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修仙,法力無邊 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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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舟上的幾人了愣在了原地,面面相覷。 半晌,有人猶豫道:“這、這總不能是……墜海了吧?我們要去撈撈看嗎?” 另一人道:“我倒覺得不想,溺水之人總要有些掙扎和撲騰出水花,你看她入水的時候,便是一條魚入海的動靜都比她大……說起來,這些修士們修行的項目里有避水嗎?還是說入了道門就自動會潛水了?” 幾位凡人漁民嘖嘖稱奇,議論紛紛,虞絨絨卻在接觸到海面的剎那,進(jìn)入了一片奇特的空間。 修道者到了一定境界的時候,是可以凝聚出一方小世界的。 具體的境界因人而異,如今記載在案的、能夠擁有小世界的最低境界也要元嬰后境,換句話說,編織出虞絨絨此刻所處空間的人,至少也是元嬰真君,而以此處的空曠與廣袤來看,恐怕此人絕不止元嬰境界。 她像是重新回到了海灘邊,踩在了柔軟的沙灘上。 然而此處向北去看,沒有斷山青宗的山巒起伏,而海面好似永遠(yuǎn)澄澈且風(fēng)平浪靜,有海鷗沙啞鳴叫,還有椰子樹在陽光的照耀下,灑下一片陰影。 她就站在這樣的陰影中,有些茫然地看向四周。 一個椰子從樹上落了下來,她下意思抬手,于是椰子便正正落在了她的懷里。 “要嘗嘗嗎?”一道帶著笑意的男聲從樹身上響起:“雖然這里當(dāng)然是個幻境,但是也沒人規(guī)定幻境小世界里不能種椰子、喝椰汁的,對吧?” 虞絨絨循聲抬頭向上看去。 卻先看到了一條巨大又漂亮的魚尾巴。 她嚇了一大跳,向后退了半步,那條尾巴似是意識到了什么,頓了頓,猛地消失,再有一人從樹上跳了下來,落地時已經(jīng)與常人無異。 長相過分俊美,甚至不似人類的黑發(fā)青年俯身靠近虞絨絨,抬手在她的椰子上,用指甲摳了一下。 虞絨絨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的指甲。 那是海藍(lán)色,尖利到隨時可以來做武器的指甲。 “啪”。 她手里的椰子殼,就這樣硬生生被這樣輕描淡寫的一摳,刮出了一個小口。 對方抬手,一片葉子落在他手心,再被他靈巧地卷成了吸管的形狀,揚起手腕一扔,便恰好落入了虞絨絨手中椰子開的那個口里。 虞絨絨看到了他手腕上也不知是本來就存在,還是沒來得及收回去的一點魚鱗狀色彩,以及……視線再向上時,看到的尖尖耳朵。 “初次見面,我是你三師伯謝琉?!睂Ψ讲⒉唤橐馑拇蛄亢退凵裰须y以掩飾的驚愕:“如你所見,我是個鮫人。” 虞絨絨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手忙腳亂地向?qū)Ψ叫辛藗€不太標(biāo)準(zhǔn)的禮——畢竟雙手都被過于沉甸甸的巨大椰子占據(jù)了,然后才艱難開口道:“鮫人……也可以修行的嗎?” “世間確實對鮫人的記載甚少,所書皆與鮫人的價值有關(guān)。但這一切,都是故意為之的。”謝琉微微一笑,他的瞳孔在陽光下,是一種如大海般的藍(lán)色,但陰影籠罩時,那樣的湛藍(lán)又轉(zhuǎn)為了深藍(lán):“鮫人天生便擁有堪比人類筑基期修士的力量,我們更親近自然,當(dāng)然也能更快速地感受和利用到天地之間的靈氣,修煉本就不是難事,只是天性使然,絕大多數(shù)的鮫人都不想修行?!?/br> “如你所見,我顯然是個異類。”謝琉笑瞇瞇道,他笑起來的時候,那雙眼睛便自然彎了起來,黑發(fā)散落下來,他整個人身上帶著某種近乎妖異的美:“至于為什么不記錄鮫人的力量——每個種族,總要有點自己自保的底牌嘛?!?/br> 虞絨絨想了想,大致明白了三師伯謝琉的意思。 是說鮫人其實是愿意與人類做一些交易的,但倘若人人皆知鮫人真正的力量,那么便會自然生出恐懼與猜疑。交易時,為了自保,難免會試圖帶上與之匹敵的武力,而這樣一來,難免會有更多的節(jié)外生枝與沖突。 鮫人沒有惡意,也不想要這樣的沖突,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人類卻未必會相信鮫人的這份心思。 