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修仙,法力無邊 第9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老祖宗她又美又颯、七十年后我成了小姑奶奶、我mama變成了颯爽?;?/a>、外室嬌俏、搶了情敵的竹馬做道侶、九零封家大院、我才不會喜歡他、長夜余火、全能大佬為現(xiàn)代人直播穿書、你家還缺喵嗎
風雪撲面,夜色濃稠,虞絨絨在雪巔枯坐半夜,再呼嘯而下,落在冰瀑湖邊。 見畫的筆峰沒入冰川之中,符意稍散便收,此前一符碎冰川的少女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如何控制自己筆尖的符意,再將那樣的符意磨得更銳利滿身。 然后,她再去了自己在松梢林中的那棵樹下,盤膝而坐。 星光穿過松梢灑滿她的肩頭,照亮她漆黑的發(fā),白皙的臉,再在她頰側(cè)的漂亮寶石上逡巡一圈,折射出微弱卻晶瑩的光。 松梢林上有劍陣。 既然是陣,當然有符意。千萬道劍意匯聚勾勒的符意散開來,再落入虞絨絨的神識之中,將她腦海中還未完全畫好的那張符一點點補齊。 直到天光亮起。 她慢慢睜開眼,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金色的光不僅會照亮雪峰,也還會將這一整片松林都染成瑰色。 “七師伯,別藏了?!彼蝗怀雎暤溃骸拔抑滥谶@里?!?/br> 雪落無聲,風吹松林。 一道冷哼倏而響起:“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我的?” “您踩滅了我符意的時候……也太明顯了。”她站起身來,發(fā)梢與眉毛上的風雪已經(jīng)凝出了白霜,卻隨著她的動作自然消融,簌簌而落:“我的符……還行嗎?” 她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問道:“三宿門……真就那么好玩嗎?” 耿驚花:“……” 他確實是去了三宿門。 但去了,又仿佛沒去。 別人道他逍遙快活,誰能懂得他在那兒和一個光頭死和尚面面相覷的苦。 然而仔細解釋起來,又實在有點傷害耿驚花的自尊,所以他惱羞成怒地忽略了虞絨絨的后一個問題:“等你贏了十六月再看?!?/br> 虞絨絨笑了起來:“好?!?/br> “這么自信?”耿驚花皺眉打量她片刻。 “今天之前還沒有。”虞絨絨抬手,指尖自然而然流淌出了一些符意:“但現(xiàn)在,我覺得不是不可以有?!?/br> 耿驚花微微躬身,出神地盯著她指尖的符意看了片刻,眉頭越皺越緊,終于“嘖”了一聲:“這是你從哪里悟的符?我可沒帶你看過啊。叫什么名字?” “我也總要自己去看看的嘛?!庇萁q絨眉眼彎彎:“名字還沒完全想好,但我想……既然有松梢雪劍,為什么不能有松梢雪符呢?” 耿驚花輕輕落在了她面前。 他分明是從樹梢而落,落地卻無聲。 “你是不是想拿第一?”瘦小老頭挑眉問道。 “總不能給我的師父與七師伯丟人?!庇萁q絨很痛快地承認道:“也不能辜負了六師伯的教誨與傳承?!?/br> 耿驚花沉默片刻,突然笑了笑:“你是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師父是誰,在哪里?” 虞絨絨沒有說話,她慢慢眨了眨眼,睫毛上有雪白輕輕模糊了她的視線。 “你拿第一,便會知道?!惫Ⅲ@花負手而立,天地一片白茫茫,他單薄的道服雖然干凈,卻被這樣的背景映襯得有些蕭瑟:“我等你。” 