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修仙,法力無邊 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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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邊的人填滿手下第六百個齊齊整整正字的最后一橫,再看向夕陽日落之時,正值此次比劍大會的海選落幕。 她碎了三千劍,卻見了自然不止三千劍。 散霜筆已經(jīng)微微發(fā)熱,在寫了第三千張傳訊符后,虞絨絨垂眸看到自己的散霜筆上,竟然也有了一道細碎的裂紋,不由得搖頭苦笑,心道蒼天饒過誰,看來她也是時候換一只新的符筆了。 …… 萬里之外,入仙域元滄郡中,將一身華貴紫衣?lián)蔚脻L圓的虞丸丸茫然地坐在自己過于闊氣的房間里。 平時厚厚放著各項協(xié)議合約條款與賬本的長桌子上,已經(jīng)疊了厚厚一沓傳訊符。 收到第一張傳訊符時,虞丸丸其實沒什么感覺。 只以為是這個回傳訊符越來越慢的阿姐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知道干活了,心道算了,不回就不回,直接說要求也算是直截了當。 直到這樣的傳訊符一會兒一張,越來越多,陸陸續(xù)續(xù)密密麻麻,不舍晝夜日以繼夜,竟然如此持續(xù)了足足三日之久。 念及虞絨絨此前將自家鎮(zhèn)宅的劍都掃蕩了的行為,虞丸丸到底還是有些擔憂,心道天下好劍林林總總也就那么多把,照這個速度,多少劍也不夠阿姐搜羅啊。 倘若要的是不同的東西也就罷了。 傳訊符上竟然全部都是巨細無遺的、關于劍的要求。 林林總總浩浩蕩蕩,涵蓋了天下八大劍爐,外加一些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劍爐,顯然絕不僅僅是給一個人的。 虞丸丸這樣一張張讀過來,覺得自己好似通過這些字,觀劍知人,再看到了這么多活生生的劍修。 所以他越看越是心驚,心道自己阿姐怎么回事?什么時候認識了這么一大幫劍修? 阿姐明明修符,怎么卻好似格外廢劍呢? 照這個架勢去掃蕩三千柄劍,還好虞家身處入仙域,不歸大崖王朝皇城的那位管,否則簡直有口難辯意欲何為。 虞丸丸在心底嘆了幾聲,再慢慢展開面前的傳訊符,看清了上面的字樣和要求后,才很是松了一口氣。 錢能買到的劍,要多少都不是問題。 但這口氣才松了一半,雪花般的傳訊符又洋洋灑灑滾滾而來。 三千傳訊符,便是這樣飄落,也幾乎要有一人高,淹沒了小半個虞丸丸。 虞丸丸:“……??” 他阿姐到底在干什么?! 如此過了許久,三千張傳訊符終于傳到了最后一張,停了下來。 梅梢派的劍修要畫六百個正字,才知道虞絨絨碎了三千劍。 日夜與數(shù)字打交道的虞丸丸只是大致掃了一眼,便知道此處有三千傳訊符,那么自然便是要去訂三千柄劍。 虞丸丸才要起身,沉眉找人來做總結列表,再晝夜加急地趕去那些劍爐下訂單。 卻又有一張傳訊符在空中打了個轉。 上面還有一行字。 “——丸丸我在比劍,不小心弄碎了好多人的劍,賠償?shù)氖虑榫徒唤o你了!” 虞丸丸:“……” 他擰眉看著那行字,看了一遍,又反復再看了許多遍。 然后,他臉上的喜色越來越濃,倏而起身,揮舞著那張傳訊符,胖胖地沖了出去。 “阿爹——!阿娘——!我阿姐她!她可算是出息了!!比劍能贏了!!還碎了別人的劍呢??!碎了不止一把,是碎了三千把劍!??!” …… “你說多少?三千把劍?她一個人?”梅梢后山,有人猛地起身,雙手一拍面前的案幾,聲音難以控制地變得尖細了起來:“我不信!” 第70章 其他門派來梅梢雪嶺乃是借宿,磨劍與比劍說到底都是受梅梢恩惠,因而所有弟子都很感恩,無論說什么做什么,都十分守禮,平時休憩之時,更是很注重安靜,只想盡量低調。 所以這一聲尖利便顯得極為明顯,穿透了幾層門板,甚至擾亂了幾位其他同門的入定。 身穿瓊竹派道服的少女有一張貌美嬌俏的臉,卻顯然因為自小被嬌寵到大,而天然帶了許多刁蠻和盛氣凌人。 坐在她旁邊的少年眉目英挺,眼神中雖有不耐煩,卻依然在忍耐,他一眼掃了過來,眼中壓迫感極強,聲音卻依然是溫和的:“阿靈,慎言?!?/br> “表哥,你明明認出來了那是——”阿靈急急道,卻又在對方更加陰郁的眼神里,硬生生咽了后半句話回去。 既然是瓊竹派,坐在那兒的少年自然是寧無量。 喊他一聲表哥的,便是掌門燕夫人meimei的女兒燕靈。 “是什么?”寧無量的聲音溫和卻冷。 燕靈知道寧無量這個樣子便是真的生氣了。 她平日里無法無天慣了,有燕夫人寵著,整個瓊竹派誰敢拿她怎么樣?也就是在寧無量面前,她才會難得真的偷偷縮了縮脖子,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原因很簡單,燕靈見過這位表哥殺人時的樣子。 燕靈見過很多血,從小她就在跟著燕夫人抑或門中其他長老們出入棄世域,所以她也見過許多人殺人時的模樣。 但她從未見過,有人在殺人的時候,明明持劍的手都在微微顫抖,表情卻如此愉悅,像是眉梢眼角都帶著笑意,又仿佛在享受這樣的血色。 