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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看自家小姐漂亮的臉看的喜滋滋的,忽然聽見窗外爆發(fā)出一聲高亢的慘叫:“糟了,哪個王八蛋剛剛胡亂說話,搞的我分心居然下錯了,這一下不算,不算??!” 立刻有人嘿嘿笑道:“落子無悔,小兄弟就是做這門生意的,不會不明白吧?” “哎喲,這,這,我就悔一次,就一次!” “少來,你剛剛可不是這么對我說的,還不繼續(xù)下!” 那少年還在低聲爭辯,卻到底敵不過圍觀眾人,只好唉聲嘆氣地繼續(xù)下起來,錯了一子,他似乎方寸大亂,接下來頹勢大顯,兵敗如山,最后當(dāng)真輸給了最后那個下棋的人,他干嚎著抱著那人的大腿,死活不放:“兄弟,不要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孩兒,他們都指著我養(yǎng)家呢!” 其他人又氣又笑,見他慘狀又覺得心里暢快,終于呼朋喚友三三兩兩離去,那少年到底沒能攔住人,哭天搶地一番后只好回去收拾攤子,形只影單,好不可憐。 等到眾人散去,季青雀忽然輕輕開口:“去吧?!?/br> 那婦人一抱拳,利落地翻身下車 第21章 斷腿 盛京,萬香樓。 萬香樓是盛京最著名的楚館章臺之地,日入斗金,姑娘們色藝雙絕,嫵媚入骨,和萬竹軒里的清雅樂伎平分秋色,各有千秋。 劉范在一間裝潢華美的雅間里自斟自飲,他是個華服公子,相貌也稱得上端莊,只是眼下青黑,氣血不暢,顯然是沉溺酒色,被掏空了身體。 他一邊飲酒,一邊心情暢快地哼著一曲十八摸,心里想著那前夜才被他一擲千金買下的清倌兒蕓娘,著實美貌,面似桃蕊,眼如水杏,嬌滴滴的一截腰一把手就能捏住。 最妙是才不過十三歲,正是豆蔻梢頭二月初,聘聘婷婷十三余的時候,他想著那絕妙的滋味,忍不住又倒了一杯酒,一仰頭喝了下去。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劉范心頭一喜,道:“蕓娘,你等的我好苦啊。” “那倒是我的不是,奴家在這里給公子賠禮道歉,公子莫怪?!币坏滥笾ぷ拥哪新曅χ?。 劉范一愣,勃然大怒:“什么人,竟然敢戲耍我,知道我是誰嗎!” 他一拍桌子,把酒杯往地上一砸,猛地要站起來,眼前卻驟然一黑,一只大布袋子從天而降,還隱隱約約有臭豆腐的味道,熏的他眼前發(fā)黑,他還要掙扎,卻被一腳狠狠踹在腰上,整個人登時五臟六腑都要碎了,嘔出一口黃水,碰的一聲往后砸在桌子上,桌上的水果點心餐盤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接著,拳頭雨點般落在他身上,臉上,他還欲掙扎,卻被另一個人踩著手腕,又沖著側(cè)腰踢了一腳,痛的當(dāng)即蜷縮起來。 一頓疾風(fēng)驟雨般的痛打之后,劉范幾乎要暈過去,又被猛地踹了一腳小腹,他奄奄一息地痛呼了一聲,像是有人在他面前蹲下來,一個清雋的聲音笑嘻嘻地問: “知道為什么打你嗎?” “……各位壯士,”劉范說話間又腹內(nèi)絞痛,嘔了一口黃水,奄奄一息道,“劉范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諸位,還請明示?!?/br> 對方似乎覺得壯士這個形容很有趣,笑嘻嘻地重復(fù)了幾遍,隔著布袋抓起他的腦袋,晃了晃,說:“你記得葡萄嗎?” “……葡萄?” 對方很有耐心,循循善誘道:“一個幾歲的小孩子,挺可愛的,有點結(jié)巴,腦子不太好,臉上還掛著鼻涕,傻乎乎的。” 劉范不做聲。 那人繼續(xù)笑著說:“你前兩天從你舅舅府上出來,路上剛好碰到了那個小孩子,你騎著馬車,那個孩子不懂得避讓,呆呆地立在路中央,馬夫想讓開,你卻說不必,讓馬夫徑直撞了過去。” “也是巧了,那地方那天正好沒什么人,那孩子被當(dāng)場壓斷了腿,躺在路上,到了晚上才被人發(fā)現(xiàn),被好心人急急忙忙送到醫(yī)館去,沒過三天就死了?!?/br> “死之前他還在迷迷糊糊地說,你們看,好大的馬呀?!?/br> “你很聰明,知道沒有人看見,一個癡傻小兒也不能指明是你,可是這么心狠手辣,就沒想過舉頭三尺有神明,會遭報應(yīng)的么?” 那道清雋的聲音似乎有點疑惑,靠近了他一點,問道。 劉范張口欲說話,又是一陣干嘔,那人似乎很有耐心,還伸手將他有些脫臼的下巴咔噠一聲扶正。 劉范呼呼喘氣:“……那小子死了,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別亂給我攀扯人命案子!” “哦,你不認(rèn)?” “本來就與我無關(guān),我是什么人,舅舅乃是九門提督,與那癡傻小兒乃是云泥之別,豈會以美玉去撞瓷器?壯士莫聽人胡言亂語,必是有那賤民的家人聽我身家豐厚,故意攀扯與我!” 謝景一聽就知道大為不妙。 他緩緩轉(zhuǎn)過頭,看著蹲在劉范面前的哥哥。 謝晟微微側(cè)著頭,用一種奇妙的眼神看著滔滔不絕的劉范,謝晟眼珠顏色很淺,非常剔透,一眼望過去像是透亮的琉璃珠子,有種毛骨悚然的非人感。 “哥……”謝景壓低聲音,連忙拉住他,生怕謝晟做出點兒越界的事來。 “把他按住?!敝x晟說。 謝景略做猶豫,到底還是上前一步,將劉范的手腳都死死按住。 劉范心里驟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猛然掙扎起來,卻動彈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