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舉文里的反派女配 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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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時,就有兩位管事mama進來,她們臉上都帶著忐忑,不知道這位少奶奶會如何,是拿她們立威呢,還是怎么樣? 但二人進來時,卻不露分毫,微微屈膝一齊請安:“給二奶奶請安?!?/br> “起身吧,不必多禮。太太讓我管著廚房,但我嫁過來滿打滿算也不到三年,說起來還年輕,也指導不了你們,只得蕭規(guī)曹隨?!?/br> 廚房兩位管事對視一眼,心中都一喜。 年輕人什么都不懂,肯定管不了這么大的廚房,要知道這廚房不止是做膳食給程家二房的人吃,還有官員宴請,什么樣的人喜歡吃什么,稍有差池就會鬧出事情來。 比如某一官員不喜香菜,你卻偏偏做人家忌諱之菜,這就不好了。 還有什么樣的人吃什么樣的席面,也有規(guī)矩,假設是程晏同年來,該吃幾道菜,什么菜,這些都是有講究的。 故而,這倆人都擺起架子來。 還有家中辦喜事,米糧油得提前置辦,莊子上送什么,如何撥,這也要經驗。 她們倆臉上還帶些矜持。 卻又聽妙娘道:“大廚房專管外事和官員宴席各處往來,小廚房則管著我們這幾位的口腹之欲,但我發(fā)現這大廚房和小廚房彼此消耗卻多,因此我打算選一位廚房總管事,再在大廚房和小廚房中擇一管事?!?/br> 聽到這里,這兩位臉色瞬時變了。 “二奶奶,我們向來是外事外管,內事內管,這若是全部混在一起,恐怕不妥啊?!倍梭@呼。 妙娘笑道:“倒不是我要拿你們開刀,只是我看了賬本,也容秉了太太?!彼弥~本指著一處道:“比如這面粉,糯米粉、澄心粉,大廚房領了五十袋,但是這個月宴客不過五次,以往的賬本里,宴席最多也不過十多次,也就是說一個月會多二十袋甚至三十袋??尚N房也是領著一樣的,但既要給主子吃,各處奴仆也在那里吃,卻常常吃不夠,但又互不相同,以小見大,這不是浪費,又是如何?” 她又道:“你們放心,我知道你們也都是秉公辦事之人,只不過提一人總管罷了,總管之人月例多加一倍,全權處理廚房事務?!?/br> 這二人本結盟欲對付妙娘,卻沒想到被她隨即分化。 在想給下馬威時,卻見妙娘遂道:“黃娘子先留一下,今日老爺已經派人說了要請其門生過來用膳,你留下來草擬單子。” 妙娘做事和旁人不同,她是極其會抓重點,今日是頭一回管廚房,就遇到公爹要請門生,她當然得慎之又慎。 黃娘子見妙娘留她,自然大喜,面上帶了笑意。 她心底以為妙娘屬意是她,因此事無巨細,也想讓妙娘看看她的本事,妙娘又讓外管事送來那幾位門生的籍貫和喜好,她和黃娘子說的對了對,指出一點來:“這位孟主事是四川人,平日也嗜辣,添一道川菜,不必全部做咱們江南菜色?!?/br> 黃娘子平日是經驗做,老爺的門生一般都是二等席面,家常中帶一兩道大菜,為不見外,菜色來來去去也是那么幾樣,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這也是老成之法。 但見今日二奶奶先看別人身家籍貫,再作主,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在此基礎上,也沒有改她的菜單,黃娘子服氣了。 因此黃娘子沒二話就添了菜,妙娘才放心。 此次黃娘子所做的席面大獲好評,聽聞那孟主事因為這碟菜,多添了一碗飯,很是高興。 當然這不過是小道,妙娘是讓倆邊廚房選一位聽她話的,其下的人,她也成功塞了兩名自己的人進去,這些人以前是伺候程晏的丫頭,都投靠妙娘后,妙娘也安排了她們的前程。 