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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是為了抱抱他! 第9節(jié)

    靳菊怒了。

    就連她臉上厚厚的粉底都遮不住的褶皺里都塞滿不悅,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好幾個分貝:“你堂哥才是你哥!他斯晉就是個山里的野孩子,沒你爸你媽他現(xiàn)在還不知道在哪兒討飯了,就為這么個人你防著嬸嬸?”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就停在這吧,不是我要卡點,就是還沒想好年年什么反應(yīng)。她不包子,就是比較蠢萌。年年回去之后再讀一個學(xué)期會快進,很快轉(zhuǎn)學(xué)然后救哥哥,應(yīng)該是這樣,求不養(yǎng)肥可以嗎。因為我很想寫哥哥啊。

    -然后就是,昨天看評論區(qū)有小天使說沒看懂,可能我寫得不夠清楚,就解釋一下。哥哥重生的時間很早,重生到上輩子跟年年告白之前,具體什么時候后面會寫。他重生之后就沒有跟年年告白。年年因為跟著哥哥飄了十年,重生之后就對他比較依賴,但是哥哥不知道年年重生了,只知道這輩子的不同在于他沒有跟年年告白,所以現(xiàn)在年年對他越好,他就越覺得自己只能做哥哥。我覺得后面兩個人互相掉馬應(yīng)該挺好玩的哈哈哈哈。

    第8章

    靳菊連珠炮似的說了一通,終于覺得胸口舒暢了些。她拿起銀行卡,得意地望向?qū)γ娴男」媚?,然后就見她——傻傻地呆坐在那里,一點點紅了眼睛,像只要咬人的兔子:“不準這么說我哥哥!你把卡還給我!”

    靳菊怎么可能把卡還給她?見斯華年這副模樣,她也不敢再說什么難聽話,但要就此作罷又有點不甘心,便換了苦口婆心的語氣:“小年,不是嬸嬸說,你自己也要多留心幾分。你爸媽留下那么大的公司,你一點兒都不插手怎么行?別到頭來什么都被斯晉騙了去?!?/br>
    “……你、以、為、你、是、誰,”斯華年沉著精致的小臉,一字一頓道,“如果不是哥哥,爸爸mama死的時候,公司就沒了。就算哥哥真想要,我也都給他?!?/br>
    “你、你……”靳菊被她這番話驚得瞠目結(jié)舌。那可是上百億的錢!肥水還不流外人田呢,這死丫頭怕不是燒壞了腦子,要拱手讓給一個毫無血緣的外人。

    斯華年垂下長長的睫毛,只覺得今天答應(yīng)嬸嬸見面果然是個錯誤。她從包里拿出一張50元錢放在桌上,“我的咖啡。其余的你買單?!?/br>
    說完就自顧自離開、上樓回了酒店房間。

    懨懨地躺在床上,斯華年始終覺得心里憋屈得很。她的哥哥那么那么好,憑什么被人隨意詆毀!仗著自己是長輩就可以為所欲為么?

    想到被靳菊拿走的那張卡,斯華年哼了聲,打開手機編輯短信。

    【林秘書好。麻煩你個事,請幫我把龍城銀行尾數(shù)1888的那張卡停了。還有就是,要是我嬸嬸到公司去,千萬別讓她進去?!?/br>
    短信發(fā)出去,她終于覺得心情好點。雖然就一點點錢,也不想便宜了討厭的人。

    只是這么折騰一通,她也沒心情跟朋友出去玩了,索性把機票調(diào)到下午,吃過午飯就打車去機場。

    今天天氣很好,交通也很好,一路上都沒堵車。到了機場之后,值機、過安檢、登機一系列手續(xù)也很是順利。斯華年的心情又好了一點點。

    頭等艙的過道兩邊,一排分別是兩個座位。斯華年的位置靠窗,旁邊靠過道的位置上已經(jīng)坐了一位短發(fā)的女士,穿著一身灰色高定套裝,正在看一本時尚雜志。雖然座位和前排的距離足夠遠,看見斯華年過來,她還是起身走到了過道上。

