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嬌女:回府后她炸了大佬后院 第3節(jié)
但趙月珠實在是困得很,坐都坐不住了,側(cè)著身子躺下,不一會就與周公打起了架,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睡夢中,趙月珠又回到了王府的紅梅苑,院中梅花花開艷麗,似是杜鵑啼血,聲聲泣淚。 她躺在破敗的小屋里,手中抱著一個襁褓里的嬰兒,嘴中不斷哼著安眠曲。 趙月珠輕輕搖晃著嬰兒,心中滿是為人母的喜悅與自豪,她忍不住將臉輕輕貼了上去。她瞳孔一陣緊縮,原本該是溫軟熱乎的小臉,此刻卻是寒涼如冰。 趙月珠顫抖著手剝開包裹著孩子的棉布,卻是看到那嬰兒臉色紫漲,沒有了生息,任憑趙月珠如何呼喚,嬰兒只是緊緊閉著眼睛,毫無反應(yīng)。 趙月珠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悲鳴,劃破了紅梅苑上的蒼穹,聞?wù)邆?,聽者落淚。這是一個母親失去稚子的哀嚎,這是一個母親對孩子的一曲挽歌。 突然,本就搖搖欲墜的破門被大力踹開,終于支撐不住,砰的一聲倒在地上,揚起無數(shù)細(xì)小的飛塵。來人踏在木板上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趙月珠茫然的抬起頭,心中劇痛,分辨了一會才意識到眼前的是誰,是她日日夜夜都恨不得啖其rou,食其血的趙月敏和豫親王孫蕭。 趙月珠的臉孔一瞬間變得猙獰而可怕,就在她要撲上去撕扯時,身子不住地抖動了起來。 第5章 噩夢 再度睜開眼,趙月珠發(fā)現(xiàn)是香草在推她,小丫頭滿臉的驚惶不安,恐懼之色溢于言表,小臉都皺成了一團,眉毛擰在一起,讓趙月珠又是心疼又是暖心。 “小姐,你可醒了,剛才可把我嚇?biāo)懒?,又喊又叫的,差點都要從板子上摔下來了。小姐夢見什么啦,睡得這么不安生?” 趙月珠吁了一口氣,竟發(fā)現(xiàn)自己已是大汗淋漓,襯衣都濕了一個透,抬手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沒什么,噩夢而已?!?/br> 香草嘟著小嘴說道:“那我給小姐倒杯茶?!?/br> 香草見趙月珠不愿意多說,只好歇下了心思,她總覺得最近小姐有些不一樣了,從前怕苦又怕累,日日抹眼淚,被王家人欺負(fù)的很了,既不敢還手,也不敢還嘴,只是一個人默默傷春悲秋。 而現(xiàn)在的小姐,總是和和氣氣地笑著,眼波清凌凌的,對自己好得不得了,翠花欺負(fù)人,小姐也毫不讓步,竟是敢拿茶湯潑她,這可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兒。 但她總覺得小姐眼中有了以前沒有的光芒,幽深深的,冰涼涼的,讓人看不透。 像是那千尺寒潭,籠著看不真切的裊裊輕煙,纏纏綿綿的卻透著一股子倔強,像是臘月里不畏嚴(yán)寒的紅梅,傲立風(fēng)雪,凌寒獨開。 趙月珠一口飲盡香草端來的茶水,她們二人屋中的茶水比白日里賣的還要次一些,入口酸澀,有一股泔水味兒。 但趙月珠喝時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愣是把碗底的茶漬也一口飲盡。這點酸澀比上心中的痛楚又算得了什么。 