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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咸魚三阿哥 第55節(jié)

    不過,三哥不信神佛,也不信女子生產(chǎn)污穢的說法,二jiejie坐月子那會兒,三哥也是去屋內(nèi)瞧了的。

    胤祉只當是寶音如他一般,恍在夢中,所以醒過來才會先摸一摸肚子確定孩子是不是生出來了。

    “身體感覺怎么樣?疼不疼?要不要傳太醫(yī)?”

    寶音搖了搖頭:“還好,就是有些餓了?!?/br>
    疼肯定是疼,但也沒有那么疼,比起疼,餓感更明顯。

    胤祉陪著寶音用了膳,才趕往宮中。

    山西的這份密折是前日送來的,之所以現(xiàn)在才讓老三過來,便是顧及到老三福晉已經(jīng)懷胎九月有余,隨時都有可能生產(chǎn),這孩子是老三盼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善事求來的,不瞧見這孩子出生,便讓老三離京辦差,這太過為難人了。

    因此在收到老三府上母子平安的消息后,康熙才決定把老三叫過來,安排山西的事兒。

    “這是倭倫到山西后送進京的密折,你自己看?!?/br>
    看什么,山西官場已經(jīng)糜爛到不可收拾了?

    胤祉接過折子,好吧,這位曾經(jīng)的內(nèi)閣學士并沒有在折子上抱怨山西官場的糜爛,而是苦惱于無法將蒲州府藏在深山的百姓勸回來。

    據(jù)倭倫在折子中所言,到任后已經(jīng)三次前往山上勸說過了,也曾帶著當?shù)氐拿T望族同去,可百姓們躲得躲、避的避,肯露面的都不多,愿意搬出深山的更是寥寥無幾。

    百姓并不信任衙門里的人,也不信任新到任的巡撫和本地望族,倒是有幾個人曾提到誠親王,說若誠親王在,他們才信。

    胤祉上次去山西,已經(jīng)是五年前的事情了,當時的確在山西境內(nèi)鬧了不小的動靜,但五年都已經(jīng)過去了,還會有百姓記得他這個待了沒幾個月的親王嗎,就算要懷念,那不是也應該懷念曾經(jīng)的彭巡撫嗎,那位在山西待的時間更久,還是個難得的清官。

    胤祉對此持懷疑態(tài)度,比起山西百姓時隔五年后還對他念念不忘,他倒更相信這是倭倫打算拉他到山西去‘大殺四方’,借他的手肅清山西官場。

    倒也不是不可以,胤祉骨子里還是上輩子的那個小老百姓,痛恨貪官污吏,很能和山西百姓共情。

    山西民變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出來時,他都有想要自請去肅清山西官場的沖動了,百姓不被逼到一定的份上是不會造反的,更不要說山西蒲州府十室九空,除了造反的,便是跑到深山里躲著的百姓,到底是在躲那些反兵,還是在躲官衙的人,這還真不一定。

    只是那時,寶音懷胎已經(jīng)八個多月了,他不敢離京,如今孩子生下來了,去山西清理一批蛀蟲也好,既算是為孩子積福,也滅一滅他心里頭窩著的這股火氣。

    不過,皇阿瑪想這么輕飄飄的就把他派去山西可不行。

    “倭倫大人能力卓越,兒臣相信他定能處理好此事,兒臣的孩子剛出生,還離不得人,又管著內(nèi)務府這一大攤子,實在分身乏術(shù)?!?/br>
    康熙試圖勸說老三:“小阿哥不會缺了人照顧,你就算是不離京,也頂多每日去瞧他一面,又不需要你親自照顧,至于內(nèi)務府,不是還有老五嗎。”

    老五哪回不是被老三使喚的團團轉(zhuǎn),如今內(nèi)務府的差事不大半都已經(jīng)落在老五身上了,老三離京一趟,內(nèi)務府亂不了。

    “皇阿瑪此言差矣,兒臣雖不能親自照顧孩子,可也能哄一哄抱一抱,平日里多陪陪他,這畢竟是兒子千辛萬苦才盼來的孩子?!?/br>
    皇阿瑪光催生催了多久,心里沒點數(shù)嗎。

    再說,他是不耐煩給孩子換尿布,不耐煩每天寸步不離的哄著、抱著,可這也不代表他每日去瞧一眼孩子就可以了,對孩子還不如對貓上心,哪有這么當?shù)摹?/br>
    皇阿瑪可千萬別把自己的育兒經(jīng)驗放在他身上,不合適,他就一個孩子,皇阿瑪好幾十個呢。

