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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同外人匯報自己的行程打算? 緊緊咬著牙關(guān),她克制著情緒,絕不在他面前哭出來。 她就是個陌生人,在他面前哭了也惹不來他的憐愛。 她小臉鼓起,氣得通紅,那模樣看著要多領(lǐng)許裴昭心疼,就有多心疼。 緊了緊她的手,許裴昭充滿歉意地對她說:“對不起……方才我看你和娘有說有笑,我沒舍得在那個時候,讓你們涂添離別傷感?!?/br> 方才吃飯的時候,他幾次欲言又止,想要把這件事告訴她們。 可是安樂和許母倆高高興興聊天的樣子,實在讓他不忍心將那美好的氣氛終止。 于是他一拖再拖,便拖到了這個時候。 把額頭抵到她手背上,他像只做錯了事的大金毛,耷拉著耳朵,討?zhàn)埶频匕杨^放到主人的膝蓋上,請求原諒。 “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下回有什么事我再也不瞞著你?!?/br> 可他剛說完,就感覺額頭下的那只手慢慢抽回去,她冷著臉站起,一言不發(fā)回到床/上躺下,側(cè)過身去背對著他。 安樂不是不知道出去求學是好事,是岑夫子愿意提攜他,才帶他同去。 可是他今日有那么多機會說這件事,非得拖到這個時候他才說,她就是覺得不高興,就是覺得心窩子在躥火。 不想再同他說話,怕和他吵起來,動靜鬧太大,驚擾到許母。 她只有縮回被窩里,用被子隔出來一個小世界,獨自生悶氣。 沒多久,身后的床凹陷下去,是許裴昭上來了。 但她依舊保持著這個姿勢,以后背示人。 這時,一支手臂隔著被子壓在她腰間,他從后背貼過來。 隔著被子把她抱滿懷,下巴抵在她頭頂上輕輕摩擦:“小樂,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得不到她的回應(yīng),許裴昭將她摟得更緊,他撒嬌道:“明日我便要走了,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你都不愿再看看我嗎?” 聽著他的話,安樂終于沒忍住,透明的珍珠從眼角滑落,沒入枕頭消失不見。 她從被子中伸出手,將他的手揮開,而后將被子裹得更緊,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似的。 好想轉(zhuǎn)過身問問他,她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 是心情好了就逗弄的小貓小狗嗎? 哪怕她心情這般難受,只要他隨隨便便哄一哄,她就得原諒他。 她固執(zhí)地側(cè)在那,好像已經(jīng)成了雕像,許裴昭只覺束手無策。 這事的確是他不對,他不應(yīng)該瞞她。 但他也吃不準,若是把這事提前同她說,她會是有何反映。 是歡天喜地的送他離開?是氣定神若地給他收拾東西?是像送別老朋友? 可他現(xiàn)在想想,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比現(xiàn)在她氣得快要炸了好。 幾乎帶著祈求,他失落地說:“此去路上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你轉(zhuǎn)過來讓我多看兩眼好不好?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起碼我多看了你……” “啪!” 他話還沒說完,安樂迅速轉(zhuǎn)過身,一巴掌拍到他胸膛上,紅著眼睛瞪著他。 哪有他這樣的人,出門前詛咒自己出事。 沒來得及止住的淚水“簌簌”滑落,安樂哭著說:“你閉嘴?!?/br> 那一巴掌拍在胸口并不痛,卻拍到了許裴昭的心上,拍得心在亂跳。 垂下眼,看著懷中人抽抽搭搭地在啜泣。 她的睫毛被浸濕,幾根擰在一起,看起來楚楚可憐;小鼻子尖也紅得厲害,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是在哭他要走,她是在哭他亂說話。 這一認知讓許裴昭心里熨燙極了,她是因為他在情緒波動。 骨節(jié)分明地手捧住她的臉,如玉般的大拇指從她眼角擦過,拭去那顆還未落下的淚珠。 他深情款款地看著她,柔聲說道:“別哭了,你哭得我心里難受?!?/br> 但那淚花似斷線的珠子,不住地往外冒。 啜泣聲越來越大,化作無數(shù)只手,順著他的耳道鉆進心里,把他心攥住。 心臟在抽搐地疼,疼得他五臟六腑都被牽扯。 最終他沒忍住,低下頭去堵住那張發(fā)出哭聲的嘴,把那令他揪心的聲音盡數(shù)吞沒,房間終于回歸寂靜。 當溫熱的鼻息撒咋臉側(cè),安樂瞪大雙眼,一時忘記了她還在生氣。 所有的感官全集中到了他與她相連的接觸上,軟而溫的觸感,讓她大腦頓生空白。 漸漸,那柔軟的唇貼著她,慢慢地摩擦,溫熱的鼻息也在臉上慢慢地移。 她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張放大的臉,看他閉上了雙眼,專心致志地沉浸著。 而后她的下唇被他輕輕銜住,被另一個熱而濕的小物舔過,被咬住拉扯,被吮吸著。 幾個回合,下唇線開始發(fā)熱發(fā)燙,也腫脹得厲害,隨著牙齒的劃過,微微刺痛。 他慢慢轉(zhuǎn)移陣地,重新堵回那條中縫,試探般地輕舔。 已經(jīng)懵了的安樂,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是不是要抵抗。 對方靈活的小物輕而易舉擠了進來,掃得她牙齦發(fā)癢,下意識張嘴躲開。 沒有任何阻礙,城門不攻自開,許裴昭驚愕地睜開眼。 就見她傻愣愣地看著自己,像是夜晚的小兔子被強光照住,不敢動彈。 他伸手遮住她的眼,引她和他共沉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