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修仙,法力無邊 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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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么東西? 符? 符是這種東西嗎? 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到了這里,其中甚至有了幾位穿著灰色道袍的年輕教習,再有人輕聲呢喃道:“原來傳言……竟然是真的嗎?” 一旁有人聽到,下意識問道:“什么傳聞?” “世界上有且只有一種人可以無視境界……當然這么說也并不準確,應當說,是可以在同境界之中無敵,且有跨境之戰(zhàn)的可能性?!碧嶂茽€木傀儡的杜京墨接話道:“就是符師?!?/br> 一些人猛地扭頭看向了這個過去在他們眼中只會玩傀儡的呆子:“杜兄難道也……” “?。课??”杜京墨一愣,然后連連擺手:“我不行的,我只會玩傀儡,玩傀儡的理論上來說應該被歸為煉器的,細分大約是傀儡師,但絕不是符師。” 但沒有人認真仔細聽后面半句了,在杜京墨擺手說不是的時候,大家便已經(jīng)興致缺缺地轉(zhuǎn)過了頭。 論道臺上,劍與符都不會去等大家想明白這些問題,已經(jīng)開始重新交織。 散霜筆的每一筆都不快,但每一次點下,都在以紀時韻的劍痕為基礎,便好似她若是不出這一劍,這一道符便不可能成。 紀時韻不斷換劍法,甚至將她此生所學的所有劍法都全都用了出來。 她雖然并無多少實戰(zhàn)經(jīng)驗,但埋頭練劍這么多年,劍意本就足夠飽滿,看過的劍譜,揮過的劍也比尋常劍修要多出許多倍。 但無論她如何換,甚至將出劍的順序都變了,卻依然在做虞絨絨符意的最后一筆。 那些符分明都不算多么強大,卻恰好剛剛將她的每一劍都強壓在了手心。 符本無形,于是她便像是在與空氣纏斗,分明兇險萬分,看上去卻顯得有些荒唐和滑稽。 青石地板上的符線越來越密,紀時韻的腳下的青磚幾乎快要變成白磚,她額上的汗珠越來越細密,卻在滴落的同時再被符線隔開,甚至無法完整地掉在地面。 虞絨絨的口鼻中都有了些腥意,她體內(nèi)的道元已經(jīng)被壓榨到了極致,傅時畫借了她劍氣,但借來的東西終究不是自己的,更何況,這么多次的畫符落筆,她早已是強弩之末。 但她握筆的手卻依然極穩(wěn)。 紀時韻的臉色越來越白,這種自己與自己的劍意構成的符線對戰(zhàn)的感覺也實在太過荒唐,她的心神壓力越來越大,揮出的劍也越來越凌亂,甚至潰不成意。 直到她還未起劍,面前卻突然出現(xiàn)了一支筆。 虞絨絨一只手捂著自己的口鼻,有血從她的指縫中滲出來,但另一只手卻極穩(wěn)地懸停在紀時韻眉間,堪堪阻住了她的所有動作。 筆上帶符,符下有意,紀時韻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一道符線自自己的胸腹而起,眉心而止,如果她還要執(zhí)意再起劍,那道符線一定會再向前半寸,直到割開她的肌膚。 她所有的動作都在這一瞬間停住,甚至連思緒都一并空白了幾瞬。 她突然覺得手臂有點微涼,垂眸去看,卻見自己的衣袖竟然已經(jīng)不知何時被割裂成了無數(shù)狼狽的碎布。 “紀小真人,承讓。”圓臉少女的聲音清晰地響了起來:“看來是我贏了,還請紀小真人向崔師姐和我道歉?!?/br> 紀時韻的眼神猛地一頓。 “當然,如果紀小真人依然不向我這個廢人道歉的話,那便只有得罪了。”下一刻,卻見符線稍挪,符意如刀,頃刻間便將紀時韻頰側(cè)的長發(fā)削去了一截:“如果再不認輸,下一符,恐怕要落在紀小真人身上了。” 這是她剛才對崔陽妙說的話。 