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修仙,法力無邊 第1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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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良久。 再如碎芒般散落。 風還在吹,然而草甸之上,濃厚霧氣之中,卻已經空無一物。 霧氣凝成的身影仿佛只是一場大夢,卻有人心甘情愿枯守萬年,再隨夢而去。 無怨無悔。 第150章 南海無涯門依山而建。 山中有山火吞吐,再被符陣死死壓下,無數(shù)魔獸的尸首被填入這樣的火色之中,成為了燎原的燃料。 火舌吞噬翻涌,仿佛要燃盡這世間的一切。 衣袖不知何時又變得微臟微舊的瘦小老頭站在山巔,他虛虛地踩在被火舌舔舐得焦黑的礁石上,負手看著腳下的火。 那些火分明能照亮幾乎半面天空,卻暗無天日,是仿佛從亙古而來綿延在南海無涯門上空的噩夢。 身著斑斕的中年男人站在耿驚花旁邊,先痛心疾首般長嘆了一聲,道:“難啊,難啊。天下哪有不難的事情,斷山青宗守海難,我們南海無涯門守山也難啊。老耿啊,幾十年不見,你瞧瞧,你還是風華正茂,而我卻已經是個老頭子啦!” 耿驚花眉頭緊皺地轉回頭,心道你個狗東西在說什么胡話,他都已經是這樣不修邊幅須發(fā)斑駁的駝背模樣了,怎么還有人夸得出“風華正茂”這四個字,還能在他面前自稱老頭子? 卻見南海無涯門的這位柳掌門面色鎮(zhèn)定,顯然并不覺得自己所說所言有什么問題,還很是沒有形象地搓了搓手,莫名露出了幾分諂媚之色,繼續(xù)道:“聽說你收了個姓虞的徒弟?既然有這層關系了,不如說說情通融通融,讓采購價……提那么個一兩成?我們南海無涯門,窮?。∵@么一窮二白,可還怎么好好養(yǎng)著這陣啊,好歹,好歹讓小老頭我給我家柳黎黎攢點家底嫁妝吧?傾家蕩產了啊要!” ……敢情在這兒等著呢? 耿驚花懶得解釋,只一擺手,正要說什么,柳掌門卻在身側輕輕一抓,顯然是有傳訊符到了近前。 符是柳黎黎傳來的。 看完上面的字后,柳掌門的表情rou眼可見地變得嚴肅了起來,顯然已經知道了傅時畫與虞絨絨入了火山后山之時。 他低低咳嗽了兩聲,也沒有向耿驚花提及的意思。人是在他南海無涯門附近,出事了便是他的責任,自應由他來完全承擔。 柳掌門擰眉便要下山。 山卻在他提步之前,先動了。 這種動很難具體形容,沒有所謂地動山搖,火燃燒的溫度依然灼燒著他的肌膚,火焰灼燒而帶來的地底嗡然也并未真正停歇,但他卻感覺,確確實實,是有什么不一樣了。 好似有什么……倏而熄滅了。 又或者說,山底的火還在燃燒,卻不再有熱源涌出,讓這樣的燃燒成為某種永恒。 火山之中吞吐的火舌還在涌動,卻顯露出了某種奇特的茫然,好似無以為繼,也不知前路向何處,這燃燒究竟應當繼續(xù),還是就此偃旗息鼓。 準確來說,與其說是熄滅,倒不如說……那個無窮無盡般支撐著火山的烈烈燃燒的源頭,被徹底阻絕了。 火山上有陣,這陣是這千萬年來,無數(shù)魔獸的尸首,與歲歲代代南海無涯門的門人死守的符箓與線。 然而此刻,那陣卻悄然松動,再慢慢褪去,好似將要消散于天地之間。 柳掌門并非符修,卻到底與此陣自幼至今朝夕相伴了這許多年,當然能感受到陣意的消退,他有些迷茫地抬手,下意識便想要試圖去拽住那陣。 卻聽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響了起來。 “火滅了,陣自然就退了??上部少R。”耿驚花笑意盎然道:“怎么,你這老家伙還真想守著這陣一輩子,再搭上你家柳黎黎和子孫萬代的一生又一世嗎?” 