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化城內(nèi)，康熙親自犒賞凱旋而歸的西路大軍，雖然費揚古在折子上將功勞大都推給了大阿哥，可康熙又不是傻子，能不明白帥和將哪個在戰(zhàn)場中起決定性的作用嗎。

    此戰(zhàn)的首功非費揚古莫屬，其次便是老大，至于戰(zhàn)功沒立多少還負(fù)了傷的老五，勇氣可嘉，額頭上的那道傷看起來總算是沒那么礙眼了。

    慶功宴上，大阿哥笑得合不攏嘴，看上去有幾分憨氣，也就是占了顏值高的便宜，才只是幾分憨氣，若換做一張平平無奇的臉，只會讓人覺得傻里傻氣。

    能讓大阿哥如此高興的，不止是因為他洗刷了曾經(jīng)在烏蘭布通之戰(zhàn)上的恥辱，更是因為抵達(dá)歸化城后，他收到了來自京城的信件。

    母子平安。

    福晉平安，孩子平安，而且他終于有兒子了，他和福晉，還有額娘，日后就都解脫了。

    喜不自勝的大阿哥，前半場對著敬酒的人來者不拒，后半場則是跑去老三這個大功臣身邊敬酒。

    胤祉還記得上次大哥在他面前醉酒的……窘態(tài)——猛男落淚，那可真是想忘都忘不掉的場景，如今可不想再經(jīng)歷一遍。

    而且大哥若是當(dāng)著眾人的面再來一次那樣的失態(tài)，簡直就是大型社死事件，要知道這可是他們馬球場的臺柱子，月薪高達(dá)千兩的球壇巨星。

    “我不善飲酒，大哥陪我飲些梨湯吧，這漠北的天氣實在干燥?！?/br>
    他都沒怎么吃辣，竟還是上火了。

    大阿哥剛想拒絕，慶功宴上怎么能把酒換成梨湯，不過一想到老三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老三了，以前是兄弟，也是競爭對手，如今他要追隨老三，在這樣的公開場合，總得拿出些態(tài)度來，便將手中的酒杯放下，讓人端了一盅梨湯給他。

    這副好說話的樣子，倒是驚掉了不少人的眼睛，尤其是西路軍的將領(lǐng)，大阿哥的脾氣有多爆，他們可是親身體會過的，尤其是索額圖，此次出征同樣也被萬歲爺安排在前鋒營，大阿哥這幾個月的脾氣別提有多暴躁了，其中有一半的火氣都沖著他來了。

    原本就因為六位皇阿哥隨軍出征而不滿的索額圖，就像是被點燃的炮竹，大阿哥的火氣有多沖，他的回?fù)艟陀卸嗪?，旁人怕這位皇長子，他可不怕。

    他和明珠在朝堂上相爭了大半輩子，沒人比他更了解納蘭明珠了，這兩年他的老對頭好像遠(yuǎn)不如之前積極了，雖然還是站在大阿哥身后，一副為大阿哥搖旗吶喊的樣子，身邊也聚攏著一些官員，但人數(shù)僅有明珠上次被罷官時的十分之一，少的可憐，這絕不是明珠的全部實力。

    更何況明珠若一心扶持大阿哥上位，又何必放任大阿哥將一半的時間消磨在馬球場里，固然他也承認(rèn)大阿哥借著馬球場賺得盆滿缽滿，且在民間和八旗子弟中的名聲日益隆盛，可馬球歸根結(jié)底不過是游戲之物，立儲君可不看馬球技術(shù)，更不會看靠著打馬球積攢出來的名聲。