但她絕沒想到,虞絨絨竟然會將這句話幾乎原封不動地搬過來,再砸在她的身上,甚至還不忘以牙還牙地削掉一截她的頭發(fā)! 紀時韻從小到大,何曾吃過這樣的虧,受過這樣的氣! 她深吸一口氣,攥緊了手中的劍,指骨極白,可她確實是實實在在地輸了,所以一時之間,竟然不知應當不忿這份回擊而出劍,還是垂劍認輸。 一道聲音終于從臺邊響了起來。 “阿韻,夠了,認輸吧。” 是紀時睿。 紀時韻所有的動作一頓,終于慢慢放下了舉在身側(cè)的劍。 “我不明白。”她有些茫然地看著對面的圓臉少女:“為什么你能看出來我要出什么劍?除了幾種太過特殊的起手式之外,相似的劍法劍意那么多,你是怎么判斷出來的?” 虞絨絨心道這和與那位糟老頭子下棋是一個道理,棋能下的位置很多,棋譜棋意也很多,但這么多的走法,終究都總會有一個交錯點,只要找出那個交錯點就可以。 當然,她也不是每次都能找到那個點,所以有很多次,她都不得不多畫幾條……不,許多條符線。 但她還沒開口,卻有一道聲音突然響了起來:“你出了多少劍?” 那道聲音才起,一側(cè)的裁判教習已經(jīng)恭謹躬身行禮:“衛(wèi)長老,您怎么來了?” 能讓裁判教習如此稱呼的姓衛(wèi)的長老,有且只有一位,那便是代掌中閣的那位已經(jīng)化神的衛(wèi)長老。 衛(wèi)長老擺手讓他起身,笑瞇瞇道:“正好路過而已?!?/br> 一片行禮躬身中,紀時韻怔然應道:“四十三劍,我一共用了二十五式劍法,出了四十三劍?!?/br> “那你可知,她為了你的這四十三劍,畫了多少條符?”衛(wèi)長老的聲音很是溫和。 “其實也還好……本可以只畫四十四條,但因為道元不足,靈氣太少,所以只能多畫一點才能阻住劍意?!庇萁q絨輕聲應道:“所以一共是三百二十一條?!?/br> 她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再咳嗽了兩聲:“好像其實不止一點,是很多點?!?/br> 臺上臺下一片安靜。 外閣的必修課里,是有制符這一門的。 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感悟到天地符意,但到底要交作業(yè),那些太過玄妙的圖案在大多數(shù)時候,只是盯著都讓人眩暈,若是臨摹,每個人都體悟過一筆符落,耗盡力氣,跌坐在地的感覺。 而那只是一筆。 虞絨絨卻畫了足足三百二十一條。 就算她手中的筆或許不同尋常,再節(jié)省道元,那也是實打?qū)嵉?、擋住了一位練氣期大圓滿的劍的,三百二十一條符線。 “你雖然借了其他人的劍意,但這位劍修小朋友,也有其他人的場外指點,否則你的起筆符出時,她便已經(jīng)輸了。但散霜筆再能節(jié)省道元,這到底是三百多條符線?!毙l(wèi)長老的聲音依然溫和,眼眸卻愈亮:“你的道脈竟然能承受得住,真是了不起。” 衛(wèi)長老說“借了其他人的劍意”,顯然是已經(jīng)看出來了一些什么。 紀時韻當然也覺察到了什么,但她也確實聽了紀時睿的話,而對方的符中雖然有劍意,卻從頭到尾只是在用那些劍意支撐她過分微薄的道元。 這一點上,勉強算得上是打平。 “可能是因為我道脈不通,而我卻不服。所以我試過很多次怎么讓它們通,其中就包括了用符意去割一割,切一切。”虞絨絨終于收回了筆,低聲咳嗽兩聲,再從乾坤袋里掏出一張手絹,將自己口鼻滲出的血仔細擦干凈:“切得久了,雖然還是不通,但總歸……或許比其他道脈要堅強那么一些?!?/br> 衛(wèi)長老的眼中有了真正的感慨之意,再開口嘆道:“了不起。” 紀時韻這一次沉默了更久。 半晌,她終于慢慢收劍回鞘,再向虞絨絨躬身一禮,認真道:“心服口服,自愧不如,此前是我大言不慚,還請虞小真人原諒?!?/br> 不僅是她心服口服,臺下的許多弟子也一并睜大了眼,怔然無語。 道脈不通的人千千萬,人人都想踏上道途,夢想著自己有朝一日能夠見長生。 又有幾個人敢像虞絨絨這樣,為此真的用符意去切自己的道脈? 那種疼……是人能受得住的嗎? 