫人見他一臉的擔(dān)憂,便軟聲安慰著他,“老爺,放心吧,這一個,是妾身調(diào)教的,最得意一個徒弟。” “那就好,那就好?!眲⒖h令點了點頭,“走,看看去,不親自看看,不放心啊?!?/br> “是,老爺請跟妾身來?!?/br> 二人才轉(zhuǎn)了個身,又有仆人前來傳話,“老爺,二夫人,有客人前來拜訪?!?/br> 豐臺縣令和二夫人忙轉(zhuǎn)身過來。 “客人?誰呀?”豐臺縣令捏著胡子,“什么樣的人?” 他這個地方,并沒有告訴任何一個朋友或哪一個親戚,只有皇上會來,可皇上不會這么快到呀? “一個年輕的女子,她不說姓名,只說,老爺不見她,會后悔的。”仆人回道。 年輕的女子,年輕的…… 豐臺縣令眨了幾下眼,難道是…… 他睜大雙眼,頭皮頓時一緊,“老夫就這去見她?!笨跉膺@么大,年紀(jì)還輕,除了郁嬌不會再是別人。 豐臺縣令心中那個叫苦呀,真后悔惹上了郁嬌。 這不,自己的二夫人走路不小心掉到山坡下去了,居然還能遇上郁嬌。 二夫人被郁嬌救起,她又不認(rèn)識郁嬌,感激之下將郁嬌帶回了這處莊子,這下可好,被郁嬌猜出來,他是這里的男主人了。 從此后,郁嬌就拿捏著他有外室一事做要挾,要他替她辦事。 豐臺縣令想起郁嬌,一個頭有兩個大。 “你先去安排著,老夫人一會兒就來。”想了想,豐臺縣令又叮囑著自己的二夫人。 “是,老爺。” 豐臺縣令跟著那仆人,到了一處小廳。 廳中客座上,坐著郁嬌,正悠閑的品茶,見豐臺縣令走進了屋子,她嫣然一笑,“大人,等你多時了?!?/br> 楚譽裝成她的護衛(wèi),站在她的身后,另一側(cè),站著霜月。 兩人看向豐臺縣令的目光,都不是那么友好。 尤其是楚譽,目光如劍,似要戳穿豐臺縣令的心窩窩。原因嘛,楚譽當(dāng)然是記恨著三月份時,豐臺縣令強搶郁嬌的事。 豐臺縣令提著長衫下擺,快步朝郁嬌跑來,跑到近前,馬上擠了一臉的笑容,“四小姐?不知四小姐前來……” 啪—— 郁嬌重重放下茶盞,“大人,你明知故問!” 這個狡猾的豐臺縣令,這是想臨陣倒戈? 豐臺縣令的目光,往霜月和楚譽的臉上瞥了一下,這二人都是郁嬌的心腹,屋中沒有外人,他遂壓低著聲音,一臉愁苦地說道,“四小姐,皇上要來豐臺縣了,你的做法……是不是有點……” “嗯?”郁嬌微微挑眉,目光銳利,輕揚唇角,冷冷一笑,“怎么,你想反悔?” “不不不……”豐臺縣令苦著臉,連連擺手,小聲說道,“不瞞四小姐說,皇上微服私服來豐臺縣了,是專門來找下官的?!?/br> “……” “他喜歡聽下官府上一個歌女唱的曲子,而且,每回來都要下官陪著,這……這,下官怎么走得開呀?要不……讓下官的屬下,豐捕頭去?” 他心中腹誹道,這個郁四小姐,居然不怕皇上?還是不相信他的話? 叫一個捕頭去? 豐臺縣令打的好算盤,他不去,如何抓人?事情就鬧不大。安王若是起了殺意,殺一個沒有朝廷編制的捕頭,殺了殺了,但是,殺豐臺縣令,就會是大罪。 一是,豐臺縣令是朝中命官,二是,豐臺縣令知曉鳳凰山的秘密。 若豐臺縣令出事,朝中臣子們會說,安王是蓄意殺人,有意謀反。 安王的罪才會大。 可這豐臺縣令想跑? 郁嬌冷笑,她怎能事到臨頭,再舍棄? 那不是前功盡棄? “可我不想要豐捕頭去,他一個捕頭而已,怎能指揮得動大人的五百防御兵?霜月……”郁嬌聲音涼涼,眼風(fēng)淡淡瞥向霜月,“本小姐跟劉縣令說話,總是不投機,看來,得請兩個外人來調(diào)停調(diào)停?!?/br> 霜月眉梢一揚,心領(lǐng)神會,“是!”她看了眼豐臺縣令,冷哼一聲,走出去了。 看得豐臺縣令脊背涼。 “四小姐……”豐臺縣令心里頭毛毛的,“這個,那個……” “小姐,人請到了?!彼碌穆曇?,在門口大聲說道。 豐臺縣令眼皮一跳,這么快? 這請的誰呀? 他轉(zhuǎn)身來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只見霜月的手里,各提著一個大提籃,里頭分別睡著個一歲多的男嬰。 