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路(科舉) 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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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沈伯文與邵哲還沒換下身上的進(jìn)士服,就已經(jīng)被一群人圍了上來,認(rèn)識的不認(rèn)識的,但凡是住在這三元巷的街坊們都過來了,都是一臉的與有榮焉。 不是在這兒長住的怎么了? 那也是在咱們?nèi)锟忌系倪M(jìn)士! “沈老爺大喜!邵老爺大喜!” “沈老爺大喜!邵老爺大喜!” 恭賀聲源源不斷,充斥在耳,沈伯文與邵哲被擠在人群當(dāng)中,互相對視一眼,不由得在心中哭笑不得,忙拱手回禮,謝過諸位街坊鄰居的道賀。 最后還是沈杜,還有下了馬車的清風(fēng)擠了過來,把他們二人給解救了出去。 沈伯文與邵哲松了口氣,趕忙又再次謝過眾人的好意,這才被放過,各自散去了。 鄰居家的大娘臨走前還熱情地招呼:“改天來我家吃飯啊,大娘給你們做好吃的!” 沈伯文剛想說什么,人家招呼完就利落地轉(zhuǎn)頭走了。 沈伯文:…… 邵哲倒是將他看了個正著,不由得笑出聲來。 一朝得以金榜題名,多年苦讀都有了好結(jié)果,這身重?fù)?dān)也總算能暫且放下了,即便是邵哲這般性子沉穩(wěn)的人,也難免放松下來。 一旁的沈杜也極為興奮,甚至看起來比沈伯文這個當(dāng)事人更高興,臉上的笑一直都沒有下去過,也恭賀道:“恭喜大堂兄!賀喜大堂兄!大伯和大伯娘要是知道這個好消息,一定高興!” 想到沈老爺子和老太太,沈伯文也不禁笑了,點了點頭,道:“等會兒回屋我就給家里寫信,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 “我也寫一封。”邵哲也道。 清風(fēng)在一邊聽完,就樂呵呵地湊趣:“您二位寫,寫好了還是給我,我去寄就行。” “那便提前謝過清風(fēng)小哥了?!?/br> “哎,您可太客氣了?!?/br> 他們四人說說笑笑,氣氛大好,府內(nèi)慶祝自是不必多提。 …… 翌日,沈伯文還是起了個大早。 不為別的,而是他與謝之縉,韓嘉和這一甲三人,都需要在這一日早早起身,等待宣召,入宮面圣,被賜予官職。 身邊的周如玉也被他起床的動靜吵醒,即便他動作已經(jīng)足夠輕了,奈何她覺太輕。 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周如玉也掙扎著起了身,沈伯文見狀便道:“怎的起來了,天還早,多睡一會兒吧。” 周如玉搖了搖頭,只道:“左右都已經(jīng)醒了,再睡不著,倒不如起了?!?/br> 沈伯文的語氣中不由得帶了幾分歉意:“是我的過,擾了你休息。” “相公何須如此?”周如玉一邊幫他系上腰帶,一邊輕聲道:“我如今的日子,已經(jīng)足夠讓多少婦人羨慕了,還要多謝相公呢?!?/br> 沈伯文只好笑笑,不再提了。 傳令的人沒過多久就來了。 接到詔令之后,沈伯文便立馬動身,結(jié)果到達(dá)地點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來的并不是最早的。 前面已經(jīng)站了一個人,看這熟悉的背影,沈伯文不做他想。 