虞絨絨重新御筆而起。 風吹起她的發(fā)和她頰側(cè)的閃爍寶石,而她穿過風雪,一路穿行而去,卻見十六月早就已經(jīng)懸停在了那塊比劍臺邊。 十四歲的少女頭上與眉梢都有些落雪,她輕輕咳嗽了兩聲,顯然之前與阮鐵的對戰(zhàn)中,她也不是毫發(fā)無傷,但既然頭發(fā)上能落這么多雪,顯然她在這里已經(jīng)許久。 一萬下?lián)]劍已經(jīng)結(jié)束,無數(shù)劍意向這里涌來,面前那塊比劍臺已經(jīng)合而為一,看不出任何此前被虞絨絨一符碎開的痕跡。 感受到虞絨絨的氣息,十六月才抬眼看了過來。 “這是我的習慣。”十六月道:“雖說已經(jīng)在這里打了好幾天,但每一天的天地都是不同的,最重要的一戰(zhàn)之前,我要先來知道此方天地的聲音與靈氣流動。尤其……你是符修,我更不得不多看看。更何況,小虞師妹也登了一遭雪峰之巔,又去磨了劍,這一夜,我們各自盡力,也不算我搶占先機?!?/br> 虞絨絨笑了笑:“確實不算。不過,你到底小我兩歲,若是我贏了,理應(yīng)你喊我?guī)熃??!?/br> 十六月起身,劍氣自然將渾身冰雪震碎:“那還要等小虞師妹先贏了我再說?!?/br> 一眾長老的身影重新浮現(xiàn)在半空中,劉長老這一次在比劍臺周遭灑下的符箓明顯比平時多了好幾層,末了目光還在虞絨絨身上意有所指滿含深意地停留了片刻,顯然像是在說,讓她不要再搞破壞了。 虞絨絨露出了一個無辜的笑容。 比劍臺稍遠處,觀山海一拍桌子:“來來來,押十六月師妹的在這邊,押小虞師妹的在這邊?。《紕e擠,別擠,劍修與符修的曠世之戰(zhàn),結(jié)果究竟如何,即將分曉!下注時間還有半柱香,時不可失,時不再來??!” “觀兄覺得,此戰(zhàn)……是誰的勝算更大?”有人低聲問道。 觀山海笑瞇瞇掏出兩枚靈石,分別扔到了兩邊:“我選擇雞蛋不要放在一個籃子里?!?/br> 后面排隊等著用自己剩下來的小半顆靈石下注的弟子們恍然大悟,再將小半塊“啪”地敲成兩半:“我也!” “對對對,各下注一半!穩(wěn)賺不賠!” “妙啊,要說妙,還得看我們觀兄的??!” “突出一個穩(wěn)妥!” 不遠處,才趕來的二狗一皺眉頭,直覺哪里不對,小聲嘀咕道:“怎么有人這么下注當莊家的呀?難怪劍修都窮呢!這能賺到個鬼!到最后還不都是不賠不賺,嘖?!?/br> 劍修們都是些窮哈哈,因而參與的人數(shù)雖然眾多,堆在兩邊的靈石卻實在良莠不齊,半柱香的時間很快到了盡頭,觀山海一頓埋頭苦算,然后后知后覺地舉起手中算紙,眉頭緊鎖。 “賠率……一比一?”他使勁眨眼看著自己最終運算的數(shù)字,倒吸一口冷氣,這才后知后覺道:“這莊豈不是下了個寂寞!” 但觀山海到底不是普通人,他很快重新振作起來,冷笑一聲:“莊家豈能不收點手續(xù)費,總之、總之我還是賺的!” 二狗聽了,忍不住都想贊嘆一聲商業(yè)奇才,多少想把他打包扔去虞家深造一番。 比劍臺上,兩人已經(jīng)縱身再落。 虞絨絨持筆一禮:“請?!?/br> 十六月舉劍出鞘,挽出一個劍花:“小虞師妹這個請,不怎么真心,哪有人邊說話邊將此處我觀察了一整夜的符線攪亂的?” 虞絨絨揚眉一笑:“十六月師妹提前一夜蓄勢,我也總要給你增加點難度。否則怎么能讓你心甘情愿做我?guī)熋?。?/br> 十六月大笑出聲:“那就各憑本事,來戰(zhàn)!” 符意與劍意轟然碰撞。 