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公主被揭穿后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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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晚間到了湖上還要吃些什么?這也得好生思量一番…… 想起剛來永春園那天,小丫頭蹲在蓮花池邊抓魚的模樣,他忽然有了主意,轉(zhuǎn)身正要讓手底下的人去幫忙尋摸一支魚竿過來,余光便瞥見渡口不遠處,一個懶洋洋躺在草地上釣魚的人。 六月日頭毒辣,即便快要落山,熱浪依舊滔滔灼人皮rou。 那人顯然也是個怕熱的,兩手枕在后腦勺,還不忘往臉上蓋一本書,好遮太陽。一條腿閑閑地平放在草地上,另一條則支起來,說是在釣魚,卻根本不管魚到底有沒有咬鉤。 不是唐琢,又是誰呢? 連瑾才松下的心弦瞬間繃緊,睨著那只魚簍,若有所思。 唐琢似是注意到他的目光,抬手揭開蓋在臉上的書,狐疑地往上瞧了眼,待看清楚是誰,便立刻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草灰,畢恭畢敬地拱手行禮道:“在下不知云中王殿下也在此處,多有失禮,還望殿下莫怪。” 連瑾沒有應(yīng)聲,看了會兒他身邊的魚簍,又將視線轉(zhuǎn)向他,“世子爺可真是好雅興,比試在即,旁人為了練武,很不得連飯都不吃,世子居然還有閑情逸致在這里釣魚,可真是難得?!?/br> 他是個藏不住心思的人,心里想什么,就會在臉上表現(xiàn)出什么。 唐逐留意到他眼神和言語間的敵意,卻無甚反應(yīng),仍舊笑語晏晏地回答說:“比試固然重要,但于在下而言,還是祖母的心情更加重要。實不相瞞,在下的祖母舊居江南,進京之后頗有些水土不服,飲食上就更是厲害。 “在下乃是祖母一手撫養(yǎng)長大,沒有祖母,便沒有在下的今日。是以在下只能事必躬親,處處替她老人家都安排妥當(dāng)。就像這魚,近來園子里進的多為鯉魚,祖母吃不慣,在下只能自己出來釣幾條鯽魚?!?/br> 他邊說邊拿起地上的魚簍,朝連瑾晃了晃,訕訕一笑,“就是可惜,釣了這大半天,也只釣到這么一小條?!?/br> 他猶自站在那,對著空蕩蕩的魚簍長吁短嘆,連瑾卻是從這幾句話中辨出了幾分異樣。 唐家老太太水土不服?他的耳目都快把整座永春園都給霸占了,怎么沒聽說這事?退一萬步說,就算此事非虛,也委實離譜。 永春園是什么地方?北頤皇家的園子,而今里頭又住著太后,唐老太太就算真挑事,非吃鯽魚不可,那也大可以吩咐下去,讓采辦的人去安排,哪里就至于淪落到需要一位堂堂世子爺親自出來垂釣的地步? 事出反常必有妖。 想著那日這家伙和小丫頭蹲在一塊兒分魚,而唐家老太太又甚是賣力地撮合他們倆…… 連瑾眼睛一亮,那真正想吃魚的,恐怕不是唐家老太太,而是那小丫頭。而唐逐非要自己親自釣魚,定是想借此,在她面前好好邀一番功。 虧得自己生了一顆七竅玲瓏心,否則就真讓他蒙混過去了! 連瑾一面暗自慶幸,一面在心底籌謀。見唐逐人雖還站在這兒,可心思早就隨眼神一塊兒飄向他身后數(shù)百步之外的另一片湖,他不由計上心來。 “唐世子一片孝心,本王也很是感動。說起來,本王之前在南縉,也甚是愛食鯽魚。來了帝京之后,也是很有一段日子不曾嘗過新鮮的鯽魚rou。