    納蘭明珠分明是已經(jīng)xiele勁兒，對大阿哥不再抱有希望，不過是因著萬歲爺，不好徹底退出來罷了。

    可能大阿哥也是察覺到了這一點，才會變得如此暴躁，甚至違抗軍令，冒著危險去實施誘敵之計，這也是被逼到份上了，不得不在戰(zhàn)場上奮力一搏。

    索額圖雖不滿萬歲爺將六位阿哥塞到出征的隊伍里來蹭軍功，但環(huán)顧這六位阿哥，心中的煩躁便能少一半。

    大阿哥，莽撞無腦，連身為表舅公的明珠都將其放棄了，簡直就是個扶不起來的阿斗。

    三阿哥，同樣的莽撞無腦，還不管不顧，將滿朝的大臣得罪了大半，鐵帽子親王又能如何呢，朝堂上幾人能買三阿哥的賬，不過是因為畏懼三阿哥，才不敢與其作對罷了，等到哪一日三阿哥落了難，多的是落井下石之人。

    四阿哥，雖然養(yǎng)母是皇貴妃，可玉碟至今都還記在德妃名下，母族仍舊是犯了錯還被安排在內(nèi)務(wù)府外圍的烏雅氏，而非顯赫的佟佳氏。母族借不上勢，妻族亦然，烏拉那拉氏單單靠一個費揚古可撐不起來。

    五阿哥，不提也罷。

    七阿哥，同樣可以被略過去，萬歲爺再怎么抬舉都沒用。

    八阿哥，出身太低，人倒是聰明，大阿哥那里不成了，連明珠都消極怠工，若是能把人挖到太子這邊來，應(yīng)該會比四阿哥更好用。

    索額圖瞇著眼睛將幾位皇阿哥盤算得明明白白，萬歲爺之前抬舉大阿哥與太子相爭，大阿哥不成，又將三阿哥捧起來，試圖弄一個三方平衡，可這兩個人加起來也不及太子，如今萬歲爺又在抬舉后面這些皇阿哥，依他看再怎么抬舉都沒用，萬歲爺剩下的這些兒子們都不能對太子造成威脅。

    想到這里，索額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萬歲爺心中也是有數(shù)的，不然也不會只讓太子監(jiān)國，因為只有太子才能擔(dān)得起監(jiān)國的重任。

    不同于索額圖看場上的哪個皇阿哥都能挑出毛病來，康熙坐在上首卻是看哪個都覺得好。

    老大，堅毅果敢，臨危不懼，有帥將之才，如今也終于得償所愿有了后嗣。

    老三，赤子心腸，精明能干，既是孝子，也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刀，就是子嗣運差了些，好在人年輕，而且也不一定是老三的問題，問題很有可能出在董鄂氏身上。

    老四，為人端正，任勞任怨，是個做賢臣的料子。

    老五，盡管被瓜爾佳氏所惑，可仍舊不失為大清的巴圖魯，膽子極大。

    老七，為人上進(jìn)，無論是在上書房念書時，還是在工部當(dāng)差，都勤勤懇懇。

    老八，敏而好學(xué)，有著超脫年齡的穩(wěn)重練達(dá)，這也是他此次把只有十五歲的老八帶上的原因。

    康熙看哪個都覺得好，已經(jīng)在心里琢磨起了安排給兒子們的爵位，老大功勞最大，又是長子，此次封爵，自然是爵位最高者，他還有些拿不準(zhǔn)到底是封親王，還是封郡王。

    老三封無可封，也不差銀錢，只缺孩子，觀音像他已經(jīng)賞過不止一尊了，再賞，怕是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只會了讓老三更心急，倒不如為老三因求子而建的那座女子醫(yī)館賜名，使得更多的百姓能夠前來，讓老三兩口子能夠多積些功德。

    后頭這幾個，郡王太高，貝子太低，若是都給貝勒，對老四來說低了點，對老五和老八又高了點。

    第85章 一更

    清軍凱旋而歸,太子出城三十里接駕，康熙親手將太子扶起，二人當(dāng)著滿朝文武和將士的面互訴衷腸。

    這幅父子情深的場景,周圍人早已是見怪不怪了,老套路了，每年皇上回京,若是不帶太子，必是能見到這場面的，就連向來看不慣此景的大阿哥,此時心中也已經(jīng)毫無波瀾了，一顆心都已經(jīng)飛進(jìn)紫禁城里去了，只盼著皇阿瑪和太子能快些，有什么話上了馬車再說,就別在下頭多耽誤功夫了。

