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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安樂抬手摸了摸,沒覺得有癢意。 卻聽安喜道:“這里紅了好大一塊,真嚇人。待會你走的時候拿點艾草,我昨天剛曬好的?!?/br> 腦海轟鳴,安樂忽然想起,這里不是昨晚被許裴昭啃過的地方嗎! 第92章 下意識拉過頭發(fā)將脖子遮住,安樂神色不太自然地轉(zhuǎn)移話題:“爹呢?在屋里不?” 安喜看了看里屋,神情有些復(fù)雜:“他們走了之后,爹就把自己一個人關(guān)在屋里。” 張家人是她的母系親戚,他們?yōu)榱撕碗x的事三天兩頭便來安家鬧事,作為張氏唯一獨女,安喜又是生氣,卻又期盼安老爹能收回和離之意。 若是娘親被爹休了,往后她的日子該怎么過? 可張家人日日這般胡攪蠻纏,安喜又心疼安老爹得緊。 這些年安老爹為了這個家起早貪黑、任勞任怨,待張家那群人也不差。 他們憑什么壓著安老爹欺負? 就因為他為人老實不善言辭嗎? 安喜就像是風(fēng)箱里的老鼠,不管哪邊有什么動向都讓她難受。 這時,一只溫暖的手放在她的頭頂,輕輕揉了揉:“半大點孩子,成天愁眉苦臉。若叫不知情的人見著了,還以為我們虐待你了?!?/br> 攬著安喜往里屋走,安樂眉飛色舞地說道:“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走,咱們找爹去?!?/br> 掀開擋風(fēng)的布簾,嗆人的煙味從里面飄了出來。 “咳咳……” 安樂下意識捂住口鼻,順手也把安喜嘴巴捂上。 房間里,白煙環(huán)繞似仙境,味道卻讓人宛如步入地獄。 她不愿跨進去,站在門口埋怨:“您這是抽了多少?還要不要命了?” 煙霧到正中心,安老爹放下煙桿,轉(zhuǎn)過頭來。 憂思重重總算從他臉上退去,他蒼白笑道:“囡囡回來了?” 剛想喚她過來坐,但見她滿臉的嫌棄,安老爹捏緊煙桿,變得有些拘謹。 她出嫁已有些時日,rou眼可見她曾干癟的小臉日漸圓潤。 雖說她穿的還是粗布麻衣,但她臉上的氣色早已經(jīng)說明,這段日子她過的不錯。 這都是許家給她的。 羞愧他這個做爹的讓她吃盡苦頭,安老爹惶惶不安。 他往她身后看一眼,竟沒瞧見和她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許裴昭,詫異道:“裴昭怎么沒跟你一起回來?” 安樂擺擺手,招安老爹出來,一家人坐到院中,安樂才覺混濁的空氣慢慢變得清新。 她從懷中掏出契約遞給安老爹,欣喜說道:“這是我在鎮(zhèn)上給你和安喜租的房子,你們收拾收拾,隨我一道去鎮(zhèn)上吧?!?/br> 然而沒有見到如她意料之中的驚喜,反倒是看到安老爹的臉色變得尤其隆重。 安老爹沒接,嚴肅看著她:“雖說現(xiàn)在許家待你不錯,但許家本就不富裕,你用許家的銀子給我們租房叫什么話?當(dāng)心裴昭和他娘生出別的心思?!?/br> 推了她手一把,他催促道:“快去把這房子退了,我和喜兒不去。” 安樂哭笑不得地拉過他的手,把契約按到他手心里:“您放心吧,阿昭和娘都知曉,我不是背著他們偷偷給您租房?!?/br> 她笑著說:“給你和喜兒租的房子就在城南,正好臨近我出攤的地方,到時候我把手推車放你們這,出攤也方便些?!?/br> “他們同意?” 安老爹不由愣住,很快他渾濁的眼中能生出熱意,他欣慰道:“看來你真嫁了個好人家?!?/br> 雖日子過得清貧艱苦,但起碼許家母子都在替她著想。 想到這,安老爹又不放心地叮囑:“許家母子待你好,但你也不能仗著他們心善,老是幫扶娘家。若是過了線,會惹人說閑話知不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 她應(yīng)付地回答,然后推安老爹一把,讓他去收拾東西,回頭便見安喜的小臉滿是竊喜。 安喜撲過來抱住她的胳膊,小聲問她:“姐,你真要帶我們?nèi)ユ?zhèn)上?” 斜斜滑過眼,她睨著安喜:“怎么?不想去?” “想去!怎么不想去!” 安喜拼命搖頭,生怕被安樂丟下。 她們悄悄搬去鎮(zhèn)上,不讓張家那邊人知曉,他們便再也找不到她們,往后這個家里總算是可以消停些。 粗粗松口氣,安喜蹦蹦跳跳回房間去收拾東西。 望著她的背影,安樂搖搖頭,認命拾起旁邊掃帚,清理狼藉地面。 安老爹和安喜的東西同樣也不多,加上被褥以及衣服等生活用品,也就兩籮筐。 趁著村中人都下地去了,安家父女立刻落了鎖,挑著擔(dān)子就走。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爺都在幫他們,一路出來他們沒有碰到一個人。 一直到進了鎮(zhèn),安喜一直懸著的心才落到了實處。 松懈下來的她總算有精力打量四周。 熱鬧的鎮(zhèn)子上,街邊小販吆喝,有人在和他們砍價;行色匆匆的行人,同她擦身而過。 充滿了人氣的街道,讓她不住稱奇,她從未見過這么多的人。 下意識抓緊安樂的衣袖,她緊貼過去,小聲說道:“鎮(zhèn)上原來這般熱鬧?!?/br> 安樂地下眼,看了看緊緊抱著自己的安樂,又心疼又好笑。 就這樣一個偏僻的小鎮(zhèn),有什么熱鬧可言?可對從未走出過鎮(zhèn)上的安喜來說,確實是熱鬧非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