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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科舉文里的反派女配 第87節(jié)

    其實韓氏也自覺愧對妙娘,她當(dāng)時一心想著程晏被貶謫,日后再無機會,而她們韓家卻又再度乘勢而起,如此倦哥兒過繼給她當(dāng)然好,可卻忘記了,人家骨rou至親,誰愿意分離的。

    況且程晏東山再起,更是以二十六歲之年紀(jì),就做了侍讀學(xué)士。

    要知道翰林院最高的掌院也不過五品,但是卻是終南捷徑,韓氏生長于仕宦門第,對此等事情是門兒清。

    故而,見到妙娘,她比以往更親熱幾分。

    妙娘也是親親熱熱,仿佛毫無芥蒂的讓三個孩子給韓氏請安,倦哥兒已經(jīng)記事了,連忙帶著弟弟meimei們請安。

    韓氏既喜歡倦哥兒,看了麟哥兒和馨姐兒也是愛不釋手,給每個孩子都送了重禮。

    妙娘連連擺手:“大嫂,這使不得,也太貴重了?!?/br>
    “你就放心收下吧,這有什么,我給我侄子他們,又不是給你的?!?/br>
    妯娌二人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妙娘也讓孩子們的乳母替她們收好。

    席上,羅氏吃了幾口有些精神不濟,先下去歇息了,留下韓氏同妙娘說話,韓氏不禁提點她道:“不怕你知道,這京中幾年變化極大,晏弟雖然順利起復(fù),可一定要留心才是。”

    妙娘缺的就是人提點,她爹今年要調(diào)任山東巡撫,一直都是在地方,因此這幾年她對于京中人際關(guān)系是一點都不熟稔,就怕交際中犯什么錯。

    “外邊的事情我不大知道,但是這官眷之間的往來,我比你先來一年,倒是知曉些?,F(xiàn)在宗藩勢頭大的很,在先帝時期,那些宗藩哪里敢這般放肆,如今因為皇上顧念救恩,允許宗藩子弟上京讀書,不僅如此還有各地送了郡主縣主等進宮陪著太后皇后,尤其是福懋郡主,去年嫁了人,今年正守寡,滿城挑選夫婿,鬧的沸沸揚揚的。”

    這些都是因為永嘉帝上位時,多靠宗藩幫忙,故而投桃報李。

    甚至文官集團無法撼動,秦劭這等?;逝梢娀实圬澙沸?,都開始反抗,讓永嘉帝感到危機,一方面啟用郭清這種大臣,一方面又把宗藩作為擁立他的一派,可以和文官斗。

    其實在泉州時,慶王胡作非為,地方管不了,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妙娘看著韓氏道:“嫂嫂特地說這位福懋郡主,可是有何典故不成?”

    韓氏有些擔(dān)心道:“你呀,不知道前些天發(fā)生了一件什么事,貴妃所出的安平公主一心想嫁給蔡修撰,這蔡修撰系出名門,又生的俊朗不凡,還是上科探花郎,卻偏偏早已娶妻生子,你待如何,他們居然暗中讓蔡修撰休妻,這蔡修撰當(dāng)然不肯,可蔡夫人卻不知怎么就去了,皇帝就把安平公主賜婚給蔡修撰了。”

    真是聽的瞠目結(jié)舌,妙娘覺得不僅僅是看上蔡修撰這個人這么簡單,她不禁問道:“這位蔡修撰的父親是不是出自北方士族?”

