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捕快生涯 第98節(jié)
他諂媚地抱住大哥房家琦的胳膊,“大哥別瞎說,三弟只是想醒醒酒,回去換身衣裳罷了?!?/br> 房家琦把他扒拉開,“少廢話,老爺子等著呢,快跟我過來?!?/br> 哥倆一前一后進了外書房。 房家大老爺房承恩坐在一張花梨木書案后,正把著一只算盤,噼里啪啦地打個不停。 哥倆不敢打擾,一起站在書案旁等他算完。 隔了一會兒,房承恩放下算盤,提起筆在賬冊上寫下一個數(shù)字,說道:“老三回來了?!?/br> 房慈打了一躬,“爹,兒子回來了?!?/br> 房承恩道:“你四弟已經(jīng)開始學著管鋪子了,你這捕快還要當?shù)绞裁磿r候?” 房慈吃了一驚,“爹不是說隨兒子喜歡嗎?” “咳!”房承恩尷尬地咳了一聲,“爹覺得你娘說的對,當捕快風險大不說,還沒有前途,這件事一旦傳出去,只怕定好的親事都要黃了。過了年,你就把差事辭了吧,我給你一個鋪子,讓你大哥多教教你?!?/br> 房慈變了臉色,“爹,你怎能出爾反爾呢?” 房家琦喝道:“三弟,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br> 房慈梗了梗脖子,“大哥,咱爹說話不算話,我還不能生氣怎地?” 房家琦道:“咱爹這也是為了你好,捕快一個月只有四兩,將來成了家,你拿什么養(yǎng)妻子兒女?爹娘能管你一時能管你一世?” 房慈猶豫片刻,到底說道:“我自己有買賣,不用你們管?!?/br> “有買賣?”房承恩蹙起眉頭,“你娘給你的?” 房慈搖搖頭,“小貓出的主意,我和幾個捕快兄弟一起干。” “嘁……”房家琦嗤笑一聲,“就你說的那個炸串兒?那也叫買賣?虧你說得出口!” 房慈辯解道:“生意雖小,但慢慢可以發(fā)展。小貓是秦老將軍的親戚,特別聰明,跟著他干準沒錯。” 房家琦和房承恩對視了一眼。 房慈在家炫耀過秦禛和六扇門的淵源,從虞玉竹的案子來看,他們也覺得秦禛的背景不簡單,倒也不好一桿子打死了。 房承恩道:“打算做什么,要多少銀子?” 房慈道:“生意先保密,銀子也要不了多少,頂多一千兩?!?/br> 其實五百兩都用不上,但多說點兒沒壞處,畢竟他一年的零花錢都不止一千兩。 房家琦笑著搖搖頭,“還以為多大的買賣呢,就這?” 房承恩也笑了,“算了,就當你在太白樓多吃兩頓飯吧。你也別說爹說話不算數(shù),爹再給你三個月,如果拿不回本金,你就乖乖跟著你哥干,如何?” “謝謝爹!”房慈長揖一禮,“您就瞧好兒吧?!?/br> 房承恩揮揮手,“滾蛋吧。” “得令!”房慈美滋滋地滾出去了。 房家琦幽幽說道:“只怕娘又要生氣了。” 房承恩道:“一個炸串而已,想想也賺不了幾個錢,用不了三個月他就滾回來了?!?/br> 房家琦贊同地點點頭,“這倒也是?!?/br> “說正事。”房承恩轉(zhuǎn)了話題,“你趙家二表妹年后就要進宮了,今年的年禮要厚一點,聽說那丫頭喜歡繡州的緙絲,你多預備兩匹,其他的我來辦。” 房家琦道:“爹,這事兒定下了嗎?兒子記得趙家姑父的三侄女也想進宮。” 房承恩捋了捋胡子,“確實如此,但你大姑對此事極為上心,為了選秀,已經(jīng)推掉好幾門不錯的婚事,估計不會輕易罷手,無論如何,我們先把事情做到前頭?!?/br> 房家琦道:“是,兒子親自來辦,一定妥妥當當?!?/br> 第二天出門時,周管家把戶部的變動一一說給秦禛聽。 事情不出她所料,她的大舅程良舒被建寧帝破格提拔,做了戶部尚書,重新組織了一套班底。 秦禛對這個消息沒什么感覺,她這個王妃是賜婚,反正離不掉。再說了,無論在哪兒,她靠的都是自己,程家好與不好,于她來說無所謂。 上車前,她交代道:“如果程家來人拜訪,你就說我有事出去了,改天我去看舅舅?!?/br> 周管家就是想聽到這句話,心道,跟王妃打交道就是痛快。 他打了一躬,“小人知道怎樣做了,娘娘出門在外,請注意安全?!?/br> 他殷殷地囑咐了一句。 第81章 御貓 秦禛帶著周管家發(fā)自內(nèi)心地囑咐去了順天府。 一進辦公室,她就被八道熱情洋溢的視線包圍了。 “小貓來啦!” “小貓,多虧你了,不然我這捕快就干不長了。” “小貓,劉家出多少?” 除了周智,其他三人一人說一句,最后一句是大趙問的。 