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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迎棠被“安置”到自己的座位上,還一臉懵逼。 秦太后笑瞇瞇道:“喝茶?!?/br> 不一會兒,所有的臣子和家眷都到了,饒是御花園占了淵都五分之一的地皮,此刻也顯得有些嘈雜。 秦太后笑問:“不換身衣裳?” 迎棠興趣缺缺:“見他們有什么好換衣裳的,十幾年下來,每年都是那幾句套話。” “今日全城的適齡公子可都在這了。” 迎棠更沒興趣:“母后~逐月師父都是千歲的老古董了,都還沒道侶呢。” 秦太后故作驚訝:“哦?誰說是給你挑的了?是給你皇侄挑的,你就是來捧個場,切,還真當自己是個角兒啦?!?/br> “誰?”迎棠額頭一抽,轉(zhuǎn)頭望過去。 一身著華裳的少女,嬌笑著端坐在太后、皇后、長公主外的主位上,她頭戴珠翠,滿身琉璃珍珠,朝一個個敬酒的臣子嬌笑。那叫一個儀態(tài)大方,端莊得體,她才是今天的主角,越渡遠的大女兒,銀霜公主。 迎棠本覺得沒啥,只“哦”了一聲,舉起一杯果茶欲飲。 誰知茶剛滑到喉嚨口,旁邊秦太后忽然發(fā)話:“朝侍郎,聽聞你擅長工筆,不知可否為銀霜公主畫一副畫像?!?/br> 迎棠一口果茶差點飆出來:??? 他怎么也在? 那少年儼然是人群中最搶眼的那個,盡管他只是簡單的頭戴玉冠,一身縞羽素衫,但他眉眼清亮,明月皎皎,是天上星塵都比不上的。 迎棠旋即一梗,再看看自己一身利落短打,就“嘖”了數(shù)聲。 不是說朝侍郎性情孤僻,從不參加觥籌交錯的宴會,怎的今日來了?傳聞有誤? 總不能是對銀霜公主有興趣吧。 銀霜公主固然好,可……他不是花神節(jié)給了她一袋海棠花嗎! 她抱臂瞟他,想把他的反應(yīng)盡收眼底。 那頭朝侍郎低眉淺笑:“微臣可為后宮女眷一同作畫?!?/br> 秦太后又道:“極好,那哀家便賜朝侍郎令牌,卿明日可再入御花園,為后宮女眷作畫?!?/br> 她又看向皇后:“哎,皇后,本宮記得,賞花宴上,可擇一小郎君,為在場眾小姐們編手環(huán)?!?/br> 皇后笑道:“是?!?/br> 她一早上才知道原來越渡遠是為端月長公主擇駙馬,心里頭這顆心啊,才重重砸回去,這會子當然樂得看樂子:“不如就讓朝侍郎為眾小姐們編小花環(huán)吧。” 秦太后笑問:“朝侍郎可愿意?” 朝冽:“好。” 迎棠:??? 他有理由懷疑這家伙是騙令牌來的。 還什么一起作畫,不就是想要一個進出御花園的令牌? 那頭眾宮女們笑意盈盈地把一籃子花送到朝侍郎面前,全場的女眷們幾乎都在往那頭望。 朝侍郎那雙骨相清俊的手啊,比女子還白,陽光下皮膚透明了似的,骨骼線條流暢,骨節(jié)分明,哪怕是捻樹葉,也叫大家臉紅。 他三下五除二,便親手編出一個極漂亮的簡易花環(huán)來。 太好看了,好看得迎棠看得眼睛都直了。 這家伙怎的每個技能都點在她的喜好上似的。 秦太后看看天,“噫”了一聲:“天色不早了,你若要回去便回去吧,你不是還要練劍?” 練劍? 憑啥,她也要花環(huán)。 迎棠深吸一口氣,把那杯花茶一飲而下:“那花環(huán)不是在場小姐都有?我也要。” “你這孩子,這也要爭,母后回頭給你尋個更好的花環(huán)就是,這小孩子的玩意你要它做什么。尋常這種宴會你不都喜歡早退?” 迎棠撅噘嘴,笑里含刀:“這是銀霜侄女的重要賞花宴,我肯定得給臉面,怎么能早退呢?!?/br> 說到這,她故意抬高音調(diào),讓全場都聽分明:“本宮就勉強也拿一個花環(huán),本宮不挑,本宮就拿最、后、剩、下、的、那、個。” 她瞧朝侍郎手里腕出數(shù)個精致花環(huán)來,心里癢癢:誰說一個人只能拿一個。 借口坐累了出去走走,迎棠閃身進了御花園的小樹林。 等她一走,朝侍郎那處便停下動作,數(shù)一數(shù),自己編了三個,趁人不注意靈力一揮,批量生出一籃花環(huán)。 他把那三個手編的最好看的藏進袖子里,唇角輕勾。 迎棠搖身一變,變成另一個樣貌,一身水紅的小裙子,跑到宴會的前端。 宴會快結(jié)束的時候,到了發(fā)花環(huán)的環(huán)節(jié)。 宮女提著籃子,他上前,一個小姐一個小姐地發(fā)花環(huán)。 按照禮俗,他不僅要發(fā),還要一個個幫戴上。 他先把一束開了將近六朵花蕊的給了銀霜公主,公主伸出皓腕,他斂目,很尋常的為她戴上。 銀霜公主臉一紅:“多謝朝侍郎?!?/br> 迎棠擠兌進第三個。 抻頭好奇地看別人的是什么樣的。 等朝侍郎到她跟前,她傲氣地仰著小下巴伸出手。 朝侍郎微微一頓,眼睫顫了顫,像羽毛一樣掃過人的心尖。那雙眸子里好像有一片寧靜的海,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波濤洶涌。 他淡淡給她戴上一個花環(huán)。 那花環(huán)上的花,乍一看同銀霜公主的一樣多,也是六朵,但卻有許多小花骨朵藏在細枝末節(jié)中,且細細瞧來,枝葉更繁茂,編的更細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