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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尤物公子[女尊]在線閱讀 - 第79頁

第79頁

    你冷笑一聲,艷得如一朵芍藥乍然開放。金錯(cuò)刀被你拋入空中,又抬手接?。骸八^生而不養(yǎng),斷指可還!我戚尋箏向來恩怨分明,她要我還她生恩,我可當(dāng)面斷指給她看;她要我喚她娘,我死也不喚!”

    第40章 ??戚尋箏

    戚香鯉中的“沙蛇”之毒, 名喚沅陵朱。它從大漠的一種通身朱砂色的蜥蜴尾巴取出,熬制七七四十九天,方成此毒。

    沅陵朱無藥可解,就算有解藥, 也只能暫緩劇毒的發(fā)作, 終究難逃一死。

    此時(shí), 戾刀堂中燭影明滅, 我與嫡姐分坐在刀架兩邊的紅木太師椅上,凌煙閣的諸位精銳武官分列下首, 秉燭夜談,商議如何緩解閣主的毒。

    我將一封無字密信擱在正中央的八仙桌上:“這是樓蘭‘沙蛇’的回信?!?/br>
    下屬們議論紛紛,皆道此信無字,難道是沙蛇戲耍于眾?

    嫡姐忽然從頭上取下一支如意紋絞絲珍珠釵,刺破指尖, 將鮮血灑于書信上,這才浮現(xiàn)出一行行詭異的樓蘭文字。

    “這——”

    “這字需要血引出來!”

    “這是怎么回事?”

    嫡姐平靜地將釵子插回螺髻上,淡淡道:“當(dāng)年我和鎮(zhèn)北將軍在西域與樓蘭人交手,見識(shí)過樓蘭王室‘血中浮字’的隱秘手段。如此傳書, 可避免書信落入不相干之人手中, 泄露樓蘭機(jī)密。”

    我暗忖,樓蘭沙蛇, 當(dāng)真狡猾如豺。

    一個(gè)百戶道:“咱們凌煙閣都是中原人, 誰認(rèn)識(shí)樓蘭的字?來, 你去宣政院(1)尋個(gè)譯官,看看它說的是什么!”

    我搖頭道:“不成, 倘若譯官口齒不牢靠, 徒增隱患。從前本媛在樓蘭邊境待過半年, 看得懂官話,本媛來譯?!?/br>
    嫡姐微蹙黛眉,隨口道:“你去樓蘭做什么?”

    我言簡(jiǎn)意賅道:“殺人?!?/br>
    嫡姐:“……”

    我取過一支湖筆在熟宣上勾勾畫畫,思忖許久,與眾人道:“沙蛇說,倘若想要緩解閣主毒發(fā)的解藥,須得寄給她們凌煙閣緹騎的衛(wèi)兵地圖。一封地圖,換一劑解藥!”

    所謂衛(wèi)兵地圖,便是凌煙閣緹騎保衛(wèi)鄞都城的上值卯辰、守備隊(duì)形、武器機(jī)密。倘若將地圖交付給沙蛇,那她們要攻入鄞都,易如反掌。

    “韃子卑鄙!”

    “樓蘭韃子敢爾!”

    “倘若給她們,咱們凌煙閣如何自處?倘若不給……難道眼睜睜看著閣主毒發(fā)而死?”

    我與嫡姐相視一眼,彼此皆是為難不已。

    嫡姐與我不一樣。戚香鯉于我而言,只是血緣上的母親;于她而言,則是二十余年的庇護(hù),是她長大的引路人。尋嫣眼角微微泛紅,從這紅痕里,依稀可探得她的心如刀絞。

    其余的凌煙閣武官悉數(shù)不言不語,將一切交給我和嫡姐來決定。于理,我和她官銜最尊;于情,我和她是閣主的親生骨rou。

    嫡姐輕輕昂起頸子,朱唇嘆道:“我看,罷了?!?/br>
    倘若她是戚香鯉,定然不會(huì)以凌煙閣的地圖,換那茍活的三五日。

    淬金雕花燭火的照映下,嫡姐的五官溫柔而堅(jiān)定。甚至她的燒藍(lán)鴛鴦垂墨綠玉髓耳墜都紋絲不動(dòng)。

    我挑眉道:“你不怕世人唾你愧對(duì)生母?”

    嫡姐誠懇道:“我更怕生母唾我愧對(duì)家國?!?/br>
    有一瞬的沉寂,嫡姐一揮妝花廣袖,高聲道:“傳令下去,凌煙閣上下,誰都不許給樓蘭沙蛇回一個(gè)字!有什么罪責(zé),我戚尋嫣一人承擔(dān)?!?/br>
    她廣袖揮得太厲,狂風(fēng)熄滅了燭火,天地忽黯。又有一只玉釉酒卮被掌風(fēng)激起,泠泠旋轉(zhuǎn)在半空。百戶們正待下去傳旨,我驟然握住那玉釉酒卮,朗聲道:“且慢,我有萬全之策?!?/br>
    嫡姐撐著額角,問詢道:“何策?”

    我將酒卮擱回香案:“沙蛇要咱們的地圖,咱們給便是了。不過——”我話鋒一轉(zhuǎn),含笑道,“給個(gè)假的?!?/br>
    嫡姐道:“凌煙閣地圖上有圣上的國璽之印,你如何偽造?”

    我道:“我去琳瑯宮當(dāng)一回梁上君子,偷偷印璽?!?/br>
    嫡姐氣結(jié):“你連國璽都敢偷?倘若敗露,便是誅九族的大罪!”

    我笑:“敗露了,我就推給司禮監(jiān)?!?/br>
    嫡姐心念一動(dòng):“這雖上不得臺(tái)面,卻也不失一個(gè)好法子。我再令人在麒麟臺(tái)放一把火,讓圣上顧此失彼?!?/br>
    我覺得,我的匪氣已經(jīng)徹底傳染了嫡姐,讓她與我一樣不擇手段了。

    正在我二人密謀放火偷璽時(shí),泥金狻猊銜日螺鈿屏風(fēng)后傳來女子威嚴(yán)的斥責(zé)聲:“放肆!老娘還沒死呢,你倆竟敢在此商議謀逆之事!”

    我暗道,您這話說的不錯(cuò),我和嫡姐已經(jīng)是一條船上的人,這逆遲早要謀。

    戚香鯉甫踏入戾刀堂,二十余個(gè)精銳武官悉數(shù)躬身持刀,跪拜在地,高聲齊呼:“屬下等見過閣主,閣主千秋萬福!”

    因中毒之故,戚香鯉面色蒼白,眸下淬青,更顯老態(tài)。這個(gè)縱橫朝堂多年的女人,她已經(jīng)五十五歲了。

    戚香鯉繞過屏風(fēng),居高臨下瞥了我與嫡姐,隨后刀柄重?fù)舻战慵珙^,刀鞘重?fù)粑业难H,皆是毫不留情:“畜生!老娘執(zhí)掌凌煙閣二十多年,從沒向西域韃子低過頭!你們竟敢商議著,把假地圖送出去!小女敢爾!你們敢送出去,老娘死也不瞑目!”

    她這是不忿我們?yōu)榱擞懙媒馑?,與沙蛇虛與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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