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捕快生涯 第17節(jié)
“沒有沒有?!标恗ama跑急了,呼哧呼哧直喘氣。 秦禛松一口氣,“那我就不急了?!?/br> 陳mama道:“急,怎么不急?皇上給姑娘賜婚了,家里已經(jīng)擺好香案,就等姑娘接旨了。” 秦禛聽見自己的腦子“嗡”的響了一聲,暗道,這怎么可能,這不科學(xué),那昭王明明很討厭她的啊! 大明宮,含元殿。 建寧帝抱歉地看著氣急敗壞的胞弟,“十三弟這么不喜歡秦二嗎?” 昭王冷著臉坐在圓凳上,“臣以為,臣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 建寧帝笑瞇瞇地說道:“說清楚什么了,不就是想娶美人兒么?朕的皇后也是一般人嘛,但朕的妃子們都很美。只要你成了親,想要多少美人,朕就給多少?!?/br> 他叫景襄聿,景緗之的“緗”是他登基后改的。 “皇兄!”昭王好看的一張臉因為生氣變得皺巴巴的,“臣就出去幾天而已,就不能等臣回來再說嗎?這到底是因為什么呀!” 他誠懇地看著那張總是笑瞇瞇的臉,然而,那雙與他眼型極為相似的桃花眼里,同樣霧氣氤氳,根本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建寧帝道:“朕絕不是因為秦家分了家,只是覺得你太獨了,抗拒婚事,就擅自替你做了決定。你要是不喜歡秦二,朕可以再下一道圣旨,把這樁婚事廢了。” “秦家分家了?”景緗之有些意外,隨即又道,“臣確實非常不喜歡她,但就像皇兄說的,讓臣喜歡的女人也沒有幾個,就她吧,娶誰不是娶呢?” 建寧帝搖搖頭,“朕可不是讓你隨便娶的。文清大長公主說,總共五個女孩子,除秦二和鄭四不怕你,其他幾個看都不敢看你??紤]到輩分問題,朕就替你選了秦二?!彼玖似饋?,走到玻璃窗前,“夫妻之間,若是形同貓鼠,還有什么趣味呢?十三弟以為如何?” 景緗之也站了起來,“皇兄覺得斗得烏眼雞似的才有意思?” “哈哈哈……”建寧大笑起來,“別人朕不知道,但朕對自家親弟弟還是有所了解的?!?/br> “我喜歡斗雞嗎?”景緗之自問一句,他這幾年太忙,一直打打殺殺的,沒顧上婚姻大事,除了要美人之外,從未想過到底要娶個什么樣的女子。 建寧在他細嫩的臉上捏了捏,“難道朕還不了解自家小弟?”他比景緗之大八歲,在皇家,擔當?shù)慕^對是父親的角色。 景緗之把他的手扯下來,“那就選她吧,圣旨都下了,改來改去,只會讓那幫小人看笑話?!?/br> “不提他們?!苯▽幍鄣溃叭绻桓牧?,你就要好好對人家,那秦二很有頭腦?!?/br> 景緗之道:“看她表現(xiàn)如何吧?!?/br> 建寧帝微微一笑,“十三弟高興就好,下半年朕再給你選個美貌側(cè)妃。” 景緗之有點頭大,“再說吧,要那么多女人做什么?;市郑髴c人口太多,土地太少,倡導(dǎo)老百姓適度生育還是很有必要的?!?/br> 建寧帝想起剛登基時空虛的國庫,不由深有感觸,“好,朕和大臣們合計合計。對了,秦祎那樁案子有眉目了嗎?” “沒有。”景緗之搖搖頭,“臣最近總有種時刻被人盯著的危機感,皇兄安排國事時,定要小心從事?!?/br> 建寧帝道:“放心,朕也是風里雨里闖過來的。