就如同程晏的三等丫頭,現在嫁了管車馬的胡四,胡四跟著他爹趕車,平日里妙娘出行也是他安排的,后來又把丫頭嫁給她,少不得要為胡四家的安排前程。 黃娘子這樣上道,小廚房的于娘子也是不甘落后。 一時間,還有胡四家的過來分析內里之人。 很快妙娘就牢牢掌控住廚房,表面上看起來波瀾不驚,實際上內中都有改變。 繡房之人見廚房敗北,早已投靠妙娘,她們也立馬投靠過來。 妙娘就越發(fā)得心應手。 這些事情不過在短短十日之內完成,這日,程晏正要去看榜。 倦哥兒已經會說話了,他小臉生的白如牛乳,一雙葡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人,簡直要把人看化了。 他生的和妙娘極像,程晏每次看到他,都忍不住上手捏一捏,一直到妙娘抗議,才訕訕的收回手。 “咦,不是去看榜嗎?怎么還在家中逗孩子?!泵钅锲婀?。 程晏赧然道:“我就在家里等吧,萬一我沒中呢?!?/br> 別看程晏在外意氣風發(fā),其實他心里也在打鼓,況且,他見今日妙娘梳妝一新,頗有些舍不得挪開眼睛。 “晏郎素日都是十分有自信,怎么今日竟然退縮了,我相信以你之才學,肯定會大展宏圖的?!泵钅飯詮姷慕o予他信心。 人都有脆弱的一面,程晏也不例外,他剛回來時信心滿滿,但之后卻患得患失,這也是人之常情,沒有到最后一步,誰也不敢言真正的成敗。 而程晏,結交人脈,聲名大噪已經是水到渠成。 但若不及第,一切都是白用功。 如今,不過是近鄉(xiāng)情怯罷了。 他轉移了話題:“聽聞妙娘管家頗具成效,可見平日不顯山露水,一出鞘就是利刃呀?!?/br> 妙娘笑言:“你這話真是羞煞我了,不過是婆母看我年輕,所以讓我協理,我還擔心管不好,給你丟臉呢?!?/br> 她又指著桌上的小碗道:“這幾天讓咱們兒子自己挑飯吃,結果太太老爺都心疼的很,乳母婆子怕是背后也說我心狠呢。晏郎,你需和我一條心,咱們不能時時看顧兒子,但只要看得到的時候,就必須讓他明白自食其力?!?/br> 見程晏轉移話題,妙娘也就不一直說了,這種心情就跟她高考查分一樣,緊張的很,越說越緊張。 正好她要程晏支持她管教倦哥兒一二,怎么說呢,公婆還算是明理的,但是倦哥兒這小寶寶太討人喜歡了,連程添這種向來不假辭色之人,每日下衙,看不見小孫孫都不肯睡,這小子別看他才一歲,也知道討好誰。 在她面前老實的緊,但是見到祖父祖母就賴在膝蓋上撒嬌。 妙娘心道,程晏平日看起來也是個懂道理明事理又規(guī)矩非常大的人,他應該會支持自己。 卻沒想到程晏也期期艾艾道:“妙娘,倦哥兒還太小了,你看他這樣子看著我,我——我不忍心啊?!?/br> 就在妙娘和他說此話的時候,倦哥兒還學他娘把臉放在他的手背上,程晏心軟塌塌的,不免別過頭去,違心的說了此言,不敢看妙娘。 第89章 狀元夫人 妙娘都氣笑了:“這小子最是狡猾了,這下好了,你們所有人都做好人,就我一個人當壞人?!彼牧伺木敫鐑旱氖?把他放在地上的毯子上,倦哥兒撿起藤球,一個人搖搖晃晃的玩了起來,天生不知道愁滋味。 見妙娘如此,程晏陪笑,正欲再說一二,只見來喜在外道:“二爺,喜報,恭喜您此次會元得中第三?!?/br> 程晏瞬時站起來,妙娘則把地下的兒子抱起來,她看著程晏道:“晏郎,恭喜你。” 妙娘甚至是喜極而泣,會員第三名,還是和江南世子都在一起比的還能如此,足以見程晏才學之高。 程晏也一掃頹唐之色,臉上重新換上笑顏:“妙娘,你讓孫管事準備好打賞的錢?!?/br> “是?!?/br> 這一夜,程家難以入眠,三房的大范氏不得不堆起笑顏上門慶賀,在程家這種人就而言,靠的不是門第,門第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功名。 人有了功名,就能青云直上,程家二房之所以能夠超過宗房,吳老太君之所以在族里地位說一不二,正是因為科舉。 這還只是會試,到了殿試時,大范氏更是過來走動頻繁,連在京的宗房和五房也都各自上門來,妙娘正請示羅氏安排,羅氏卻道:“晏哥兒媳婦,我見你做事妥當,況且這次是晏哥兒的喜事,迎來送往就拜托你了?!?