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師徒虐文里當綠茶 第133節(jié)
他的質(zhì)問來得這么不留情面這么犀利,想來這些話他早就想過,他也早就看出了若清的心思,只是之前一直顧及若清的心情,沒有直說。 難堪的心思隨著澶容的話出現(xiàn),沒多久又被其他想法壓下。若清伸手虛扶住澶容的手臂,不在抗拒對方,反而擔(dān)心的看著對方。 “小師叔,你怎么?”他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澶容的情緒不對。 澶容沒有說話 。 若清不依不饒:“你今天有些不對勁?!?/br> 澶容還是不說話,他的影子一動不動,若清根本無法從那不露形色的黑影中看出他的心情,心里越來越急。 “你生氣了?”若清忍住自己開始急躁的語氣,壓著心里的不安,拼命地去找讓澶容變化的原因。 “是因為我沒跟你說就隨著長公主走了?” “你為什么不說話?” “你要是實在不想留在這里我們就走,去哪里你定,怎么樣?” 若清哄著澶容,說完了這些話后又想起了一件事,心里知道澶容一向關(guān)心自己的安危,沒準知道這件事就會松口了。 心里算計著這點,他試探性地說道:“小師叔,我今日遇到了我的另一個孽債,發(fā)生了一些事情……” 他把他看到的事情全都告訴給了澶容。 澶容安靜地聽著,等若清說完,澶容說:“鄴蛟?!?/br> “嗯?”若清以為他要針對這些過往說些什么,沒想到他說的是—— “如果我是鄴蛟,你會怕我嗎?” ——如果小師叔是鄴蛟? 若清眨了一下眼睛。 ——小師叔怎么可能是鄴蛟! 若清完全不信,只把澶容的這句話當作澶容試探自己的鬧劇。 可澶容卻不容若清無視自己,繼續(xù)往下說道:“如果我是鄴蛟,你會離開我嗎?” 若清這時開始正視了這個問題,也察覺到了澶容問得認真,絕不是那種無聊的試探。 澶容說:“我可能是鄴蛟,而世人皆厭惡鄴蛟、唾罵鄴蛟,若這件事暴露了,你跟著我怕是會落得個人人喊打的下場,你若拋棄我,你可以留在皇城,即便日后有一日我的身份暴露了,你也可以借著長公主的庇護與我劃清界限,繼續(xù)安安穩(wěn)穩(wěn)地活下去。也許那樣的生活對你來說是一件好事?!?/br> 接下來澶容說了什么若清就沒注意聽了,他專心致志地看著澶容模糊的輪廓,同時他也發(fā)現(xiàn)了,澶容此刻說的這些話不像是心血來潮,而是經(jīng)過了深思熟慮的提議。 澶容如今的樣子就像是在他醒來之前,一直都在考慮這件事應(yīng)該如何處理,又該如何跟若清說明。 可澶容要說什么? 他是鄴蛟? 若清隱隱有種要瘋的感覺。 夢里意綾阿惹的悲劇還在眼前停留,在他還沒有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確定自己接下來要做什么的時候,澶容又說自己是鄴蛟…… 可澶容怎么可能是鄴蛟的轉(zhuǎn)世,如果澶容是鄴蛟的轉(zhuǎn)世,那傅燕沉體內(nèi)的鄴蛟骨算什么? 如果澶容真的是鄴蛟轉(zhuǎn)世,那鄴蛟骨里的鄴蛟神識又算什么? 早前知道的事不多,若清可以不去考慮那些有關(guān)鄴蛟的事情,不去過問那些令人頭大的過往是怎么回事,如今他知道的事情多了,就不可以當作想不到那些令人煩心的瑣事繼續(xù)敷衍自己。 可若清的頭真的很痛。 見若清不回答,會錯意的澶容慢慢地起身。 若清被他起身的動作嚇得回了神,并在澶容起身的那一刻什么都顧不得想,把這些雜亂的念頭全都拋到腦后,直接伸出手抱住了澶容的脖子。 