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捕快生涯 第32節(jié)
粱顯佩服地說道:“小貓雖然是新人,但辦案比有些老人還要老道?!?/br> 秦禛道:“平時喜歡動腦子,難免多想一些?!?/br> 大趙手一伸,要攀秦禛的肩膀,周智伸手一扒拉,把他擋了回去,“大趙也來好幾個月了吧,多學(xué)著點兒。” 大趙笑嘻嘻,“比起那些干幾天就跑了的,兄弟已經(jīng)很不錯了?!?/br> 月半彎和明月離得不遠,一射之地,是家小繡坊,坊里的確有一個高娘子。 但高娘子不在坊里做活,而是領(lǐng)活計回家去做。 管事翻出高娘子的賬本,找到男子外衫的賬目--料子不是在繡坊買的,制衣單價一兩,登記日期七月十一,取貨日期在八月十日。 這是一個多月以前的事,繡坊生意不錯,負責(zé)接待的小丫頭對定制衣裳的人沒有任何印象。 秦禛舊話重提,再次問及前面提出的問題,這里的繡娘給出的答案與明月繡坊一模一樣。 但關(guān)于琴師,他們有不同的答案。 他們這里有三個琴師是???。 其中三月畫舫上的琴師李子昂,外衫尺寸和男衫的身量差不多。 于是一干人又趕到北城的高娘子家。 他們運氣不錯,高娘子在家。 周智怕人家忌諱,沒敢進門,就在大門口把事情說了一下。 高娘子沒那么講究,認真看了兩件衣裳,“這兩件都是我做的,女衫沒走繡坊,所以錢都給我了……” 她說,定制衣裳的是個十五六的小丫頭,葵州口音,長得很一般,臉型較長,五官沒有明顯特點,扔人堆里找不著的那種,尺寸是她拿過來的,高娘子沒見過兩件衣裳的主人。 周智道:“你不是在月半彎接活嗎?她是怎么找到你的?” 高娘子道:“小丫頭挺精明,在鋪子外面等奴家來著?!?/br> 大趙問:“她認識你?” 高娘子搖頭,“那就不知道了,但她就算不認識奴家,也認識自家包料子的包袱。直接找奴家,就省了繡坊分去的銀錢,她自己能得點兒,奴家也能多賺點兒?!?/br> 秦禛道:“聽說你只給才子佳人繡寶相花紋,是這樣嗎?” 高娘子笑了,“大概是這樣,有時也看時間,要得緊就沒有,時間寬裕我就繡繡?!?/br> “哦……”秦禛又問,“這件女子的衣裳為何沒有繡,只給男子繡了呢,你知道他們的身份?” 高娘子道:“那丫頭找我就是為了繡寶相花,女衫也讓繡了,但奴家當時手頭另有兩件衣裳正在做,有點趕,奴家就拒絕了。” 周智插了一句,“你不是說給才子佳人繡嗎?” 高娘子“嘖”了一聲,“一開始奴家是那么想的,后來只要有時間就都繡了,也算搏個名頭?!?/br> 秦禛問:“你覺得那丫頭可能是船上的婢女嗎?” 高娘子想了一會兒,“不好說。但在月半彎做衣裳的一般都是畫舫上的姑娘。” 秦禛又問:“以那丫頭的身量,能穿得上這件女衫嗎?” 高娘子道:“只怕不能,那丫頭瘦得很,撐不起來這件衣裳。” 從高娘子家出來就已經(jīng)是中午了。 周智在附近找一家小酒館,叫上幾個小菜,歡迎秦禛和房慈加入他的隊伍。 一番推杯換盞后,大家完成了自我介紹、以及對本職工作的唾罵,又重新回到了案情上。 大趙道:“問了半天,有用的消息幾乎沒有,接下來怎么辦?” 周智夾了顆花生米,“怎會沒有有用的消息呢?幾個贖身了的妓子,葵州口音的女子,李琴師,這些不都可以繼續(xù)往下查嗎?” “啊?”大趙有些傻眼,“葵州口音的丫鬟可多了,前幾年葵州總發(fā)水,被發(fā)賣的小丫頭不少呢。” 粱顯道:“挨家牙行打聽,看看有沒有賣到畫舫的,根據(jù)年齡,身形查,怎么著也能問出個一二來。” 秦禛捏著小酒盅,“人大多有自己的特征,一時讓人想不起來長什么樣的姑娘只怕也不多。” “小貓這話沒錯?!狈看仍谇囟G的杯子上撞了一下,“比如我,一般人都知道我長了一雙小眼睛,大趙眉毛上長了一顆痣,梁哥就是不大起眼那種,不好形容?!?/br> 周智偷偷看了秦禛一眼,見她對外號無動于衷,神色一松,說道:“下午咱們分開走,我去找琴師,你們分頭去牙行,務(wù)必把葵州口音的丫鬟捋一遍?!?/br> “好嘞。”大趙痛快地應(yīng)下來,又問,“小貓不是說死者可能是贖身的妓子嗎,什么時候查他們?” “這……”周智思索著,“最近的一對也過去一個月了,不好找,還要去畫舫問一問。” “真的?”