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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胡兒的母親沒事?!敝苜e說 高煥淡淡地應了一聲,手還在輕摸著馬的鬃毛。 周賓說:“黑胡兒想將瑞婆帶著?!敝苜e拾起一把干草放在馬槽里又道:“帶著也好,河內這個地方畢竟也不算太平,又爆發(fā)了瘟疫,找個穩(wěn)妥的地方安置,也省得咱們再cao心?!?/br> 周賓瞥了一眼高煥,高煥的手仍是輕放在馬頭上,眼簾微垂,一副不知在想什么的樣子。 周賓不滿道:“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高煥方才收回了手,唔了一聲,說:“想要把瑞婆帶走?!备邿ㄊ媪丝跉?,彎腰去給馬填干草,平淡的說:“也好,省得cao心了,老往石鎮(zhèn)這里跑也不是好事,容易讓劉琮起疑心……” 周賓按住他往馬槽里填干草的手腕,皺眉道:“別填了,我剛填完?!敝苜e知道方才高煥還是走神了,周賓實在是太了解高煥了,他看得出來,高煥心里有事。 高煥推掉周賓的手,低頭撿起掉地的一只箭,丟回馬背上掛著的箭囊里。 他恢復了那副冷漠地樣子,吩咐道:“通知黑胡兒,時候不早了,立刻出發(fā)去管城。” 周賓踟躕了一下,說:“你不打算見她了?!?/br> 高煥知道周賓嘴里的她是誰。 高煥說:“是她自己命不好?!?/br> 周賓皺著眉頭,說:“我倒真希望你心里也是這樣想的?!敝苜e轉身毫不猶豫的去通知黑胡兒。 高煥聽著周賓那漸漸變弱的腳步聲,垂了垂眼簾,忍不住道:“周賓” 他還是叫住了他。 周賓停下了腳步,他一點也不感到詫異。 高煥并沒有立刻的開口,他的手攥了又攥,牙緊緊的咬著,他身上的肌rou緊繃的有些發(fā)抖,仿佛在做一個艱難的,痛苦的決定。 驀的,高煥微垂下頭,說:“今日太晚了,夜里行軍恐有不測,今夜就在這里扎營?!?/br> 周賓嘆了一口氣,道:“高煥,你清醒一點,你就算就在這里一夜也做不了什么?你連去見她一面也不能,除非你想染上瘟疫?!?/br> 周賓說:“成大事者,當斷則斷,切不可優(yōu)柔,這當初還是你交給我的,怎么現(xiàn)在反倒是你給忘記了呢?” 高煥攥著手掌,冷聲道:“這不是你該cao心的?!?/br> …… 冷月懸在夜空上,夜里的河陽有些涼,林姷躺在床榻上睡覺,應該是高燒的緣故,她睡得有些迷糊,微微睜開眼睛,朦朦朧朧的看見了高煥,她輕叫了一聲:“高煥”然后又閉上眼睛睡著了。 她以為是在做夢,閉上眼睛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她忽的一下睜開了眼睛,眼前仍是高煥,他的臉是冷漠的,看不出有一絲波瀾,清清冷冷的月光透過窗子的縫隙照在他的身上。 林姷面色大變,她支著手臂從床榻上坐起來。 她看著他,清楚了自己不是在做夢,眼前的高煥是活的,真實的。 她的睡意瞬間全部消散了。 她驚詫地說:“你怎么會在這里?” 高煥沒有回答她。 林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說:“我剛才還以為是在做夢?!?/br> 高煥說:“外面那么大的□□聲,你也能睡得著。” 林姷慘淡地笑了笑說:“聽習慣了就好了。每天都有新的人被送進來,死的人被抬出去,這種被病痛折磨的□□聲聽習慣了也就好了。”她出了一身的虛汗,現(xiàn)在覺得有些口渴,她借著月光摸下地去倒水。她身上薄薄的里裳被汗水洇濕了,黏在身上,她的脖頸有一處紅疹,是得了瘟疫后出現(xiàn)的。 高煥看著她,皺了皺眉頭說:“你被關在這里幾日了?” “五日”林姷的聲音有些虛弱,她說:“你真不該來這里。” 他真不該來這里,他見她一面也沒有任何意義,若是染上了瘟疫就得不償失了,他知道,他清楚,他的腦子其實是十分清醒理智的,但他還是不受控制的走到了這里。 林姷感覺到了他正在看著自己脖子上的紅疹,她伸出手來摸了摸,微笑說:“有些嚇人吧,再過一陣子恐怕這紅疹就要遍布全身?!?/br> 高煥聽著她說,忽然想起了那年的宛城,當時他也得了瘟疫,他的皮膚上遍布血紅色花瓣狀的紅斑,除此還有縱橫的鞭傷,渾身上下血rou模糊。 后來那血紅色的斑變成了紫紅色,更是糟的沒有半分人樣。 他那時痛苦的簡直想去死。 是她抱著他,擁著他,阻止他自殺,他還在她手上咬了一口,把皮rou都咬開了,可她仍是緊緊的抱著他,她的身體并不結實強壯,卻足夠溫暖柔軟。 高煥不再去回想過去。 黑夜里,他沉默的看著她單薄的背影,他感到他的心有些發(fā)澀,還有些發(fā)燙。 林姷垂著頭,手里擺弄著小陶杯,身體幾乎要融進這黑暗里,她說:“高煥你回去吧,過幾天我就會和外面□□的人一樣,太丟人了,我還不想讓你看我的笑話……” 她的話沒能說完,高煥從身后輕輕抱住了她,他的身體非常溫暖,隔著薄薄一層白色里裳,她的后背貼著他的胸膛。 “高煥,你別犯傻”她開口道,聲音是平淡的。 高煥沒有說話,也沒有松開她,他只是低下頭將額頭抵在她的脖頸間,他的呼吸均勻的灑在她的皮膚上,一下又一下,像是羽毛輕輕劃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