/br> “太太——”妙娘心中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羅氏這是逐漸在移交權利給她,過渡的很自然。 “快去吧?!彼钅镆恍?。 妙娘隨即帶著眾人來到花廳,屋里坐的全都是族親,五房來的是程昐的媳婦龔氏,咸陽公主長子也代表五房的小長房過來了。 再有程晏宗房的兄弟,更是都來齊了。 更不用提皇甫氏了,皇甫氏大著肚子,卻還要過來,她心中微微一嘆。 科舉之途,何其難也,別說是程家,就是皇甫氏的兄弟,也唯獨只有一人中進士,如此到現在做官也遠不及父祖。 這也是爹娘為何和程家結親的緣故了,僅程家二房年輕一輩中,程晷甲科進士,程晏以解元,會元第三參加殿試,不出意外,不是一甲至少就是二甲。 “這是信陽毛尖,剛剛送過來的新茶,大家嘗嘗?!?/br> 一道女聲打破了大家的沉思,皇甫氏看看丫鬟送給自己的則是蜂蜜水,不禁微笑一聲,顧氏還是挺細心的。 龔氏抿了一口茶,看向妙娘,她和妙娘關系很不錯,因為五房已經擺明車馬日后要支持程晏,兩房往來也很是緊密,于是,她率先站起來道:“弟妹珊珊而來,足見你們心里都平靜的很,我確實七上八下的。我自知晏哥兒及第是必須的,但是就不知道是否中狀元,擔憂不已?!?/br> 這話明里是擔憂,實則是另一等炫耀了。 妙娘卻是笑道:“昐二嫂這般說,真是折煞我們了?!?/br> 女眷們都很羨慕的看著她,如此年輕,馬上就是進士夫人了,又生下兒子,真是好命的很。 以前大家對妙娘總是好像蒙著一層紗一樣,她不過是生的漂亮些,其實也只是程晏的附庸而已,現在卻這樣真正的出現在人前,明明這般激動的日子,她卻絲毫沒有忐忑,反而安之若素,頗有大將之風。 宗房程暉的夫人蔡氏論起年紀比妙娘的母親還大一點,她是程家宗婦,也是看著程晏長大的,在來之前,程暉就和她說過,讓她和妙娘把關系打好,兩邊雖然不至于在明面上走的很親熱,但一定要保持良好的往來。 這顧氏是程晏的枕邊人,她們就更得如此了。 “倦哥兒如何了?上次我來看了倦哥兒之后,心里總念著他,我見過那么多孩子,就沒見過這么好看的?!辈淌线€真是頭一回見過那么好看的小娃娃,性子也好,她抱了好一會兒那孩子也不認生。 據說已經開始自己吃飯了,一歲的孩子話也說的好。 和所有人都一樣,聽別人夸自己的孩子,大人都會高興。 妙娘當然是知道自己家里那個小寶寶,外表看起來要多乖有多乖,可私下要多調皮有多調皮,他爹的冠子被他薅掉好幾次,拔爺爺的胡須,還會裝哭。 故而,雖然有些高興,但還是嘴上謙虛幾句:“他這個時候還未起來呢,昨夜他爹爹和他玩了大半夜都沒睡,這不早上就呼呼大睡。” 要說倦哥兒為何喜歡和程晏玩,就是程晏對他兒子那叫一個心軟,要什么給什么,倦哥兒要飛高高,他就跟吃了大力丸一樣,最后還是妙娘讓乳母堅決抱走了,程晏聽到他的哭聲還想出去,被妙娘一把拉住了。 大家聽了也是好笑,羅氏在一旁道:“晏哥兒還是年輕,我們年紀大了,可不成了。” 蔡氏不免也跟著笑:“添二嬸說的是,要我們家的那位這樣陪著孫子玩,第二天都別想上衙了?!?/br> 彼此說說笑笑的,倒是消弭了不少緊張的氣氛。 正所謂東華唱名,是所有讀書人最為風光的時候。 程晏前面站的是會元福建徐慎,此人今年二十九歲,是閔中有名的少年英才,其次則是南直隸蘇州府的劉世芳,這位也是大才子,在京中文壇都是力壓眾學子,程晏還和他遇到過幾次。 這二位都是當世英才,程晏即便是之前很有信心,但此時也依舊有些忐忑。 但昨日想起和妻兒一處的溫馨,又挺了挺胸膛。 只見禮部尚書郭清站在臺階上,望向眾人,心中猶自松了一口氣。 “大臨永嘉七年,一甲第一名南直隸江寧府程晏?!?/br> “大臨永嘉七年,一甲第一名江寧程晏?!?/br> “大臨永嘉七年,一甲第一名江寧程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