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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此時逐漸恢復了幾分精力,他靠在溪岸上,“勞您多費心了?!?/br> 喂了二人的眉心血,好歹也能算作幾百年的修為,零的身量又拔高了些。 覃彧看著他那張與自己愈發(fā)相像的臉,無奈道,“你且再次好好修養(yǎng),耐心等待?!?/br> “是?!绷汶m然沒什么表情,卻也異常乖巧。 丁煙涌起幾分對覃彧的愧疚,說來還是她一時任性捏成的小人兒,自己折損了幾百年修為也就罷了,在這寶珠中幾十年便能補回。只是難為了覃彧,幾次三番。 她怕零聽到這話會多想,便用神識給覃彧遞了句,“都怨我,給你添麻煩了?!?/br> “有時間擔心這些,不如早一步行動?!瘪麖獢[正丁煙的身子,兩人來到陣法之前。 “可懂如何分一部分神識出竅?” 這點東西丁煙還是會的,之前在蕈島查看地形時她就用過。 “那便走了?!瘪麖菚r拎起她的一抹神識,往方才繪制好的法陣中一甩,“你我二人不一定會同路,先尋處身體便于活動,回來的方法就與收回神識一致?!?/br> 覃彧的話音在耳邊剛落,丁煙凝聚的那一抹神識便入了陣,那陣中洪流洶涌,翻江倒海之間,也辨不清方向,只能隨波逐流。 第223章 神木(32) 天色漸暗,涼風習習,小院內(nèi)除了艷紅的海棠,便只有幾株落光葉子的樹,難成陪襯。 “四娘,秋夜寒氣深重,添件衣服吧?!庇裣屏藷?,見她尚倚在榻上小酣,生怕自己吵到她,輕手輕腳退出屋內(nèi)。 丁煙有些悵然,總覺得這話似乎在哪處聽過,她只是闔了眼,卻并未睡著。 自從覃彧將她的神魂丟入陣中,兩人就失散了,她不知方位也不知時間,更不知去哪兒才能找到無根水。這一抹神識若是找不到個身體暫時宿下,終會消失在凡塵中。 恰好在不遠的院子里碰到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長得頗為討喜,面上與她還有些相像。 丁煙不想冒然占了人家的身體,只得與她搭了兩句話。 對方不光與她長得相似,就連名字都是同音——丁嫣。 聊了兩句,小姑娘非說她是院里的海棠成精,還準許她的神識在身體中暫宿。 只是丁嫣和她不同,凡人之軀,神識脆弱,她甫一進入小姑娘的靈臺,丁嫣便暈了過去,只得暫時用微弱的靈氣護著小姑娘的神識,希望這小姑娘能早些醒來。 玉溪和白露是小姑娘身邊的丫鬟,丁煙怕讓人看出破綻,只能佯裝困意連連,假寐著。 白露自小院外便一路小跑,匆匆闖入正房,來到丁煙身前,抓著她的肩膀?qū)⑺瘟藥谆?,“四娘、四娘,主閣那邊差了人來,喚您去見呢?!?/br> 丁煙裝出一幅剛醒的模樣,抹了把眼,“誰呀,怎么這般吵鬧。”丁嫣的聲音還有股奶味兒,頗為甜美。 玉溪也擰起眉頭,輕聲呵斥白露道,“如此莽撞,成何體統(tǒng)?” 丁煙覺得這場面更熟了,恍惚之前發(fā)生過一般,揉了揉額角。 “四娘,可是頭痛?”玉溪見丁嫣皺眉,忙伸手將她摻住,問道。 “不妨事,剛睡得有些深了,才醒?!倍煋沃裣氖謴拇采掀鹕恚瑩]退了白露,“行了,你先下去吧,我待會兒就來?!?/br> 玉溪嘴上不停,又服侍著丁煙換了身百褶雀紋織錦長裙,“王爺這些時日連宣四娘幾次,您若是此番得了寵愛,看那楊小娘還傲氣什么。” 丁煙在銅鏡前轉(zhuǎn)了個身,就連這衣裳,似乎都曾穿過。心中對那玉溪的話也頗有困惑,怪哉,這女孩還這么小,就要去服侍王爺了? “jiejie,你相岔了,王爺是爹爹呢?!?/br> 哦,你醒了?丁煙想著就要將身體的控制權(quán)換回給小姑娘。 丁嫣卻噘嘴不愿,“待會兒再換回來吧,玉溪還要給我上妝?!?/br> 不喜歡上妝嗎?小姑娘哪有不愛漂亮的? “漂亮是漂亮,可一個全妝要上小半個時辰,坐著怪難受的?!倍℃桃奄囋陟`臺深處,不愿出來。 正聽丁嫣說著,玉溪已攤開梳妝盒,取出幾枚絹花,“四娘,該上妝了?!?/br> 丁煙拾起一枚絹花細看了會兒,主動坐上高凳,“我自己來吧?!?/br> “嗯?”玉溪不解,四娘一向好動,平日連她們伺候著上妝都不愿,今日竟要自己來? 丁煙只取清水凈了把臉,涂了淡色胭脂,也沒用珍珠粉和成的膩子,硬是用手指將雙頰搓紅了些,再取了絹花給自己梳了個雙平髻。后看向玉溪,“怎樣?” 玉溪啞然,四娘這番算是胡亂作怪,最終成品卻賞心悅目。 妝發(fā)得了玉溪的首肯,丁嫣便被換了回來,華服美妝,由白露帶著一起前往主閣。 “jiejie,我若是離了那兩株海棠,你還能同我說話嗎?”丁嫣得了竅門,能暗暗跟丁煙溝通。 丁煙扶額,把這小姑娘沒辦法,“我真不是海棠花妖精?!?/br> 白露已將丁嫣帶出了嫣園,丁嫣驚喜道,“你還活著!” “哎—”丁煙嘆了口氣,“那是自然,我又為何要騙你?” 這王府中戒備森嚴、暗哨良多,都能與皇宮媲美。丁嫣與白露在那“主閣”外吹了半刻的冷風,臉上搓出的紅又褪了下去。 丁煙覺得這個王爺定不是個寵女兒的類型,小孩子見面還要托侍衛(wèi)傳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