澶容的肩膀?qū)捄?,熱意穿過衣物貼了過來,撐著身體的手臂迸發(fā)出強悍的力度,襯得若清更顯羸弱。 這一切若清都清楚地感受到,他也能注意到自己的動作有些曖昧,可他害怕澶容會這樣走掉,便拼命地抱著澶容,把澶容困在自己的身上,感受著澶容的呼吸落在自己的頸部。 顧不得害羞,顧不得心中的慌亂與迷惑,他說:“你怎么會突然說你是鄴蛟?” 澶容由著他抱著自己:“之前看你昏倒,查了一下你為什么會昏過去,查著查著,查到了舊宮那里,就想幫你把舊宮的事情解決,去找了那個昌留的女鮫人,可那女鮫人卻跪在我的面前?!?/br> “她叫我叔公,要我救她?!卞と蓊D了頓,聲音很輕,卻十分真誠,“我想知道她的叔公是誰,就去問了單靈,單靈說能算她叔公的只有鄴蛟?!?/br> 叔公? 意綾管澶容叫叔公! 回憶著薄輝血脈能夠互相感應(yīng)的事,若清的耳邊好似有落雷聲出現(xiàn)—— “你去求求鄴蛟?!?/br> 意綾二姐的話在若清耳邊響起,讓他的腦袋與內(nèi)心一起亂了起來。只是比起安慰自己整理思緒,他眼下更在意澶容的反應(yīng)。 為了安撫澶容,他抱著澶容的頭,一下下地摸著澶容,告訴澶容:“你別想太多,也許是意綾被關(guān)多年神思恍惚,一時認錯了人,你也別太把單靈的話當真,畢竟我們抓了她過來,沒準她心里記恨我們,就給我們找了些不好的說辭來磋磨我們?!?/br> “要是按你的想法去說,我害死了季庭生,害死了阿惹意綾,我沒準是比鄴蛟還要陰毒的人,而那些過往都不是我們的錯,我們已經(jīng)轉(zhuǎn)世投胎,沒必要去糾結(jié)上一世的那些恩怨情仇,我也不認為那些事與我們關(guān)系很大?!?/br> “我們可以不糾結(jié),可別人不會因為我們不糾結(jié)而放過這點?!卞と轃o比冷靜,“上次季環(huán)生還金我就看出了我們與鄴蛟有關(guān),只是當時情況不明,我還可以按住自己,如今飼夢重來,事情又與鄴蛟有關(guān)系,我怕有心人會利用這點,即便想壓,也不再好壓了?!?/br> 澶容的話說的肯定,輕易地打破了若清的自我安慰。 若清其實也知曉,如果這些上輩子的事真的與他們沒有關(guān)系,那這些與上一世有關(guān)的事也不會找上他,如今這些事鬧著要他解決,成了他的債,說明這些過往都需要他來解決。 而若清想得通,心里不禁擔(dān)心起來。 傅燕沉體內(nèi)的鄴蛟骨也許是一個炸彈。 澶容是鄴蛟轉(zhuǎn)世的事情也許會暴露。 傅燕沉體內(nèi)的鄴蛟骨和澶容是鄴蛟轉(zhuǎn)世的事都有疑點,可要是這件事暴露出去,世人可不會管其中有什么疑點,只會瘋了似的要澶容和傅燕沉的命…… 這怎么能行! 這樣下去不行! 若清的眼睛忽地紅了起來,宛如領(lǐng)地被侵入的野獸,表情頓時轉(zhuǎn)向猙獰。 想到后世對鄴蛟的謾罵和懼怕,若清清楚這件事一旦暴露,澶容必然會成為讓人畏懼的公敵,到時為了自保,清原和中都會與他劃清界限,不與他來往。 長公主即便再看重他,也不可能為了他保住澶容。因此——他必須要成為皇帝。 只有他把持著中都的朝政,只有澶容坐上了清原掌門的位置,只有他們把宗門皇權(quán)魔域都掌握在手里,這個世界上才不會有反駁澶容和他活下去的聲音,為此…… 他們不能離開中都! 不管這事是真是假,他們都不能放棄掌權(quán)的路。 只是在想到這里的時候,若清腦海中忽地浮現(xiàn)了陳已安的臉,心中有些微妙的不舒服。 而他壓著自己心里不舒服的感覺,瞪著一雙充滿恨意的眼睛,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恨些什么,只想著他要把澶容推到別人都無法觸及的高度。 