柳掌門的動作倏而頓在了半空。 那只懸空的手已經不再年輕,斑紋密布,上面有許多灼傷亦或其他模樣的可怖傷痕,按理來說,治療這樣的傷對于修道之人來說并非難事,然而這位被自己女兒戲稱為“毒無霸”的柳掌門卻仿佛想要用這種方式去記住什么,近乎執(zhí)拗地將這樣的傷痕層層疊疊地留在了自己的肌膚之上。 “火……怎么會滅?”柳掌門甚至忽略了耿驚花對他“老家伙”的稱呼,只喃喃道:“火原來,也是能滅的嗎?” “天地棋局,火山為眼,你所見的陣,乃是一位姜姓的前輩以命所書的封印,他鎮(zhèn)守于此,只為堵住從地下涌出的那些更洶涌的火。而命陣,本就從來要以命來填,這也是這么多年來,此處需要如此多魔獸尸體的原因。”耿驚花負手而立,看著火山之下,那樣的烈烈之色倒映在他的須發(fā)上,仿佛要將他的胡子尖都稍微燎黑。 “此事我自然知曉?!绷崎T頷首道:“棄世域的火山之后,都是姜氏后人。我從來都約束門人,與他們隔山而處,不得越過火山一步。” 耿驚花笑意加深:“那你可想過,為何既然已經有了此陣,卻還要自己的后人鎮(zhèn)守于此?” 柳掌門愣了愣,道:“我曾經也問過前任掌門此事,彼時他只是笑了笑,卻未曾告訴過我一個確切的答案。我素來以為這是某種牽制和制衡,魔族與人族之間天然便存在不信任,這也是難免的事情……” “非也,非也。”耿驚花豎起一根手指,輕輕擺了擺:“他們在此,有兩個原因。但其中任何一個,都與你所想,毫無關系?!?/br> “他們是魔族,卻因姜長熠而不容于魔族,不得不于此避世。此乃其一。” “封印既成,卻有火山肆虐。自然只有一個原因。那便是這個封印……還有殘缺。”耿驚花注視著面前的火山,再看到漫天的符線終于逐漸匯聚成了一道奇特的弧度,最終落在了火山口之上。 在此鎮(zhèn)守了這許多年的符陣,早已被山火淬煉出了這世間最堅固堅硬的線條,因而只是這樣的落下,便已經將火山口切割出了一個豁口。 柳掌門眼瞳一頓,便要上前去將那個缺口堵住,避免山火決堤,造成無可估量的可怖后果。 然而卻有兩道人影先他一步,出現(xiàn)在了豁口兩側。 虞絨絨有些恍惚地看著面前,她掌心的星芒碎屑已經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不知何時躺在了她掌心的一枚……蛋。 是魔龍給她的那一枚龍蛋。 這一路而來,龍蛋偶爾也是有一些動靜的,但每次虞絨絨以神識去查看,龍蛋里的小家伙卻又飛快偃旗息鼓,好似很是喜歡龍蛋里的日子,壓根不想破殼而出。 直到此刻。 虞絨絨眼睜睜看著掌心的龍蛋上,有了一絲裂痕。 有火色混合著巖漿就要從火山一側的缺口傾瀉而下,然而下一刻,所有這些洶涌的烈烈,仿佛被某種無法拒絕的力帶動,一并倒卷而上,向著虞絨絨的掌心奔流而來! 待到她近前,那些洶涌的火卻又倏而化作了若干條細流,像是生怕驚動了什么般,以一種近乎溫柔卻不容拒絕的姿態(tài),終于觸碰到了稍微裂開的蛋殼上。 火本應是炙熱的,殺氣騰騰的,但此刻被無數(shù)火色的細流交織籠罩在密網(wǎng)中的虞絨絨,卻竟然感受不到一絲懼意,反而感受到了那些火中的溫柔。 才抬起劍的傅時畫放下手,抬頭看向不知不覺中已經懸浮于半空,被火色纏繞的少女。 稍遠處,柳掌門才要疾馳的步伐稍頓,愕然抬頭看去:“這是……” “看來,你最后的顧慮也要被打消了?!惫Ⅲ@花上前兩步,拍了拍柳掌門的肩膀,再指向火山底部:“柳老頭,看?!?/br> 柳掌門的目光隨著他的手指落去,再愕然睜大。 仿佛會燃燒到亙古的火山竟然顯露出了底部的模樣。 柳掌門這一生里,曾經想象過許多次,火山的底部會是何等模樣,甚至在化神之時,他不顧神識被灼燒的裂心之痛,試圖探入其內,卻最終口吐鮮血,以失敗告終。 