世子這么一說,倒是把本王的饞蟲也給勾了出來。若世子不嫌棄,可否帶本王也一并過去,釣幾尾上來,解解本王的饞?” 唐逐聽完,臉上雖還掛著笑,可笑意明顯比剛才僵硬不少。怕被連瑾覺察,他忙重新舒展眉眼,“王爺客氣了,您是咱們北頤的貴客,在下怎好讓您親自垂釣?若王爺不嫌,在下可多釣幾尾上來,分王爺一些,也算是在下給王爺您的見面禮?!?/br> 可他越是拒絕,連瑾心中就越是堅定,這魚必然跟小丫頭有關(guān),否則他作何會是這副模樣? 剛好自己也正在琢磨今夜泛舟時的晚膳,倘若能讓小丫頭嘗到自己親自釣上來的魚,她必定歡喜! 一想到小丫頭吃到魚時的雀躍情狀,連瑾嘴角便克制不住瘋狂上揚。當(dāng)下也不等唐逐答不答應(yīng),連瑾直接上前,很是自來熟地單手攬住他肩膀,帶著他徑直往對面湖泊去。 “你也甭跟本王客氣了,本王又不是你們北頤那位不可理喻的太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釣幾條魚算什么?本王還下海撈過南珠呢!好家伙那么大一個,跟鴿子新下的蛋一樣……” 他猶自喋喋地說。 唐逐叫他推搡著被動往前走,幾次開口想推辭,急出一腦門子汗,卻都被他拿話堵了回去,還瞪大眼睛佯怒威脅道:“怎么?陪本王釣個魚都這么勉強,莫非是看不起本王?” 唐逐自然不敢說是,只皺著眉左右來回看,實在尋不到一個好的幫手,只好拱手道:“在下卻之不恭?!?/br> 那一咬牙一跺腳的模樣,明晃晃的一個“視死如歸”。 “這才對嘛!”連瑾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肩膀,眼里閃著得色,倘若屁股后頭長了條尾巴,這會子兒子怕是已經(jīng)翹到天上去。 真不愧是他,連這樣的迷局都能識破,換成那姓衛(wèi)的,怕是早就已經(jīng)被騙得找不著北! 唐逐睇他一眼,雖還掛著嘴角,一臉為難,卻是在連瑾轉(zhuǎn)頭吩咐手下人照看好畫舫時,無聲牽唇笑了下。二人離渡口越遠,他心中緊繃的弦便越發(fā)松下。 頭先郡主來尋他幫忙,說是要換大一點的畫舫,可他瞧得出來,比起跟別人一塊泛舟游湖,她更喜歡獨自一人待著。說不失落是假的,但他也慶幸,至少,她也不想跟這兩個人待在一處。如此,在她心中,自己和這兩位身份無比尊貴的人,也沒有什么區(qū)別。 有些事急不得,急了,便會步這二位的后塵。 是以到最后,他也只提議去把連瑾騙開。她再尋個由頭,坐自己的畫舫去徜徉湖心。她是郡主,即便渡口邊布滿連瑾的人,他們也不會對她如何,左不過僵持一番,最后還是會放她上船的。 調(diào)虎離山,聲東擊西。 說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計謀,倘若換一個情景,換一個場合,這位百戰(zhàn)百勝的少年將軍,應(yīng)當(dāng)就能識破。 到底是色令智昏啊…… 只是回想方才自己的所作所為,再念及這四個字,唐逐不禁有些恍惚。 似這樣無聊之事,他其實是不會做的…… 然現(xiàn)下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左手邊的垂柳繁密的枝葉后頭,一艘畫舫正悄然靠向渡口,是元曦準備的那艘。 連瑾囑咐完,回頭就能看見。 唐逐定了定神,倒也沒慌亂,趁連瑾回頭之前,抖著指頭,指向右邊的一簇竹林,“蛇!有蛇!” 連瑾被他的叫聲嚇了一跳,正要回頭看他。 