除此之外,也確實有些人類垂涎鮫人的美色,妄圖豢養(yǎng)鮫人,若是提前得知了鮫人的力量,那么來進(jìn)行抓捕的時候,當(dāng)然能準(zhǔn)備得更為充分。 為了避免這樣的情況,隱藏實力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見虞絨絨懂了,謝琉笑意更盎然了許多,他話很多,先是問了小樓近來如何,虞絨絨之前都去了哪里,經(jīng)歷了什么等等,最后再突然問道:“你四師姐近來如何?” 虞絨絨想了想,如實道:“我登云梯后,入小樓不過幾日,便被七師伯帶了出來,相處并不太多。四師姐似是喜歡在陰影中,她是個很溫柔的……”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在梅梢派時,收到的那張傳訊紙條,后半句話于是很難再繼續(xù)說下去。 謝琉注意到了她的卡殼,輕輕“嗯?”了一聲。 雖是幻境之中,但乾坤袋竟然還能用。虞絨絨干脆直接摸出了那張紙條來。 “暗殺服務(wù),親友半價,一勞永逸,天塌了有大師兄頂著,需要請聯(lián)系?!膸熃恪!?/br> 謝琉輕聲讀了出來,神色一頓,然后笑出聲來。 許是鮫人的種族天賦,他這樣笑起來的時候,聲音也依然極其悅耳,仿佛風(fēng)鈴輕響,虞絨絨甚至莫名希望他能多笑一會。 “見笑。不瞞你說,你四師姐其實是我徒兒?!敝x琉解釋道:“難免會多問她兩句?!?/br> 他這樣說,卻不動聲色地將那張紙條收了起來,完全沒有還給虞絨絨的意思。 虞絨絨:“……?” 她也不太好意思要,只能眼睜睜看著謝琉過分坦然的動作,對方旋即轉(zhuǎn)開了話題:“絨絨呀,難道你不好奇,為何我會在這里,而這里……又是哪里嗎?” 第105章 不等虞絨絨回應(yīng),謝琉已經(jīng)繼續(xù)道:“這里當(dāng)然不是海底,卻也不是海邊。這里就是海面上……又或者說混雜在海里的那一層隔絕了魔域與修真界的符陣?!?/br> 虞絨絨心底劇震。 “這里是……陣?”虞絨絨喃喃道。 她再重新去看這方天地的時候,眼神已經(jīng)與此前有所不同。 此前,她確實已經(jīng)看過許多陣,甚至因為太早畫出了自己的三道符箓,而以合道期的修為而一步跨入了真正的大陣師的行列,多少在符之一道上,有自己的理解。 但這還是她第一見到,有符陣……能夠撐出一整個小世界。 “如你所知,此處便是世人口中的所謂‘域門’。而要徹底將這樣的兩處世界徹底隔絕開來,再以海之幻象將其掩蓋和淹沒,當(dāng)然也要以世界之力與之對抗。”謝琉邊說,便抬起了手。 他深藍(lán)色的尖利指甲不知何時收了回去,但那樣的色澤依然映襯得他的肌膚愈發(fā)凝白且波光粼粼。隨著他的動作,虞絨絨只覺得面前的沙灘海岸倏而有了扭曲,再猛地一黑。 光亮再起的時候,海聲已經(jīng)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她更熟悉的景象。 是天虞后山的那一座名為密山的山巒。 密山上有小樓。 “這個小世界本就是我的心念所化,我想要此處是什么樣子,便會有什么景象出現(xiàn)?!敝x琉的聲音從高處傳來,虞絨絨抬頭去看,卻見這位過分俊美的鮫人師伯正坐在有些破舊的小樓樓頂,有些出神地看著不遠(yuǎn)處落了滿地的梨花,再看向更遠(yuǎn)處的不渡湖與遠(yuǎn)山青黛。 “三師伯,你在這里多久了?”她輕聲問道。 “這里?這是是哪里?”謝琉笑吟吟垂眸看向她:“是說海里嗎?我本就是鮫人,自海中來,往海中去,對我們鮫人來說,哪里有年歲可言?我們可是最長壽的種族,更別說我還是個已入靈寂期的道君修士,我都不知道自己活了多少歲了。總之是比你師父和其他所有師伯都年長太多?!?/br> 虞絨絨為對方直白說自己已入見長生,是一位道君而微微一愣。 旋即又覺得似乎確實理所應(yīng)當(dāng)。 若非道君,何人的小世界能如此隨心所欲又如此逼真? 又怎么可能做到與那漫天符陣相鏈接,隔絕魔域與修真域呢? 她頓了頓,道:“我是說……在這個小世界里?!?/br> 這一次,謝琉沉默了許久。 不知是不是小世界太過逼真,所以竟然也有風(fēng)吹過,地上的梨花被吹得飛了漫天,而他的黑發(fā)也在這樣的風(fēng)中翻飛。 天地之間除了這樣的風(fēng),再無他物。 這一刻,虞絨絨突然感受到了某種真正深切的寂寥與酸澀。 