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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忙活,便忙到了夜幕降臨。 臨走前,安樂把提前分出來的排骨分作兩份。 將其中一份交給安老爹,她說:“這份排骨今晚你和喜兒吃,剩下那份我?guī)Щ卦S家去?!?/br> 沒想到她居然給他們留了排骨,安老爹拼命搖頭,連忙拒絕:“使不得使不得,這排骨留著賣多好,給我們吃作甚?” 旁邊安喜嗅著排骨的味,拼命咽口水,但也懂事地給安老爹幫腔:“就是就是。姐,排骨那么貴,留著賣吧?!?/br> 安樂看了看他們,明明很想吃rou,卻依舊在拒絕。 是窮慣了苦慣了。 她把排骨放到桌上,不容拒絕地說:“我買了那么多排骨難道就只為了賣嗎?肯定是把我們兩家晚飯也算在了里面?!?/br> 頓了頓,她繼續(xù)說:“這排骨已經(jīng)炸過,待會你們只要回鍋炒一炒,加點調(diào)味料就好。明天我過來的時候,可不能看見有剩余的排骨哦?!?/br> 說完她拉著許裴昭轉(zhuǎn)身就走,不給安老爹和安喜反駁的機會。 只是出了門,她剛想松開許裴昭的手,那只大手卻強硬地回握住她。 暖暖的大掌包裹著她的手,沒有太過使勁箍著她,只要她微微掙脫便能掙開。 但她完全不想掙開,巴不得他牽得更緊些。這樣她便有了說辭:不是她不掙脫,而是她掙不脫。 胡思亂想地被他帶著前行了不少距離,她望著天邊的月亮,想起有句廣為流傳的話:“今夜月色真美。” “嗯?” 許裴昭下意識看了看天上,幾近圓盤的月亮高掛,似玉似珠,亮得清冷。 他勾了勾嘴角:“嗯,今夜月色真美?!?/br> “噗通——噗通——” 安樂心跳快的要爆炸。 雖然他不知道這句話背后的含義是什么,但是她可不可以假裝--------------?璍他已經(jīng)向她告白? 下意識捏緊手,卻是把他的手握得更緊。 感覺到她的力度,他回握著她,輕聲問:“怎么了?” 搖搖頭,她忍住心中那份偷來的喜悅,佯裝正常道:“太黑,我怕我看不清?!?/br> 他沒說話,但是握著她的那只手忽然移動,和她掌心相對,而后那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順著她的指縫強硬插/進去,同她十指相扣。 緊緊握著她的手,他暗自勾笑,是她怕黑,不是他故意要占她便宜。 忍著笑意,他裝如平常:“別怕,我牽著你摔不了。” 各自沉浸在各自竊喜的二人,均沒發(fā)現(xiàn)對方的借口有多么的可笑。 回到家中,許母端著油燈出來迎接他們,擔憂極了:“今日怎這么晚才回來?天都黑了?!?/br> 安樂把接下來的計劃告訴許母,許母沒松口氣,反而更加憂心:“若是日后每天都這么晚,那怎么行?” 今日是裴昭去接安樂,這么晚回來倒也無事。 往后裴昭要是被什么事耽擱,沒辦法去接她回來,她一個人回家多危險? 許母可還沒忘記,先前安樂就是在街上被人擄走。 似看出來許母的擔憂,許裴昭忙說:“娘您放心吧,從明天開始,我下學便徑直去泰山大人家中,接小樂回來,不會有事的?!?/br> 安樂也過去挽住她的手臂,撒嬌般靠在許母肩頭上:“往后要是等不到阿昭來接我,我便呆在我爹那兒不走,直到看見阿昭我才回來,好不好?” 見他們二人心意已決,許母點著她的鼻子說:“那你們可得注意安全。” “好?!卑矘凡淞怂齼上拢瑩P揚手中排骨,樂呵呵地說,“看我?guī)Щ貋砹耸裁?!我這就去做晚飯?!?/br> 第102章 晚飯之后,安樂揉著酸疼的肩膀回到房中,就看見許裴昭正從衣柜里翻出幾套衣服,放到桌上打包。 放下手,她愣怔地看著他:“你……這是要干什么?” 許裴昭見她洗漱回來,露出十分忐忑的神情,不敢同她對視:“有件事我沒來得及告訴你和娘?!?/br> 剎那間,安樂腦子里面生出來無數(shù)個想法。 比如,他這幾日察覺到她的小心思,為了照顧她作為女生的自尊,于是打算離開讓她冷靜。 心慌意亂地走過去,她心里止不住在打鼓。 直到在他身旁坐下,慌張地看著他,等待他宣告,他為什么打算離家。 她不正常的臉色讓許裴昭內(nèi)心揪痛,他蹲下身,捧起她的手,無比真誠地看著她:“今日岑夫子同我說,打算帶我出去游學幾個月,明日我便得隨夫子離開?!?/br> “你說什么?”安樂反握住他的手,急匆匆地問,“你不是才剛復學嗎?怎么就要出去遠游了?” 就他解釋道:“夫子也是才收到淮安書院的邀約,所以這事定得比較急?!?/br> “那方才吃飯的時候,你怎不說?” 沒好氣地等著他,安樂心里頭委屈極了。 是不是今晚她不撞見他收拾包裹,明日一起床便找不到他的身影? 越想心中越難受,鼻尖發(fā)刺,酸澀感即刻涌上來。 果然她就是個契約對象,發(fā)生什么大事他都不會主動告訴她。 她以為經(jīng)過這些時日相處,雖然他不會太把她放到心上,但起碼也有個自覺,她是他同床共枕了那么些時日的人。 但今晚的這個態(tài)度卻給了她當頭一棒,她沒有比現(xiàn)在更清楚,她對他而言,始終是個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