趙月珠在一月前重生了,回到了幼時被趕去莊子上的日子。她因為推趙月敏入水,害趙月敏右耳失聰,二房一干人對大房口誅筆伐,非要給一個交代,不然決計不肯善罷甘休。 趙老夫人是續(xù)弦,只有二房趙毅是從她肚子里出來的。其他兩房在趙老夫人眼里總是隔了層肚皮。 她嬌養(yǎng)的嫡親孫女出了事,心中自然是萬分憐惜。 二房夫人錢氏心疼女兒,竟是提出讓趙月珠絞了頭發(fā)當(dāng)姑子,送去那庵堂里,日日誦經(jīng),虔誠悔過。 最后還是趙月珠繼母白氏一萬個不肯,據(jù)理力爭,才讓趙月珠去了莊子上悔過。 至于回府的日子則是一拖再拖,趙月珠在莊子上呆了一月又一月,吃盡了苦楚。 珍嫂得了趙月珠二嬸錢氏的招呼,自是往死里作踐趙月珠主仆,缺衣少食不說,還得日日拋頭露面叫賣茶水。 放下茶碗,趙玉珠攏了攏黏膩的發(fā)絲,漫不經(jīng)心的提道:“香草,你可想回趙府?” 香草愣了愣,她有多久沒想過回趙府了,剛來的日子,小姐整日哭哭啼啼,她也陪著掉眼淚,日日盼的就是老夫人和老爺什么時候想起她們主仆。 但日子久了,回府也成了奢望,也只有在午夜夢回的時候,才能記起在趙府中的輕松時日。 但不管再不愿,日子總要過下去,香草一個人做完兩份活計,時時要討好珍嫂換取一點吃食。 香草避著王家人存下幾個銅子兒,好讓小姐寄封信回趙府。雖然石沉大海,但人活著不就圖個念想嗎。這是小姐的盼頭,也是她的希冀。 但大概人和柴米油鹽打交道多了,人也變得有煙火氣了?,F(xiàn)在香草盼的只是日日有口飯吃,不至于挨餓,回趙府已是一種遙不可及的想頭。 香草突然想起,這個月的信小姐還沒寫呢。于是安慰道:“小姐是想家了吧,不如寫封家書,貨郎劉老黑還要在村里歇幾日呢?!?/br> 趙月珠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若是她沒有記錯,這月趙府的人就會來接她回去,她要帶著這個傻丫頭一起回趙府,拿回她們應(yīng)得的東西。但在走之前,她還要送珍嫂一家一份大禮。 第二日擺茶攤回來,趙月珠依著習(xí)慣和香草去后山撿點柴火,挖點野菜,其實后山偶有野獸出沒,又躺著好幾個墳包,很是可怖。 但對于趙月珠主仆來說,沒有什么大的過填飽肚子,因此時常會來此處陶騰些野物。 趙月珠不是心善的人,但看見孤零零的幾個墳包,心中也會想起自己的亡母,隔幾日就會清理打掃一遍墳包。 香草有些不解的問道:“小姐,我們自己都顧忌不好,又何必去在意這些墳包?!?/br> 趙月珠彎腰拔去前面墓碑前的幾根雜草,撣了撣碑面上的些許灰塵,有些悵然道:“你看,活著清醒的時候多短暫,終了終了還是一抔黃土蓋在身上,長眠于地下,身前身后事都是虛妄。 聽說這里的尸骨生前都出身豪門貴族,因犯了錯才被草草掩埋于此,沒有辦法入宗祠,享后人煙火,著實可憐?!?/br> 主仆二人忙活了大半天,直到日頭西下兩人才回村。 京城趙府,門楣上燙金的大字熠熠生輝,朱漆刻金的門邊是威武厚重的石獅。 菜販子周二推著一車子蔬菜直奔趙府后門,自有收菜的粗使嬤嬤來取。 周二見趙府今日有些不同尋常,似是在壓抑著什么,來往人的臉上惶惶不安。 周二堆著笑臉沖著那粗使嬤嬤說道:“小的問嬤嬤一句,趙府里是怎么了,一個個的連個笑臉也沒有,犯了啥忌諱了?!?/br> “你可別問了,大夫人出事了,一個個的都提著膽子做事呢。其他的不說,你這菜可是越來越不新鮮了,下回再這樣,我可要回稟了羅嬤嬤,再不收你的菜了,你自己掂量掂量著?!?