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路(科舉) 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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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直接被撞得倒退了三步遠(yuǎn)。 不管這丫鬟是不是有意的,但為了防止被纏上,謝之縉早就抬步走人了。 留下觀言收拾殘局。 到了正院,謝夫人正在看信,是自家長子從任職的地方寄過來的。 謝之縉行了禮,便問道:“看母親這般高興,難道是大哥那邊有什么好事了?” “正是?!敝x夫人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信折好放在桌上,才道:“你大嫂有身孕了?!?/br> 謝之縉聞言,先是驚訝,隨即便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道:“真的?那還真是件大好事?!?/br> 他大哥大嫂成親數(shù)年,一直都未曾有孩子,他們家的人倒是不怎么急,只不過大嫂好像挺急的,先前在京都的時候,大小寺廟都沒少去。 如今總算是了了心愿了。 大哥估計(jì)也能松口氣了。 謝之縉思路跑偏地想著。 卻不料,謝夫人下一句話,就把火燒到了他頭上。 “如今你大哥那邊有了好消息,你也考上了狀元,還是連中三元的大喜事,什么時候等你的親事也定下來了,我就能放心了?!?/br> 聽到前半句,謝之縉還想點(diǎn)頭,結(jié)果到了后半句,這頭就點(diǎn)不下去了。 不由得連忙拒絕:“母親,您可別急啊,我年紀(jì)還小,才剛剛二十,還不急著把親事定下來呢。” 謝夫人瞥了兒子一眼,悠悠地道:“你是不想成親呢?還是沒碰見讓你想成親的人呢?” 不待兒子說話,又接著道:“這是兩種情況,你母親我呢,也不是不能分情況對待?!?/br> 謝之縉下意識問:“怎么分情況對待?” “若是不想成親,那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得在咱們家辦幾次花會詩會,逼著你過來露露面?!?/br> 不管能不能成,先開個竅再說吧。 謝之縉下意識就皺起眉來,他樂意看熱鬧,卻不愿意讓別人看自己的熱鬧,花會詩會這種事,想想都覺得可怕。 謝夫人又繼續(xù)道:“但若是你只是沒碰見讓你想要成親的人,那我就先不管你……” 此話一出,傻子都知道該怎么選,謝之縉自然不是傻子,立馬道:“我是第二種。” “真的?”謝夫人懷疑地瞧了他一眼。 謝之縉點(diǎn)點(diǎn)頭,動了動腦子,才問道:“那若是我將來中意的女子,樣貌普通,家世不顯,詩書不通,女紅不精怎么辦?” 聽到他問這個問題,謝夫人才總算是信了,自家這兒子不是沒開竅,而是現(xiàn)在真沒有看上的。 放下心來,她便無謂地道:“咱們謝家不是那種看重門第的,她家世如何并不重要,而且也用不著她管家,自有你大嫂這個宗婦cao心。詩書這方面,只要你不介意,覺得同她相處得舒服,我這個做婆母的有什么可計(jì)較的?” “樣貌如何?我都懶得說你,你會找個長得不好看的?” “至于女紅……”她不由得白了自家兒子一眼,“你何曾見過我與你大嫂親自做衣裳了?要不然家里養(yǎng)那么多丫鬟是做什么的?” 謝之縉聽明白了,點(diǎn)了點(diǎn)頭,慢吞吞地道:“原來如此?!?/br> “行了行了,忙你的去吧,杵在這兒看得我頭疼?!?/br> 繼被自家父親嫌棄過后,謝狀元又遭到了自家母親的嫌棄。 起身告辭后,想了想,準(zhǔn)備出門,再去坊市之中找?guī)椎莱雒拿朗硣L嘗。 上次那家面館倒是還不錯。 …… 另一邊,沈伯文正在見前些日子委托的牙人。 “你是說,找到合適的宅子了?” 沈伯文請他坐下,聽完他所說的話之后,才問道。 牙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著道:“要不怎么說沈老爺您運(yùn)道實(shí)在太好呢,那座宅子啊,正好也在三元巷,只不過韓老爺家這座在前頭,那座在后頭,不過總的來說也相隔不遠(yuǎn)?!?/br> 不等沈伯文問,他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一五一十都說了:“那座宅子呢,是兵部的一位主事老爺?shù)?,只是前些年被牽連罷官了,就閑置在家,想謀個起復(fù),只是好幾年過去,等得頭發(fā)都白了大半都謀不到,便心灰意冷了?!?/br> “再加上家中老夫人年紀(jì)大了,眼看著就要不好,整日惦記著葉落歸根,他們一家子商量了一番,就決定把京都的宅子賣了,打算一塊兒回老家?!?/br> “您看您什么時候有時間,去看看房子?” 聽到這兒,沈伯文聽明白了,覺得沒什么大問題,想了想便道:“這幾日都有空閑。” 確認(rèn)過他方便的時間之后,牙人便道:“行,那同那邊說定之后,到時候小的再來尋您?!?/br> 沈伯文頷了頷首,嗯了一聲,算是應(yīng)下了。 第五十四章 送走牙人, 又意外地迎來了邵師兄,沈伯文將他請進(jìn)屋里,邵哲才將來意道明: “師弟, 你打算何時歸鄉(xiāng)?” 沈伯文聞言心道,原來是這件事,想了想才道:“許是還要再過幾日, 探親假才會下來?!?