    雖然在歸化城內(nèi)收到了福晉的信件,但大阿哥還是有幾分放心不下，總要親眼看一看福晉的氣色和脈案才行。

    歸心似箭的不只大阿哥,離家這么久了，無論是余下這些皇阿哥,還是將士,哪一個不想著趕緊回家看看。

    雖說是有些大不敬,但大部分人都盼著萬歲爺和太子爺趕緊上馬車，不過這普天之下，沒有人能命令這兩個人。

    索額圖站在最前排,忍不住挺了挺腰桿兒，立了功的大阿哥算什么,伴駕的誠親王又如何,這倆人加在一起都比不上太子一根手指頭。

    胤祉同樣站在第一排,面無表情，有那么幾分無聊，這次回來皇阿瑪也該給大哥和幾個弟弟封爵了，到時候工部一口氣蓋五處府邸，也不知皇阿瑪會交給誰去負(fù)責(zé)，還是各負(fù)責(zé)各的，選址又在何處。

    若是能和老五做鄰居就好了，同在內(nèi)務(wù)府當(dāng)差，又都是咸魚，住在一起方便一塊摸魚。

    等了足足兩炷香的功夫，前邊這對天底下身份最尊貴的父子倆才終于訴完衷腸，皇上拉著太子的手上了馬車。

    歸心似箭的大阿哥連馬車都不坐了，直接翻身騎在馬背上，可惜流程還沒走完，就算是騎在馬背上，他也要隨御駕行動，不能自個兒先跑了去。

    太子接到御駕的時間是清晨，等終于走完流程各回各家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傍晚了，中間萬歲爺還在太和殿設(shè)了宴，大阿哥到底是沒忍住，以身體不適為由告假，直接在宴會上離開。

    這灑脫勁兒，跟往年可大不相同，索額圖抬著下巴看向明珠，難怪明珠這兩年卸了勁兒，就大阿哥這樣的，身份、能力和性格不及太子也就罷了，連態(tài)度都比不上，明珠除了及時止損還能做什么。

    納蘭明珠并未察覺到索額圖的注視，倒是敏銳的注意到了大阿哥的不同，今日的這場慶功宴，大阿哥若是留下，必然是宴會的主角，如今卻是借口離去，固然有擔(dān)心福晉和小阿哥的原因，可不至于連一兩個時辰都等不了。

    他原以為大阿哥在立了軍功之后，誠親王溫水煮青蛙的計策會被延長，如今看來倒恰恰相反，瞧大阿哥現(xiàn)在的態(tài)度，離誠親王收網(wǎng)的時間怕是不遠(yuǎn)了。

    納蘭明珠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壓下內(nèi)心的激動，一切都在按照誠親王的計劃進(jìn)行，萬歲爺一力促成的三方平衡，如今已經(jīng)由兩方合為一方。

    誠親王加上大阿哥，兩個人若合力對上太子，是有優(yōu)勢的，但萬歲爺向來追尋平衡之道，要謀求大位可不止絆倒太子那么簡單，誰讓萬歲爺兒子多呢。

    明珠在心里頭念叨著‘廣積糧，緩稱王’，在誠親王收網(wǎng)之前，他得避過所有人的耳目，找機(jī)會和誠親王透個氣兒，關(guān)于未來如何行事，總要達(dá)成一致。

    不過以誠親王的心智，關(guān)于未來，他們可能想到一塊兒去了。

    納蘭明珠目光隱晦的掃過太子和高座上的萬歲爺，明明沒喝幾杯的酒，臉色卻已經(jīng)漲紅了，這是一局把萬歲爺都算計在內(nèi)的棋，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