    韓氏訝異:“弟妹猜的真準(zhǔn),蔡家原本是福建人士,后來北遷至河北,和中山無極甄家等俱一時名望?!?/br>
    “這也難怪了。”文官集團急需要找突破口,那么蔡家就是這個突破口。

    這場聯(lián)姻看起來好像是強搶民男,其實是強強結(jié)合。

    那么韓氏為何特地要對她提起福懋郡主呢?又拿安平公主作對比。

    其實宗藩再厲害,他們和文官屬于不同體系,韓氏根本不需要特地提醒,但她平時這樣持正的人都說了,看來也許擔(dān)心這福懋郡主和自家牽連。

    她不禁看向韓氏,波瀾不驚的問道:“嫂子竟然拿福懋郡主比安平公主,不知這福懋郡主是哪位宗藩之女?看來來頭不小啊?!?/br>
    第132章 警鈴大作

    福懋郡主年十八,是已故渝親王嫡女,因渝親王夫妻早亡,無嗣除藩,只留一獨女,蒙恩養(yǎng)在肖太后膝下,聽聞肖太后對嫡親的孫子都不如這位郡主,去年選了勛戚趙東初為儀賓,但趙東初于年初得急病猝然離世,這位郡主便又回到宮中。

    肖太后和永嘉帝憐惜郡主年紀(jì)輕輕命運多舛,已經(jīng)放話這次一定要為福懋郡主尋一良人。

    那么韓氏如此提醒自己,可能就是宮中有意程晏為福懋郡主儀賓了,其實福懋郡主比之公主來好處更多,至少儀賓是可以參政的,不像本朝駙馬不許參政,故而,想走仕途的都不想尚公主。

    所以,程晏如果娶福懋郡主,可以說雙方都有好處,程晏想改革就必須有皇帝的支持,宮府一體,他更能在皇帝面前獲得支持,從而也可以正常從政。那么,對于皇家而言,他們可以拉蔡家作為突破口,未必不想拉程家做突破口。

    至于人才,程晏如今才二十六歲,年少有為,福懋郡主聽聞也是生的花容月貌,尤其是宮中傳言她是花神轉(zhuǎn)世,渝親王以前的封地還為她建了一座花神廟。

    娶這位郡主,比尚公主還要得實惠和體面。

    福懋郡主雖然親爹娘不在了,但是和宮中關(guān)系不遜于公主,她的夫君還能從政,面子里子全部有了。

    大概韓氏是為了報答那次她提醒她程晷無法生育之事,故而她也投桃報李,把這件事情告訴她,讓她早作準(zhǔn)備。

    可這種事情壓根就不是她能早作準(zhǔn)備就能準(zhǔn)備好的。

    蔡修撰之妻出身亦是不俗,乃是中山無極甄家出身,又如何,在皇權(quán)面前都算不得什么了。

    但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么?

    妙娘眼神閃了閃。

    **

    說來也是奇怪,在路上幾個孩子身體很是不錯,卻不料在京里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都病了一場,倦哥兒和馨姐兒幾天就好了,麟哥兒卻是身子骨不大好。

    尤其是小孩子,年紀(jì)小的時候本來抵抗力就弱,更容易生病。

    吃藥也容易吃吐,關(guān)鍵古代也沒有霧化器什么的,妙娘只好陪在麟哥兒身邊,麟哥兒跟哥哥meimei不同,他天生就很害羞,平日里就是小小的一個人,特別乖巧。

    看兒子難受的,妙娘忍不住哭個不停,她哄著麟哥兒:“來,吃了這碗藥,麟哥兒的病就會好很多了。”

    “娘親,麟哥兒不怕苦,麟哥兒這就喝?!?/br>
    妙娘抱著兒子,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進京后,程晏就非常忙碌,他資歷不足,又要替郭清辦事,一個人都要分成倆個人用,甚至半夜還會有人喊,程晏怕吵著妙娘,搬到了書房歇息,妙娘想尋求安慰都無人。

    公婆年紀(jì)大了,她哪里敢勞煩他們,不僅如此,還得派人照顧好兩位老人。

    傷在兒身,痛在娘心。

    妙娘幾乎是日夜看守在麟哥兒處,唯恐怕下人照看不足,這手指有長短,孩子也是如此,麟哥兒比起哥哥meimei而言不是那么俏皮會說話討爹娘喜愛,現(xiàn)在有娘親日日夜夜陪著他,他即便生病,都覺得高興。