燕靈很怕,卻也怦然心動。 后來,她知道了那是她那個半路被撿回來的表哥寧無量。 也知道了他原本有一個名叫虞絨絨的未婚妻,她先是心驚了一瞬,又很快放下了心。 ——因為,那是一個理應對她表哥毫無吸引力、無法修行且滿身銅臭的珠圓玉潤少女。 燕靈覺得自己對寧無量實在是勢在必得,就連瓊竹的那些長老都戲言調侃過她二人的關系,那時她偷偷去看寧無量,卻見英挺少年只是輕輕皺了皺眉,并沒有反駁。 不反駁就是默認了,燕靈傻笑了很久。 然后,突然有一天,她去找寧無量的時候,第一次聽到了對方的聲音里摻雜了那么多的情緒。 “——你說什么?虞絨絨她登了云梯?!” 燕靈的心突然一抖。 她無數(shù)次惡毒地希望虞絨絨能在登云梯的時候被劈死,可她不僅沒死,還開了道脈,再入了小樓。 那一夜,燕靈罕見的失眠了,她踏著月色翻身上了屋頂時,眼神卻猛地頓住了。 ——她看到了同樣枯坐在小院石桌旁的寧無量,顯然竟然也一夜無眠。 從那以后,虞絨絨就再也沒了消息,燕靈練劍練得更加努力用功,覺得只要自己能追上寧無量的腳步,將那個虞絨絨遠遠甩在身后,他們的世界就不會有什么交集。 她卻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梅梢雪嶺磨劍的時候,看到寧無量難得的錯愕之色。 而她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出于某種直覺,幾乎是頃刻間就認出了那道身影! ……也太好認了!別的仙子都窈窕楊柳,只有她一個人還看起來就是比別人稍微圓潤了那么一些! 再然后,她就開始聽到滿梅梢好似在一夜之間,都開始議論同一個名字。 虞六。 一開始,燕靈還沒有在意,但她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 這個虞六,明明就是虞絨絨吧!! 否則為何她表哥看那些破爛榜單的時間越來越久,眸光越來越深,神色也越來越斂?! 可她不敢問,也不敢說,只能自己一個人苦苦練劍,每次出劍的時候都在模擬自己一劍鎖喉了那個陰魂不散的虞絨絨。 直到今天。 在今天聽說了那個虞六竟然三日碎盡三千劍的時候,燕靈終于沒忍住,霍然而起,卻又被寧無量的眼神逼回了之后所有的話。 可越是這樣,燕靈反而越是篤定,那個虞六,果然就是虞絨絨沒錯! 她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道:“可我就是不信,三日三千劍,便是幾瞬就要碎一柄,那劍又不是木頭……就算是木頭,也要多劈兩下的吧?梅梢外門弟子就沒有一個頂用的嗎?” 她微微閉眼,不去看寧無量的表情,兀自冷笑一聲,已經(jīng)有了決斷:“下一輪比劍的時候,我要去會一會這位虞六,我已經(jīng)合道,我倒要看看,她能不能碎我的劍。” …… 有人在冷笑且戰(zhàn)意濃烈。 也有人將這消息飛快遞到了某處劍意罡風nongnong之處,枯坐在礁石上的短發(fā)少女輕輕睜開眼:“嗯?真的三千劍?” “確實是六百個正字。”御劍而立的那位師姐道:“一開始還是一次一柄,到了后來,意到濃時,幾位不要臉的劍修師弟竟然一起結陣而上,所以她一碎數(shù)柄的情況也不少見?!?/br> 短發(fā)少女自然便是那位早已名滿天下的百舸榜第一,十六月。 她聽得津津有味,再忍不住般摸了摸橫在自己膝蓋上的劍:“我也想試試?!?/br> 那位師姐見她如此,忍不住道:“師妹倒也不必這么鄭重,我看了一眼百舸榜,她還在五十名開外,說到底也可能不是師妹的一劍之敵?!?/br> 十六月對她的話置若罔聞,百舸榜的名次絲毫沒有削弱她的興致勃勃,她突然問道:“對了,她是什么境界?” “境界?”那位師姐很是想了想,大家大多都沉浸在三千碎劍與三千本命劍的驚愕中,竟然很少提及此事。所以她很是回憶了片刻,再不確定地應道:“……煉氣?” …… “煉氣后境,童叟無欺。”任半煙晃著二郎腿,悠閑地坐在長老椅中,趾高氣昂地微微揚起下巴:“誰聽了不說一聲小樓的小師妹就是牛逼呢?” 一旁的某位長老卻是愁眉苦臉,怒罵道:“一天天的,胳膊肘子就知道往外拐,小樓牛不牛逼關我屁事!我只知道,劍都碎了,還怎么比劍?。俊?/br> 任半煙自動過濾了他的話,揚眉吐氣般繼續(xù)道:“瞧瞧我多棒,三天解決了外門所有弟子的本命劍問題,這代表了什么你們懂嗎?這代表了我們梅梢外門弟子,全部脫貧了!不用再為一柄本命劍苦苦奔波小半輩子,最后還有大半難以如愿以償了!” “你們一個個的,都別愣著了,快來和我一起說。”任半煙眉開眼笑道:“都聽好了啊,我說一句,你們復述一句!” 任半煙語氣溫柔:“謝謝虞絨絨?!?/br> 任半煙面含微笑:“謝謝入仙域元滄郡虞家?!?/br> 任半煙真情實感:“謝謝小樓?!?/br> 任半煙抑揚頓挫:“謝謝溫柔可愛活潑大方全世界最強最厲害的劍修任半煙?!?/br> 其他幾位長老:“……???”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憑什么他們要被這個胡鬧的任半煙都壓在這里,一個個重復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