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頁
辣子雞醬就要簡單一些了,做法有些像是辣子雞,但是又和講求干香的辣子雞不太一樣,要求有足夠多的醬料和油把里面的雞和辣椒封住。 陸蕓花一樣一樣做,廚房里簡直是香氣的戰(zhàn)場,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時不時有人進來瞧一瞧、看一看,說兩句閑話問一問要不要幫忙,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又出去…… 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廚房里的小桌前逐漸坐滿了人,進來轉悠的人聞著香味像是被吸引的磁鐵,就這樣也不知道為什么坐在廚房里等起來。 “……?”做好最后一道醬,陸蕓花之前還沒發(fā)現,一轉身才看到身后面桌邊滿滿的人,困惑地目光在孩子們不覺飄向幾個鍋的眼神中轉為哭笑不得,轉身從陶鍋里把烙得金黃的芋泥餡小餅夾到盤子里,數一數剛夠每個人吃一個。 把盤子放在桌上,陸蕓花聲音中帶著笑意:“正好餅也烙好了,大家先嘗一嘗吧,當心燙!” 白巡仗著自己手上繭子厚,左手倒右手,硬是捏了一個餅在手里。 黃娘子看他吃得齜牙咧嘴,表情很是難以言喻,甚至覺得自己和現在這樣的白巡爭來斗去簡直像個傻子。 好在外面氣溫夠低,只等了一會兒餅的溫度就降下來,黃娘子取了一個餅觀察著它的外表。說實話沒有賣的那樣好看,她還記得那店家賣的芋頭餅色澤更金黃,上面還撒了些芝麻做裝飾。 不過味道才是最重要的,她拿住兩邊撕開,餅中的溫度還未降下來,隨著撕開的動作蒸騰起一股伴著芋香的白霧,餅皮雖厚,但里面芋餡也不逞多讓,厚厚一團,差點隨著她撕開的動作掉在桌上。 “好香?!秉S娘子輕聲感嘆,在半邊芯子處那滿是芋頭餡的地方咬了一大口—— 入口就是芋頭的香甜,芋頭餡料里面的水分已經被炒干了,所以顯現出一種微干的感覺,但因為炒制過程中有著豬油做補充,這種口感只會烘托出芋頭餡料中的甜,帶來甘甜之感,嘗起來整體還是綿密沙軟的。 餡料不算太甜,因為餅本身也有甜味。 小火干烙出來的餅近乎于烤,外表酥脆干香,泛著陣陣屬于面粉的香味,雖說外面已經有了脆硬的外殼,但餅的內芯在平底鍋中再次發(fā)酵,呈現出蓬松柔軟的口感,配著里面沙軟香甜的芋頭餡,一時說不上哪一個更柔軟。 “怎么樣?”陸蕓花也取了一個芋頭小餅吃,感覺味道還不錯,不禁看向黃娘子。 “差得遠呢?!秉S娘子先是搖搖頭,又在陸蕓花變得慌張的表情中“噗嗤”笑起來:“我是說比起蕓花你做的芋頭餡小餅,我之前記憶里吃過的那個可要差得遠!” 陸蕓花輕輕瞪一眼黃娘子,瞪完又忍不住抿唇輕笑:“黃阿姐真是……我這個人小心眼,下次這樣我可是要生氣的!” 至于比不比得上……陸蕓花沒有再問,有時候對食物的印象不僅僅是因為它的味道,還因為它身上承載著的記憶,特殊的不是食物,而是某段記憶、某段感情、某段時光。 第104章 兩種醬料 芋頭餡小甜餅大受歡迎,陸蕓花前幾爐做好的時候都來不及把它們放到籮筐里,只要熟了就會被直接裝進盤子,大家一人拿一個就不剩下什么了。 這樣吃了好幾輪才停下,等大家都吃不動的時候陸蕓花才有機會把餅放在籮筐涼著,她無奈說:“這會兒都吃飽了吧?我看著都要吃午食了,這哪里能吃得下鍋子?” “當然……”白巡也吃飽了,但他覺得自己再擠一擠也能吃得下中午的鍋子,但是才開口說了兩個字就看到黃娘子揶揄的目光,磕巴了一下接著道:“當然……是吃不下的?!?/br> 說完他不甘心地接了一句:“不過我們可以晚上吃鍋子,正好晚上要冷一些,吃鍋子再好不過了!” 說得也有幾分道理。 不論其他人吃不吃得下去,她是一點也吃不下了。陸蕓花把詢問的目光轉向黃娘子和卓儀,見他們都點點頭表示贊同,便也說:“那我們中午就不吃了,晚上吃鍋子。” “我去砌爐。”白巡起身,特意收腹挺胸,昂首闊步走起路來的姿態(tài)不知怎么就是讓陸蕓花覺得有點微妙的搞笑,叫人情不自禁聯想到胸前羽毛豐厚的大公雞。 顯然黃娘子也是這么覺得的,她和陸蕓花對視一眼,相視一笑,有種“一切盡在不言中”的默契。 卓儀哭笑不得地搖搖頭:“我去把剩下的柴砍了,蕓花有事叫我。” 陸蕓花:“好?!?/br> 接下來就是各自的時間了,孩子們自去學字,黃娘子在堂屋繼續(xù)昨天沒分完的藥,卓儀在后院砍柴,白巡在廚房旁邊屋子里砌爐子。 只一下廚房就只剩陸蕓花一個人了,現在只要把醬放在鍋里熬、餅放在鍋里烙就行,都是需要等待又沒什么技術性的活計。陸蕓花把板凳端到爐火面前烤火,手撐著下巴看火焰跳躍,放空了腦袋一邊發(fā)呆一邊等,很是無聊。 雨漸漸停了,這北地的雨不像南方的雨,會纏纏綿綿、欲下不下好幾天,它痛痛快快下一場,好似發(fā)泄一般把堆積在云朵上的所有陰郁全都落下,一場雨過后又恢復明媚,地上還積著雨水,天光乍破般,陽光卻已經如同金線從云中一點一點綻開來。 陸蕓花也被這景色吸引,先看了看醬和餅都需要時間,便懶懶地斜倚在門框上望著院子里的積水發(fā)呆,金線一般的陽光落在水面,不規(guī)則的水面好似泛起了暖融融的金光,如同什么奇幻世界的通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