唐逐卻伸手夾住他腦袋兩側(cè),將他的臉生生掰了回去,“郡主最怕這些個長蟲了!” 就是這一句,連瑾腦海里頓時電閃雷鳴,也顧不得什么釣魚啊,畫舫啊,徑直拔了自己腰間的劍,朝著右手邊那片墨綠的竹林奔去。 而在他轉(zhuǎn)身的一瞬,畫舫也剛好從左側(cè)的水岸邊行過。雕金描彩的木柞的頂篷,輕輕擦過細長翠綠的柳葉,發(fā)出細微的“簌簌”聲,皆被竹林里高聲叫嚷的“蛇呢?蛇在哪?”給遮蓋得一干二凈。 唐逐一行“驚慌失措”地給連瑾指揮,“那兒呢!就在那!王爺瞧見了沒?好長一條!”一行又留意著畫舫的位置。 確認畫舫已然從他們背后駛過,他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拿魚竿拍著手心,正琢磨該怎么把連瑾叫回來。身后忽然傳來一股幽寒,刺得他背脊僵麻,依稀還夾著幾分嘲弄。 唐逐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幾乎是在一息之間,就轉(zhuǎn)頭看向身后, 果不其然,就對上了那雙淡漠清冷的鳳眼。絲緞白衣如水,在風(fēng)中綿綿拂動,襯著畫舫周圍裝飾的七彩流蘇,和岸邊縹緲如煙的垂柳,整個人愈發(fā)皎潔出塵,如六月晴空中的一縷云。 見他看過來,衛(wèi)旸還挑釁般地揚起下巴,線條硬朗優(yōu)越,落日余暉順勢劃過,在他眼尾蕩氣的倨傲之中輕輕一閃。 儼然一副勝利者高高在上、睥睨眾生的孤高姿態(tài)。 卻又傲得那么云淡風(fēng)輕,仿佛這樣的結(jié)果才是必然,且還是永遠的必然。 唐逐心底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魚竿窩在手里,竟頭一回這般鉆心地疼。但也僅是片刻,他便釋然一笑。 比不過啊,到底是比不過。 第46章 禮物 唐逐過去假裝釣魚, 調(diào)虎離山的時候,元曦就一直躲在拐角處的石榴樹后面。 連瑾被支開不久,她就尋了個當(dāng)口,從樹后面出來, 徑直去往渡口邊。 那里一圈都是連瑾的手下, 要么在幫忙照看畫舫, 要么在拿帽子扇風(fēng)聊天。元曦想繞過他們, 也著實費了一番口水。 但好在, 他們顧忌著連瑾對她的心思,最后還是放行了。 畫舫是她從園子的管事手里頭借過來的,同這座園子一樣, 也是常年沒人使用, 但卻異常干凈,里頭的擺件也格外精致考究,比起京中這些年時興的,并沒什么差別,倒像是有人刻意精挑細選過。 且還是依照她口味精心裝飾過, 熏香是她喜歡的刀圭第一香,桌上一整套茶具也是她偏愛的月白汝窯,就連美人觚里插著的幾枝茉莉, 插花的法子也是她在銅雀臺時就用慣了的。更別說那些她喜歡吃的瓜果點心…… 這園子里的管事還有這種神通, 什么都打聽到了? 元曦蹉著步子,茫然去到桌子前,捻著那簇茉莉花的骨朵發(fā)怔。纖白的指頭貼著玉白的花瓣, 也絲毫不遜色, 甚至還能壓過一頭。 可越看, 她心底就越是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油然而生。 忽然靈光一閃, 她提著裙子轉(zhuǎn)身急跑出艙門,果然,畫舫早已經(jīng)開離渡口。站在艙門前,只能依稀看見岸上縮成豆子大小的人影。 其中一個,便是東宮的大管事賀延年…… 元曦漂亮的臉蛋登時垮了下來,四下尋找著,想找個法子將畫舫劃回去,卻聽身后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悠悠響起: “別找了,畫舫上下都是東宮的人,沒有我的命令,沒人敢擅自將船開回去?!?