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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軟嫩的內里相比,托著蛋羹的表皮酥脆爽口,面香立刻在嘴里炸開。 幾種香味各有各的特色,但又奇跡般地不搶風頭,在嘴里融合成一幅美輪美奐的畫卷。 只是許裴昭終究是不太喜歡吃甜食,這蛋撻對他而言,終究是過甜了些。 吃了一個他便不再吃了,垂眼看安樂吃得香噴噴,伸出手去拭掉她嘴角粘粘的碎渣。 安樂吃完蛋撻,把食盒收好,放到柜子下,看著熱鬧非凡的店里,小聲同許裴昭說:“等過些日子,客人們逐漸對店里的吃食不感興趣的時候,我再把盲盒菜單推出來,你覺得如何?” 其實她也不是想同他商量,這件事在她心中已經最好了決定。 但她就是想把這些事情告訴他,讓他知曉她接下來的每一個想法。 許裴昭同她肩并著肩,望著店里大口吃rou的客人們,笑了笑:“做生意我不如你,你若覺得可行,便放手去做。” 安樂側頭,打趣道:“你不怕我虧本,把所有的家底賠出去嗎?” 許裴昭對上她眼睛,眼中柔情快要溢出來:“只要你在我身邊,就算一無所有,我也不覺得日子苦困?!?/br> 恰好盧成路過,聽到他們兩個人的談話,只覺得牙齒酸得厲害。 東家和她相公恩愛是好事,可也別在店里,當著這么多客人說這般牙酸的話。 當心沒成親的客人、或者家里不太水平的客人,聽到他們倆的話后,抄家伙揍人。 盧成把賬本放到柜臺后,面無表情地說:“東家,您要是沒事,便和許相公回去吧,這里有我看著,出不了什么亂子。” 所以別在店里秀您和您相公感情有多好,快回去。 安樂其實也有要回去的想法。 若是平常,她肯定愿意留在店里看著,可是今天許裴昭回來,她想和他獨處片刻。 她指了指柜臺下的食盒,吩咐盧成:“等中午忙過了,你把食盒里的蛋撻拿出來,和他們分一分,吃完了之后都記一記心得,明天再告訴我?!?/br> “好的東家,沒問題東家?!?/br> 盧成就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冷冰冰地應道。 安樂早就習慣了他這脾氣,也不同他計較,和許裴昭手牽手往外走。 走在熱鬧非凡的街道上,安樂難得有了幾分空閑,四下張望打量。 來了漳州城這么久,每次走這條道她都行色匆匆。 要么想著店里的事,要么想著如何把安喜教成材。 倒是從來沒向今日這般放松過。 “阿昭,你什么時候回書院?” “怎么?” 安樂眼神虛晃,含羞帶怯道:“聽說今晚有燈會,你若不著急回去,今晚我們去逛逛?” 想想他們成親至今,都還沒像樣地約過會,她覺得好虧。 她也想和心愛的人,花前月下,享受浪漫的約會。 許裴昭也才意識到,同她互通心意之后,他們又各分兩地,都沒時間好好談情說愛。 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拇指在她手背摩擦,他淡笑道:“我向夫子告了兩日假,后天才回?!?/br> “好耶!” 她興奮跳起,滿懷期待地看著他:“那今晚我們早些吃飯,等入夜去逛燈會?” “好?!?/br> 回到家中,安樂第一個沖進屋里,大喊道:“娘!你快出來看看,是誰回來了!” 許母聽到動靜出來,在看到許裴昭的那一瞬間,眼眶立刻泛起紅暈。 她慢慢走過來,拉著許裴昭上上下下打量,好半天才說道:“瘦了。” 離家時,他面色紅潤,臉頰已經有rou浮著。 現在他臉頰清痩,先前好不容易養(yǎng)出來的rou,全沒了。 許裴昭不想讓她擔心,他一左一右攬著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笑著說:“沒瘦沒瘦,這是長抽條了。” 安樂也加入勸許母的隊伍:“沒關系,瘦了多少我都能給阿昭補回來,娘你別傷心?!?/br> 勸好許母,安樂帶著許裴昭回他們的新臥室,進屋許裴昭便看到桌上瓷瓶里,插著一支枯黃了的薔薇。 他放下包袱,捏起枯枝,作勢要扔。 安樂回頭看見他的動作,臉色大變,厲聲制止道:“手下留花!” 許裴昭被她喝令住,分神愣住,安樂趕忙趁著這個時候從他手中奪走枯枝,寶貝似地插/進瓷瓶里。 小心護了這朵花一路,才把它從寧禾鎮(zhèn)帶到漳州城,可不能叫許裴昭給她扔了。 忽地許裴昭覺得這支枯枝有些眼熟,他喉頭滑動,不太確定的問:“這支野客……是我托信使帶回去的那支?” 方才搶花的時候,安樂沒想太多。 現在聽到許裴昭提起,她大腦轟鳴,小臉“唰”地染上酡紅。 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她背過身不敢看許裴昭。 腦海里不斷重復著:要死了要死了。 她沒想過她這點小心思會被許裴昭撞破。 “噗通——噗通——” 許裴昭只覺得心臟似掉入了一池溫泉水中,暖得厲害。 那日他隨手折下的一支野客,只是想讓安樂看看便好。 萬萬沒想到,她居然將這只野客存了這么久。 手中提著的抱負落到腳邊,他忍不住上前幾步,從后方緊緊抱住眼前讓他恨不得疼到骨子里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