秦禛說自己是秦老將軍家的親戚,房慈和大趙就明白了一件事:她的來歷沒那么簡單。 所以,秦禛說她技術(shù)入股,只占一成時,大趙和房慈就能猜到一個事實--她未必是劉家人,劉家不過是障眼法罷了。 秦禛道:“大家坐吧,我們把情況匯總一下,每家出多少資金,出多少人力,我給大家做一個計算,再草擬出一個具體的執(zhí)行辦法?!?/br> 一千兩啟動資金,分十股,技術(shù)入股算一股,房慈是大股東,占五股,剩下四股,一家分一股,每家紋銀一百兩。 秦禛昨晚做過功課,有備而來,用一個小時對籌集的資金做妥善安排,再用一個小時對人力做合理分配。 舉手表決后,形成一式六份契書,大家簽字畫押,接下來就是家屬們尋找店面的時間了。 副業(yè)不能耽誤正業(yè),秦禛等人的主要精力還是要用在破案上。 收好契書,大家對常開一案重新發(fā)起討論。 秦禛說:“每一樁謀殺案,基本上都與情、錢、仇相關(guān),如果不是以上三種,還有被誤殺和被滅口兩種可能。常開被人特地叫去小樹林掐死,顯然不是誤殺,那么就一定是被滅口?!?/br> 大趙摩挲著契書,“被滅口……他在河南街上發(fā)現(xiàn)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粱顯不解:“大中午的,河南街上能發(fā)生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周智也開了口,“要不要查查前兩年的卷宗,看看是不是發(fā)生過什么大事?” 大趙道:“我這就去?!?/br> 秦禛起了身:“我再走一趟河南街?!?/br> 房慈道:“我和小貓一起?!?/br> 周智道:“卷宗不好找,需要詢問的人也多,大家還是一起行動?!?/br> 秦禛這邊開啟新一輪排查的時候,景緗之剛進入梓城——他在越嶺露了行藏,不敢在北嶺城盤旋,遂過而不留,趕了一夜的路。 梓城是岳州省首府,西北最繁華的城市。 城市大,好隱匿。 再次換裝出行后,景緗之就像一粒沙落到了沙海里。 他在六扇門的暗宅里修整一天,即將離開時,收到了建寧帝和司徒演用飛鴿傳來的密信。 司徒演匯報了秦禛用半天時間,以一己之力拉垮半個戶部的壯舉。 建寧帝則是在封賞秦禛的問題上舉棋不定,向自家兄弟征求意見——一品王妃,往上再無可封,封官雖然可以,但考慮秦禛的安全就不太合適了,不能大肆宣揚的封官如同錦衣夜行,毫無意義。 景緗之把兩封密信燒了,嘆道:“本王不過離開幾天而已,她就搞出了這么大的陣仗?!?/br> 承影欲言又止。 景緗之道:“說吧?!?/br> 承影問道:“娘娘出事了?” 景緗之勾起唇角,“可不是出大事了?她把本王的表舅舅拉下馬了!” 承影:“……” 景緗之道:“拿筆來。” 承影從懷里掏出一支用紙卷包好的炭筆,和一張巴掌大的厚毛邊紙。 景緗之用密語寫了回信,內(nèi)容如下:“臣懇請皇上封秦氏做一品捕快,御賜金貓腰牌一塊?!?/br> 一品捕快也是捕快,雖然地位崇高,但名聲不顯,足以滿足多方需求。 寫完,他把紙卷放進竹筒,讓承影用蠟封好,再交給嚴涼,心情極好地出了門。 三天后,秦禛下衙時,在外院花廳設案焚香,接了建寧帝的圣旨和一塊黃金打造的腰牌。 送走老太監(jiān),秦禛帶著圣旨回了三昧院。 用過飯,她拿著腰牌坐到熱炕頭上,笑道:“難為皇上想出這么折中的一個法子,估計頭發(fā)都多掉好幾根吧?!?/br> 琉璃拿來一個薄被蓋在她的腳上,“如果娘娘是男子,此番準保能做個大官?!?/br> 秦禛笑了笑,“還是破案有意思,做官非我本意?!?/br> 她就著燭火仔細地看了看腰牌上的花紋,“誒……這是一只花貍貓?” 腰牌一寸長,半寸寬,一面刻著六邊形云紋,云紋里面刻著隸書的“捕快”二字,另一面則是繁復的花紋,花紋的核心部分是一只與老虎有五分相似的貓——雕工精湛,活靈活現(xiàn)。 “嘖……”秦禛發(fā)出一個意味不明的聲音,“居然成了盜版的御貓?!?/br> 御貓,展昭。 小貓,秦禛。 建寧帝還蠻有童心的嘛。 秦禛把腰牌交給琉璃,“找一根絲線把它穿上去,明天我要帶?!?/br> “是?!绷鹆щp手接過去,喜滋滋地說道,“韭菜再長兩天就可以吃了,娘娘要不要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