/br> 十樣錦屏風(fēng)后,衛(wèi)旸端著茶盞子,閑庭信步地走出來。 湖風(fēng)清揚,他一身素紗大襟衣也隨之綿綿開闔,叫湖光山色氤氳得朦朧似煙霞。頭上戴金鑲玉發(fā)冠,兩道朱紅組纓筆直切過兩鬢,自然垂在胸前,勾勒出硬朗俊秀的臉。優(yōu)哉游哉品茶的模樣,仿佛真是個徜徉山水間的文人。 從來不飾贅物的腰間,也多了一個銀制小匣,巴掌大小,鎏金鏨花,好不精巧。 竟像是精心拾掇過的,想借自己的美色刻意撩撥人。 若是叫外頭那些小姑娘看見,不知又要招惹幾朵桃花。 元曦卻是從始至終都冷著一張臉,別說心動,就連好話都沒一句:“太子殿下今日又是想干什么?綁架可是重罪,殿下莫不是當(dāng)真住膩了東宮,想換個地方,換個活法,去天牢里頭憶苦思甜?” 再次聽見這樣的話,衛(wèi)旸臉沉下來,簡直要被她氣笑。 就這么想把他關(guān)進天牢,她究竟是有多恨自己?他素來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尤其當(dāng)被別人這般三番兩次挑戰(zhàn)威嚴的時候。杖責(zé)一頓,丟去昭獄都是輕的! 也就只有她…… 衛(wèi)旸微微瞇起鳳眼,視線在她身上來回逡巡。 自上次送她入園,他們倆約莫有半個多月沒見了吧?小姑娘還是那個小姑娘,漂亮,精致,即便不施脂粉,也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叫人神魂顛倒。連朝他翻白眼的模樣,也別有一種嬌憨情致,叫人欲罷不能。 湖上的暮風(fēng)吹得她薄羅衣裙飄然,立在熾烈晚霞中,仿佛凌波仙子一般,幾欲隨風(fēng)而去。 他由不得捏緊手里的茶盞,下意識想伸手拉住她。 說來也是奇怪,過去他因著公務(wù)繁忙,同她長時間分別也是經(jīng)常的事,且哪次的時間都比這回長久多了。偏偏就是這次,叫他望眼欲穿,如隔三秋。 理智告訴他,應(yīng)該狠狠責(zé)罰她的屢次頂撞失儀,否則日后定會被她騎在頭上。 而事實上,他也的確板起臉,欲張嘴發(fā)作一番。 可那雙秋水剪瞳流轉(zhuǎn)過來,他便頓時失了聲。 連日的思念翻涌上來,他只一觸,便像蟲豸落入蛛網(wǎng),細密困頓千重萬縛,頃刻間再無力掙扎,只能皺著劍眉瞪她一眼,沉沉嘆息道:“你啊你?!?/br> 無奈又寵溺。 元曦還記著前些時日他擅闖自己閨房的事,不知他這次又要搞什么名堂,心里的弦始終不肯松,見他朝自己走過來,忙連退好幾步,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奶貓,隔著桌子,圓著眼睛直直盯住他,警覺又緊張地問:“你、你想干嘛?” 衛(wèi)旸在桌前停下,憤懣又無奈地看她一眼,伸手進寬袖里掏了掏,摸出一只長條狀的錦盒,放在桌上。 揭開蓋子一瞧,里頭裝著一支鎏金點翠的小金魚發(fā)簪,魚身通體由金絲編成,腦袋左右各鑲著一粒緋紅的瑪瑙作魚眼。按著底下小小的螺形機簧,一雙眼珠還會“咕嚕”亂竄。 這是什么意思? 元曦疑惑地瞧他。 衛(wèi)旸只將盒子推至她面前,云淡風(fēng)輕地道:“怎么?郡主為了躲著我,已經(jīng)忙到連自己的生辰都忘記了?” 元曦微訝,不可思議地抬頭看他。這才想起,今日的確是自己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