道元從見畫筆尖流淌而出,如果說此前與燕靈和寧無量一戰(zhàn)的時候,還頗有些磨筆的意味,那么如此兩次起筆,再一并上了雪峰,入了冰瀑后,見畫與虞絨絨的契合度已經(jīng)完全到達了頂峰! 十六月生于雪嶺,長于梅梢,悟道在山巔,在這樣的白雪皚皚之中,她的劍自然是最純正的松梢雪劍。 長劍攬盡九天風雪,十六月一劍落下,她滿頭編成的無數(shù)小辮隨風而起,少女還帶著稚嫩的面頰上一片肅殺,劍氣噴薄,剎那間,仿佛比劍臺上已經(jīng)滿是梅梢雪嶺的厚雪與烈風! 然而烈風卻在與千萬道符進行碰撞,刮得好似有些艱難。 既然要出在梅梢派悟到的符,那符就自然也是無邊雪色,滿目冬風。 但她的雪色上有暖融融的日光,風中有梅梢弟子們每日清晨揮灑的汗水與歡笑。 十六月的劍在半空碰撞出一連串的亂響,絕對直覺讓她倏而后撤,面前果然有一道符斜斜而來,將她的發(fā)梢削去一小截。 至此,十六月已經(jīng)確定,虞絨絨此刻畫的符,不是之前的任何一種,所以她此前那么用盡全力的觀察好似也失去了意義。 這一刻,她突然有些明白,為何有人說,與劍修比劍,總是有跡可循,只要夠瘋,夠不怕死,就總有辦法擊破那些劍招劍式。 但符修不一樣。 你永遠不知道一個符修落的下一筆是什么。 要出什么符。 或許在成符之前,符修自己也不知道。 就像現(xiàn)在的虞絨絨。 她眼神極亮,表情卻十分平靜甚至專注,像是沉浸在自己勾勒的世界里。 她知道自己要畫什么,卻也確實不知道,自己究竟會畫出怎樣一道符。 一開始,十六月覺得虞絨絨是在躲自己的劍,再以符意回擊。 時間稍長,她甚至覺得自己已經(jīng)難以捕捉虞絨絨的下一步,又或者說,她的每一步,都恰好卡在她的劍招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抵達的那個點! 她是算好了嗎? 可虞絨絨的樣子太過信步閑庭,筆落而繪的樣子也太過寫意隨性,十六月一時之間竟然很難判斷。 到底是梅梢劍修,十六月從握劍開始,就比了許多許多場劍。 然而所有這些場劍中,從未曾有人在她的劍下還能保持如此神色! 十六月倏而回劍,深吸一口氣。 隨著虞絨絨的符意越來越滿,十六月十分清晰地感覺到了一件事。 ——如果再不阻止她,她就再也沒有任何出劍的機會了! “我知道十六月師妹一般回劍就是要出最強一式了!天哪,前幾年我見過一次,當時就已經(jīng)強大到讓我膽戰(zhàn)心驚,轉(zhuǎn)眼她已經(jīng)百舸榜第一了,再出這一劍,比劍臺能承受得住嗎?” “別覺得比劍臺碎過一次,就變成了豆腐好嗎?上次也純粹是偶然罷了,剛剛劉長老都加固了那么多層了!” “……我怎么突然好冷,你們感覺到冷了嗎?我以為我在梅梢十八年,早就造就了一身抗寒的銅墻鐵壁,怎么能打……寒顫……呢……” 說到末端,他的上下牙已經(jīng)在顫抖了。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冷。 那種冷,像是冰瀑湖的冰剎那間升騰而起,再將所有人的冰封其中。 又像是滿山的雪鋪天落下,將人深埋雪底。 十六月起劍。 是松梢雪劍,又或者說,是梅梢這一代弟子里,最強的一式松梢雪劍! 臘月梅梢雪,無花只有寒。 雪滿山,滿松,滿目,再滿劍! 十六月清叱一聲,一劍破開面前無形的符意,挾滿身雪意向虞絨絨而來! 大雪壓青松。 虞絨絨俯身,看也不看十六月,輕快地為自己的符勾了最后一筆。 所有她畫下的符意仿佛在這一瞬間活了過來! 明明是十六月出的劍,她卻自己在這一刻感受到了無邊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