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無魂(無限) 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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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泓有些心慌。 不知那人走沒走,去了哪,他的手心全是汗。 他余光瞟到些東西,頭轉(zhuǎn)向另一側(cè)。 卻見一個(gè)人正趴在那里看著他們?。?/br> 粗獷的漢子,一雙銅鈴似的眼睛瞪著,濺了半張臉的血,正咧著嘴笑著,不知道他看了多久,“找到你們了?!?/br> “娘的??!”林泓驚呼。 萬古川反應(yīng)極快,長(zhǎng)劍帶鞘搗過去,把林泓往反方向一推,抬起長(zhǎng)腿竟一腳踹翻了壓在上頭的雕花大床! 大床豎著翻起來,從他們頭頂那方倒過去,砸壞一排雕花的窗欞,發(fā)出連環(huán)的“咔嚓”聲! 大漢被那一劍鞘砸中了鼻梁,慘叫著站起身,手中大刀“呼呼”亂舞。 萬古川翻身而起,冷光一閃,他已經(jīng)拔`出了劍劈向大漢! 千鈞一發(fā),求生欲讓大漢橫著自己的砍刀迎上那劍鋒! “當(dāng)!” 一聲巨響! 大漢的力量根本抵不過,手腕一拐。 “哐當(dāng)”! 萬古川竟直接將那把砍刀劈在了地上! 他右手一甩,劍鋒抵在了大漢的脖子上,一絲猶豫都沒有,刀鋒劃破血管,鮮血四濺! “咚”! 大漢龐大的身軀重重倒在了地上。 整個(gè)過程快得像一閃即逝的電光。 “……”林泓坐在地上看得愣住了。太強(qiáng)了…… 萬古川翻看著那具尸體,是土匪! 他抬頭望向門外,火光宣天。 土匪劫掠村莊! “你看好段宇!”清楚了事態(tài),萬古川給林泓拋下一句話就沖了出去。 林泓心臟狂跳著,地上的尸體一雙銅鈴似的眼睛還一動(dòng)不動(dòng)地盯著他,脖子上汩汩冒血,黑紅的血快蔓延到他的腳邊。 如果不是萬古川,現(xiàn)在躺在地上的人怕是自己了。 林泓定了定神,腳發(fā)軟,膝蓋也疼,他站了兩次才成功起身,朝著段宇藏身的衣柜走去。 他抬手,才驚覺自己的手一片冰涼。 打開衣柜,段宇瞪大了眼睛,縮在角落里直發(fā)抖。 他方才透過衣柜縫隙,看到那大漢對(duì)他笑了一下就離開了他的視力范圍,他嚇得差點(diǎn)尖叫。 靜默很久,他就聽見了大床翻過來的巨響,看見萬古川手刃了大漢,鮮血四濺。 他咬破了手才讓自己硬是沒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 這會(huì)兒看到林泓過來,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別怕?!绷帚参克D(zhuǎn)頭看了一眼外面,又道:“要不你在這里等著,我出去看看。” 段宇聞言一個(gè)勁搖頭,他可不想一個(gè)人呆著。 林泓想了想,伸手把他拉出來。 段宇腿軟得不行,看到那具尸體更是差點(diǎn)摔到地上,虧得林泓拽住了他。 屋子里已是一片狼藉,兩人走到外面去。 村落大半的房屋都浴在一片火光之中,火舌滔天,一點(diǎn)一點(diǎn)舔·舐著黑夜。 空氣焦灼,帶著火燒的臭味。 偶爾有磚瓦帶著火焰垮下去,“嘩啦啦”響成一片,除此之外,黑夜寂靜無聲。 在地獄般的村落間,林泓莫名覺得前方立著的黑色身影有幾分蕭索。 萬古川望著遠(yuǎn)處,道:“逃了?!?/br> 土匪全逃走了。 “那村民……”林泓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了河流里堆積如山的尸體! 一層又一層、一個(gè)身軀壓著一個(gè)身軀,各色長(zhǎng)衣交織,殘肢斷臂,鮮血淋漓。 露出的那些臉顏色蒼白,瞪著空洞的雙眼,張著嘴,把死前的恐懼和痛苦定格在臉上。 