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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沒聲兒,谷嫣然也沒聽到有腳步接近,又怕會迎面撞上八成會從正門出來的那位患者,連忙往后退了兩步,理了理衣襟,端著架子。 站了一會兒,里面卻沒傳出甚么動靜,搞得谷嫣然心中癢癢。 她回頭瞟了眼沒動作、沒表情的侍衛(wèi),又將臉貼了上去。 “你......真的要走嗎?” “多謝教主抬愛,確有要事?!?/br> “多留兩日罷,北邊局勢亂象叢生,你在那邊又無親人依靠,南國不是沒有醫(yī)師,多尋幾個自然能幫你解毒,為何堅持?” “這......一是不妄再多麻煩教主,二、二是因個人私情?!?/br> 又是一段留白。 “如此......甚好。”谷嫣然明顯沒聽過師傅用如此語氣說過話,溫軟又無奈。 似是有人走動,腳步聲走得還挺急,谷嫣然剛準備離開就又聽到師傅說話了,“留...留步,你...你能叫我一聲?” 教主也是自覺不妥,話說一半又立即頓住,“對不住,無事?!?/br> 誰知那哥兒竟開口搶話,“娘。” ?。?!谷嫣然頓時瞪圓一雙眼,嘴兒微張,倒吸一口涼氣。 “抱歉,在下也是猜想,小時曾有人和我說過,我本是南國人,教主又這般熱情......”只聽他像是干笑了兩聲,“還請教主恕罪。” “罷罷,你走吧,路上注意周遭安全?!蹦┝私讨鬟€添上一句,“送你來南國的是個扮男裝的姑娘。” ———————————————— 北方的雪都化了,處處冒新芽,幾處嫩色。 丁煙在南國境內尋了一圈,也沒發(fā)現(xiàn)她jiejie丁烑的蹤影,怕是因私奔被人找到,早就隱姓埋名生活了罷。 這邊剛入蜀中就聽說明周大亂,先皇死后遲遲無人繼位,直到引出一堆秘事,太子毒殺先皇、三皇子勾結北越造反、睿王在兩湖直接稱王反撲中原,僅定遠王扶了先皇幺子穩(wěn)定朝局。 三皇子與皇后同時調查先皇駕崩一案,太子被軟禁于東宮。前幾日似是全無線索,但其手下門客卻是嗅到什么不同尋常的味道俱作鳥獸狀散。 太子先還能穩(wěn)坐東宮,在三皇子于皇后宮內的丫鬟處扒出線索后也慌了神,給三皇子做引薦的是先皇身邊的“好奴”安德才。 按照坊間傳聞,三皇子與北境勾結一事系皇后揭露,說他為的就是蹭國家大亂之際篡奪兵權。出來作證的還是三皇子側妃、丁兆同的庶女丁靈,說是在皇子的衣物中發(fā)現(xiàn)了與敵暗通的文書,信紙一展開,果然有其私章。 三皇子領著小股親衛(wèi)隊殺出皇宮與臨都城,與大軍匯合,太子與皇后俱被打入天牢,宮墻之內被血洗,殺的殺、散的散。 先皇幺子的親娘原先是貞妃宮內的丫鬟,一次偶然情況被幸了,這母憑子貴。雖說三皇子反了,但貞妃借著她曾經(jīng)丫鬟的照拂,還穩(wěn)在后宮。 三皇子大軍本已逼近臨都城,若想一舉拿下本是不成問題,未想大將軍虞朔一心向著先皇也向著明周,在軍中分出一股不小的勢力,兩邊分庭抗禮。 北面雖有虞朔帶兵抵抗,但面對著南部兩湖的睿王反撲,臨都城依舊岌岌可危。 丁煙所在的蜀地正在整兵東進,攔截睿王軍,領兵的竟是不知何時藏到蜀中的丁煙庶兄、丁兆同的長子丁燁。 怪哉,一介四品文官領兵,竟然比睿王領的兩湖軍還生猛,以極短的速度從蜀中——天塹的另一邊開閘而出,生生在睿王將要大軍壓境時攔下。 丁煙決定在系統(tǒng)還能寬裕出的時間內盡量完成任務,未敢有半分猶豫,單槍匹馬直接北上。 此時身邊沒有覃彧需要照顧,更沒有手無縛雞之力的娘親與二哥兒,丁煙走得很快,甚至遇到了她不曾料到的人。 五月,四軍兩兩對峙,持久戰(zhàn)中補給最重要,眼見北方戰(zhàn)場均吃緊焦灼,南邊兩湖憑借豐厚的水草要熬勝之時,居然異軍突起。 南國派了一支大軍北上,聽說還是位巾幗不讓須眉的英武女子做的將軍,與丁燁帶領的蜀兵前后夾擊滅了睿王。 還在對朝局有所觀望的臣子們,俱認為即將是定遠王的天下了,沒想到定遠王直接扶了先皇幺子登基,立貞妃為太后,自己兼為帝師全力輔佐新皇。 朝中閑言碎語四起,一是懷疑竟真有如此忠心之人?二是對反賊之母立為太后的不滿,二聲雖是有些,但全被壓下。 北上的南蠻軍隊在擊潰兩湖軍后便駐扎與原地,丁燁則帶著蜀地兵馬北上和虞朔匯合,希望能一舉殲滅三皇子軍。 未想虞朔在丁燁快領兵到達前再次反悔,倒戈三皇子壓境臨都城。 六月中,北方也熱了起來,三皇子挺直腰桿端坐馬上,“丁賊快來見本皇子,本宮對明周一片赤誠,竟被你誣陷,可有臉到城門處再行對峙?” 城門上探出一顆腦袋,卻全不是丁兆同,而是貞太后抱著位尚在襁褓的娃娃高聲回話,“皇兒!允哀家再如此喚你一聲罷,這無邊苦海,回頭才是真,當著我們全軍將士的面給明周、給先皇都磕個頭認錯,再自刎于這臨都城墻下,說不定還有入我們皇家陵的機會。” “哈哈,母后可別說笑了,本宮才不認你懷里的那個新皇,若沒犯法,何來認錯?”三皇子手執(zhí)紅纓槍,往城墻上猛地一擲,直沖貞太后手中的“新皇”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