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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又去夾涼拌魚腥草,但安樂卻透過他,看到了另一番熱鬧非凡的景象。 身體里的血液久違得在涌動,在沸騰。 她想去京中,想去福滿樓,想去和那里的大廚切磋技藝。 她雙眸放光的樣子落到許裴昭的眼里,許裴昭眸色暗暗,捏緊了拳頭。 吃過飯,俠士拿起佩劍,對安樂說:“平安你也報了,答謝的飯我們也吃了,現(xiàn)在你該帶我去找我想要找的那個人了吧?” 安樂沒再拒絕,她站起來道:“走吧,我們?nèi)ユ?zhèn)上,我?guī)闳フ胰??!?/br> 第68章 “等等?!?/br> 安樂和俠士剛出門,許裴昭背著背簍追出來。 他手里拿了件短比甲,悉心披到安樂身上:“時辰不早了,待會入夜了氣候涼,你多穿件衣裳再去?!?/br> 他的手按到安樂的肩膀上,沉甸甸的分量壓得她心跳漏了半拍。 造成她心律不齊的罪魁禍首毫無察覺,他小心拉起她的手,往袖口里穿去。 這瞬間,從沒被人伺候穿過衣服的安樂,手僵得好似不是她的似的,只能任由他牽引伸直。 大手替她整理好衣襟,慢慢滑到胸前,捏著兩粒子母扣輕輕合在一起。 而后他后悔兩步端詳她,露出滿意的神色:“這樣穿很好看?!?/br> 熱意立刻襲上安樂耳廓,她目光訕訕,不知該往哪放。 俠士站在馬車邊,順撫馬兒的鬃毛,看著那邊像是進入了隔絕區(qū)域的兩個人,無語翻白眼:“可以走了嗎?” 安樂這才意識到還有旁人再,耳朵“唰”地變得猩紅。 她猛地往旁邊跨了大步,快步走向俠士:“走走走,我們這就走?!?/br> 卻不想許裴昭邁著大步跟過來,扶著安樂的手攙她上車。 他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我跟你們一起去鎮(zhèn)上?!?/br> 安樂被他突然出聲嚇得差點從車上滾下來,她滿臉震驚地轉(zhuǎn)過頭來:“你也要去?” 許裴昭拽著她,淡淡地“嗯”了一聲,皺著眉頭輕聲說道:“小心些,別摔著?!?/br> 一旁的俠士從沒像現(xiàn)在這般覺得自己多余過。 捏著韁繩的手倏地縮緊,俠士好想把韁繩往地上一摔,大喊不去鎮(zhèn)上了。 可是他不能,找人要緊。 他只能含淚瞪這對可惡的臭夫妻一眼,冷聲催促道:“再不走天便黑了?!?/br> 許裴昭坐上馬車一邊,對俠士說:“勞煩恩公久等,我們準備好了?!?/br> 俠士面無表情坐到另外一邊,扯起韁繩當個毫無感情的趕馬工具人。 馬車搖搖前行,坐在車廂里的安樂此刻心情卻是大變模樣。 沒有恐懼、沒有歸心似箭的焦急,她悠閑地掀開簾幕,假有閑心地問許裴昭:“我?guī)Ф鞴ユ?zhèn)上找夫子,你去鎮(zhèn)上做什么?” 許裴昭指了指背簍:“給夫子送東西?!?/br> “哈?”安樂往背簍里看去,里面都是后院里種的菜,“你給夫子送這些東西干什么?” 就聽許裴昭沉著嗓音說道:“昨日你不見了之后,我以為你去了夫子家中,便找了過去。” “啊……”安樂驚叫一聲,苦兮兮地說,“夫子也知道我不見啦?” 許裴昭睨她一眼,做了個自求多福的表情:“嗯,昨日夫子和我一起在鎮(zhèn)上找了許久,我見天色漸黑,才催促他回去歇息。如今你已平安回來,我也該去向夫子報平安?!?/br> 但他沒說的是,他根本不放心讓安樂獨自前往鎮(zhèn)上。 昨日便是因為他將她獨自留在那里,所以她才會被元昌等人鉆了空子,輕易將她擄走。 他不能阻止安樂去鎮(zhèn)上,他能做的便是在她出去的時候,隨時陪著她。 日后若再遇到不可預(yù)料的險境之時,起碼他能用自己的血rou之軀替她拖延時機,讓她先一步逃走。 坐馬車去鎮(zhèn)上可比走路快多了,幾乎只用了平時去鎮(zhèn)上一半的時間,他們便來到了鎮(zhèn)上。 把馬車停在岑夫子的門口,進去之前安樂給俠士打預(yù)防針:“那啥,雖然夫子脾氣古怪、得理不饒人,但他人很好的。若是待會兒夫子說了什么讓恩公不喜,恩公切莫放到心上?!?/br> 更別用手中的長劍打人。 俠士換了個姿勢抱劍,漠不關(guān)心的說:“我只想知道我想要的訊息,你帶我去找的這個人究竟如何,我并不關(guān)心?!?/br> 行吧。 安樂咂咂嘴,是她多慮了。 她來到院門前,輕輕敲了敲,岑夫子暴躁的聲音飄出來:“家里沒人,別煩我?!?/br> 熟悉得一幕再次上演,安樂卻只覺欣喜。 差一點她就再也聽不到岑夫子嫌棄的聲音。 眼前漸漸模糊,她揚起嘴角,含笑道:“好可惜哦,岑夫子竟然不在家,看來我相公給他帶的新鮮蔬菜只能拿回去,送給別人……” 話音未落,就聽見里面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響,而后是木屐“咵嗒咵嗒”的聲音從里面急匆匆地奔出來。 “嘎吱——” 木門猛地被向內(nèi)拉開,岑夫子看到門外兩眼通紅的安樂,皺著眉頭大聲斥道:“死丫頭,你跑哪兒去了?昨天可叫我好找!” “吧嗒。” 眼淚順著安樂的眼眶落下,她吸了吸鼻水,不自覺撒嬌道:“我被別人綁了,幸好有恩公救了我?!?/br> 說完她往旁邊站了站,露出后面的俠士,側(cè)頭看去,就見俠士滿臉震驚,“噗通”跪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