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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 許母慢慢站起來,杵著拐杖站到安樂前面。 她瘦弱的身軀化作保護(hù)傘,用她全身力量庇護(hù)身后的孩子們:“張富貴打我兒媳婦在先,你們有何臉面上我許家討說法?” “我呸!” 張氏冷笑一聲,抬手推許母一把,差點把許母推翻在地,安樂嚇得連忙從背后抱住許母。 她驚魂不定極了,生怕許母被推出好歹。 好不容易才把許母養(yǎng)回來些,要是因為張氏這一折騰出了什么事,安樂想想都有些害怕。 怒火燒心,她把許母扶站穩(wěn)后,反手也推了張氏一把。 張氏被她推得大退幾步才站穩(wěn),不敢相信安樂竟然敢對她動手。 她立刻坐到地上,大哭大鬧撒潑:“沒天理了??!當(dāng)女兒的敢對娘動手,我這當(dāng)繼娘的被繼女這般欺負(fù),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啊!” 哭聲嘈雜刺耳,卻不見她落下半滴淚水。 安樂冷冷看她,幾近絕情地說:“那你就去死啊?!?/br> 哭聲戛然而止。 “哭哭鬧鬧這么些年,也沒見你真去死,你是不是不敢?。俊?/br> 安樂步步逼進(jìn)她,在她身前蹲下。 杏眼里冷漠刻薄噴薄而出,形成威壓以她為終點向外延展。 她抬手掐住了張氏的頸脖。 沒有表情的臉忽然回暖,她笑得天真無邪:“你要是不敢死,要不要我?guī)湍???/br> “放心,不疼,很快就過去了?!?/br> 張氏看著她的笑臉嚇得臉色慘白,整個人克制不住痙攣,裙擺下傳出腥臊味。 “嘁?!?/br> 安樂捂住鼻子站起來,離張氏遠(yuǎn)些。 回過頭便看見許裴昭和許母驚詫的兩張臉,她眸色暗了幾分,卻依舊不變。 今日她若不把張家這幫人處理好,來日他們便會像聞到血腥味的蚊蟲。 他們不分時節(jié)地點,只要能占到便宜,就會貼上來,甩都甩不掉。 她又看向張氏帶來的幾個人,那幾個人戒備地看著安樂,仿佛不認(rèn)識她似的。 她不由自嘲地笑了笑。 以前在安家,安樂不愿讓安老爹為難,因此會忍耐張家人的欺辱。 比起上輩子孤身成人,這里起碼有個在乎她的安老爹,她愿意為安老爹不和張家人計較。 而他們看她處處忍讓,便覺得她是軟性子,可以隨便拿捏。 可是,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猖狂到來許家鬧事,她若再忍下去,豈不是會連累許母? 她雖嫁到許家不過數(shù)日,可許母卻像一位真正的母親那樣關(guān)懷她、愛護(hù)她。 如此好的許母,安樂絕不會讓張家人傷害她! 冰冷的視線落到為首的那個人身上,安樂記得他,是張富貴的親爹張老二。 平日里張老二便喜歡到安家占便宜,想必今日他又打著要來占便宜的心思,才跟張氏一同來找茬。 “你……你看我干什么,難不成你也想殺了我?” 張老二二話不說,先把謀殺的帽子往安樂頭上扣。 “嘖。”安樂咂咂嘴,“諸位可都聽見了,張老二想殺了我。” “我什么時候說想殺了你?”他慌忙解釋。 安樂看了看他,緩緩勾起嘴角:“聽過一句話嗎?心中有污看什么都污,你要不想殺了我,怎么會覺得我想殺你?” “胡說八道,胡攪蠻纏!”張老二破口大罵,“剛剛我們都聽見了,你說你要殺了我meimei,現(xiàn)在想誣賴我?我告訴你,沒門!” “那你怎么辦?要不要告官老爺抓我呀?” “對,我要去給官老爺告狀,讓官老爺抓了你!” 張家來得幾個都情緒高漲,熱火朝天討論去報官的事,誰也沒看見安樂臉上一閃而過的邪笑。 * “堂下何人?” “回……回稟大人,我……” 這會來了縣衙,張老二等人也回過神來。 怎么就鬧到對峙公堂的地步! 他磕磕絆絆的樣子讓知縣皺緊眉頭,驚堂木“啪”地拍到桌上,嚇得他又一哆嗦。 知縣老爺端坐在公堂上方,不威自怒:“若有冤屈但說無妨,若爾等拿我縣衙府當(dāng)兒戲,那便別怪本官不客氣?!?/br> “小人不敢!”張老二慌忙磕頭,“昨日小人之子被這潑婦的夫婿打得下不來床,于是小人和親戚上門去討說法。” 他說著說著,忽然挺直了腰板,怒火沖天地指著安樂控訴:“可這潑婦實在刁蠻,先將我meimei推倒在地,而后又揚言要殺我。逼不得已小人只好來求青天大老爺為我主持公道!” “豈有此理?!敝h老爺緊皺眉頭,看得透人心的眼睛射向安樂,“被告又有何話要說?” 安樂不想說話,甚至只想發(fā)笑。 不愧是張家人,倒打一耙的功夫可謂是爐火純青。 她翻白眼,別扭動動膝蓋。 公堂上沒有墊子,她現(xiàn)在毫無防護(hù)跪在公堂,膝蓋疼。 “啟稟大人,這張老二說話顛三倒四、扭曲事實,民婦也請大人為我作主!” 她轉(zhuǎn)過頭,剛好看見張老二偷笑僵在嘴上還沒散去。 “昨日我與我夫君去鐵匠家里定制東西,出來后偶遇張富貴。那張富貴見了我就像蟲子聞到密香,揮著拳頭就要打人,您瞧我臉上的傷便是他打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