    “寶貝,娘親再跟你講個故事好不好?”妙娘親了親麟哥兒,這個兒子很安靜,但是很有耐心,他從來不會不耐煩,這讓妙娘煩躁的心稍稍平復(fù)。

    “好,娘親,爹爹怎么沒來看我呀?”麟哥兒還是很想念程晏。

    在泉州程晏雖然經(jīng)常下鄉(xiāng),也很忙,但是依舊會陪妻兒,現(xiàn)在回京了,反而忙的腳不沾地。往往回來的時候都深夜可,他過來門口看了看,又怕吵醒麟哥兒。

    妙娘就道:“等我們麟哥兒好了,就可以看到爹爹了?!?/br>
    但在麟哥兒休息了之后,妙娘徑直去了外書房,內(nèi)里幾位幕僚正和程晏在商討事情,她就等,繼續(xù)等著,可就在來喜說程晏要出來的時候,妙娘又走了。

    她想自己還是有些患得患失,其實以前在泉州的時候,程晏也不是沒有這樣過,大概就是因為韓氏說了福懋郡主的事情,她的心態(tài)還是繃不住了吧。

    以前,她覺得自己過的不錯,是在她覺得自己能掌握程晏的基礎(chǔ)上,故而很有信心,但是這種婚姻能不能過好,全部指望男人的良心,這種事情也實在是太玄乎了。

    她覺得自己要做出些事情了。

    如果這樣永遠(yuǎn)依附于程晏,她永遠(yuǎn)都要靠著討好過活,這種生活就跟溫水煮青蛙一樣。

    所謂的福懋郡主的事情,她并沒有太放在心上,她心底里真正隱藏的不安是源自于她身家性命全部都系在一個男人身上,這樣也太危險了。

    當(dāng)天,程晏聽聞妙娘等了他許久才離去,不由得按了按自己的太陽xue,最近這段時日實在是太忙了,他現(xiàn)在開始掌握郭清的人脈,還要為郭清出謀劃策,統(tǒng)籌安排,同時他作為侍讀學(xué)士,在外幾年學(xué)問的事情沒以前那么扎實,還得每日拿出功夫來專攻,對家中難免看顧就少了很多。

    他飯都沒用就來看妙娘了,此時,妙娘正哄著麟哥兒睡下,“是咳嗽咳的不舒服,對吧?睡著了就好了。明天早上娘再讓廚下燉冰糖雪梨給你喝,好不好?”

    “咳咳,好,娘親?!摈敫鐑翰幌胱屗飺?dān)心,乖乖閉上眼睛。

    妙娘為兒子的懂事,忍不住垂淚。

    此時,程晏忍不住心疼,他不知道妙娘這些日子原來這么無助,她很少會跟他說這些,因為她知道他很忙。

    “妙娘?!背剃梯p輕的喊了一聲。

    妙娘立時站起來,擦了擦眼淚:“晏郎?!?/br>
    程晏和她到外間說話:“麟哥兒如何了?”

    妙娘方才道:“大夫說已經(jīng)退燒了,要好生吃藥才行,只是如今咳嗽的厲害,怕日后成喘疾就不好了?!?/br>
    “這般嚴(yán)重了,明日要不要再請位更好的大夫來?”程晏關(guān)心道。

    “不必了,再請個新大夫來,他也不了解麟哥兒以前的病癥,萬一再開方子,兩下相克反而更不好了?!?/br>
    她說完,又看著程晏道:“我想等麟哥兒的病情好了,就在城中施藥,這樣也算是做功德了?!?/br>
    這種小事,程晏豈會不應(yīng)允,旋即,又聽她道:“再有,過幾日是榮康郡主的生辰,聽聞這位郡主素來是個極好風(fēng)雅之人,我想親自畫一幅畫送過去。你看如何?”