倒是你,常年在外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br> 景緗之不甚在意,“生死有命富貴在天?!?/br> 第15章 態(tài)度 景緗之從宮里回來時,司徒演已經(jīng)等候在外書房了。 “王爺,如何呀?”司徒演摸著圓肚子,發(fā)面饅頭似的臉蛋上堆滿了笑意。 “先生不是都預(yù)料到了嗎?”景緗之在書案后的太師椅上坐下,左手一揚,手中的柳葉小刀破空而去,“咄”的一聲扎在對面的靶心上,“本王同意了?!?/br> 司徒演在書案右側(cè)的椅子上也坐下了,欣慰地說道:“王爺能想開就好了?!?/br> 承影倒了兩杯茶水。 景緗之端起一杯,一飲而盡,“先生覺得……本王會喜歡好斗的女子嗎?” “這……”司徒演略一思索,“于有些男子而言,太溫順的女子可能會比較無趣吧。她們喜歡按部就班,喜歡彈琴作畫,撫養(yǎng)兒女,孝順公婆,按時吃飯,到點上香,生活平靜,無波無瀾,人生似乎有些單調(diào)了。” 他不想揣度昭王的癖好,所以從男人視角給了一個普遍性答案。 “嗯……”景緗之手上一彈,另一只柳葉刀出手,“咄”的一聲扎在剛剛那只上面,“既然如此,先生為何還不續(xù)弦?” “啊哈哈……”司徒演干笑幾聲,“王爺年輕,而我與內(nèi)子共同生活多年,往日難以忘懷,續(xù)弦對新人不公,如今兒孫俱全,便也罷了吧。” “咄咄!”兩只柳葉刀同時扎上靶子,與前面兩支站成一排。 “秦,二!”景緗之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臉蛋一般,性格古怪,愛顯擺,腦子倒是不錯……” 他忽然想起秦二質(zhì)疑他辦差水平的那一幕,那毛丫頭抬著下巴,眼神輕蔑,言語譏誚:‘昭王主管六扇門,如果總這樣辦案,只怕……六扇門的冤死者不少吧?!?/br> “哈!”景緗之冷笑一聲,“也好,本王倒要看看她有多難馴。” 司徒演勸道:“王爺切莫做此念想,夫妻之道,以和為貴?!?/br> 景緗之白了他一眼,“正反都是先生的,如此騎墻,本王還有活路嗎?” “呵呵呵……”司徒演笑了起來,胖胖的手在肚皮上走了兩圈,“不敢不敢?!?/br> “罷了,不琢磨了,反正也定下來了。就像先生所說,帝王心術(shù)深不可測,這樣也挺好?!本熬|看向承影,“順天府和大理寺那邊的條陳送來了嗎?” 承影道:“王爺,已經(jīng)整理好了,在這里?!?/br> 他把桌角的一摞文書一分為人,一部分給景緗之,一部分給司徒演。 景緗之打開上面的一份,一邊翻轉(zhuǎn)著小刀,一邊細細研究起來。 司徒演拿起一份,翻開,又放了下去,“王爺,納彩禮是不是……” 景緗之打斷他的話,“禮部自有準備,先生不必cao心?!?/br> 送走頒旨的禮部官員,秦家人坐在秦老夫人的起居室里面面相覷,相顧無言。 秦禛經(jīng)過一路顛簸,回到家時心情就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 她年紀不算大,卻也經(jīng)歷過大風大浪,從健全到殘疾,從活著到死亡,從死亡到穿越,如今也不過是所嫁非人而已,這有什么的呢? 秦禛覺得,她在文清大長公主府的經(jīng)歷雖不怎么美好,但這不妨礙她認為昭王是個講道理的人。 一個人只要還能講道理,德行就不會太差。 至于,昭王是不是喜歡男人,會不會因練童子功而不近女色,都跟她的關(guān)系不大。 