    斯華年乖巧地道了謝,然后走進去坐下。

    “……飛機很快就要起飛了,現(xiàn)在客艙乘務(wù)員進行安全檢查。請您在座位上坐好,系好安全帶,收起座椅靠背和小桌板。請您確認您的手提物品是否妥善安放在頭頂上方的行李架內(nèi)或座椅下方……”廣播里傳出乘務(wù)員的聲音,好聽又舒緩,今天早起的斯華年靠在椅背上,慢慢睡熟了。

    -斯華年是從一陣心悸的感覺中驚醒的。失重的感覺有些熟悉,在那一瞬間她以為自己做了個跳傘或者賽車的夢。

    但是睜開眼,看到的是昏暗的機艙,一名空姐在過道上跌跌撞撞地奔走,顫抖著聲音喊道:“請大家系好安全帶,不要驚慌!飛機沒有故障,只是遇到了大氣亂流!”

    她的聲音很快就被行李架上行李箱叮呤咣啷碰撞的聲音壓過去了。

    斯華年眨巴兩下眼睛,還沒弄清楚狀況,機艙忽然又是一個重重下墜。

    “?。。。 ?/br>
    耳邊響起乘客們整齊的尖叫聲,還有小孩子驚慌恐懼的哭鬧,斯華年終于明白了現(xiàn)在的處境。她意外的很平靜。飛機是世界上失事概率最低的交通工具,如果一個人每天都要坐飛機,那么他要過三萬年才會遇到一次空難。

    斯華年是死過一次的人。

    她不怕死。

    “啊?。。。 ?/br>
    尖叫聲的分貝成倍提高,乘務(wù)員已經(jīng)再也控制不住大面積爆發(fā)的恐慌。機艙里一片嘈雜,有人大聲呼救,有人祈禱上帝保佑,有人罵著臟話,也有親人之間的互相呼喚。

    ……斯華年忽然從中分辨出一個小男孩稚嫩的聲音。

    “……meimei別怕,來,拉住哥哥的手……”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戳了一下心臟,她一下子就紅了眼眶。

    哥哥,哥哥……她還有哥哥,她不能死。

    上一世她死在22歲,而現(xiàn)在她還不到19。如果真的……她無法、也不敢想象哥哥會如何活下去。

    斯華年忽然很想看一看那個小男孩的樣子,她努力地轉(zhuǎn)過頭,但是寬厚的座椅靠背隔斷了視線。她看見旁邊那位女士低著頭,單手捂著胸口,臉色蒼白。

    她的聲音微微打著顫兒:“您,您沒事吧?”

    過了幾秒鐘,那位女士才看了她一眼,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斯華年咬住下嘴唇,猶豫了一下,握住對方的手:“這樣……會不會不那么怕一點?!?/br>
    飛機還在顛簸起伏,斯華年被安全帶綁在座椅里,小幅度地撞來撞去。她緊緊閉著眼睛,口中一直喃喃地念:“哥哥,哥哥……”原來害怕到了極致是這種感覺。

    不知道飛機哪一次跌落下去就再也飛不起來,每一秒鐘都像一次賭博。

    時間過了很久。

    機艙起伏的頻率忽然變小了。

    人們像是被一只手握住心臟,安靜地屏住呼吸,竟比顛簸最劇烈的時候更緊張幾分。這種隱約能看見希望的感覺最讓人瘋狂。

    直到廣播里傳出機長哽咽的聲音:“飛機已經(jīng)成功度過亂流區(qū)域,乘務(wù)組為您受到的驚嚇致歉……”機艙里響起輕輕的哭泣聲、歡呼聲,還有哭泣著的歡呼聲。