二狗亂撲騰的翅膀慢慢停下,它咬住傅時畫的衣袖,遮住自己半張臉,泫然欲泣道:“天哪,我們絨絨師妹……也太猛了。切道脈那是人能做出來的事情嗎?” 傅時畫嗑瓜子的手早就懸在了半空,他近乎專注地透過那些葉片,看著站在那兒輕描淡寫甚至帶著苦笑地說著自己做過什么的少女。 一禮之后,紀時韻既然已經(jīng)徹底認輸,本應離開論道臺,但她頓了頓,到底還是開口問道:“請教虞小真人……究竟用了多少道符?” 虞絨絨想了想,道:“符線有很多條,但符卻只有一種?!?/br> 紀時韻不明所以:“一種?” 破了她那么多劍的符,怎么可能只有一種? “劍可以模仿,符卻無形。我要阻你出劍,所以無論我畫了多少線,出了多少符,終歸都是一種符?!庇萁q絨看向她:“一種止住你的劍勢的符?!?/br> “真是了不起?!毙l(wèi)長老第三次感慨道,他看了虞絨絨片刻,又長嘆了一口氣:“可惜了。” 虞絨絨知道他在說什么可惜。 可惜她空有這樣的天賦和眼里,卻偏偏道脈凝滯。 她稍有點失落,但卻也已經(jīng)對這種可惜習以為常,反而向衛(wèi)長老笑了笑:“習慣就好?!?/br> 衛(wèi)長老的笑容依然和煦,他看了虞絨絨片刻,突然問道:“明珠蒙塵,實在可惜。你叫什么名字?愿意入我門下嗎?” …… “淦,這次是真的輸他媽給輸開門,輸?shù)郊伊耍 焙牡穆曇袅R罵咧咧,卻帶著些詭異的興奮:“耿驚花,這次你應該看得夠清楚了吧?這么多道符都畫出來了,就算你半截身子已經(jīng)入土了,也總該確定了吧?” 耿班師眉目舒展,臉上的皺紋都好似少了許多,他手中吊桿微晃,笑意盎然地搓著手:“嘿嘿,嘿嘿嘿??辞宄?,看清楚了,接下來就只剩下等她登云……” 他的聲音卻突然頓住了。 片刻后,耿班師勃然大怒地站了起來:“這個不要臉的衛(wèi)老七,不是都收了燕妖婆的禮了,怎么能這么不要臉地說出這種話來?!他做人不講誠信的嗎!這年頭,怎么連道脈不通的弟子都有人搶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第24章 湖心的聲音嗤笑一聲:“你有臉說別人?你不是也收了三十萬靈石嗎?” 耿班師吹胡子瞪眼道:“那哪能一樣!我是為了給我的孫女攢嫁妝,而且我一小班師,薪水那么低,賺點外快怎么了?我不要臉,衛(wèi)老七怎么也不要臉?!他衛(wèi)老七堂堂中閣代行閣主可和我不一樣,收人錢財,說話怎么能不算話!” “……你他媽哪來的孫女?你耿驚花單身一輩子連女人的手都沒碰過,你在那兒騙誰呢?!”湖中之人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罵道。 “誰說的!我當年……”耿班師踢了一腳自己的小馬扎,動作很像是什么被拆穿了以后惱羞成怒的小朋友,但他的話才開口,便硬生生頓住了。 不渡湖中的泡泡變得有些稀疏,好似湖中的人才開口,便反應過來自己方才所說有些不妥,硬生生住了嘴,卻已經(jīng)遲了。 站在那兒破爛道袍的老頭子身形有些蕭瑟。 一時之間,不渡湖邊上的風,不渡湖岸垂下的柳樹的輕擺,好似都悄然安靜下來,只怕驚擾那一襲破爛道袍的衣袖或指尖。 “你說的對,人這一生,總有點身前身后事。”耿班師突然開口道,他俯身將那小馬扎提了起來,仔細抖了抖上面的土,扔進乾坤袋里:“該爭的時候,還是要爭的。不去鬧一鬧,這群人某不是已經(jīng)忘了小老兒我?” 他前行一步,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了不渡湖邊。 湖中泡泡起伏,時大時小,許久才有一聲略微感慨的嘆息聲傳遍這方天地。 …… 論道臺下一片安靜。 有幾位年輕教習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某種震驚與一些無法訴諸于言語的意思。 ——他們確實收了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