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磨刀霍霍
“皇后娘娘……為何忽然問起……玉攝政王?”辛mama回過神來,斟酌著問著郁嬌。 李皇后猜測到了長寧喜歡玉衡的事? 可這是上一輩的事,跟郁嬌有什么關(guān)系? 再說了,自從長寧嫁人后,長寧就從不去關(guān)注玉衡的事了。 郁嬌說道,“我也不清楚,她為何忽然提起他。皇后娘娘一見到我,看了我一會兒后,就說我不像我娘,然后,說了些其他的話之后,就忽然問起他了?!?/br> 辛mama忽然想起一件事來,笑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不是說,玉攝政王跟景家的關(guān)系好?才說,小姐跟他的關(guān)系,非同一般?” “……” “景老爺子和玉攝政王,可是忘年之交啊,玉攝政王每次來齊國京城,都會去拜訪景府,或是請景老爺子到他的行館去赴宴。” “……” “他二人的關(guān)系,這京城上一輩的人,都清楚呢。” 郁嬌點了點頭,“或許吧……”又笑了笑,“娘娘還夸玉攝政王,是個正人君子呢?!?/br> “……” “她說,大公主滿月的那一天,娘喝醉了,倒在了坤寧宮琉璃苑的地上,是玉攝政王替娘在門外守了一個時辰,沒讓外人闖進去。直到辛mama進屋去了,他才悄悄離開?!?/br> “琉璃……苑?”辛mama心頭大吸一口涼氣,“小姐,皇后娘娘真這么說,玉攝政王去過琉璃苑?” 郁嬌認真點頭,“皇后娘娘是這么說的,她也沒有必要撒謊吧?她騙我也犯不著???” “……” “唉,也是呢,也得虧他替娘守著后門,娘醉酒的丑態(tài)沒讓外人瞧見?!?/br> “……” “聽皇后娘娘說,娘的酒品不好,一沾酒,整個人就瘋鬧起來,六親都不認了。哈哈哈,跟我一樣呢。唉,看來呀,我這是遺傳她了。” 說完,郁嬌裝著不知情的樣子,調(diào)皮地笑起來。 “是是,是呢。”辛mama內(nèi)心,狂跳不止。 十五年前的謎團,終于解開了。 是玉衡! 那人是玉衡! 她要將這件事情,馬上告訴給長寧。 幸好是玉衡,幸好是玉衡啊! 玉衡不喜歡長寧不要緊,長寧喜歡就行。 **給自己喜歡的男人,并不委屈。 看來老天還是有眼的,沒有虐待長寧。 “小姐,老奴離開得久了,得回去照看郡主了,小姐有什么要問的,可以叫侍女再來傳話,老奴要先行離開了?!?/br> 辛mama說完,不等郁嬌點頭,轉(zhuǎn)身就走,腳步十分的匆忙。 “可是辛mama,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問你,很緊急的!”郁嬌故意問道。 “再緊急也等等,郡主身邊只有老奴一人,小姐,請體諒一下?!毙羗ama頭也不回地說道。 郁嬌的眸光中閃過一抹狡黠,說道,“好,我有不明白的,再叫霜月來問辛mama。” 她看著辛mama急匆匆離去的身影,唇角漸漸地翹起。 辛mama是長寧的心腹侍女,長寧的事情,辛mama一定全都知道。 她旁敲側(cè)擊地提起玉衡,辛mama的臉色馬上就變了,她提到了宮中的琉璃苑,辛mama更是驚得呆住了。 不是憤怒的表情,而是詫異的驚喜的。 由此可見,玉衡和長寧,當年一定生了什么事。 玉衡的為人,不愛張揚,行事謹慎。 說白了,就是在喜歡人這方面,喜歡瞻前顧后,畏首畏尾。 這處事方法有點像楚譽。 楚譽喜歡林婉音,卻深藏不露,直到林婉音死了,他才開始改變自己,可那已經(jīng)為時過晚了。 幸而她重生了。 