豐臺縣令慘白著臉,撲通一聲,朝郁嬌就跪下了。 他大哭著,“四小姐,老夫六十了,才得了這么一雙兒子,兩歲還不到呀,你放過他們嘛,老夫給你磕頭了。” 郁嬌冷笑,“劉縣令,你這話說的,我不愛聽,什么叫我為難你的一雙兒子?我有為難他嗎?你看看他們身上有傷嗎?我只是命侍女將他們哥倆從搖籃里,抱出來而已?!?/br> “……” “抱他們的時候,還睡得正香,并沒有驚嚇。我讓人帶了他們來,只是提醒一下劉縣令,莫要站錯了隊,行錯了路,否則,是會連累自己的家人的?!?/br> 豐臺縣令愣了一瞬,“站錯隊?什么意思?” 郁嬌冷笑,“安王是不是威脅了你?你才退縮了?我告訴你,安王,他多行不義,必自斃!遲早會倒,你站他那一方,是會連累自己兒子的。不,說不定,你還會連累整個家族!” 豐臺縣令身子一僵,這個郁嬌,是個神算子嗎? 她怎么會知道,他跟安王來往過? 他額間直冒冷汗,幸好,他沒有供出郁嬌來,否則,這會兒能不能活著,還不知道。 豐臺縣令好想哭,他這小小的豐臺縣,為什么一下子會來這么多的人? 安王,裴元志,皇上,林世安,郁嬌個個都不好惹! 其中,這個郁嬌明明只是個小姑娘,是最弱的一方,他怎么看,怎么覺得她分明是個運籌帷幄的大將? 這哪里是個小姑娘該有的樣子? “劉大人!”一直不說話的楚譽,忽然清冷開口,“三月份時,你伙同郁丞相的二兒子郁人杰,及裴元志,一起算計郁四小姐,意圖綁架她,這件事,要不要在下請大人跟郁丞相說一說?丞相大人再怎么不喜歡他的四女兒,也容不得他人,肆意欺負(fù)吧?這不等于打了他的臉嗎?” 提到郁嬌的事情,豐臺縣令心中一直擔(dān)驚受怕著。 是呀,還有這一檔子事呢! 郁嬌只是沒有提起而已,郁嬌要是鬧起來,郁文才還能饒得了他? 豐臺縣令不傻,他明白了,郁嬌帶著他的兩個兒子前來,她的護衛(wèi)又提到了三月份的事情,顯然,這是威脅他的意思了。 他不答應(yīng),他就別想見著自己的兒子了,而且,郁嬌惱恨之下,還會去告他一狀。 哎喲,他怎么惹著郁嬌這尊佛了呢? “四小姐,下官……聽令就是了,只求別傷害下官的一雙兒子,他們還小啊?!必S臺縣令再三求饒。 郁嬌揚唇微笑,“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他們,等事情一了,他們會黯然無恙的送回到你的身邊去。” 豐臺縣令心頭一沉,硬著頭皮點頭,“多謝四小姐?!?/br> 在算計安王和兒子的性命之間,他選擇了兒子的話。 郁嬌說的對,安王要是事敗,是要受大處罰的。 “你且起來,我再次來找你,是想跟你說新的計劃?!庇魦蓮男渲腥〕鲆环輬D紙,“你來看看,這是鳳凰山的路線圖。” 眼下,豐臺縣令不同意,也只得同意了。 為了防著豐臺縣令搞鬼,不聽話,楚譽說,這處地方陰涼宜人,適宜避暑,建議郁嬌在此休息。 豐臺縣令更加叫苦呀,再三叮囑郁嬌,正德帝馬上就要來了,千萬別露面,露面的話,他得完! 郁嬌提起霜月手里的一個提籃,笑微微說道,“你放心,我呢,在等你安排事情之前,替你哄兒子去。” 豐臺縣令:“……”一肚子苦水無處訴。 誰叫他先惹著郁嬌的?現(xiàn)在,她報復(fù)來了。 …… 豐臺縣令親自將郁嬌安頓好,才離去,當(dāng)然了,走時不忘叮囑郁嬌再三,千萬要看好他的兒子。 郁嬌再三說道,豐臺縣令配合好,一切都好說。 就算這次事敗,她也不會為難一雙幼兒。 到黃昏時,霜月來報,正德帝來了。 郁嬌笑了笑,“他倒是來得挺快的?!?/br> 霜月說道,“小姐,奴婢現(xiàn)了一件奇怪的事情?!?/br> 郁嬌隨口問道,“什么事?” “皇上來豐臺縣的目的,并不是僅僅看鳳凰圖的云霞,而是……”她有些難以啟齒,唇角撇了撇,“他來玩女人的!” 郁嬌正在看豐臺縣令一雙兒子的睡姿,聽到霜月這么說,忙抬起頭來,“哦?玩女人?” 楚譽冷冷哼了一聲!