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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細汗擦干凈之后,想往外看一眼,卻見門窗都封著棉簾,看不見天色如何,她起身下了窄榻問:“真奇怪,怎么莫名就睡著了呢?我睡了多久?” “約莫一個時辰?!敝x瀟南說。 溫梨笙略微有些不滿,她好不容易才等雪停了找世子,卻沒想到竟然睡著了,白白浪費了一個時辰。 她嘆一聲說:“冬日里天黑得早,我不能太晚回家,不然我爹又該啰嗦我。” 謝瀟南似乎也并不打算讓她久留,說道:“吃完飯就回去?!?/br> 溫梨笙捂了捂心口,佯裝受傷:“世子好生絕情,你都沒有半分不舍嗎?” 謝瀟南點亮了房中的兩盞燈,光一直延續(xù)到門邊,將他整個人都攏在柔和之中,他轉(zhuǎn)頭過來看了溫梨笙一眼,什么都沒說,而后低頭在她唇邊輕觸了一下:“走,吃飯去?!?/br> 溫梨笙臉上一熱,那些貧嘴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跟在謝瀟南身后出了寢房,才發(fā)現(xiàn)這院子周圍都是空蕩蕩的,從后院一路走到前院,偌大的宅院竟看不到一個下人,她奇怪的問:“世子,你府上的下人呢?” 謝瀟南道:“在外面守門?!?/br> 走到正堂外才看到有下人守著,謝瀟南隨口吩咐了一句上菜,領(lǐng)著溫梨笙坐到側(cè)堂,上次與賀家一起吃飯的地方。 房中暖意十足,菜也很快就被端上桌,四菜一湯,空中立馬飄起了飯香,溫梨笙只要一聞就感覺開始流口水。 菜上了之后,溫梨笙左右看看,思索著該先吃那一道菜。 奚京的菜與沂關(guān)有很明顯的區(qū)別,這些菜的味道很像,一下子散發(fā)出來,即便是顏色看起來不重,甚至?xí)杏X寡淡,但讓人有著很重的食欲。 見溫梨笙還呆呆看著,謝瀟南說:“吃吧?!?/br> 溫梨笙愣愣道:“沒有公筷?!?/br> “不需要?!敝x瀟南說著,然后泰然自若的用筷子夾了一個丸子給溫梨笙:“嘗嘗?!?/br> 溫梨笙怕燙,先是把丸子從中間一分為二,然后夾了一半放嘴邊吹了吹,感覺差不多之后就全塞進嘴里。丸子入口很彈,緊接香味在唇齒中散開,帶著一股子咸鮮,溫梨笙脫口而出:“好吃?!?/br> 謝瀟南看見她眸間毫不掩飾的喜色,也笑了下。 溫梨笙吃得慢,想在謝府多呆一會兒,很像小時候去朋友家玩不愿意回家的孩子,但不管吃得多慢,這場飯也總有吃完的時候。 謝瀟南漱了口,就看著溫梨笙一筷子一筷子的夾一點點東西往嘴里送,看起來是吃飽了,但仍不愿意放筷。 他笑著看了會兒,而后握住她的手腕,下令道:“漱口茶端來?!?/br> “我還沒吃完呢!”溫梨笙不樂意道。 “再吃你就要被抬著回溫府?!敝x瀟南將筷子從她手中抽走,說道:“你該回家了?!?/br> 溫梨笙撇嘴:“你怎么能說出怎么冰冷的話的?” 謝瀟南嗤笑一聲,將她的碎發(fā)撩到耳朵后,指尖落在耳朵尖上,輕輕的捏了下。 溫梨笙覺得耳朵有些癢癢的,她歪著頭蹭了蹭,接過漱口的茶水結(jié)束了這頓晚飯。 天色漸晚,基本上看不見什么亮光,謝瀟南親自將她送到門口。 她雖然是空著手來的,但走的時候帶的東西可不少。 除卻廚子做的一些糕點之外,還有幾個箱子裝的東西,都被搬上了馬車里。 溫梨笙站在謝府門外,回頭看了眼沒有披大氅的謝瀟南,說道:“世子快回去吧,外面冷?!?/br> 謝瀟南輕輕搖了下頭,示意沒事,仍舊看著她。 她看著這樣的謝瀟南,很想上去緊緊抱他一下,但周邊站的全是守門的侍衛(wèi),雖然所有人都低著頭,溫梨笙還是不敢這樣做,于是往回走了兩步,抬手牽起他的手,貼著溫暖的掌心握了一下:“我走了哦?!?/br> 謝瀟南回握的手勁傳來,停頓了一會兒后才松開:“去吧。” 溫梨笙轉(zhuǎn)身爬上了馬車,里面放了不少從謝府帶走的東西,她打開其中一個箱子,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件雪白的狐毛氅衣,入手的光滑和色澤的亮度,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東西。 下面還疊了幾個箱子,都是大小的,不用打開也知道里面放的肯定也都是氅衣,先前謝瀟南說送她,沒想到這就準備好了。 剩下的東西應(yīng)該就是放的香料之類的,這些他曾答應(yīng)過的,一并送上了馬車。 溫梨笙倒不是稀罕這些貴重物品,只是想到都是謝瀟南送的,她就壓不住嘴角的笑容,喜愛的在手里摸一遍又一遍。 回到溫府之后,正巧撞上從官署回來的溫浦長,他瞧見了謝家的馬車,正驚著世子怎么這個時候來,匆忙要上前行禮:“下官不知世子尊臨,有失遠迎望世子見諒。” 溫梨笙從里面探出頭:“爹,你干嘛呢?” 溫浦長一聽見是溫梨笙,立馬抬起頭,表情整個變了,皺起眉道:“你怎么在世子的馬車里?” 溫梨笙從車上下來:“我坐他馬車回來唄?!?/br> 溫浦長伸長脖子想往里看,就聽她說:“別看了,世子沒來,只有我?!?/br> 溫浦長一下松散了行禮的姿勢,氣不打一處來:“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還敢用謝府的馬車,不要仗著世子忍讓你就胡鬧!” “哪有?。 睖乩骟蠟樽约恨q解:“我怎么可能在世子面前胡鬧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