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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揮了揮袖擺,“罷了,你起來吧?!庇稚焓纸忾_手腕上掛著的鈴鐺搖晃兩下。 偏殿的樓頂三處氣息中的一位翻身下來,教主更是毫不忌諱丁煙正當場,“你去查查這個人的底細?!庇謱Χ煴救说?,“你就直接讓桃枝給你安置處房間,令兄暫時就放在我這里,他身上的蠱就由我來解了?!?/br> 丁煙這才緩緩站起身,雖然南方已熱起來了,但地磚的冰涼還是侵入膝骨,略略地刺痛。 “怎么還不走?” 丁煙怔怔地望著床上的覃彧,“我......”欲言又止。 “不放心?”教主面上的線條總算是柔和了下來,“他身上的毒雖無方,但同時也未發(fā)作,待本教主將他的蠱解了,余有的時間,你重新北上也行,在此請教名醫(yī)也行,都不算問題。” 教主見丁煙還是未離開,挑眉道,“是不放心你的情郎不成?” 丁煙兩頰微紅,用偌大的袖口掩了掩唇畔,“他余毒未發(fā)是因為我每隔幾日就為他運功壓制,算起來今日正是時候。” “嗯?你還給他運功壓毒?這一身男裝道也像那么回事,真按明周男子論起來,弱冠之年都未到吧?!苯讨饔种匦履笃瘃麖氖郑瑸樗矫}。 果真就如丁煙所言,他體內(nèi)的余毒止而未發(fā)是被一股真氣封在一處未有動作,若是真氣松動,毒自然也就在身體中散開。 “我,得一處奇遇,幸而虛漲了不少年功力?!?/br> 教主并未看她,反而用針分別在覃彧的手腕頸脖處一抹,取了幾滴鮮血收入一個精致的小瓷瓶中,語氣淡淡,“那今夜你就在此偏殿守著為他運功壓毒吧,我養(yǎng)蠱還需幾日,約莫能趕到你下次再運功止毒前解蠱?!闭f罷便起身,“這幾日偏殿都給你們了,有事找外面的桃枝便可?!?/br> 也沒追究別的,自己直接讓出了這大殿? 定遠王府內(nèi)養(yǎng)的暗衛(wèi)都是父母不明的孤兒,谷嫣然之所以能如此膽大地將覃彧獻上,甚至于說些那般引人遐想的話,說不定...... 既然這教主得來的消息同定遠王府相關(guān),那么這傳消息的倆人八成是她那私奔的jiejie無誤,這被“出賣”的秘密究竟是什么?明周當今的局勢又如何了? 雖已經(jīng)做了醫(yī)好覃彧不做任務的準備,但有些事情又與他們息息相關(guān),不得不下心思關(guān)注...... 她曾在那家客棧里承了三十年功力,大變樣之后連夜帶著覃彧離開,一路上幾乎沒有什么人經(jīng)過,更無人窺見過她“變身”的過程。 教主遣派的暗衛(wèi)應該是查不到與“她”相關(guān)的信息,但覃彧終究在蜀中的那個寨子有所停頓,只盼望消息能回地更慢些,到時候蠱毒一解,她便能離開。 若是不做任務,這個世界也就能快些結(jié)束了。 吧? 第102章 朝野風云(24) 花云城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升起的氣溫又降了下去,風間卷著些許颯颯涼意。 覃彧已經(jīng)昏迷了將近半月,仰臥在床榻上,唇色近乎蒼白。 丁煙試探著將指尖探出衣袖靠近他的唇瓣,將碰未碰之際停住懸在空中。用指尖沾了清水滴在他的唇瓣上,一是水喝得太急喂不進去,二能幫他潤著嘴唇不干裂開來。 從他鼻尖呼出的氣息很是微弱,帶著點溫度,幾不可查。 馬上那位教主就要來為覃彧解蠱了,但那個去查她身份的暗衛(wèi)尚且一去不回。 覃彧的身份近乎可以確定和教主有關(guān),她午夜尋了個機會去見識到了谷嫣然口中的“男人的畫像”,光看輪廓,幾乎與現(xiàn)在的覃彧一般無二。 不知道能不能算上令人驚訝的偶然,這位女教主姓覃,再加上她看到覃彧之后的的態(tài)度,丁煙甚至懷疑覃彧會不會是她的孩子...... 輕挪手腕,用指腹蓋在覃彧的側(cè)臉頰上緩緩摩擦,半晌罷了,將他落在頸上的發(fā)絲拂開。 半里外出了些動靜,兩道齊整的腳步聲自遠而來,聽著愈來愈近已經(jīng)上了石階,丁煙便給覃彧弄平衣角從后門走出翻身一躍上了鳥翼狀的穹頂。 穹頂之上揭開瓦片,里面的一處空隙是尋好恰恰正對著覃彧軟塌的,這屋頂兩片對開的滑坡能從側(cè)面造出一片清凈地兒,來往巡邏的侍兵也不能看見她。 木門響起指骨輕叩的聲響,自然無人應,丁煙俯臥在頂上,半闔眼瞼,上下牙細細摩擦。 沒等多久她們便自行推了門入內(nèi),谷嫣然環(huán)視一周沒見她人影,微微納悶,“怎么沒人?” 教主根本沒搭理谷嫣然的意思,直接湊近覃彧把著他的手腕拿完脈,才低聲吩咐道,“把他扶起來?!?/br> 谷嫣然只好依言將手上備著的材料放在軟榻前的矮幾上,欠著身將覃彧的上半身扶起。 只見教主除了鞋,盤腿上了軟塌,對著覃彧背面輕扶他的肩膀。兩指伸直緊扣在他的頸脈處,垂眸停了半晌,“嫣然,你給他牽線、放血?!?/br> “我?”谷嫣然有些驚訝,食指指著自己鼻子,瞪著雙大眼睛直直看向教主。 教主皺眉,左手挽了個花,凝氣后緩緩推到覃彧背后,“墨跡甚么?東西都教給你了,難道還未學會嗎?” 教主嘴上說著,卻沒看她一眼,似是極為放心的樣子。 丁煙咬了咬牙,若是她此時不遁走,能在后面幫覃彧穩(wěn)住氣息,那給他解蠱的人就是教主。谷嫣然深淺究竟如何丁煙也沒底,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應該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去換教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