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樹！你他娘的發(fā)什么瘋？”林泓呵斥。

    “我發(fā)瘋？我倒是該早點發(fā)瘋！”顧云樹喊聲震耳，踹了一腳倒在地上的椅子，甩著袖子怒不可遏，氣得呼吸急促。

    其余幾人都傻了，這怎么說著林泓和將門虎女，顧云樹耍起脾氣來了。

    “行了行了，顧大少風(fēng)度翩翩，完美得很，我們林二爺何時說過你的不是。”張葉也來勸他。

    顧云樹卻沒理會旁人，指了指林泓，“怎么？你還不承認(rèn)是吧？”

    “我他娘的又不眼瞎！我追出去了，告訴你，我看到了！我看到他壓著你、親你了！還是假的嗎？你說拒絕？呵?！?/br>
    “林泓。你能耐??！你不是接受不了嗎？你不是想吐嗎？我看你他娘的倒是挺享受啊！”顧云樹喊得聲嘶力竭。

    “拒絕？呵?！?/br>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果然是將門虎女??！反過來壓著咱林二爺親！拽！

    “我和你認(rèn)識多少年了，你說，你看不到我嗎？我沒少在你面前晃悠吧？我哪里不好？”

    顧云樹醉得腳下不穩(wěn)，晃了一下，“我全在忍你知道嗎？我怕我影響你，我怕我?guī)四??！?/br>
    “我有多難我自己知道，有人非議我我看得清清楚楚，聽得明明白白！我不想你也這么難，所以我沒有影響你。我想忘了你，我去找別人我以為我可以放下你……”

    “呵。我他娘的是不是作繭自縛啊！我接受不了，林泓。我接受不了??！”

    顧云樹一邊說一邊砸著桌上的酒杯，碎了一桌子的瓷片。

    這……眾人似乎聽明白了。

    桌上的都知道顧云樹好男色。咱林二爺龍章鳳姿，顧云樹想他唄！如今林二爺有了將門虎女，他顧云樹鐵定沒機會了，急眼了。

    “顧大少！你醉了！咱別丟人了，你快坐下快坐下。”齊云和張葉都在拉他。

    “林泓啊……林泓……”顧云樹頹然地跌坐在位置上，失魂落魄的人成了他。

    “顧大少，聽我一句，林二爺不是你可以玩弄的人，你就聽兄弟的哈，找你的小倌就行了，別想這些有的沒的。”齊云安慰他，“人就是要豁達(dá)！”

    顧云樹一把推開他，“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了？”

    “好好好……”

    這鬧騰的……

    江霽雨看向林泓，見他已經(jīng)傻眼了，以為他被顧云樹嚇到了，安慰道：“林二爺別往心里去，他就是醉了?！?/br>
    “我先走了?！绷帚酒鹕怼?/br>
    “誒誒！林二爺怎么說走就走啊？”正在安撫顧云樹的齊云傻了。

    林泓解下了腰間沉甸甸的錢袋扔在桌上，“這頓我請了。多的錢給老板也不用退了?！?/br>
    “林二爺大氣！”

    “誒！不是說好了我請客嗎？”

    林泓拿下衣架上自己的大氅已經(jīng)推門走了。

    現(xiàn)在鬧得尷尬，眾人倒也沒強行留他。

    “打仗啊，講求的是一個快！拖得越久士氣越萎靡……”

    眾人看向醉得神智不清還在自顧自講著兵法的簡明誠。

    林二爺啊！你至少把他帶走啊！

    *

    深夜的大街行人寥寥，寒風(fēng)撲面。

    林泓鉆進(jìn)了自己的馬車。

    他要瘋了。

    顧云樹那席話噼里啪啦砸下來已經(jīng)讓他混亂不清了。

    竟然還有更讓他心驚的——

    萬古川那夜親他？

    這……

    林泓要瘋了。

    他喝醉了當(dāng)真什么都不記得了。

    他在努力回想。

    一些破碎的片段，一些模糊的記憶艱難地拼湊在一起……

    似乎……好像……

    林泓頭要炸開了。

    好像自己抱他……

    然后他把自己抵在墻上……

    吻……

    很深……

    手……

    他頓時滿臉通紅。

    萬古川太不是人了。

    沒有牽掛？

    占了便宜就想跑？

    罵你狗屁還真不是冤枉你。

    林泓越想越氣。

    “去城門?！绷帚鼘︸R夫道。

    *

    “二少爺這么晚了還要去哪兒？”城門處，憋了一路的婢女見林泓下了馬車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道。