/br> 周二賠著笑,連聲稱是,推著一車被挑剩下的破菜爛葉出了趙府,在沒人的地方用力啐了一口:“老虔婆,不就是沒孝敬你么,在爺爺面前充數(shù),也不看看自己的臉有多大?!?/br> 長房正屋里,金絲楠木拔步大床上掛著紫紅的米珠帳簾,床上鋪著金絲鴛鴦錦被。 白氏蜷在錦被中,縮成一團,她的小腹隱隱作痛,像是鈍刀子割rou一般難受。 她小產(chǎn)了,但任憑身子如何難過,也及不上她心中喪子之痛的萬分之一。 門輕輕地開了,南安伯趙升放輕了腳步,走到床邊,看見自己發(fā)妻面色蒼白,雙眼緊閉,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撩起妻子鬢邊的碎發(fā)撥到耳后,輕輕喚了一聲:“媛媛?!?/br> 白氏皺了皺眉頭,睜開了眼睛,眼神有些迷茫,聚焦了一會才看清身邊人,還未說話,眼角卻是滑落了一滴清淚。 “老爺,我們的孩兒..沒了..”剛說了幾個字,白氏就已泣不成聲,咬著被子,哀哀抽泣了起來。 趙升眼中彌漫起痛楚之色,伸手輕拍著白氏蜷曲的身體,動作輕柔中帶著小心翼翼,仿佛白氏是琉璃人兒一般:“我們還會有孩子的,你莫要太傷心了?!?/br> 趙升手指蜷曲,緊握成拳垂在身側(cè):“是我虧欠了你?!?/br> 白氏倏而睜眼,眼中有厲芒閃過,原本蒼白的臉上涌上了紅潮,有種奇異的瑰麗。 “既然老爺要補償我,那妾身便斗膽想求老爺一件事?!卑资暇o緊攥著趙升的衣袖。 趙升有些狐疑,夫妻十?dāng)?shù)年,這還是白氏頭一遭央求自己。 “妾身求老爺接大小姐回府?!?/br> 第6章 不軌 德芳院里,趙老夫人穿著一身綠色緙絲百吉紋對襟長褙子,墨綠色撒花裙,頭戴鑲著明珠的抹額,平添了幾分貴氣。 其實,趙老夫人這個歲數(shù)還這么穿,是有些扮嫩的意思了。其實趙老夫人年輕時也是容貌不俗,二八芳華的時候,求娶的人都踏破了門檻,臨了臨了年紀(jì)大了,有時顧念著青春年少時的崢嶸歲月,心中終究是有些意難平,多多少少有些不服老。 當(dāng)著一眾兒子兒媳的面,趙老夫人背脊挺得筆直,頭顱微微揚起,面目端正肅容。 削尖了腦袋想要做出一副當(dāng)家人指點兒孫的氣派。但她通身的小家子氣,偏又沒有大氣端莊的氣質(zhì),如此神態(tài)動作反而有些不倫不類。 趙老夫人娘家一族,如今頂破了天,也就出了一個六品的朝議郎,在京城也算是小門小戶的出身,教養(yǎng)女兒上面也不甚得力,最多也就是識個字,看得懂賬本,能認(rèn)全《女戒》《女訓(xùn)》罷了,吟詩弄詞之類的,著實是要為難趙老夫人了。因此能攀上趙老太爺這根高枝兒也算是前輩兒燒高香了。 至于趙老太爺當(dāng)初為什么會看上趙老夫人,府中眾說紛紜。最廣為流傳的是,趙老夫人肖似故去的先夫人,趙老太爺追念亡妻。 所以才會娶了家世門楣頗低的趙老夫人。但自古娶妻娶高,嫁婿嫁低,看好這門親事的人不多。 但好在趙老夫人很是有些打點內(nèi)宅的能耐,與趙老太爺算不上琴瑟和鳴,你儂我儂,但也是相敬如賓,相安無事。 只是肖似先夫人的這個說法犯了趙老夫人忌諱,打殺了一批人,流言才漸漸平息,不再有人敢貿(mào)然提起。 “你想要接大丫頭回府?”趙老夫人不咸不淡問著面前站著的趙升。 趙升垂著頭,面上盡是尊敬之色,垂眉斂目,斟酌著說道:“月珠犯下了大錯,送去了莊子上思過,本來兒子不該在此時提起,擾了老太太心情,平白多添了擔(dān)憂。 