定然是狀元謝之縉。 畢竟這個肩膀,前兩天自己還拍過一次。 謝之縉也察覺到來人了,轉(zhuǎn)過身便瞧見了沈伯文,自然而然也回憶起了前兩日的場景,只不過他的性子自來灑脫,事情過了就過了,完全不放在心上,瞧見人,便面上帶笑地打招呼:“沈榜眼,早?!?/br> 或許是有狀元文氣的加持,沈伯文今日看著謝之縉,只覺他比上次見面之時,更添了幾分豐神俊朗。 也同樣拱手回禮:“謝狀元早。” 謝之縉雖是閣老幼子,但身上卻并沒有那些世家子弟的矜傲之氣,這要歸因于謝家的風(fēng)氣,以詩書傳家,并不以門第之見待人,更有男子四十無子方可納妾的家規(guī)。當(dāng)然了,謝閣老與謝夫人多年的教育也功不可沒。 他先前便對沈伯文多有欣賞,如今二人更是同列一甲,日后還是翰林院中的同僚。 同樣是做同僚,謝之縉很認(rèn)真地想過,不會有人比韓嘉和更難相處了。 況且沈伯文一看就是個性子好的人,肯定能與自己處得來。 二人交談了幾句,正說到興頭上,韓嘉和也到了。 他面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即便是入宮接受授官這樣的好事,從他的神情中也看不出來幾分喜氣。 見他并沒有要同他們二人打招呼的意思,自顧自站在一旁,沈伯文自然也不會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便收回了視線。 謝之縉就更加懶得搭理他了。 他跟韓嘉和自小就認(rèn)識,這人,說起來性子不壞,只不過脾氣太臭,身邊也沒幾個好友。 自從他的未婚妻病逝之后,整個人就更像一塊兒冰了。 想到這里,謝之縉也不免覺得疑惑,怎么這人性子都差成這樣了,后面追著想嫁給他的小娘子們還是那么多? 包括但不限于淑妃娘娘所出的福柔公主,曹國公家的長女,定遠(yuǎn)侯家的庶女等等 別問他為什么會知道,都是他娘謝夫人著急給他相看親事的時候打聽來的。 …… 見他們?nèi)硕嫉降烬R了,等在宮門口的宦官便走上前來,替他們引路,領(lǐng)著他們?nèi)雽m。 雖然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進(jìn)宮了,但這一次,卻與先前兩次都有所不同。 一路到達(dá)奉天殿。 與殿試時沒什么不同,景德帝依舊高坐龍椅之上,文武百官分列兩邊。 三人以謝之縉為首,進(jìn)殿之后先跪拜行禮。 禮畢之后,景德帝身側(cè)的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劉用上前一步,高聲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授第一甲進(jìn)士謝之縉為翰林院修撰,賜朝服,寶鈔千貫?!?/br> “授第一甲進(jìn)士沈伯文為翰林院編修,賜朝服,寶鈔千貫?!?/br> “授第一甲進(jìn)士韓嘉和為翰林院編修,賜朝服,寶鈔千貫?!?/br> 圣旨念完,劉用退回原位站好。 謝之縉,沈伯文與韓嘉和則再次跪拜,高呼:“臣謝陛下隆恩?!?/br> 景德帝看向他們?nèi)耍壑辛髀冻鲆唤z滿意的笑意,稍縱即逝。 謝恩過后,三人又被先前那位宦官領(lǐng)著出了奉天殿。 接下來的流程便是經(jīng)典的打馬游街,沈伯文想到這兒,不由得慶幸,還好自己在現(xiàn)代時學(xué)過騎馬,如若不然,今日可就要丟人了。 第五十二章 另一頭, 韓輯早就在新科進(jìn)士游街會經(jīng)過的那條街最好的茶樓訂了雅間,這會兒已經(jīng)帶著自家夫人,周如玉, 還有沈杜幾人到了雅間。 