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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丁煙喝的藥,但現(xiàn)下嘴里余下的苦味卻是丁嫣在受著。 她原本與丁煙賭氣,覺得丁煙能忍的一點兒苦味自己又何嘗忍不得,硬是在床頭坐了兩刻鐘,卻還是沒能等來送水的玉溪。 到底還是小姑娘,她瞥見玉溪留在小幾上的藥碟和藥碟上的果脯,忍不住就光著腳去取。就這么一口氣吃了三四片,嘴里的苦味可算是淡了些。 丁煙卻忍不住提醒道,“你下榻卻不穿鞋,當心再著涼了?!?/br> 如今該是小姑娘單方面對丁煙的冷戰(zhàn),但她也知道這個“妖精jiejie”是為了自己好,醞釀半天,準備嘴上服個軟,卻被闖入正廂的白露打斷了話頭。 “四娘...四娘!”白露許是從嫣園外跑入,不住地喘著氣兒,兩邊面頰吹過冷風,又因乍然一動冒出些汗,花紅一片。 “又是什么事,咋咋呼呼的?” “您快換上衣服,取些要緊的貼身物什。”白露還喘著氣兒,不停地朝外張望。 “你看些什么呢?”丁嫣看得不明不白地,渾然不知白露在急些什么。 白露見丁嫣還絲毫不亂的模樣,急的話都說不清,只能趕忙伺候她換衣穿鞋,“來不及解釋,四娘先這樣就行了?!?/br> 丁嫣也隨著她換衣穿鞋,“到底要去哪兒?” “王府外被一隊兵馬圍起來了,王爺讓您先走。” “讓我先走?誰的兵馬?”丁嫣心中一驚,猛地想到玉溪威脅她喝藥時說過的話,關外正在打仗,難道是北方的人已經(jīng)逼到都城下來了? “奴婢也不清楚呢,只知道上面讓您快逃?!?/br> “往哪兒逃?”丁嫣覺得好笑,“都說了外面被兵馬圍了起來,我就算逃又能去何處?” 玉溪這時才取回了水,又帶著兩個包裹,一只白布、一只灰布,匆匆來到正廂房內,見白露幫丁嫣換好了衣裳鞋子,才舒了口氣,“四娘,你快用這水涮涮口?!?/br> 玉溪一向比白露靠譜,這次的消息卻是白露先帶到,丁嫣將玉溪從上到下打量一番,只希望自己是多想了。 白露左右看看,又道,“那奴婢先退下了,有人帶著您和王妃走小路,王爺說只有您知道那人面目。” 也不知白露是個什么心情,這時被困于府中,八成不會有什么好下場。她腳步匆匆,卻顯得比平常穩(wěn)重不少。 玉溪卻將白布放在丁嫣手上,“這白布包中是些吃食與碎銀,灰布包是壓碎的藥材,您且?guī)Ш?。?/br> 交代完,玉溪又走向丁嫣平日梳妝之處,拿出些釵環(huán)首飾,一股腦給丁嫣戴上,“這首飾戴多了不好看,現(xiàn)下卻沒別的辦法,可能是今后活命的依靠?!?/br> 玉溪說著說著紅了眼眶,“外面圍了王府的是睿王,都城怕是要換天了。如今內憂外患,不比太平時代,您可不能連藥都不肯喝了,在外若是沒水熬藥,您就先拿水將這些藥渣吞下。” 丁嫣再朝玉溪手上一看,虎口處有棍狀粗細的紅痕,她去了那么久,居然是為了幫自己備藥?慚愧與自己的多疑,她拉上玉溪的手腕,“走,一起走。” “您說什么胡話,快帶上那個王爺口中的人,與王妃匯合吧?!庇裣t了眼,淚就盈在眶中打著轉兒。 丁嫣也不疑有她,爹爹口中那個只有她知道的人該是阿鈺無疑,她朝房梁上喚了兩聲,“阿鈺?阿鈺...” 少年阿鈺卻是從屋門外進來,不似往日一身黑的蒙面打扮,倒像是高門中的尋常兒郎。他朝著丁嫣行了一禮,又道,“小姐隨我來?!?,顯然已在屋外等了許久。 玉溪催促道,“快走吧,四娘。” 丁嫣卻想到了墻上掛著的畫兒,她連忙伸手在畫上摸了摸,見墨水已干,又匆匆將畫卷了起來,與兩個包裹一齊抱在胸前。 其余兩人雖然不解,卻也沒有多問。 第228章 神木(37) 丁嫣又朝玉溪喚道,“走吧,先一起去看看?!?/br> 玉溪猶豫半晌,答道,“也好,送送您?!?/br> 二人被阿鈺領著往前走了幾步,玉溪又道,“四娘,東西奴婢來拿著吧?!?/br> 丁嫣將灰白兩個布包袱遞給了玉溪,畫卷卻還是拿在自己手上。 一行人出了嫣園,就碰見抱著耀哥兒的烏蓉,她面有菜色,連妝都沒來得及上。 “娘親?!倍℃躺锨罢泻舻溃謱τ裣獓诟?,“還是將包袱給我,你去幫娘親抱抱耀二哥?!?/br> 烏蓉想是在這院外等了許久,開口便是指責,“怎么來地這般慢?” 玉溪接過耀二哥,在懷里哄了一會兒。耀二哥雖說還小,但平日里好吃好喝的喂著,身子頗有些重量,玉溪卻抱得很穩(wěn)。 烏蓉急得不行,阿鈺卻還站在園口,朝兩側張望許久,也不見動作。 烏蓉急道,“你是王爺?shù)母惫??之前怎么不曾見過?” 阿鈺在烏蓉面前卻不卑不亢,渾身有股說不出的氣勢,丁嫣只聽他道,“小人是王爺分給四小姐的暗衛(wèi),既是暗衛(wèi),自然不曾見過?!?/br> 烏蓉皺眉,隨即將阿鈺上下一番打量,欲言又止的模樣。 丁嫣見狀只好勸道,“娘親,想是爹爹料到如今這般局面,暗衛(wèi)之事我也不曾弄得明白?!?/br> “這樣。”烏蓉面上這才好看一些,又問道,“還杵在這兒干嘛,一行人在此處多吹些冷風,到時候王府都會翻天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