/br> 他話音落下,邵哲便若有所思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說實(shí)在的, 沈伯文這幾日在考中進(jìn)士的高興之外,也因此更加想念遠(yuǎn)在桃花村的家人們,尤其是爹娘和自己兩個乖巧的孩子, 離家也有許久,也不知他們是不是長高了,結(jié)實(shí)了。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問道:“師兄是打算回頭將伯母接到京中嗎?” 邵哲頷首,“正有此意,房子也已經(jīng)買好了, 回鄉(xiāng)后正好把母親接過來。” 沈伯文表示理解, 邵師兄家中只有一個寡母, 自然不可能自己在這邊住著,將母親一個人留在長源縣, 定然是要接過來的。 又想起師兄這次雖然是二甲進(jìn)士,但究其學(xué)識,沈伯文自認(rèn)為師兄的絕不在自己之下, 不免問起他之后的打算:“后日便是朝廷朝考, 選拔庶吉士, 師兄應(yīng)當(dāng)會參加?” 其實(shí)就算自己不問, 他心里也清楚得很,師兄是定然會參加的。 翰林院在大周朝的地位非比尋常,歷來都是大周的人才儲備庫,內(nèi)閣諸臣有十之八九,都是出自翰林院,庶吉士又被稱之為儲相。也因而有一句話:非進(jìn)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nèi)閣。 足以證明翰林院與庶吉士的地位和重要性。 只有通過朝考,才能被選拔成為庶吉士,然后進(jìn)入翰林院學(xué)習(xí),為期三年,三年過后,又要經(jīng)過一次考試,稱作散館,只有在這次考試中成績優(yōu)異的,才能順利地留在翰林院,稱之為留館,被授編修或是檢討,正式成為翰林。 而沈伯文他們一甲三人,則是直接跳過了這個步驟,直接成為翰林,相當(dāng)于少花費(fèi)了這三年時間。 正是因?yàn)榉彩伦x書人,都清楚翰林院的重要地位,邵哲自然會去參加朝考,聞言便笑了笑,點(diǎn)頭道:“的確如此,老師也建議我去考一考?!?/br> “那我便提前祝師兄如愿以償了?!鄙虿墓笆?,誠心誠意地道。 邵哲聞言,心中的壓力也小了不少,微笑道:“借師弟吉言?!?/br> 說完這件事,沈伯文又道:“明日我打算去拜見褚相公,師兄可要同往?” 邵哲自然點(diǎn)點(diǎn)頭,褚相公是他們這次會試的主考官,依禮來說算是他們這屆考生的座師,自然應(yīng)當(dāng)上門拜見。 雖說他們拜了韓輯為師,但授業(yè)恩師與座師并不沖突,并不是不能共存的。 與沈伯文說完話,邵哲便起身告辭,畢竟后日便是朝考,還需再看看書,溫故而知新。 沈伯文也起身,將他送了出去。 相比師兄還要準(zhǔn)備朝考,他倒是輕松了許多,難得的能清閑半日。 看了會兒閑書,又練了會兒書畫,直到周如玉從蕭氏那邊回來,看到的就是他正興致勃勃地在紙上畫著什么。 她心中好奇,湊過去看了一眼,不由得掩唇而笑。 原來他畫的是自家家中那只貍奴,憨態(tài)可掬的模樣,躍然紙上,活靈活現(xiàn)。 沈伯文落下最后一筆,才察覺到身邊有人,轉(zhuǎn)頭一瞧,果然是自家娘子回來了。 難得不像平日那般穩(wěn)重,指著這幅畫,語氣中有幾分期待,問道:“如玉覺得我這幅畫,畫得怎么樣?” 周如玉聽出來了,故意嗯了一聲,才道:“自然是極好的,我方才看見,還當(dāng)是咱們家的貍奴偷跑到這兒來了呢?!?/br> 沈伯文聞言便笑了起來,見她似是對這幅畫十分感興趣,不由問道:“如玉喜歡這幅畫?那便贈予你好了,待會兒我在上面寫上。” 周如玉自然不會拒絕,點(diǎn)了點(diǎn)頭,只不過視線還沒有從上面移開。 好像不光是喜歡這幅畫??? 沈伯文摩挲著下巴思考。 忽然想到了什么,試探著問她:“是不是想學(xué)畫?” 周如玉聞言,面上帶了幾分不好意思,但還是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 “想學(xué)便學(xué)?!鄙虿呐囵B(yǎng)她的興趣愛好還來不及呢,又怎么會去限制,道:“你若是想學(xué),我教你便是,正好這幾日等假,我難得無事。” “真的?”周如玉只覺得欣喜,不確定地又問了一遍。 “自是真的?!?/br> 一個想學(xué),一個想教,教學(xué)自然而然便開始進(jìn)行了。 …… 翌日,沈伯文便與邵哲一同出發(fā),上門拜見褚閣老。 雖然沒能搶到自己看好的沈伯文來工部觀政,不過并不影響褚閣老對他的欣賞,再說了,他們觀政的地方又不是固定的,將來還可以變動嘛,他想得很開。 褚閣老留他說了好一陣子的話,沈伯文受益匪淺。 讓沈伯文原本因?yàn)橹辛税裱壑舐晕⒂行└≡甑男膽B(tài),都平靜了下來。 回到家中之后,他坐在原地想了許久,不得不承認(rèn),他能位列一甲前三,并不是因?yàn)樗牟湃A勝過同年多少,而是運(yùn)氣更好,邵師兄的才華難道就遜于自己嗎? 不見得吧。 他不禁想起了自家老師曾經(jīng)對他說過的一句話,做學(xué)問,應(yīng)當(dāng)隨時保持謙遜,切忌自傲。 畢竟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調(diào)整好心態(tài)之后,沈伯文便覺心境更加開闊,再次研讀文集,又有了不少新的感悟。 與此同時,他也沒忘記答應(yīng)過自家娘子的事,每日都抽出一定的時間來教她畫畫。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自家娘子在畫畫這方面,竟然頗有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