    托大嫂的廣告效應(yīng)，女子醫(yī)館如今一房難求，營業(yè)剛滿一年就已經(jīng)達(dá)成了收支平衡。

    至于外界的那些傳聞，無論是胤祉，還是寶音，都有所耳聞，兩個人也是無奈的很，明明還未曾圓房，就已經(jīng)被蓋上了‘求子瘋魔’的戳，幸好兩個人都不在意。

    胤祉沉迷于攬錢和享樂，還在南邊偷偷的準(zhǔn)備后路，大概因為是兄弟們當(dāng)中唯一的鐵帽子親王，他的自尊心這幾年見長，如今對著皇阿瑪三跪九叩還能忍受，畢竟是親生父親，但如果換成是太子或者老四，他想想都覺得自己跪不下去，還不如到時候帶著家里人溜去海外，占領(lǐng)個小島，搞搞基建，自由快活，總好過憋憋屈屈的對著兄弟三跪九叩，還極有可能被收拾。

    只是未免被人發(fā)現(xiàn)，他這準(zhǔn)備后路的動作不得不小心謹(jǐn)慎，得知戴梓在盛京還活著的消息，也不敢輕易將人帶走。

    寶音則是沉迷于馬球運動，她有自己的馬球隊，私底下也會帶隊和別的球隊打比賽，只是不敢打公開賽。

    她是嫁了人的，三哥又是個寬和的，并不介意她打公開賽，可族中還有許多未出嫁的女子，包括她的兩個庶妹。

    她就算不在意自己的名聲，也不能拖累了族中女子的姻緣。

    因為成婚的年紀(jì)小，在胤祉看來，他和福晉也算是青梅竹馬了，對外面的留言他們心知肚明，若非胤祉被點了名出征，早在幾個月前，應(yīng)該就已經(jīng)圓房了。

    不過，如今也不晚。

    胤祉回到京城的第一晚，二人仿佛心有靈犀，沐浴后都換上了正紅色的褻衣，隨即臥室里的琉璃燈也換成紅燭燃了一夜。

    御駕回京的第二日，納蘭明珠還未曾找到機(jī)會與誠親王獨處，大阿哥便先到了他府上，還要求不帶任何下人去后院的湖心亭，以杜絕被人偷聽的可能。

    大阿哥并非拖沓之人，既然已經(jīng)做了決定，就不想再拖著了，否則他總想著此事，夜里都無法安寢。

    “這些年多虧了舅公幫我，我才能同太子相爭，舅公一直都是我最信賴的長輩，我知道您對我的期望?！贝蟀⒏缯f到這兒，忍不住移開視線，不再看明珠，而是盯著明珠旁邊的柱子。

    “保清有愧于您，我……我大抵不是那塊料，比起朝堂，反而是戰(zhàn)場和馬球場更適合我，我可能要辜負(fù)您對我的期望了?！?/br>
    大阿哥不知道該怎么說老三的事兒，一旦站隊老三，就意味著他真的退出了奪嫡之爭，舅公已經(jīng)這把年紀(jì)了，他擔(dān)心舅公接受不了。

    納蘭明珠藏在袖子里的手忍不住握了握，這一日終于來了，他雖還沒有和誠親王透氣，不過他相信就算誠親王和他想的不一致，也會被他說服的，將大阿哥變成一枚暗棋遠(yuǎn)比直截了當(dāng)?shù)恼娟牳袃?yōu)勢。

    拼演技的時候到了，明珠三分震驚三分無措三分疑惑和一分怒火。

    “大阿哥，皇長子殿下，您知道您在說什么嗎？老臣知道您這些年不容易，可好不容易盼來了小阿哥，就算是為了他，您如今怎么能退縮呢？”

    大阿哥嘆了口氣，語氣無奈：“福晉這些年生孩子傷了身子，不適合再生了，皇阿瑪不會選擇只有一個兒子的皇阿哥做太子，我這些年的處境您也清楚，我遭遇過的事情不想在孩子身上重演了，嫡子就算只能有這么一個了，我也不想再生庶子。”