因此,即便對不住意綾,意綾的事他暫時也不能想了…… 還有,單靈也不能放了…… 打定主意,若清只怕這時的澶容多想,他告訴澶容:“要走也可以,只是我心里放不下清原的事,不如等我們先幫清原掃平魔域,我們再走好嗎?” 澶容在他答應(yīng)之后終于動了一下,他抬起頭,用額頭抵著若清的額頭,低聲說:“好?!?/br> 若清這才松了一口氣。 而他沒有注意到,因為緊張,他的身上冒了一層薄汗。汗水吸住了身上柔軟的布料,單薄的白色里衣透出了幾分rou色。 澶容沒與他分開前能感受得到他身上的熱意,與他分開后能看見他隨著呼吸輕輕起伏的身體線條。 他身上還留著驚魂未定的懼意。 他側(cè)著臉,努力地瞪大了眼睛,因為臉歪向左側(cè),右側(cè)的脖頸筋骨撐起了纖細又充滿骨感的魅惑,松開的衣領(lǐng)藏著他的一縷黑發(fā)。 他的臉不大,細軟的卷發(fā)襯得那張臉格外秀氣,上卷的睫毛貼著眼皮,因為瞪大的樣子看起來十分懵懂無害,就像是一只剛剛會站起的小貓,單純地環(huán)視著四周的環(huán)境,也用這張臉拉出了幾分引人壓制的易碎感。 澶容盯著他的樣子,俊美的面容有了與平時不一樣的光彩。 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像是受到了引誘,澶容的手朝著若清伸了過去,貼著若清的脖子開始往下走去。 被澶容的指尖惹到,若清一把拉住了澶容的手腕,因為害怕自己控制不了澶容的力氣,沒過多久若清又改用兩只手牽制住澶容。 做完了這個動作,他又怕澶容生氣,眉頭微微皺起,眉峰往上,眉尾往下,紅唇微張,露出小小的虎牙,表情瞧著是十分為難,又怯生生地看著澶容,顯得十分糾結(jié)。 他的情緒通過這個表情表達的很清楚。 可他不知道他如今這副又為難,又羞怯的樣子很能激起澶容喜歡的心思。 而壓抑多天的情緒在今夜爆發(fā),澶容的手并未因此離開,反而拖著若清牽制自己的手一起移動。 若清受不得這份委屈,眼中很快起了一層水霧,說話斷斷續(xù)續(xù),停字總是帶著不甘心的顫音。 澶容翻身而起,熱切的喘氣撲在若清的臉上。 “不行?” “真的不行?” 他一邊說,一邊睜著一雙不肯錯過若清表情的眼睛。 若清抿了抿唇,面上蓋上了一層薄紅,等著他受不住的仰起頭抻長脖子的時候,他心底的羞怯終于離去,他拉著澶容的頭發(fā),變得與前幾日一樣暴躁,卻在澶容低下頭的那一刻咬住了澶容的嘴唇。 “少說兩句?!?/br> 他眼尾泛紅,最開始的時候因為慌張羞怯了半天,現(xiàn)在又因為放開變得極具攻擊性。 澶容喜歡他,也喜歡他每個不同的樣子和不同的反應(yīng),為此將臉貼了過去,毫不介意他惡聲惡氣地命令。 而無聲的海浪在此刻拍上了朱紅的窗。海水湍急,總想卷走若清,讓若清只能隨著水流發(fā)出不一樣的悲鳴。 時間在此刻變得模糊,變得不再具有意義。 當若清頭腦發(fā)昏,只想哭泣討?zhàn)埖臅r候,澶容只會聰明地堵住他的嘴,在他耳邊傳達著他這些年的妄念,和這些年的偏激。 不知不覺,若清睡著了。 而睡著之前,他看著墻上樹枝一動一動的影子,清楚的認識到——今夜過后,他和澶容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性。 …… 若清將自己裹成一團,靜靜地躺在床角一言不發(fā)。 他的眼睛紅腫,發(fā)絲凌亂,貼著柔軟布料的臉因為氣悶故意板起,又因為此刻的神態(tài)動作顯得十分可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