不僅僅是茶樓二樓的雅間都被訂完了,就連下面的街道兩旁,都擠滿了來看熱鬧的百姓們。 畢竟這可是三年才能看一次的熱鬧??! 二樓的雅間里, 韓輯笑瞇瞇地捧著一杯茶,心情極好, 兩個弟子都考中了進(jìn)士,延益甚至還是榜眼,他此時的心情就如同耕種許久的老農(nóng), 看著自家田里終于長出了莊稼,充滿了沉甸甸的滿足感。 從昨天知道殿試的最終結(jié)果之后,他就一直是這幅樣子,蕭氏已經(jīng)沒眼看了。 先前也不是沒有教出陸翌這個二甲進(jìn)士,怎么這一回就這般高興。 懶得看他,蕭氏干脆攜了周如玉的手, 一齊站到窗前, 低聲教她:“這個時候可不能拘束著, 坐在里面能看到什么啊,得站在這兒, 一會兒等延益過來,你才能看得清,他也能看清你?!?/br> 周如玉聞言便點了點頭, 輕輕地笑道:“多謝師娘教我?!?/br> 他們沒說幾句話, 樓下便傳來一陣喧鬧聲, 放眼看去, 原來是一甲的三位進(jìn)士已經(jīng)騎著馬過來了,身后是其他進(jìn)士,身邊跟著負(fù)責(zé)開路的士卒和舉牌的小吏。 周如玉趕忙連話都顧不上說,視線緊緊盯著那一行人,生怕少看了一眼自家相公打馬游街的盛景。 聽到動靜,韓輯也放下手中的茶盞,背著手走了過來,與沈杜站在另一扇窗前,眼看著隊伍漸漸地近了,不由得咦了一聲,捋了捋胡子道:“延益這馬騎的,倒是頗有模有樣啊?!?/br> 其他人聞言,也看了過去,仔細(xì)觀察了一番。 沈杜不由得點頭,猜測道:“大堂兄家中有一匹馬,許是曾經(jīng)騎過?!?/br> 而此時正騎在馬上的沈伯文,只覺得自己這一路過來,已經(jīng)快要被道路兩旁看熱鬧的百姓的熱情淹沒了,與謝之縉與韓嘉和一樣,身上被丟滿了香囊荷包,沒丟這兩樣的,還有從樹上折的桃花杏花等等,一股腦丟過來,砸的沈伯文哭笑不得。 也不怪百姓們的熱情這般旺盛,主要是這次的三鼎甲,相貌實在是太優(yōu)秀了! 謝狀元俊朗不凡,如芝蘭玉樹。 沈榜眼則清淡雋雅,有君子之風(fēng)。 韓探花卻面容俊美,周身貴氣。 真是各有各的好看,即便各花入各眼,他們也讓圍觀百姓們獲得了極大的滿足感。 更有甚者,一些沒什么見識的不禁在心里偷偷想,天子莫不是看臉選的三鼎甲吧? 沈伯文自是不知百姓們在想什么,他正一邊馭馬,一邊分心抬頭看向左右茶樓,試圖從里頭找到自家老師定的那一間來。 正值此時,往前一看,正好與正瞧著自家相公的周如玉視線相撞。 沈伯文不由得彎了彎唇,露出個淺笑,頓時惹得兩旁百姓歡呼了起來,愈發(fā)熱鬧了。 一片喧鬧的背景音之中,周如玉被他一笑給晃了心神,臉頰悄悄地攀上了兩抹淡淡的紅暈。 還在愣神間,蕭氏握著她的手搖了搖,心急地催促道:“快扔啊,再不扔他就要走過了!” 周如玉握著荷包的手心都緊張地快要出汗了,抿了抿唇,心一橫,對準(zhǔn)自家相公,用力往下一扔。 見自家娘子的荷包向自己飛過來,沈伯文來不及思考,下意識地便伸手去接,好巧不巧的,正好落在他懷中。 先前的香囊荷包什么的,他都是躲過去的,這還是頭一個自己主動去接的,百姓們也極為好奇,不由得朝這個荷包被扔出來的方向看過去,卻只看到一扇半掩的窗戶。 看來自家娘子是不好意思了,沈伯文收好懷中的荷包,忍俊不禁地想。 也不知道她這次的膽子怎么變大了。 茶樓中,就在周如玉他們隔壁的雅間中,幾位貴女也靠在窗欄上往下頭看,唯有一位興致缺缺,獨自坐在桌旁跟自己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