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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尤物公子[女尊]在線閱讀 - 第10頁

第10頁

    尋嫣口中的春兒,名喚海棠春,是她的同窗友人,出身世家海氏。我覺得這名字別致,海姓與“棠春”二字連在一起,有春日花團錦簇的意味。

    這位海姑娘性情相當(dāng)別致,愛風(fēng)月,好遠(yuǎn)游,整日寫詩作畫,不受規(guī)矩管束。她走遍了大順的陵谷山川,寫了七八本游記。

    這些事我聽在耳邊,只覺得羨慕地緊。無論是西域樓蘭鏖戰(zhàn)的帝姬,還是云游千里的世家姑娘,她們的世界那么寬闊,有刀光劍影,有風(fēng)花雪月,我卻注定一世在宅院里繞彎打轉(zhuǎn)。

    所幸有尋嫣說給我聽,我尚能知曉一二。

    思來想去,忽然覺得眼前的金鐲刺眼得很。我將它遞給入墨,溫聲道:“收起來罷?!?/br>
    入墨頷首:“是。”

    奈何愁緒一勾起來,便永無盡頭。我又想起,彼時尋嫣立下赫赫戰(zhàn)功,向圣上討要了我。我坐在軟轎里,被人抬去凌煙閣,聽到轎簾外竊竊私語,說戚高媛看上了仙鶴公子,滿鄞都的貴公子都要傷情斷腸。

    尋嫣是不少貴公子的春閨夢里人。

    我聽瓊枝說,她家高媛收復(fù)樓蘭策馬回都時,有無數(shù)大膽的小郎君遣了貼身小廝,往尋嫣的車馬上扔香囊,香囊里裝著的是小郎君的庚帖。

    那一日,滿街都是裝滿庚帖的香囊。此事都成了典故,名喚“姻帖滿道”。

    捫心自問,我也不知曉我對尋嫣是怎樣的感情。我只知道,她是個好姑娘,是我的救星,是我要侍奉一生的主子。

    我感激她。

    尋嫣家教嚴(yán)肅,她父親是趙家主君趙諫,主君不許他前途無量的女兒與教坊司的官伎糾纏不清。畢竟尋嫣年少有為,再過上幾年,說不準(zhǔn)連皇子都能娶回家。

    主君令她把我送回教坊司,尋嫣不肯。她將我安置在朝暮樓,待我溫柔。這是她此生第一回 忤逆父親。

    主君大怒,三番五次命令之下,尋嫣仍是不遵。主君稟報了主母,主母戚香鯉亦對此不虞,下令請出家法,打了尋嫣三十軍杖。

    軍杖乃是金絲楠木所鑄,重若千鈞。三十杖下去,不死也要剝一層皮。尋嫣硬生生為我忍了這三十杖,聽說行刑之時,她咬緊牙關(guān),一聲都不曾叫出來。

    我問她緣故,她說她在教坊司第一眼見我之時,便對我情根深種。

    見尋嫣堅持,戚香鯉便不再反對,任由她養(yǎng)著我,只是不答應(yīng)把我娶進凌煙閣。我依稀聽說,戚香鯉年輕時,也被一愈州名伎所迷惑,兩相纏綿,還生下一個女兒,那便是你。

    “高媛回來了!”

    “快,開院門!”

    是丫鬟的呼喚聲將我從過往中扯回來,你翻身下馬,隨手將頭上鏨金珍珠滿鈿遞給丫鬟。高媛上朝時,須得按品級穿朝服、頂滿鈿,方顯鄭重。

    我并不起身,只輕輕道:“你回來了?!?/br>
    你耳邊垂著一對掐絲點翠滴紅耳墜,點翠泛著碧光,淬在你冷白的面孔上,使你看你來艷得驚人。我暗嘆,像你這樣的女子,天生便有一副秾麗的面孔。

    被你盯著時,偏偏又令人覺得可怕。

    你像是話本里的鬼怪妖精。

    你并不多言,俯身將我橫抱起來,送入內(nèi)帷拔步床上。我聽到你強健的心跳,感受到你胸前的酥軟。你我?guī)捉?jīng)狎昵,我已不再深深羞怯于女人的觸碰。

    “外面涼,別坐在風(fēng)口上?!?/br>
    我搖頭:“不冷。”

    你寸寸逼近,噙著不容拒絕的口吻:“我說冷就冷?!?/br>
    我并不與你爭辯,信手捧起銀剪,剪一剪燈花:“戚高媛說的是。”

    你屈膝而坐,姿態(tài)不羈地將穿著玄黑云紋長靴的腳搭在紅木犀角炕幾上。墨藍(lán)睚眥長襖被解開了鎏金子母扣,微微露出你貼身穿的暗紅主腰(1),主腰裹不住呼之欲出的胸脯。

    你我多遭云雨,我早已見遍你的身子。雖說如此,見到女人胸前這處豐滿,我還會羞不忍看。

    你浮浪一笑,隨手扔了個金絲靠枕在我身旁:“見過多少回了,還害怕嗎?”

    我往拔步床深處坐了坐,躲避你的調(diào)戲。

    你卻掀開紗幔走進來,讓我避無可避。我悄聲說:“你……你把扣子系上?!?/br>
    你卻將墨藍(lán)長襖脫了,笑著挑眉:“偏不。”

    凝眸一看,只見你挺拔的后背有鴉黑的玄毒蝎紋身,令我觸目驚心。

    卻不知這玄毒蝎紋身的含義是什么。

    我驚道:“這……”

    你抱住我,一并倒在床上:“沒什么,我與一個生死至交的姐妹一起紋的。你害怕了?”

    尋嫣說你在蜀中長大,蜀中世道最亂,卻不知你行走在江湖間,究竟經(jīng)歷過怎樣的悲歡離合。

    我違心地?fù)u搖頭。身子小心翼翼地挪動,想要擺脫你的懷抱,豈料被你發(fā)覺了,再次霸道地一把禁錮入懷。

    你吮吻著我的耳垂,道:“方才你在院中怔怔的,究竟在想什么?”

    我自然不敢告訴你,我在想你的嫡姐尋嫣,否則你又要刁鉆地折磨我。我輕聲道:“沒想什么……只是我從教坊司脫身了,母親和jiejie們還在契北受苦,我……”

    當(dāng)年徐家被抄,女子流放契北,男眷充官為伎,徐家的田產(chǎn)鋪面盡數(shù)歸了國庫。彼時我才七歲,便清楚地知道,自己一輩子走不出教坊的花酒聲色,母親和jiejie們一輩子走不出契北的烈烈風(fēng)雪,此生永無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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