知道楚譽喜歡她的那一刻,她懊悔不已。 所以,她想替長寧和玉衡做點什么。 讓這世間,少一對兩兩相望的人吧。 …… 辛mama跑了幾步后,回頭現(xiàn)郁嬌正朝園子門那兒走去,沒有注意她。 她馬上腳尖點地,身影一晃,往長寧住的屋子躍來,一口氣,不帶停歇的跑。 臥房門開著,長寧正坐在桌邊繡花。 因為太過于激動,她落地時,腳步聲極重。 驚得長寧停了走線,抬起頭,往門口這兒看來。 “阿辛,你怎么回事?怎么冒冒失失的?”長寧疑惑地看著她,微皺著眉尖。 “郡主?!毙羗ama飛一般地跑到長寧的面前,一把抓著長寧的胳膊,“老奴有個消息,郡主聽了,別激動?!?/br> 長寧望向辛mama的目光,微微縮了一下。 辛mama比她年長幾歲,一直老成穩(wěn)重,遇事從不失態(tài)。 就連當年她在皇后宮側(cè)殿里**了,自己顯險瘋了,辛mama都沒有慌。 冷靜地替她收拾身上的血污,挽整衣,又說了些安慰她的話,替她將**一事,瞞了下去。 再后來,父母先后病亡,都是阿辛替她跑前跑后的處理,從沒有出過一絲亂子。 今天卻為何神色大變,眼神一會兒怒,一會兒喜的? 長寧太意外了。 “我不激動,你說吧,什么事?”經(jīng)歷過郁文才的欺騙,經(jīng)歷過**,經(jīng)歷過父母早亡,經(jīng)歷過生產(chǎn)那天出了意外,經(jīng)歷過被人sao擾被迫裝瘋,經(jīng)歷過女兒被迫離開身邊。 經(jīng)歷過世間女人受過的所有的打擊,她還有什么事,承受不住的? “那天那個人,是玉衡?!毙羗ama努力平復(fù)著激動的心情,不驚不慌地說道。 長寧身子一僵,心中狂跳起來,顫聲問道,“你說什么?哪個那天?” 多少年沒有聽到玉衡的名字了,乍一聽到,長寧整個人都哆嗦起來。 眼前馬上出現(xiàn)那個白衣身影,只是,那眼神太冷,冷得讓她不敢靠近。 “大公主滿月那天?!毙羗ama說道,“郡主到琉璃苑更衣,老奴守在門外,哪想到,那間屋子居然有后門?!?/br> “……” “玉衡,由后門進了琉璃苑……” “說清楚!”長寧歇斯底里地嚷道,“說清楚,說得清清楚楚,怎么會是他?你怎么知道是他?” 怎么會是他,怎么會是他,怎么會…… 那個曾拒她于千里之外的人,那個看著她一臉嫌棄的冰塊一樣的人,怎么會去了琉璃苑? 長寧心中不停地問著自己。 北蒼國那個紅衣公主說,她是人間的俗花一朵,玉衡是天上的云,冰山的雪。 他們倆站一處,不配。 不配! 所以,她望而卻步了,她退縮了,她讓步了。 可嫌棄她的玉衡,為什么又去了琉璃苑? 為什么? 她大口大口喘著氣,睜大雙眼,緊緊抓著辛mama的肩頭,“快說!” “……是?!毙羗ama便將郁嬌跟她說的事,一字不差地跟長寧說了,“四小姐不知郡主的事情,皇后娘娘也不知道,所以,她們都是無意間地說起這件事來,那么,就一定不是慌話了。” 長寧松開抓著辛mama肩頭的手,身子軟在椅子上,目光直望著屋中不知明處。 辛mama又說道,“郡主,聽四小姐一說,老奴越想越覺得是他??ぶ鞯纳矸莞哔F,一般的男子怎敢動郡主?如果不是皇上,就只會是他了?!?/br> “……” “況且那天的宴席,男賓客出席的沒有幾人,老奴事后暗查過,他們都沒有離過席,只有玉衡因為多飲了兩杯,離席了一個多時辰。” “……” “再之后,宴席還沒有結(jié)束,他卻忽然離席回了行館。對外說,他是犯了心口舊疾,要回去吃藥靜養(yǎng)。之后,再沒有出門。三天后,就離開了齊國,回北蒼國去了。” “……” “以前呢,他年年都有來齊國,可自從那件事生后,他就再沒有來齊國。” “……” “而且,老奴細看四小姐的眉眼,確有幾分像玉衡?!?