    他做不了太子，做不了皇帝，但一定能做一個好阿瑪，比皇阿瑪更好的阿瑪，更會是比皇阿瑪更好的丈夫。

    當(dāng)然，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大概并不適合做一國之君，也有些厭倦這樣處處和太子較勁的憋屈日子了，更想活得松快些，也讓福晉和孩子們松快些。

    明珠眉頭緊鎖：“那您有沒有想過，您退了，將來太子上位，會怎么待您，怎么待小阿哥？”

    “也不一定是太子上位。”大阿哥抿了抿唇，“我瞧著老三還是不錯的，此次皇阿瑪御駕親征只把老三放在了身邊，可見很是信任老三。而且老三待我、待舅公你都不賴，老三和太子相比，只是出身差了些，能力并不差，就算是得罪了不少朝臣，有我和舅公幫忙，絕不會讓老三在朝堂上少了人用?！?/br>
    “誠親王？”納蘭明珠喃喃道，眉頭比剛剛皺的還要緊。

    過了半響才道：“大阿哥要考慮清楚了，一旦退出去站隊誠親王，就沒有反悔的機(jī)會了，連換注的機(jī)會都不可能有，誠親王和太子相比，后者的優(yōu)勢太大了?！?/br>
    大阿哥語氣急切：“可太子怎么會放過你我，就算太子有那心胸包容舅公，索額圖也不會，老三是我們唯一的選擇，不然總不能選老八吧，老八的出身和年紀(jì)都是硬傷，能力也不會比老三強?！?/br>
    更重要的是，良嬪在宮中從來都是在額娘手底下討生活，他和老八的主次換過來，讓額娘情何以堪，榮妃雖然和額娘不對付，可好歹同在妃位，他也不會讓額娘為了他對著榮妃卑躬屈膝的，他相信老三也不是那等人。

    明珠循循善誘：“皇上不會看著一方勢力獨大的，而且太子才是皇上最心愛的兒子，你和誠親王明目張膽的把太子弄下臺，皇上怕是很難不遷怒，畢竟還有那么多皇阿哥，皇上有的是選擇?！?/br>
    大阿哥若有所思：“我來將太子弄下臺，屆時皇阿瑪遷怒于我，除了太子和我，老三就是最年長的皇子了，皇阿瑪挑選繼承人怎么都不會越過老三去，待到老三上了位，我和舅公還有身后跟著的這些官員就能翻身了?！?/br>
    這的確是納蘭明珠從前的打算，但聽大阿哥說出來，他心里頭怎么就那么不是滋味呢。

    “這只是最差的情況?！奔{蘭明珠到底是心軟了，大阿哥或許沒有問鼎皇位的能力，但是待他這個舅公是極為心誠的。

    萬歲爺那么多兒子，又那么喜歡逼著兒子上進(jìn)，有野心的應(yīng)該不止大阿哥和誠親王，既然扳倒太子的人一定會成為眾矢之的，會被萬歲爺遷怒，那不如讓別的有野心的皇阿哥來，他們可以在暗中相助。

    這將是一局更大的棋局，但若是為了面前這個傻小子，倒也不是不能多費些力氣，關(guān)鍵要說服誠親王。

    納蘭明珠目光堅定，聲音更是堅定：“大阿哥您先穩(wěn)住，一切還如往常一般，我去找誠親王談，將您的決定說與他聽，盡可能制定一個對大家都好的計劃?！?/br>
    大阿哥一顆心酸酸脹脹的，甚是感動，舅公的確是他最信賴的長輩，皇阿瑪最喜愛和看重太子，額娘雖將他看作命根子，可朝堂上的事情額娘不懂。

    只有舅公，在朝堂上全力扶持他，就算他打了退堂鼓，舅公非但沒有怪他，還在為他籌謀。

    第86章 二更

    胤祉的行程很簡單,每個月有一半的時間要去內(nèi)務(wù)府當(dāng)差，另一半的時間很少在府里頭待著，基本都會去京郊,要么是馬球場,要么是皇莊，偶爾還會去未完工的游樂場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