    寶兒和另一匹馬拉著這輛馬車。林泓下車就卸下了寶兒身上的架子。

    “我去南方了，你們回去吧。給我爹說一聲?！绷帚缟纤娜域E馬一抖韁繩，寶兒抬起兩個前蹄，快活地長嘶一聲，朝著城外的夜色奔騰而去。

    一干仆從傻在了原地。

    “這么晚了，這……”

    *

    深夜的樹林寂寥無人，今夜無雪，明月高懸。馬蹄聲急促響亮。

    在城里不許騎馬，馬的速度也不可過快，只有在城外的曠野寶兒才能撒丫子地奔馳。

    寶兒鬢毛飛揚，偶爾發(fā)出一聲長嘶。

    林泓的發(fā)絲也在飄飛，大氅獵獵作響。

    *

    林泓清醒是在早晨。他躺在石頭環(huán)繞的軟地上，寶兒守在他身旁，見他醒來，噴出鼻息，臉親昵地蹭了蹭他。

    林泓昨夜喝了酒，不至于醉得斷片卻也是酒勁兒上頭了，不管不顧地騎著馬就要去南方了。

    騎著騎著就趴在馬背上睡著了，不知何時從馬背上摔了下去，迷迷糊糊感覺寶兒叼著他的后領(lǐng)把他拖到了安全隱蔽的地方，守著他睡了一晚上。

    林泓摸了摸它，湊上去親了好大一口，“真是我的好寶兒?！?/br>
    他用附近的溪水簡單洗漱了一番。

    “走著，找個地方吃飯?！?/br>
    他昨夜策馬已經(jīng)跑得離平陽城有些距離了?；慕家巴獾模T著寶兒又走了好遠(yuǎn)才找到了一家路邊的小店。

    “好嘞！客官先喝點茶！稍后就來！”店小二很是熱情。

    “麻煩再喂喂我的馬?！绷帚伊藗€位置坐下了。

    “沒問題！”

    這小店在兩座城池的必經(jīng)之路上，來往的人都來此休整，不大的堂里已經(jīng)坐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了，馬廄也拴了不少馬，寶兒已經(jīng)被擠到大門口了，支著頭盯著坐在大堂里的林泓直看。

    林泓在心頭估摸著：

    從平陽到江南，如若策馬趕路，尋常馬大概要走七日，萬古川走了大概也有八日，以他那匹戰(zhàn)馬的腳力，他定是早就到南邊了。自己追過去，肯定已經(jīng)開戰(zhàn)了吧……想到打仗林泓就心驚rou跳的。

    “誒來了！客官請慢用！”

    他填飽肚子之后老板來結(jié)賬了，他摸了摸腰際，整個人都傻住了——

    他的錢全部用來請那桌酒席了！熱血上頭，出了酒樓他騎著寶兒就走了，完全忘了帶錢這事了。

    老板見他磨磨蹭蹭的，“欸，你不會是沒錢想賴賬吧？！”

    “稍等……”林泓摸摸自己的手，他沒有帶指環(huán)的習(xí)慣，摸摸腰，兩個玉佩，一個是外祖父給他的，一個價值連城的和田玉，拿來抵這一碗粥一碟小菜一些馬草是否太不值當(dāng)了……

    “你就是沒錢！”老板的嗓門極大，“你這公子看起來貴氣怎么還想賴賬??！”

    “別……老板你冷靜我們商量一下。”林泓何曾遇見過這種處境。

    “商量什么？給錢！”老板大吼。

    堂子本來就不大，這一爭執(zhí)吸引了堂里所有人的目光。

    林泓臉都紅了。

    第111章 路遇良伴夜風(fēng)驚堂

    “大家看啊，這貴公子連這碗粥錢都不肯給我！”老板扯著林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