但兒子實在也是沒辦法,媛媛剛剛小產(chǎn),失子憔悴,病中唯一的希冀就是讓月珠侍奉身側(cè),兒子實在不忍駁了她的意思?!?/br> 說到此處,趙升不自主的捏緊了拳頭,不知是因著流落在外的大女兒揪心,還是為痛失幼子的悲戚。 趙升是趙老太爺原配的嫡子,雖然不是托生在趙老夫人的肚子里,但趙升對這個繼母可謂畢恭畢敬,孝字大過天,趙老夫人說一,他斷不敢說二。 趙老夫人挪了挪身子,坐得舒服了點,看著趙升的眼光中流露出幾許精明的神色。對于趙月珠這個孫女,她是涼薄的,府里的陰私她見過不少。 趙月珠這丫頭出事的時候,是趙老夫人拍板送了她去莊子上的,難免這丫頭不會記恨。 趙老夫人心中是不愿意讓趙月珠回來的,趙月珠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以前沒少頂撞自己,送去那莊子上磨磨性子也是好的。 思及此,趙老夫人臉色便板了起來,想了想剛要張口拒絕,卻看見了二房夫人錢氏遞來的眼色,在趙老夫人心中,二房才是心窩子貼心窩子的親人,甭管趙升看起來有多孝順,那都是隔了層肚皮的,算不得數(shù),面子上過得去就行了。 二房就不一樣了,親生的兒子,后半輩子還指望著他孝敬養(yǎng)老呢,連著二房夫人錢氏也是自己人。 錢氏素來是個心有九竅的人物,一分銀子都能掰成兩半花,她這般厲害人物定是心中已經(jīng)有了計較。 心中思忖了一下,立時轉(zhuǎn)了臉色,臉上掛起了幾絲笑意,對著趙升說:“若是沒記錯,那丫頭去莊子上也有些時日了。按理說,趙家的子孫也不好流落在外,只是..罷了,那就擇一個日子接回來吧”趙老夫人不說話,沉吟了一會,默默嘆了口氣:“把我新得的靈芝給敏丫頭送過去?!?/br> 二房老爺趙毅急道:“如此可使不得,那靈芝總共也沒有得多少,是兒子尋來孝敬母親的,月敏怎么擔(dān)得起。” 趙老夫人疲憊的搖搖頭:“是我們對不起敏丫頭,你這點心都不讓我盡嗎,我這把老骨頭還能熬幾個冬天,能疼那個丫頭幾時。” “母親!”趙毅失聲高呼。 聽著趙老夫人和趙毅唱雙簧,趙升汗如雨下,心中滿是愧疚,好像他提出的要求有多么罪不可恕。 “母親,千說萬說都是我們大房的不是,是我對月珠疏忽了管教,她才會犯下彌天大禍。但請母親一定要愛惜自己。兒子那里還有幾兩血燕,就當(dāng)是給月敏侄女賠罪了?!壁w升汗顏地道。 趙老夫人依舊繃著臉,語氣卻是緩和了下來:“你有這份心就是好的,珠丫頭的管教不能松懈,不能以為回來了就萬事大吉。規(guī)矩什么的都要從頭學(xué)起,同是趙府的姑娘家,總要拿得出手,不能壞了條理。莊子上是粗鄙之地,壞習(xí)氣也得琢磨琢磨?!?/br> 眾人都退去了,趙老夫人獨獨留下錢氏說話。 錢氏坐在趙老夫人腳邊的小圓凳上,拿過滾輪,有一下沒一下地為趙老夫人按摩腿腳。 趙老夫人適意地瞇上了眼睛,嘴里卻道:“你又是打得什么好算盤,月珠丫頭安生待在莊子上有什么不好的,你非巴巴的要我應(yīng)了趙升?!?/br> “母親!”錢氏有些委屈:“我還不是為了這個家打算,可不敢存什么私心?!?/br> 趙老夫人坐直了身子:“那你倒是與我說道說道,也讓我這老婆子活得明白些,話我可是應(yīng)下了,這后頭的事兒又是怎么個說法?!?/br> 錢氏給趙老夫人斟了一杯熱茶:“原是我那一母同胞的哥哥有個兒子錢瑜,性子溫順又和氣,長的也是白白凈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