她的宗旨是:不求相濡以沫,只求相安無事。 基于以上態(tài)度,秦禛大概是秦家人中最平靜的一個。 秦越山說道:“咱們老秦家出王妃了,這是件好事?!彼诲N定音,“雖然分了家,但老夫還是珍珍的祖父,珍珍的嫁妝老夫再出一份?!?/br> “這……”秦老夫人看看其他人,反對的話沒能說出口。 秦禛嫁過去就是昭王妃,盡管昭王不待見秦禛,但身份已經(jīng)定下了。 一開始,他們還覺得秦禛不可能嫁昭王呢,現(xiàn)在不但嫁了,還是賜婚。 誰知道以后怎樣? 小孟氏輕咳一聲,“老太爺,嫁妝一事過于繁復(fù)……” 秦老夫人與她對了個眼色,接口道:“這事讓老太爺cao持不合適,還是老身來吧?!?/br> 她只肯cao持,卻不肯提解囊。 秦越山了然一笑,“那正好,如此就辛苦夫人了。”他起身出去了。 秦簡易道:“母親,中午要不要慶祝一下?” 秦簡行立刻附和:“母親,大哥說的是,慶祝一下吧?!?/br> 秦老夫人笑道:“好好好,慶祝慶祝,老大媳婦去安排吧?!?/br> 小孟氏點點頭,“母親放心,一準兒安排得妥妥當當。” 秦簡言夫婦的臉色不大好看,既不應(yīng)和,也不拒絕,各自想著心事。 林氏坐在程氏身旁,用手肘碰了后者一下,小聲道:“二嫂不用太擔心,珍珍那么能干,一定能過得很好?!?/br> 經(jīng)過蔡文心一案后,秦禛在權(quán)貴圈中名聲大噪,有人說她精明能干,有人說她有心機、孤僻古怪,還有人說她膽大包天、敢作敢為。 如果是男子,這些評價倒也罷了。 可惜秦禛是女子,那些話就有了別樣的意味。 是以,林氏話里有話,并非真心安慰。 程氏側(cè)頭看著她,唇角掛起一抹笑意,溫言道:“珍珍破了順天府破不了的案子,救下她二哥,順便挽救了秦家的名聲,確實很能干,我不擔心,多謝弟妹安慰?!?/br> “是啊,二嫂能這么想,我就放心了?!绷质咸骄康乜此谎郏S口應(yīng)對兩句,起身去老夫人身邊了。 程氏搖搖頭,對秦簡言說道:“你不必擔心,父親不會放著不管的,老爺不用太自責。” 秦簡言勉強笑笑,“我出去透透氣?!?/br> 程氏道:“妾身陪老爺一起?!?/br> 秦雯和幾個meimei坐在一起,一眼一眼地偷看秦禛,像是懼怕,又像在觀察什么。 秦禛無動于衷,默默核計鋪子的事。 秦祎坐在秦禛身邊,附在她耳邊說道:“看人下菜碟,也是夠夠的了。” 秦禛道:“二哥,沒那么夸張,不過是面子情,給外人看的罷了。” 秦祎歪了歪頭,“為何這么說?” 秦禛道:“咱家分了家,父親無官無職,昭王也不待見我?!?/br> 如此,大房和三房可能撈不到任何好處。而且,大房覺得秦禛將來要仰仗大伯父,還可能會因此拿捏著她。 她即便做了王妃,小孟氏也不會讓老太爺把大筆的嫁妝陪送出來。 秦祎想明白這些,臉上的最后一絲笑意也沒有了。 他看著秦禛,鄭重說道:“meimei放心,二哥一定好好讀書,刻苦習武?!?/br> 秦禛在心里點點頭,秦祎和以前不一樣了,她沒白給他張羅一個鋪子。 只不過,她對昭王無所求,也就無需仰仗誰——就像現(xiàn)代某些豪門夫妻,大家聯(lián)姻,勢均力敵,各管各的,互不干涉,也挺好。 她說道:“二哥不必難為自己,喜歡什么就做什么好了。” 秦祎只當她客氣,拍拍她的肩,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