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清晨 第1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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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時候考,我們,可以一起。” 周池妄回頭,下意識去兜中摸火,卻想起來東西被宋輕沉拿走了,他咬著沒有火的煙頭,垂下視線,漫不經心的回。 “高考后?!?/br> 宋輕沉笑著伸出小拇指,去拉他的,“一言為定?!?/br> 周池妄瞥她一眼,沒有真的幼稚到跟她拉鉤,只悶聲淡笑。 “別后悔?!?/br> 考個駕照而已,能怎么后悔。 宋輕沉咕噥著,順理成章的理解到另外一個方向,“你別得意,說不定,我過的比你還、還要快?!?/br> 周池妄懶靠在昏暗的車廂內,閉上了眼睛,抬手看了下表,輕按她的后腦勺,把她攬過來,抱了一下。 “零點已過?!?/br> 他隱隱勾唇,“你成年了,宋輕沉。” 十八歲的禁止線也在逐步瓦解。 年后的高三,班內掛上了高考倒計時,學校為了保證高三學生的教學質量,把能叫回來的任課老師都叫回來了,包括一名產假還沒到日子的年輕老師。 年輕老師是第一次跟上高三,幾次被壓力壓的情緒崩潰,卻又強打精神。 “誰能想到,原來是學生們心中的女神老師,居然在課堂上發(fā)飆了。” 說話時,正好是中午,宋輕沉跟著應明岑一起回來,問她,“為什么?” “卷子太多,沒寫完,丟了一科?!?/br> 說著,她促狹的拱了一下宋輕沉。 “我可是聽說,周池妄的offer下來了,你沒去恭喜一下?” 宋輕沉低著頭,耳根微熱。 他收到國外大學的正式offer了,就在距離高考快100天的時候。 “會恭喜的?!?/br> 她看應明岑用八卦的神色看她,她抿著唇角小聲說,“于情于理都應該……” “要不,”應明岑適時的提建議,“你送他一封表白信吧?!?/br> “我覺得,他可能要開心死了,平??茨愕谋砬椋甲屛矣X得他要吃了你?!?/br> 什么亂七八糟的形容詞。 宋輕沉低頭,“別、別亂說。” 說的周池妄不像人類。 像洪水猛獸。 “我已經打聽到了,今年百天搞寺廟祈福,聽說在東邊的一座山里,所有高三的學生都去?!?/br> “也不知道學校是怎么想的,上寺廟里搞誓師大會,怎么,奉勸大家一起出家當和尚尼姑?” 她碎碎念間,宋輕沉卻在默默的想。 是應當恭喜一下的。 畢竟他收到正式offer的消息,第一個得到消息的人就是她。 晚上,她快要昏昏入睡的時候,周池妄給她轉過來一封郵件。 宋輕沉坐起身來,對著offer一句句的翻譯,卻不好再睡下去。 她第一次這樣深刻的體會到,這個人真的要走了,不是國內一座城市和一座城市的距離,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天南海北。 也是漂洋過海的距離。 宋輕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這邊,應明岑念到一半,忽而想到什么,“宋輕沉?” 宋輕沉回頭。 “你不知道吧,姜徹要回來了?!?/br> “他??嫉谝?。” 宋輕沉眨眨眼睛,“哪所學校?” “北傳?!?/br> 應明岑接著說,“剩下的就是高考了,只要高考過線,他就走了。真羨慕,北傳也是我想去的學校,他文化課拉成這樣還能有好學校上,藝術專業(yè)課也才學了半學期吧?” “是真的有天賦?!?/br> “說起來,”應明岑左右看看,湊到宋輕沉面前,“我可是打聽到了一點有趣的東西?!?/br> “姜徹的申請材料中放上了一首自己新寫的歌。” “名字叫做玫瑰荒漠。” 宋輕沉看她,聽她說,里面的歌詞是—— 你卻弄丟了她,她知你理想,懂你困惑 從此你無人理解,注定孤獨,溺于玫瑰荒漠 這都是你自找的結果 第81章 應明岑說完之后, 小心翼翼地看宋輕沉,繼續(xù)發(fā)表自己的看法,“很多人都在說, 這首歌是寫給蔣喬的?!?/br> “我覺得他們說的都不對?!?/br> “這首歌是寫給你的?!?/br> 宋輕沉放下書, 悶悶的往自己床上爬。 “宋輕沉?” 從床上一角發(fā)出咕噥,“我沒事。” “都過去了。” “如果, ”宋輕沉說話時,掃了一眼隔壁床,確定隔壁床沒有人, 她才說,“他也往前看,就、最好了?!?/br> 過去沒有什么可追憶的。 付出最多的人已經放下了,沒有付出的人卻還在懷念, 真的奇怪。 應明岑哈哈笑兩聲。 “嚇死我了, 我還以為你要吃回頭草,猶豫了半天要不要告訴你?!?/br> 宋輕沉躺在自己的小床上, 往上看,沒有一會兒就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夢。 夢里的她又回到了母親離開的那一年。 父親整日沉默寡言, 悶在屋子里抽煙, 白色的墻面一片煙熏的黃漬, 偶爾她晚上起床去上廁所,路過父親的房間,嗆鼻的煙味從門縫中逸散出來。 鄰居叔叔看不下去, 給父親建議。 “你這樣消沉,對輕沉也不好, 實在不行, 把輕沉送到別人家住一段時間吧。” 她被送到家大業(yè)大的周家借住一周。 去的那天, 庭院中開起來整片整片的桃花,嫩粉色,有些淬著紅暈,滿枝不見綠意,小風翻飛,輕柔的花瓣洶涌逸散,從周家莊園里。 她被喬叔領著,站在周家墻頭下,看的入神。 喬叔去拿東西,讓她在原地等一會兒,她卻鬼使神差的踩上了行道旁邊的座椅,跳上了樹枝,又借由樹枝跳上了周家的墻頭。 墻頭里面是整片整片的桃林。 不遠處的湖心亭里,坐著周池妄。 幾乎一年的之間,周池妄沒有跟她怎么說話,上學他沉默寡言,放學后專人接送,哪怕她去往周家,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周池妄也對她愛答不理。 他沉著一張小臉,趁著保姆不注意,隨手接下來自己脖子上掛著的一樣東西,丟出去。 抬起無辜的小臉,讓保姆阿姨去撿。 趁著保姆撿東西的功夫中,拿起來桌面上水果刀。 宋輕沉叫了他的名字。 兩兩對視。 也是她第一次意識到,周池妄的眼睛也很好看。 起床的鈴聲響起來,她幡然清醒,坐在床上,摸摸額頭,一片汗?jié)n。 她起身,去洗了一把臉。 這一幕場景,小時候做夢經常夢見,只不過是支離破碎的,她或者是坐在墻頭,或者是站在桃花樹上,而周池妄有時候是拿著水果刀,有時候則是捏著脖頸上掛著的東西。 唯一不變的只有他的目光,混雜陰沉與晦暗,荒蕪駐扎其中,了無生跡。 與她對視,面無表情的盯看她許久。 三年級之后,她就再也沒有夢見過。 久而久之,也就忘得差不多。 她收拾好東西,等著應明岑一起出門,兩個人一路沿著宿舍樓往外走,走到男生宿舍的門口,學生們如魚貫出。 宋輕沉一眼就看到了跟周池妄一個宿舍的男生,她猶豫一下,上前問。 “周、周池妄中午回來了嗎?” “沒有啊?!蹦猩此谎郏俸俚男?,“找他有事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