    “百姓不信任衙門,不信任朝廷,也就意味著不信任皇室,長此以往還怎么了得,由你親自出面安撫百姓,遠比倭倫一個巡撫更有效果。你不要小看了一府的百姓,漠北剛剛平定,本就人心不穩(wěn),山西若是打出亂旗,未必不會被其他地方的人有樣學樣。這天下來的不容易,要坐穩(wěn)這天下更得處處慎重,你是朕的兒子,有責任去安撫百姓?!?/br>
    得,連心靈雞湯都灌上了。

    胤祉不為所動:“兒臣只去過一次山西,有幾個百姓能記得兒臣,兒臣沒有把握安撫他們,若他們真能記得兒臣,那大概是兒臣抓貪官時的英姿太過耀眼了吧?!?/br>
    “這說的叫什么話。”康熙眉頭微皺,“倭倫離京之前,朕已經(jīng)命他肅清山西官場,還山西百姓一片朗朗青天。待你去了山西,安撫完百姓可協(xié)助他共同肅清官場?!?/br>
    胤祉想要的可不是協(xié)助之權(quán)。

    “這等得罪人的差事還是以兒臣為主吧,兒臣認為,想要安撫百姓,說幾句漂亮話是不夠的,非得將一批貪官直接在山西當著百姓們的面兒明正典刑,才能重樹朝廷在百姓心中的威信。而且那些盤剝上來的民脂民膏,抄家后送來京城不妥,倒不如還給債主,也免得百姓繼續(xù)受難?!?/br>
    胤祉置地有聲的說道:“兒臣希望皇阿瑪能予兒臣立斷之權(quán)?!?/br>
    “你想要多大的立斷之權(quán)?”

    “山西正三品以下所有官員的處理之權(quán),兒臣到時候可以帶著刑部的幾位官員同往,證據(jù)確鑿,便能直接依法行事。抄家所得所有財物,兒臣有權(quán)將其還于民,屆時兒臣會詳細記錄下來,刑部的官員可以監(jiān)督兒臣,皇阿瑪也可以派遣幾位戶部的大人,避免兒臣堅守自盜?!?/br>
    “為了避免山西因人手不夠而出亂子,兒臣希望皇阿瑪可以準備一批隨時派往山西的官員,也給予兒臣招收小吏之權(quán),兒臣一個人可能忙不過來,應該還需要帶上吏部幾位經(jīng)驗豐富的大人。”

    胤祉一口氣將所有的要求說完,最后總結(jié)道:“山西、陜西、甘肅,三地發(fā)生民變,皆因地方官府擅自加派,不知體恤百姓,貪污枉法。若不嚴懲不足以平民心,不足以震懾官員,民變之事還會重演,兒臣愿做皇阿瑪手中的刀,用山西貪官污吏的血來穩(wěn)定人心?!?/br>
    反正他不需要什么仁慈之名,最好百官畏懼他如鬼神,貪污做孽時想到他能再好好考慮考慮。

    康熙已經(jīng)習慣了老三辦點事就得提要求,只是這次提的未免也太多了,不光要山西正三品以下所有官員的處理之權(quán),還管他要戶部、吏部、刑部的人。

    瞧這樣子,老三是打算給山西翻個天。

    康熙原就打算嚴懲這三地的地方官,三個巡撫都已經(jīng)被撤職關(guān)押了,以此來平民憤,但老三卻是打算一查到底。

    只是這樣大的陣仗,他擔心老三壓不住,萬一有人鋌而走險或是報復泄恨,他失愛子,朝廷也要成整個大清的笑話了。

    第92章 一更

    “朕讓裕親王為你壓陣,他為人穩(wěn)重,作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你們?nèi)ド轿鞯臅r候帶足兵馬,以防不測。”

    裕親王,胤祉嫡親的二伯。

    據(jù)說當年先帝還沒有定下繼承人時,曾問過皇子們的志向,那時皇阿瑪?shù)幕卮鹗恰感Хǜ富省?,而二伯的回答則是‘愿為賢王’。

    一個有大志向,目標明確,另一個則是表現(xiàn)的對皇位毫無野心。

    胤祉不知是不是這一問便決定二人的命運,但皇阿瑪八歲登基,二伯福全,則是在康熙六年被封為親王,成為議政大臣,一直到康熙二十九年時,烏蘭布通之戰(zhàn),二伯為主將,大哥做了當時的副將,雖大勝噶爾丹,可卻還是讓噶爾丹逃了。