/br> 其實,辛mama心中另有一個肯定的想法,那便是,蘆生長得像玉衡! 四分像過逝的平南王,六分像玉衡! 那高傲清冷,拒人于千里的眼神,幾乎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是,他?”長寧的目光微縮,神思飛到當年…… 那天,她和郁文才坐在皇后宮的大殿中赴宴,一個宮女冒失地將酒水湯水灑到了她的裙子上。 不得已,她只好下去更衣。 阿辛陪著她。 有皇后宮的侍從前來,引著她到了一處小苑。 她更衣時,不喜歡侍女服侍,一直都是她自己整理衣衫,所以,她叫阿辛守在門外,她獨自一人進了屋里。 屋子很大,里頭沒有一人,阿辛事先檢查過了。 可哪知,她進了里間屋里后,一陣頭昏目眩,她倒在地上了。 緊接著,心頭越來越悶得慌,整個人像在火上烤著一樣,十分的難受。 她心知不妙,她被人暗算了。 她張了張口,想喊阿辛救她。 可她喊不出來,費力喊出的聲音,跟蚊子嗡嗡一樣。 過了一會兒,門口傳來輕輕地腳步聲。 迷迷糊糊間,她看到一雙男子的靴子停在了她的面前。 她的身子被他抱起,她想反抗,可沒力氣。 她混混沌沌的,不知被他抱到了哪里。 支離破碎的記憶中,她的胳膊和腿被人壓著,她動彈不了。 接著,那人吻她。 她想抗拒,同樣的,她沒有力氣抗拒。 這感覺很不好,她不想被他吻。 她活了這么大,只有娘親吻過她。 可她卻被一個不知名的男人吻了。 好想死。 更讓她生不如死的是,身體一處忽然鉆心一疼。 他開始折騰她了。 她用盡全力睜開雙眼去看那人,只看到半裸的上身,和不?;蝿拥哪?。 五觀模糊,不知是誰。 惱恨之下,她咬牙朝他的臉抓去。 她的舉動激怒了他,他將她的眼睛蒙起來了。 而且,他更加瘋狂地虐待著她。 生不如死。 那個時候,她已經(jīng)有些清醒了,除了說不了話,心中十分清楚,她被人怎么了。 在清醒時被人那般折騰,是她這一輩子,受過的最大的恥辱。 她心中在恨,在哭。 不知被折騰了多久,她昏死過去了。 再次清醒時,是阿辛摟著她,不停地哭著。 “奴婢只不過去了下茅房,你怎么就這樣了?” 她的裙子上滿是血漬,胸口處布著深深淺淺的牙印。 男人的牙印。 回到郁府后,她天天將自己泡在浴盆里,每天不洗上個七八次的澡,她就無法入睡,直到她現(xiàn)懷孕了。 起初,她以為那人是正德帝。 因為當天,郁文才的舉動太過于詭異,事后,又主動說她的孩子是他的。 而他這輩子,最心甘情愿替正德帝戴綠帽子。 她恨了正德帝十五年,哪想到,該恨的人是玉衡! 玉衡! 既然不愛,為何侵犯她? 長寧赫然抬頭看向辛mama,聲音清冷,“嬌嬌大婚,他會來齊國赴宴嗎?娶嬌嬌的是齊國皇室譽親王。他這外邦皇室,理應(yīng)出席婚慶大典才是。” 辛mama一愣,“老奴不知?!?/br> “去問問,你去問問楚譽,他應(yīng)該清楚?!?/br> 辛mama看著她,憂心說道,“郡主,老奴一離開,沒有人陪著你了,你可千萬別激動?!?/br> 長寧冷笑,“我激動什么?放心吧,我沒事,我很好。” “……是,老奴這就去問問?!毙羗ama看了眼長寧,走出屋子,找王一傳話去了。 辛mama一走,長寧撈起桌上的一只茶壺,狠狠往地上砸去。 她咬牙切齒,“姓玉的,你敢來齊國試試,我蘇靜秋不殺你,誓不為人!” 辛mama回來時,就見長寧坐在廊檐下磨菜刀,聲音霍霍。 本院,請勿轉(zhuǎn)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