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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當——” 案幾上的驚堂木差點被劉哲摔出去,他看著罪己狀上控告的人名,心中打顫。 這起案子得幕后黑手竟然和戶部侍郎雷聦之家眷有關聯(lián),這怎么入手? 壓下心中驚愕,他把罪己狀遞給師爺看,看著安樂說:“此事本官已知曉,本官定會查個清清楚楚,給你一個交代?!?/br> 說完他揮手讓衙役把這群混混壓走,本次升堂便到此為止。 安樂沒對他的態(tài)度發(fā)表任何態(tài)度,只是臨走前淡淡地說:“我相信大人明察秋毫,會給我主持公道。只不過交給大人的罪己狀我好像忘了部分在家里。但是不打緊,交給大人的那些足以控告雷泉爻,是吧大人?” 劉哲呼吸頓住,凜冽的目光射向她,似想把她刺穿。 這婦人竟然還留了一手? 原本他打算待會便請人去請雷侍郎到府衙一敘,聊聊關于這個案子的情況。 現(xiàn)在看來,怕他前腳出門請人,后腳這些罪己狀就要在京城內(nèi)傳開。 臉色越來越難看,劉哲咬牙切齒地說:“你在威脅我?” 安樂笑著搖頭:“民婦是個弱女子,不敢做這些危險的事情?!?/br> 她彈彈指甲,撩起眼皮看向他:“只是這京城蛟龍猛虎甚多,民婦想要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不得不掌握些活下去的法子。” 頓了頓,她又語氣輕松地說:“我只請求大人能夠秉公處理此事,等我那百貨超市穩(wěn)定,再開個風靡全城的店也不是難事,大人您覺得呢?” 眼睜睜看著安樂帶人走,劉哲氣過之后,反而笑出聲。 師爺聽到他小聲,眼露驚慌:“大人?” 劉哲對他擺擺手:“后生可畏,后生可畏!這丫頭打了我一巴掌,給我送糖吃?!?/br> 目光落到罪己狀上,他指尖在雷泉爻三個字上撫過:“她是在告訴我,如果這樁案子我依法處置,她便再給我送更多的稅收?!?/br> “那……”師爺忐忑。 劉哲冷笑:“查,我順天府尹和他戶部侍郎本就平起平坐。如今我管轄的境地稅收豐盈,得圣上嘉獎不過遲早的事。賣他個好處,怎比得過升官發(fā)財?” 師爺垂下眼,恭敬抱拳:“是。” * 出了衙門,許裴昭才牽住安樂的手,憂心問:“你那樣威脅劉大人,會不會被他報復?” 回握住他的手,安樂笑著安慰他:“別擔心,他能從寧禾鎮(zhèn)那么偏遠的地方混到京城順天府尹的位置,說明他是個聰明人。” 和他相攜前行,她自信地說:“我已經(jīng)向他承諾,只要他秉公辦理此案,我便給他送更大的、更名正言順的好處去,他沒理由不幫我們?!?/br> 說完這件事,安樂反而好奇看他:“說起來,你考上了解元,就不用跪拜那些達官貴人了嗎?” 許裴昭點頭:“有舉人身份,便不需要幾官跪拜?!?/br> “真好?!?/br> 她露出羨慕的神情。 身為一個現(xiàn)代來到靈魂,她一點都不喜歡見到貴族階級的人行跪拜禮。 在她看來,人和人都是平等,只不過干的職業(yè)不一樣而已。 可是她想要在這個時代活下去,就必須遵守這個時代的規(guī)則。 異類的出頭鳥,總是最先被打掉的那個。 她眼中的羨慕不做假,許裴昭心中微動。 緊了緊她的手,許裴昭說:“以后我會更努力一些,給你掙個誥命夫人回來,便不需再跪拜他人,好不好?” “噗?!卑矘份p笑,“就算你掙了誥命夫人回來,也該先給娘?!?/br> 靠在他的肩頭,她忽然有些想念遠在漳州城的家人。 “阿昭,等今天忙完過之后,我們給娘他們寫封家書吧?!?/br> 聽出來她嗓音里的眷念,他喉頭滑動,沒告訴她這兩個月她忙里忙外的時候,他有固定時間代她書寫家書寄往漳州城。 他揉揉她的發(fā)頂,笑著應下:“好,等回去我們便寫?!?/br> 來衙門時人群浩蕩,出了衙門人員倒是減輕了一半。 安樂沒有要回酒樓的意思,反而是帶著人群來到安氏百貨超市。 從牙行新買回來的管事的瞧見她,笑盈盈地作揖迎她進去:“東家,最近生意生意甚好,不論是蔬菜還是酒樓出品的半成品吃食,每天都被一掃而空,從無剩品余下?!?/br> 管事拿著賬本,那笑打從心里散發(fā)出來。 可不就是高興嗎? 還在牙行的時候,牙行管教只說他們往后的日子雖比那些下等伺候人的奴好一些,但終究也是賣了身的奴,出了牙行只能看主人家的臉色討口吃食。 卻不想天降大運,被東家買回來之后,東家把這么大一家鋪子交給他看管,每月還會按照盈利給他分紅。 靠著這些錢,他遲早能在京城買棟宅子,是奴又如何?總歸是靠本事吃飯,不會受到折辱。 安樂目光在超市中掃過,熙熙攘攘地客人們,熱火朝天地在挑挑揀揀,購買心儀的物品。 她又把目光投到對面的菜市場,看著門可羅雀地入口,低聲問道:“這些日子對面的生意如何?去對面買菜的客人和從前比,多了多少,少了多少?” 管事站到她身畔,將這段時間觀察的情況盡數(shù)匯報。 當聽到對面的商販已經(jīng)開始私底下來接觸管事,想要入駐超市時,安樂勾了勾嘴角,無聲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