他從未想過自己還有能看到這一切的一日。 原來火山的底部,是一片沉黑。 火燃燒過的地方,當緋紅熄滅時,確實本應是一片黑。 但此刻柳掌門面前的黑,卻與他所見過的焦黑完全不同。 那是真正純粹的,平整甚至光滑的黑。 就像是……就像是…… 有人用什么東西,將原本應該繼續(xù)噴涌而出的烈焰,死死地壓在了地下。 “這就是殘缺封印的最后一個缺口?!惫Ⅲ@花感慨道:“過去不是沒有大陣師在此枯坐,只為補上最后這一頓,然而天地棋局,不執(zhí)子,不入棋中,又如何落子?” 他抬眼,目光落在被火色纏繞的虞絨絨身上,終于輕輕舒展了眉頭,再勾了勾唇角:“但這世間,也總有人,能落下那一子?!?/br> 耿驚花在看虞絨絨,也還有無數(shù)人在看火山之上的那一抹奇特的身影。 柳黎黎與十六月三人剛剛從秘境中出來,她們沒等到柳掌門的回信,急性子的柳黎黎等不及,便要自己去說,然而才從秘境中出來,便看到了懸空于火山之上,將所有傾瀉的火色都引入周身的那抹身影。 “……臥槽,那是小虞師妹嗎?是我眼花了嗎?”柳黎黎一個急剎車,她身后的十六月差點撞在她背上:“我們,我們要去救她嗎?這是怎么了?!” 兩個人一起迷茫又緊張地看去,卻到底看不真切,卻聽阮鐵冷靜道:“我看見傅大師兄了,想來確實是小虞師妹?!?/br> 十六月原本都要急急去馳援了,聽到這句話,又剎住了腳步。 大師兄都在旁邊看著,想來是沒什么問題。 十六月是放了心,柳黎黎卻是才稍松了一口氣,又猛地意識到了什么:“等等,她,她這是在引山火嗎?!天哪!” 來不及再多解釋,柳黎黎已經御空而起,向著自己毒無霸老爹的方向而去,只恨自己的境界不夠高,速度還不夠快。 那、那可是山火! 能焚盡一切,擋無可擋的山火! 然而在逼近火山的高度的下一個躍起時,柳黎黎的目光卻突然頓住了。 火山之中,是一片冷冷清清,近乎寂靜的鴉黑。 柳黎黎甚至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她怔忪地看著火山之內,看著那自從自己出生以來,便一直困擾著整個南海無涯門,讓她的爹娘無數(shù)次嘆氣,讓她失去了太多同門師兄妹的火山之內。 原本應該染紅她眼瞳的色彩不知何時已經消失,那樣她已經熟悉了的灼熱之意也已經消失,只留下了一些余溫,甚至最后的那些炙熱,都蜂擁向著虞絨絨的方向而去。 柳黎黎怔忡望著山底,一時之間竟然分辨不清此時此刻到底是自己的夢,還是真實。 再回過神的時候,她竟然已經淚流滿面。 她想要說什么,卻竟然已經啞然,隔著山口,她好似遙遙看到了自己毒無霸老爹的目光與自己對視。 柳黎黎視線模糊,輕輕吸了吸鼻子,再轉頭看向虞絨絨的方向。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那些緋紅之中,好似還有一抹金色? 第151章 虞絨絨只覺得手中的那枚龍蛋中的掙扎越來越劇烈,蛋殼上的碎裂在不斷的努力后,終于破開了一個小口。 近乎無盡的火色爭先恐后般灌注入了那個小口之中,頗有種生怕自己會晚一步的感覺,看得虞絨絨目瞪口呆。 龍蛋還是那么大,她的兩只手完全可以托住。 但如此灌注進去的的火卻源源不絕,且仿佛水落大海,靜謐無聲,仿佛她手中的,不是一枚龍蛋,而是什么來多少就吞噬多少的無盡深淵。 既然火山底部的火源已經被徹底堵死,那么這一場灌注自然終有盡時。 那些倘若就這樣傾瀉而下,一定會造成無盡禍端的火終于被龍蛋吞噬到了終點,纏繞在虞絨絨周身的幾縷火流逐漸變細,再變得單薄,最終如彩帶收尾般,終于全部沒入了那枚龍蛋之中。 空氣中仿佛有了短暫的寂靜。 這一剎那,崩騰的火熄滅,隱約的鳥鳴消失,所有人的呼吸都下意識放輕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