    二伯因此被罰俸三年,撤掉佐領(lǐng),還被取消了議政權(quán),但作為副將的大哥,并未受到任何懲罰。

    去年皇阿瑪親征噶爾丹,二伯也在出征之列,只是不再是主將。

    胤祉對這位二伯不算陌生,但也并不熟悉,雖時??梢栽诖蟪瘯蛯m宴上見到二伯,可彼此之間并未有多少接觸。

    他對二伯最大的印象便是——老實,雖貴為親王,可就像是一個老好人一般,瞧上去沒什么脾氣的樣子。

    面對皇阿瑪時,從來沒有做哥哥的架子,甚至沒有做兄弟的親昵,就像臣子一般恭敬謙卑,也就只有在宮宴上,才會顯得二伯和普通臣子不同,可以關(guān)懷皇阿瑪?shù)纳眢w狀況,偶爾的時候還會被皇阿瑪喚一聲‘二哥’。

    這場面從小看到大,胤祉都習以為常了,不會再生出什么感慨,但若是將老四代入皇阿瑪,將他代入二伯,二三十年后,老四為君,他為臣,老四做皇帝,他做親王,若是如皇阿瑪和二伯這般相處,那可就太憋屈了。

    就像是現(xiàn)在,皇阿瑪不放心他的安危,也擔心他在山西鬧得太大,二伯隨他同去,既可以保護他不被暗殺,也是一個現(xiàn)成的替罪羊。

    若是事情鬧得太大了,未必不會影響山西的日常政務,如若滿朝文武要問責,皇阿瑪能頂?shù)米∽匀缓茫拾斎羰窍虢o滿朝文武一個交待,那頭一個被踢出去的必然是二伯,就像康熙二十九年的烏蘭布通之戰(zhàn)一樣。

    哥哥和兒子比起來,當然是兒子更親,不過縱看過往事例,皇阿瑪真的有拿二伯當哥哥嗎。

    同樣作為親王,胤祉不免物傷其類。

    想來若是皇阿瑪?shù)氖ブ家幌?,以二伯多年的?jīng)驗肯定能立刻體會到皇阿瑪?shù)挠靡?,等到了山西,就算是為了自保,也必然會攔著他。

    他和二伯同為親王,二伯又是他的長輩,更重要的是他無兵權(quán),二伯手里掌著兵,到時候他這小胳膊還能擰得過大腿?

    所以,“皇阿瑪,裕親王雖是兒臣的二伯,可平日里接觸不多,兒臣并不了解二伯的秉性習慣,要在一起共事還要先磨合,難免耽誤功夫。比起二伯,兒臣認為大哥更適合作者壓陣之人?!?/br>
    “去年大哥率兵親自實施誘敵之計,將噶爾丹的精銳引到昭莫多,英勇無敵,堪稱傳奇,很是讓人很佩服,且古語有云: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我和大哥聯(lián)手在山西肅清官場,也算是一樁美談?!?/br>
    大哥是自己人,又是個暴脾氣,他和大哥一起或許能組成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康熙沉默不語,老大和老三的關(guān)系,實在讓人琢磨不透,說不好,關(guān)鍵時候老大還信任老三,把福晉都送到老三的醫(yī)館去生產(chǎn)坐月子,要說兩個人的關(guān)系好,那也不見得,老三清楚自己此去山西是做什么的,還要拉上老大一起。

    一個老三,得罪滿朝文武還不夠,若是再加上老大一起,朝堂上就該……

    如今因著明珠時不時就要病一場,老大已經(jīng)耽誤許多事了,連斗志都快沒了,整天不是向明珠噓寒問暖,就是跑到馬球場去發(fā)泄,再這么下去,局面將失去控制了。

