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頁
數(shù)不清被打了幾顆骨釘,每每犯人即將昏過去的時候,行刑者總猛推骨釘一把,疼得犯人尖叫,再次變得清醒。 等行刑者終于離去,遭受酷刑的犯人終于得到解脫。 她雙眼無神地望著前方,一動也不動,只有不停抽搐地小腿證明她還活著。 許裴昭端著盆回來時,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 他帶著水汽回來,攬著她準備入睡。 冰涼的手掌將安樂意識稍微喚醒些,她抬起無力的手,狠狠打了他幾下。 可她就像是在給他撓癢癢,打得不疼不癢。 她啞聲道:“混蛋!” “嗯,我是?!陛p輕拍拍她的背,柔柔哄她,“不早了,睡吧?!?/br> 推開他,她轉(zhuǎn)身把頭埋進枕頭:“不說清楚,不許睡?!?/br> 見她真動怒,許裴昭輕輕掰過她,就見她哭腫的眼睛又泛起了紅。 心跳漏拍,他忙抱住她,一遍一遍親聞她發(fā)頂,耐著性子問:“我又哪里做錯了?別哭,好好罵我,我下回改?!?/br> 又捶他幾下,安樂才說:“你怎么可以那樣,你讓我感覺像是個奴隸,被你肆意羞辱……” 方才她被綁成“大”字躺著,所有行動都被封鎖,只剩無力感將她包裹。 明明他是她依靠的人,卻變成了讓她害怕的源頭。 就好像,她真的變成了任人宰割的魚俎,而那把刀變成了他。 撫著她的長發(fā),聽她控訴先前的恐慌,他這才知曉,一時興起讓她產(chǎn)生了多大的恐懼。 等控訴完,安樂對意識也逐漸朦朧,最后在許裴昭的懷中睡了過去。 他垂下頭,在他耳邊輕輕地說著:“我知道了?!?/br> 哪怕她已經(jīng)聽不見。 第二天安樂醒過來的時候,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身下觸感不是平日里硬得咯人都床板,要柔軟許多。 睜開朦朧的眼睛,她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瞳孔抖動。 許裴昭變成了她的專屬床墊,他四肢皆被捆綁,宛如她昨夜的模樣。 不同的是,他連眼睛都被蒙著。 若是讓不知情的看見,怕是會以為他是被安樂強搶回來的良家婦男。 “你這是在做什么?” 安樂作勢要去扯掉綁著他的繩索,卻聽他淡聲制止著:“別動?!?/br> 不解地看向他,他唇角微翹:“就這樣,好生聽我說,嗯?” 縮回手,安樂靜靜地看著他。 “你說感覺我把你當奴隸,其實不是這樣。” 視線受困,他不知道安樂此刻在何處。 只能憑著直覺去追尋,胡亂轉(zhuǎn)動頭顱,可又覺得哪里都沒有她。 找不到她的方位,他心里頭無比沮喪。 或許,他不應(yīng)該瞎貓亂找,他應(yīng)該引她過來。 抱著膝蓋坐在那,直勾勾地盯著他。 忽見他繃緊了天鵝頸,那凸起的喉結(jié)暴露在空氣里,慢慢地滑動。 光灑在上面,她眼尖瞧見,喉結(jié)最高點上,有顆血紅的小痣,異常奪目。 “咕?!?/br> 她沒忍住吞咽口水,又慌忙去看許裴昭,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察覺。 他躺在那里,嗓音突然變化:“樂樂……你想不想報復(fù)回來……” “啊?” 安樂懵了半秒,傻愣愣地看著他。 他尋著聲望過來,隔著紅綢同她對望:“現(xiàn)在……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樂樂……小樂……” 惡之花散發(fā)著濃郁的香氣,在迷惑身畔的旅人。 沁人心脾的香氣瞬間奪走旅人的意志,她像是被牽引住了,慢慢趴過來,低頭輕嗅花兒的芳香。 旅人伏在惡之花的上方,紅著眼睛盯著花兒。 眼看他被束縛的雙手青筋暴起,想掙脫卻又掙不脫,被勒出道道紅痕,布在脈搏之上。 掌控全局的她,終于明白了昨夜他是以如何的心態(tài)實施酷刑。 不是羞辱,是看心愛之人臣服的愉悅。 荒唐之后,虛脫的小人想給他揭開繩索,可手臂戰(zhàn)栗,實在沒有力氣。 “我好累,你等我歇息片刻再給你解綁?!?/br> “不用?!?/br> 他話音剛落,就見他右手松開繩索的一端,動了動兩只手便掙脫開來。 沉默地看著他坐起,而后去解束縛腳腕的繩索。 這下安樂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方才不是他不能掙脫,而是他不愿掙脫。 只是因為她昨夜那些話,他便換位讓她嘗試,讓她在實踐中明白他的心意。 心臟像被放到溫水中浸泡,又暖又脹。 解開繩索之后,許裴昭回過身便見她眼中情緒翻涌。 她突然撲過來,緊緊地抱著他。 “對不起,我昨晚不該那樣亂說,讓你傷心了?!?/br> 揉揉她的腦袋,輕輕攬著她:“傻瓜,你在我這里想說什么都可以,不用道歉。” 他越是這樣說,安樂心里越不是滋味。 直起身,她捧住他的臉,神情認真:“許裴昭,我愛你。” “嗯,我知道?!?/br> 她若不愛他,怎會過的那么辛勞? 人世間最高興的事情莫過于所愛之人,恰好也是相愛之人。 安樂笑著朝他壓過去,和他貼貼。 * “啪啪啪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