    程晏卻訝異道:“你向來待人都是不親近也不疏遠(yuǎn),怎地這次如此積極?”根據(jù)線報,榮康郡主辦生辰宴會是假,主要跟榮王世子尋一名門閨秀為妻是真。

    積極的應(yīng)該是那些未出閣的少女才對啊。

    妙娘微微笑道:“那又怎么了?你是狀元郎,我也得讓別人知道我也不是什么庸脂俗粉啊。”以前她是懶得經(jīng)營這種關(guān)系,認(rèn)為在程家抓住程晏一個人就夠了,但是現(xiàn)在,有些事情也許連程晏自己都不能夠決定,她必須尋求外援。

    所以,先要為自己打響知名度才行。

    聽她說完,頓時,程晏警鈴大作。

    第133章 名聲大噪

    程晏作為士人而言,他有一種以天下為己任的精神,這一點很讓妙娘贊賞,大多數(shù)時候,妙娘也非常配合他,作為丈夫,他也對自己很好,不,可以說非常好了?;榍熬湍芡昝澜鉀Q林寒哲的事情,婚后更是在她幾次鬼門關(guān)的時候,堅決要保住他,這是他作為丈夫?qū)ζ拮拥膼圩o。

    但是,她和程晏要追求的事業(yè)相比,顯然她又顯得那么渺小。

    不是說程晏對她不好,而是程晏為了變法,連他自己都可以犧牲,更何況是她呢。

    故而,她了解他,也佩服他,同時,她卻不能看著自己日后眼睜睜的被犧牲。

    程晏不理解妙娘,他覺得她是在博自己的關(guān)注,這段時日,他實在是太忙,兒子病了全靠妻子一個人照料,她肯定心中存著怨氣。

    可是他現(xiàn)在正忙,恩師剛?cè)腴w,要推行的事情必須上下協(xié)調(diào),得有人來辦這些事情,他恰巧被委以重任,這個關(guān)鍵時刻,他不能有絲毫疏忽,因此,他知道妙娘辛苦,但是程家不是沒有下人照看,她沒必要這么辛苦這么崩潰。

    她又為何突然這般?

    已經(jīng)來不及多想,外面就有人喊他,他又匆匆而去。

    甚至連二人對話中,自己那一瞬間的警覺都拋諸于腦后。

    麟哥兒的病在過了十天后,完全好了,怕留下后遺癥,妙娘并不讓麟哥兒多出門吹風(fēng)。好在倦哥兒惦記弟弟,每次下雪了,特地來和他說會兒話才走,馨姐兒那小嘴巴巴的,但這會子卻是麟哥兒最高興的時候。

    看著他們?nèi)齻€孩子玩在一處,妙娘也終于松了一口氣。

    她處理完家務(wù)事后,便每天特地留兩個時辰作畫,把畫的最好的那一幅,讓人裱上,到時候送給榮康郡主。

    榮康郡主在京中有附庸風(fēng)雅的名聲,大小算個才女,最喜吟詩作賦,也好指點江山,她這么多年練字作畫從沒有懈怠過,現(xiàn)在總該有個名聲才是。

    這是第一步,先有名聲,別人就不敢輕易動你。

    否則即便出身世家,但是籍籍無名之輩,死了,旁人也不過是道一聲某氏死了。

    再有施藥一事,她親力親為,雖然戴著帷帽,但她溫柔的聲音依舊親和力的話語,頓時傳遍整個京中,甚至連宮中都有所知。

    永嘉帝皺眉:“之前程晏要發(fā)配羅州時,是太后說其妻有觀音之容,但福懋選夫一事,她老人家卻閉口不提了。此事,只待程家同意,也不過是和蔡家那位一樣,怎地這顧氏現(xiàn)在開始大肆宣揚自己了?”

    殺個無名小卒,如石沉大海,不會有人在意,這顧氏也不是什么名門望族,其父有些才能,但一個沒什么依仗的官員,能給他高位,廢他也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