    三地皆出現(xiàn)民變,他打算下半年親自去巡視一番,到時候把老大帶上,一方面把老大和明珠隔開,另一方面,也讓朝堂上的人都看到他對老大的重視。

    如今讓老大跟著老三去山西搞事情,那可不成,朝堂上有一個活閻王就夠了,不需要再有第二個。

    “朕還有旁的事讓老大去辦,他不行?!?/br>
    “那……穆克登?若是穆克登能帶上的火器營的一隊人馬,必然能壓得住陣?!?/br>
    熱武器在這個年代簡直就是bug一樣的存在,大清能夠打敗噶爾丹,熱武器絕對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穆克登與他同去,自然會聽他的,而且以穆克登的官職,皇阿瑪甩鍋也甩不到穆克登身上,在山西搞多大的事兒,罪責他一個人承擔即可。

    當然,最好是皇阿瑪硬氣些,拿出當年斗鰲拜的精氣神來護著兒子。

    這次康熙應下了,雖然他認為派裕親王福全去對老三更為妥當,但老三不愿意就算了。

    也不知道是福全得罪了老三,還是老三單純覺得福全不合適,從前這二人確實沒怎么接觸過,老三不喜歡交際,除了母族和妻族,幾乎不怎么同朝堂上的官員來往,宗室也不例外。

    在圣旨頒發(fā)下來之前,胤祉特意跑了一趟富察府,穆克登自然不在府上,作為火器營的總統(tǒng)大臣之一,掌管火器營政令,一個月才能回一次家。

    他是去告知穆克登額娘和夫人的,提前收拾行李,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至于他自己這頭,額娘好說,寶音今日可才剛剛生下孩子,他這會兒離開京城,實在說不過去。

    “去山西,這就走嗎?”寶音瞪大了眼睛,這至少得去一個月吧。

    胤祉輕輕點了點頭,他怎么聽著寶音的聲音還有點興奮,聽錯了吧。

    “我待會兒安排人去收拾行李,這次要去多久,行李帶多少?”

    確定無疑,是興奮沒錯,寶音一雙眼睛都亮了,唇角也是上揚的。

    是他在家中待太久了嗎,距離產(chǎn)生美?

    “去多久還不一定,得幾個月吧,行李少拿,和我上次去山西時一樣,盡量輕車簡從?!必缝眍D了頓,“我等過完洗三禮再走,小家伙的滿月酒和百日宴,我可能都沒法參加了,還要不要辦、怎么去辦,你自己拿主意即可,到時候可以讓二jiejie和岳母過來幫忙,大嫂和四弟妹也都有經(jīng)驗,我走之前會拜托大哥和四弟……”

    越說越遺憾,這可是小家伙的滿月酒和百日宴,一輩子只有一次,想到這里,他便磨刀霍霍向貪官。

    把該說的都說了,胤祉到底是沒忍住,問道:“我怎么瞧著你好像很高興?”

    寶音坐月子的時候,他非但不能陪著,還會錯過兒子的滿月酒和百日宴。

    寶音生氣,他能理解,傷感也正常,只是何故這般高興。

    “唉!”寶音嘆了口氣,三哥去宮中之前,他還為三哥在月子里進來陪她用午膳感動,三哥進宮之后,這感動就消失不見了。

    鏡子里的她,頭發(fā)亂糟糟,兩邊的臉頰紅彤彤,像猴屁股一樣,鼻翼處還有懷孕時生的幾粒雀斑,而且她的臉比懷孕前胖了整整一圈。

    她自己都沒辦法違心說好看,而且照鏡子的時候她才想起來,月子里不能洗澡,也不能洗頭,還不能上妝。

    她要頂著油乎乎的頭發(fā)和三哥相處一個月,一個月后雖然能洗澡洗頭了,可也不會立刻就瘦下來,還得繼續(xù)頂著這樣一張臉,這可真的是……太讓人絕望了。

    怪不得女子坐月子時,丈夫不會入內(nèi)與其見面,之前她覺得這規(guī)矩沒道理,現(xiàn)在想想,非但有那么幾分道理,好像對男女雙方還都挺貼心。

    “等你幾個月后回來,我就瘦下來了,氣色也調(diào)理好了,中間蛻變的過程,你不必看到,只看到結(jié)果,這多好?!?/br>
    暫且不說‘女為悅己者容’,她現(xiàn)在這般模樣,自然是見到的人越少越好,小家伙的滿月酒她都不準備大辦,小小的辦一場即可,百日宴也就正常規(guī)模,等到抓周禮時,再補償給小家伙好了。

    這理由,好吧,他被說服了。

    胤祉小時候第一次被剃光前面的頭發(fā),也是非要戴著帽子,當著額娘和二jiejie的面都不愿意摘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