    坐在斯華年身邊的女士感覺到自己手心被汗?jié)窳?。她轉(zhuǎn)頭看了一眼。

    小姑娘無意識地抓著她的手,有些被汗水沾濕的頭發(fā)粘在慘□□致的小臉上。睜著一雙漂亮的杏眼,目光很空,怔怔地流淚。口中不停重復(fù)著兩個字,好像是……哥哥。

    她眸光略微深了深。

    -“女士們,先生們,飛機正在下降。請您回原位坐好,系好安全帶、收起小桌板,將座椅靠背調(diào)整到正常位置……”飛速轉(zhuǎn)動的輪子接觸到柏油跑道的一瞬間,斯華年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走下飛機,她微微瞇了瞇眼睛,好像在大亮的日光里看到了哥哥溫柔的臉。

    乘客們,這些共經(jīng)生死的陌生人開始互相擁抱。

    “小姑娘?!?/br>
    有人拍了拍斯華年的斯華年的肩膀,她轉(zhuǎn)頭一看,是飛機上坐在她旁邊的那位女士。

    “您好,”她笑著擁抱了她一下,然后兩個人并肩往到達大廳走。

    “我姓沈,你可以叫我一聲沈阿姨?!?/br>
    “沈阿姨,”斯華年笑瞇瞇的,“我叫siniyah?!?/br>
    “很好聽,”沈阿姨沉默了一會兒,微笑著問,“siniyah,你想不想做模特?”

    她把一張名片遞過去,斯華年下意識接住,看清上面的字,忽然怔住。

    是那種最簡單的名片,帶著特殊的設(shè)計感。上面有一個稱呼、工作地點、公司,和一行手機號碼。

    mrs.shim,冰雪城,beaute。

    斯華年幾乎是立刻就想起來,不久前才在飛機上的時尚雜志上見到過beaute這個詞——整個大洲最大的模特經(jīng)紀公司。而這位沈夫人……斯華年上輩子就知道她,因為后者將在兩年后帶出亞洲排名第一的超模,是一個華人姑娘。

    一瞬間斯華年的腦子里轉(zhuǎn)過很多念頭。然后她艱難地搖了搖頭:“抱歉沈阿姨,我……不行。我很快要回龍城去的,不會一直留在這里?!?/br>
    沈阿姨卻微微笑了起來:“這很好。beaute正在籌劃國內(nèi)的分公司,選址就在龍城?!?/br>
    斯華年:“……”沈阿姨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好好考慮一下,電話聯(lián)系我。”

    這次回龍城沒有選到合適的苗子,面前這個小姑娘,也許長相和氣質(zhì)不是最適合highfashion的,但是……飛機上那個絕望的眼神,空洞又隱隱燃著烈焰,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張力了。

    斯華年傻呆呆地望著沈阿姨離去的背影。

    步伐平穩(wěn)、脊背筆直,帶著歲月沉淀出的優(yōu)雅。

    她覺得有點羨慕。

    -出了機場,斯華年一眼就看見一輛sao粉色的瑪莎拉蒂,囂張地鳴了幾下喇叭。她加快腳步走過去。

    坐上車,賀揚握著方向盤,轉(zhuǎn)頭與她打招呼:“年妹,這么快就回來了?!?/br>
    “嗯,”斯華年伸手系上安全帶,“謝了啊?!?/br>
    飛機上折騰了那么一通,她正好不太想自己開車,賀揚就來接了。

    “多大點事?!?/br>
    這個時候的冰雪城是上午,兩個人就找了家龍城老鄉(xiāng)開的早茶店。坐下來點好吃的,斯華年決定跟賀揚商量一下剛才沈阿姨提議的事。

    “賀揚我跟你講……”話還沒說完,兩個人擺在桌面上的手機不約而同震動了一下。打開一看,是一條圈了所有人的群消息。

    “他們說開學(xué)前要在遛馬場再聚一聚,”賀揚笑了聲,“年妹你去不。”