他可以幻化出任何想要去的地方,任何想要的景象,天下只要入過他眼,此方世界便可以在他的揮手之間變出任意模樣。 他見極北雪嶺的雪,浮玉山的風(fēng)沙,皇城的鼎沸,三宿門的紅塵,菩提宗的佛偈,見故國深海,見密山小樓的梨花與木椅。 可雪中無人撐傘,風(fēng)中無人掩面,皇城鼎沸卻空蕩,三宿門紅紗飄蕩而渺無人煙,菩提宗大鐘微蕩,故國深海漆黑,小樓木椅上,空無一人。 世間空蕩,只有他一人。 再美的景,又有什么意義呢? 他想看的,從來都不是景,而是陪他看過這些景的人。 他只能在見這些景的時候,在自己的腦海中一遍遍模擬曾經(jīng)的那些笑語人聲,仿佛將自己永遠(yuǎn)停滯和鎖在了往昔的那些歲月里。 “其實也并不很久?!敝x琉終于開口道:“相比起我這一生,我在這里的時光甚至可以被稱為不過一瞬?!?/br> 他輕聲道:“只是確實有些寂寞。所以,你能來看我,我很高興?!?/br> 謝琉再一抬手,兩人已經(jīng)回到了此前的沙灘海岸之側(cè)。 “世間難得大陣師,更別提與小師妹當(dāng)年的境遇相似之人。耿阿花等了三十多年,才等到了一個你?!敝x琉溫和地看向她:“我以符意引你來這里,是邀請,也是試探你對符意的敏感程度,希望你不要怪我的謹(jǐn)慎。畢竟接下來,你要輔助我,去將我力所不能及之處的其他符線勾勒完整。否則襲擊斷山青宗的魔獸潮還會越來越密集。” “當(dāng)然不會怪您。”虞絨絨飛快搖頭道,有些赧然道:“只是此前其他符陣我多少都有些頭緒,但這一次,我甚至沒能看出這方小世界,竟然也是一片符陣,也不知能不能幫到三師伯?!?/br> 她頓了頓,還是好奇道:“我?guī)煾浮?dāng)年也與我一樣,道脈不通,再登了云梯嗎?” 謝琉笑了笑:“這個耿阿花,怎么什么都不告訴你。這個問題我倒是可以回答,是的,她也道脈凝滯,萬法不通。” 虞絨絨此前雖然也猜到了,卻和這樣真正聽到了肯定的答案到底不一樣。 她有些驚愕地睜大眼睛:“那我……是在重走我?guī)煾府?dāng)年走過的路嗎?” “是,也不是。”謝琉道:“準(zhǔn)確來說,你所走的每一步路,都是小樓的前輩們用血鋪就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真正新的路,雖然……我也希望你能走一條不一樣的出來?!?/br> 看到虞絨絨還有些惘然的表情,謝琉笑意盎然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當(dāng)然也不僅僅是你,一定要說的話,這世間所有人的路,其實都是無數(shù)修士以血鋪出來的。所以啊,小樓其實也沒什么了不起?!?/br> 他轉(zhuǎn)而道:“回到你之前的問題,如果連你都幫不了我,這世間就沒有人能幫到我了?!?/br> 謝琉邊說,邊掏出了一顆瑩白的珠子遞給了虞絨絨:“修符陣需要在海水中沉浮,想必你需要這個避水珠。注入道元試試?” 虞絨絨依言向掌心的珠子注入了道元,于是她的周身便仿佛有了一層薄薄的水膜,讓她在水中也可以自如呼吸。謝琉再用道元畫了一個圈,刺穿那顆避水珠,以這樣纖細(xì)的道元為線,那顆避水珠就像是項鏈吊墜一樣,戴在了虞絨絨脖子上。 做完這一切后,謝琉又突然奇特地頓了頓,十分意味深長地看向虞絨絨:“對了,還有一件事?!?/br> “不要相信這個小世界以外的我。那未必是真正的我?!敝x琉看著她的眼睛,他的眸子在海邊的陽光下呈現(xiàn)出了瑰麗的寶藍(lán),仿佛世界上最美的寶石,再倒映出虞絨絨的影子:“要自己去判斷,哪句是真,哪句是假?!?/br> 虞絨絨完全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 但不等她再問什么,謝琉已經(jīng)抬袖一揮。 隨著他的動作,虞絨絨面前的一切驟而消失。 海風(fēng)消散,藍(lán)天暗淡,只有謝琉帶著笑意的聲音依然在她心中:“用你的心去看,但……不要怕。” 虞絨絨的意識一沉。 再睜眼時,她已經(jīng)在海中。 海色濃稠,星光照不透這樣的深色,而避水珠卻仿佛不僅給她增加了在水中呼吸和自如行動的能力,更讓她在這樣的漆黑與海水阻隔中,也可以毫無障礙地看清前方。 前方有無數(shù)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