清澈的河流從上游流下,沖刷過那些尸體,又帶著鮮血奔騰而下,一條血河蜿蜒在幽暗的森林間…… 這條血河,不正是他們來時(shí)的那一條嗎! 林泓皺眉,他意識(shí)到了這一點(diǎn)。 血河承載著一座村落里成百的亡靈,帶著恐懼和怨念奔騰三百年,河岸的樹木飲血而生,把血腥伸展到每一個(gè)枝干,參差的樹木包圍著村落,在夜色里暗藏殺機(jī)…… 嚇得愣神的段宇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天邊破曉,旭日東升。 河流里的尸體像化了一般融進(jìn)河水里,上游的清流沖刷而下,帶走血水,河流清澈如初——就像他們進(jìn)村時(shí)一樣。 夜里是血河,白天是清河。 那些燃燒的屋舍滅了火焰,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恢復(fù)原樣,被土匪屠戮的村民又活生生地推開自家房門走了出來,面上依舊帶著幸福的笑容,好奇地張望著他們。 好像昨晚的一切都是他們一場(chǎng)大夢(mèng)。 一個(gè)大娘提著籃子走了過來,慈眉善目的,“喲,三位俊公子打哪兒來的呀?我們這很少來人的?!?/br> “?。。?!” 段宇失聲尖叫起來,坐在地上連連后退,扯著林泓的衣擺,“我們逃吧我們逃吧??!” 林泓沒有回答,他望著遠(yuǎn)處連綿沒有盡頭的森林,他想起來剛來時(shí),自己無論怎么走面前都是那個(gè)血河中的女人。 “別鬧,”他蹲下身來,把這個(gè)半大的少年拉進(jìn)懷里,手拍了拍他的背,“逃不掉的。我們說好了,一定可以回去的?!?/br> 段宇抓著他的衣服,頭埋在他懷里,一邊大哭一邊點(diǎn)頭。 林泓把他拽起來。 “這是怎么了?”大娘一臉不解。 林泓看向她,勉強(qiáng)笑笑,“大娘,我們迷路遇見了野獸,這不才逃出來嗎?” 大娘語重心長(zhǎng),“哎呀!森林里就是野獸多,你們沒事往森林里瞎跑什么,看把這孩子嚇得?!?/br> “你們迷路了就來我家住下吧!也別急著趕路,村里獵手多,野獸不敢往我們這邊來。趕明兒我兒子成婚,你們來婚宴上鬧騰鬧騰!沾沾喜氣!”大娘笑瞇瞇的。 “麻煩大娘了。”林泓道。 萬古川要比林泓高上不少,垂眸看他。 林泓也抬眸看向他。 “走吧?!比f古川道。 “嗯?!?/br> “嘖,段銳立你別在我衣服上擦鼻涕!”林泓意識(shí)到了不對(duì)勁。 段宇卻硬是把鼻子在他肩頭來回蹭,末了,還吸溜一聲。 林泓:“……” * 鬼兒一雙黑黝黝的眼睛還是盯著他們。 這一次他們不打算帶鬼兒了。 鬼兒卻開口了,“娘!我今天想跟著哥哥們一起!” “這……”大娘有些為難,不好意思麻煩自己請(qǐng)回來的客人。 鬼兒卻已經(jīng)跑過去拉住了林泓的手。 小手溫暖得讓林泓都忘了他們?cè)缇退懒恕?/br> 林泓還是忍不住開口道:“沒事的大娘,我們幫您照顧他吧。” “誒!”大娘笑開了,“那麻煩你們了!” 村里仍是一片和睦,只是所有的村民都不記得他們昨日來過。 村民們不斷更新重復(fù)過著被土匪殺死的那一天。 河流白天澄清,夜里淌血,在三百年的歲月里周而復(fù)始。 林泓心頭有些堵。 他突然想起什么來,從腰間掛著的荷包里掏出一顆油紙包得結(jié)實(shí)的蜜餞,遞給鬼兒。 鬼兒接過去,一臉好奇,“這是什么?” “吃吧,甜的。” 鬼兒剝開放進(jìn)嘴里,眼睛都亮了。 林泓又給了他兩顆,也給了段宇一顆。 可蜜餞緩和不了長(zhǎng)達(dá)三百年之久的劇痛。 他們?cè)俅卧煸L王家,王家的新娘依舊在山里采野菜。 “她何時(shí)回來?我們?cè)谶@里等她?!绷帚?。 “這……”王家父親有些猶豫,小女明日成婚,今日家里等著三個(gè)男子,怎么說都不太好,而且……她很晚才回來,明日婚宴,要準(zhǔn)備的東西很多,三位有什么事,等大婚完去她的新房找她們夫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