大趙美了,“我去我去。” 周智道:“明天下午吧,大家一起去?!?/br> 第25章 簡單 下午還有差事,大家不敢耽擱,吃飽喝足,一點半左右離開小酒館,開始分頭行動。 小酒館旁邊就有一個牙行,周智照顧秦禛,讓她先去這一個。 房慈和大趙很快也有了目標,各自離開,同行的只剩下粱顯和周智。 粱顯道:“周哥對小貓挺照顧?!?/br> 周智不知他什么意思,沒說話。 粱顯又道:“小貓長得過分漂亮了,兄弟總覺得她跟之前見過的秦二姑娘有點像。” 周智停下腳步,“你千萬不要亂說話?!?/br> “周哥放心,我有分寸,嘖……”粱顯臉牙疼似的苦了臉,“兄弟不怕別的,就怕出事,萬一有個磕了碰了……” 周智道:“人家也是考過來的,沒那么嚴重。再說了,有些事你沒聽說嗎?” 他說得隱晦,粱顯琢磨好一會兒才想明白,“我聽說了,可名分在擺著呢,而且還有秦家,我怕咱們兄弟扛不住?!?/br> 周智道:“你說的這些我也考慮過,但不知道怎么勸她走,梁兄弟有好法子嗎?” 粱顯沉默了。 人家昭王妃自己想來,現(xiàn)在讓他出主意,想辦法把人弄走? 這事兒絕對不能干。 他說道:“沒有?!?/br> 周智微微一笑,“那就行了,我先去找李琴師?!?/br> 二人分道揚鑣。 秦禛跑了兩家牙行,得到三個名字和三個地址——她們都是已經(jīng)賣出去,年齡在十三到二十之間,身材瘦削,且臉上沒有特別記憶點的姑娘。 大約三點,她回到了衙門。 房慈已經(jīng)回來了,正在廂房和趙巖等人拉話。 秦禛沒打擾她,在門口等其他人。 大約半點時分,周智等人陸續(xù)回來。 大家在門口把情況碰了一下。 李琴師二十二歲,人活著,當然不可能是死者,但周智從他那里得到了一個琴師名單。 粱顯、大趙、房慈總共找到五個類似的女孩子,加上秦禛的一共八個,其中有六個在畫舫上,剩下兩個賣給了個人。 所以,接下來的任務(wù)是去畫舫,把琴師和女孩一一探訪一番。 但畫舫背后的東家不是權(quán)貴就是富商,若頻繁sao擾,一定會引起爭議,還得讓上方知道此事。 周智去找趙巖,四個人在廂房門口等著。 很快,周智一臉無奈地退了出來,“趙什長說霍大人不在,明日再說。” 秦禛總算知道古代破案率為什么這么低了,她心里著急,但沒有話語權(quán),只能閉緊嘴巴。 房慈道:“那咱們干啥,可以回家了嗎?” 大趙哂笑一聲,“美的你?!?/br> “周伍長,那幾樁失竊案還得抓緊??!”屋里傳來趙巖的叮囑聲。 房慈有些傻眼,“就丟衣服、丟狗那幾個?娘誒,那可上哪兒找去??!” “找不著也得走一趟?!敝苤菐ь^往外走。 順天府位于京城中部,去哪兒都方便。 葫蘆胡同不遠,五個人沿中心大街過去,走三里地,再拐三條小胡同就到了。 失主家的大門敞開著,往里面走四五步就有一條晾衣繩,上面掛著一長溜衣裳,府綢的棉的,長的短的,男的女的……女主人應(yīng)該是專門給人洗衣裳的。 “你們找誰??!”一個中年婦人聽到動靜,從上房小跑出來,“喲……是官爺啊,你們可算來了,咱家都丟好幾件衣裳了。” 周智道:“你說說,都是什么時候丟的,丟了幾件,什么樣兒的,見過什么可疑的人嗎?” 婦人道:“四天前丟一件,前天丟三件,都是中午趁我做飯的時候偷走的。一件藍色大褂,兩件白色府綢中衣,一件藍底百花的小襖,全是八成新?!?/br> 周智又問:“有誰知道你那時候忙,沒空顧著院子里的衣裳嗎?” “誒呀……”婦人垂著頭琢磨片刻,“左鄰右舍都知道吧。” 秦禛仔細看了看院子。 三間小院子,很局促,上房和左右?guī)坷锏娜四馨言盒目吹盟浪赖?,不熟悉情況的話,基本上不會有人為了幾件舊衣服冒險。 她問:“你家其他人呢?” 婦人說:“我家當家的帶孩子去鄉(xiāng)下秋收了,白天不在家,晚上才回來?!?/br> 周智摩挲著下巴,與秦禛對視一眼,“所以還是熟人作案吧?!?/br> “不能吧。”婦人不大相信,“別人的舊衣裳,偷了也不敢拿出來穿,偷它干嘛?” 房慈也是滿臉疑惑,“對啊,偷它干嘛?” 秦禛道:“好一點兒的衣裳可以送人,差一點兒的可以剪了做鞋底。來的時候,第一家的婦人正在門口做鞋,她的布里面就有白色府綢和藍色布料,瞧著不大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