“本王剛剛得知,這個地方,是他的一處秘密行宮。” 郁嬌不以為然,“他是皇帝,這天下的女人,當(dāng)然是想多少就有多少,很正常的事。再說了,他要是不愛女色,才不正常?!?/br> 一把年紀(jì)了,還宵想長寧郡主,簡直不要臉! 霜月說道,“可那女人的樣子,長得十分的像長寧郡主!” 霜月跟著郁嬌去過幾回靜園,見過長寧郡主,因此,知道長寧的長相。 郁嬌赫然偏頭,眸光一沉看向霜月,“你說什么?” “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長得跟郡主十分的像,被那個……”她臉一窘,沒往下說。 能讓霜月一個男孩子性格的女孩子,臉色窘的事,必定不是好事。 郁嬌聽到那句“跟長寧的長相十分像”,心思一動,總覺得這其間有什么古怪。 “在哪兒?” “后院假山旁的一座小園里?!?/br> “我去看看!”她站起身,抬步就走,“霜月,看好孩子。” “嬌嬌,我們一起去!”楚譽隨后跟上。 二人走出屋子去了,霜月皺眉一嘆,“也好,叫這二人見見活春宮也好,免得大婚洞房了,不知怎么洞房,丟大臉?!?/br> …… 豐臺縣令的別莊不大,尋到假山旁的小園子,并不是難事,楚譽帶著郁嬌,郁嬌懷里抱著灰寶,二人一獸很快就尋到了地方。 園子門關(guān)著,楚譽帶著郁嬌跳進院內(nèi)。 二人才走到廊檐下,就聽東側(cè)間那兒傳來正德帝的說話聲。 “現(xiàn)在,你不是你,你叫秋娘。你自稱秋娘,聽明白了嗎?”正德帝說道。 “聽……聽明白了?!币粋€年輕女子的聲音,惶惶說道。 “我呢,叫元。你叫我元郎。” “是,元郎?!?/br> 郁嬌看了眼楚譽,正德帝搞什么鬼呢? 楚譽斂了眸光,抓著郁嬌的手,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 他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扎破了窗戶紙。 看到里頭的一幕,楚譽的臉色,馬上鐵青一片。 郁嬌將頭擠過去看。 正看到里頭,上演著活春宮,做著很羞恥的動作。 那女子很年輕,而送給正德帝的女子,一定是處子。 被老手的正德帝,折磨得連連慘叫。 而且,正德帝的口里,一直命令著那女子,自稱靜秋,蘇靜秋。 郁嬌氣得恨不得現(xiàn)在就闖進去,將那正德帝暴打一頓。 她怎會看不明白?正德帝得不到長寧,找了個跟長寧像的女子替代長寧,玩著閨房樂趣。 折磨著“長寧”以彌補心中遺憾。 這是對長寧,赤果果的羞辱! “走!”楚譽怕她沖動,捂著她的唇,抱著她,身影一閃,飛快離開了。 等二人到了處僻靜的地方,楚譽才松開了她,摟著她的肩頭,安慰著她,“嬌嬌,他會有報應(yīng)的,這一次,我定要狠狠地罰一罰他!但不是現(xiàn)在。他現(xiàn)在還不能出事,我們的目的是安王,他出了事,安王就沒人罰得了了?!?/br> 雖然長寧,只是郁嬌這副身子的母親,但景纖云早亡,郁嬌已經(jīng)將長寧和景纖云合成一人的敬愛著。 看到正德帝以如此無恥卑鄙的法子,侮辱著長寧郡主,郁嬌怎能忍住心中的怒火? 郁嬌大口大口喘著氣,一張臉,氣得鐵青,她咬牙低怒,“我現(xiàn)在就想殺了他!不將他打得重殘,難解我心中之恨!” 楚譽說道,“這個好辦,將我們的計劃,稍稍改一下就好,反正呢,有人來背黑鍋?!?/br> 郁嬌瞇了下眼,冷笑道,“對,稍稍改一下計劃!” 原本呢,她和楚譽,請李太師出面,請豐臺縣令出面,慌報消息說,豐臺縣里又出了鳳凰的云霞,慫恿著正德帝前來看云霞,然后呢,“不小心”看到了安王和裴元志的大業(yè)。 來個一舉拿下。 沒想到,正德帝比她想像的還要卑鄙無恥,那么,就休怪她無情了! 本院,請勿轉(zhuǎn)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