    斯華年想了想,認真道:“我可以去,但是我不跑圈?!?/br>
    她拿起手機在群里發(fā)消息:【我的小黑有人想開嗎?可以借,不要錢。你們有什么喜歡的部件也可以拆走,不要錢?!?/br>
    皺著眉猶豫了一下,她又改口道:【對不起大家,買小黑的部件要錢的,三折。我哥哥賺錢可辛苦了。】

    賀揚看著手機,目瞪口呆:“年妹,你、你……怎么……”群里已經(jīng)炸開了鍋,斯華年就笑瞇瞇地看著自己從前最疼愛的、只上賽道不上馬路、價值一千多萬的小黑被一群餓狼肢解了。

    抬頭看了眼賀揚一臉見鬼的表情,斯華年老老實實解釋道:“不開了,怕死。我死了哥哥會難過的?!?/br>
    車技再好也有翻車的時候,就好像上輩子,從小會游泳的斯華年因為極限沖浪丟了命。經(jīng)過了飛機上這一遭,她忽然就覺得,從這些極限運動里尋找的刺激和樂趣有點虛無又淺薄。

    賀揚的嘴角一抽再抽:“好、好,這樣也好……”莫名覺得被秀了一臉是怎么回事。

    兩個人點的粥和腸粉都端上來了,斯華年放下手機、拿起勺子,一邊等粥變涼,一邊跟賀揚說了沈阿姨的事。

    賀揚聽完,擰起眉頭,臉色有點嚴肅了:“我覺得不行?!?/br>
    “……我覺得可以?!?/br>
    “可以你個頭,”賀揚恨不得一巴掌把她拍醒,“你一好好的大小姐,整那沒用的干啥?!?/br>
    “怎么沒用,”斯華年睜著大眼睛瞪他,“我要是火了,你的潮牌不也就火了嗎?!?/br>
    賀揚拿筷子的手頓住。心里有點復(fù)雜,說不上什么感覺。年妹……一直就是這樣簡單又真實的人,對朋友可以兩肋插刀。他有點不忍心訓(xùn)她了。

    斯華年一邊咬著腸粉一邊傻樂:“雖然我不能為你兩肋插刀,這點小事還是可以做的。要是被插刀我哥哥會心疼的?!?/br>
    賀揚:“……”他錯了。

    年妹不是簡單,她就是蠢。

    斯華年沒有察覺到自家好朋友扭曲的表情,繼續(xù)美滋滋道:“再說了,我要是能自己賺錢,我哥哥肯定會很高興的,然后呢,他就會夸我聰明又能干……誒,賀揚你什么意思,為什么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我?”

    賀揚終于忍無可忍:“你確定他真的會高興嗎?”

    小姑娘驕傲地一揚下巴:“當(dāng)然!我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我哥的人!”

    -四個月后,龍城監(jiān)獄。

    “警察叔叔,求你了!別讓我跟我哥哥隔著玻璃見面!我真的很久很久沒有見到哥哥了……”“不行,”獄警梗著聲音道,“這是規(guī)定,上次那是破例?!?/br>
    軟磨硬泡很久對方也沒答應(yīng),斯華年覺得有點委屈。她從包里掏出一張龍城大學(xué)的入學(xué)通知單,眼巴巴展示給獄警看:“叔叔,我是一朵即將報效祖國的花朵,將來還是光榮的龍城納稅人,求您就讓我跟哥哥見一面吧……”獄警:“……”這場面他真沒見過.jpg平常他打交道的家屬,不是送雞蛋的大嬸就是紋著花臂的黑幫小弟,面前這個小仙女、啊不,大學(xué)生,他兇也不敢兇,還不能強制驅(qū)逐,算什么破事啊。

    “叔叔您看,”斯華年伸手指了指探視室緊閉的房門,“這里面有人啊。所以您就讓我跟哥哥在上次那個屋子見一面,免得等下去耽誤您寶貴的時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