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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眼的那一瞬她想的是:這樣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 張彪看到這一幕,迅速一個大跨步猛沖到河邊一手將她拎了起來,之后又折了個岸邊的木枝,抬手將衣服勾了回來。 李宛的心再次復(fù)位,她緊捂著胸口,一陣心有余悸,原來她是怕死的。 平息了好半晌后,她轉(zhuǎn)頭一看,怯怯地叫了聲,“張大哥?!?/br> 拼命地將頭埋在脖頸里,像個鵪鶉似的,雙目直盯著自己的腳尖,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張彪實在有些無奈,三兩下將衣服搓洗干凈后就領(lǐng)著她回去了。 做飯,差點將灶房燒掉。 洗衣,又差點連人帶衣一齊沖走。 她到底還能干啥? 算了,索性家里活計不多,她就負責(zé)將家里打掃干凈就好。 張彪一路上有些胸悶地腹誹著。 第五章 看著空蕩蕩的院子,他思索片刻后說道:“以后你還是負責(zé)打掃家里,就把屋子地面、灰漬打掃干凈,雞毛撣子就在這兒,掃帚和簸箕放在那角落,抹布什么的都在灶房,我現(xiàn)在做飯,你先將房間打掃下。” 李宛聽到后趕忙殷勤地拿過雞毛撣子,忙碌起來。 她先來到張彪房間,決定這次一定要好好表現(xiàn)。 房間一應(yīng)物品都擺放得十分整齊,床單收拾平整,被子疊得方方正正,每天起那么早還能疊得如何齊整,確實難得。 床的正右邊是一個桌子,桌子上收集著各色各樣的磨刀石,左邊則放著一個衣柜,衣柜內(nèi)側(cè)邊掛著兩把弓/弩,磨損有些嚴重,看樣子有些年代了,床邊放著一個小案幾,上邊擺著一壺酒,還有兩個精致的小酒杯。 她動作笨拙地從里到外撣著灰,一舉一動謹小慎微,生怕再次出錯。 可這房間與她現(xiàn)代的房間相比實在太過窄小,行動著實不便,她顧左就無法顧右,還得到處掃灰,盡管踱著步還是不小心將掛著弓/弩撞倒在地,嚇得她頭上冒出幾絲虛汗,她小心地撿起擦了擦,又將弓/弩掛回原位。 將物品復(fù)原后,她慌得連連后退幾步,手不停地拍打著胸口,還好還好,沒有摔壞。 胳膊處夾著的雞毛撣子不小心碰到身后擺放著的磨刀石,她猝然轉(zhuǎn)身,最邊上那小塊磨刀石就這樣華麗地掉落在地上,她被嚇得一時有些不知所措,顫抖地撿過來一看,沒有出現(xiàn)裂痕,她才放下心來。 連連失誤讓她的神經(jīng)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態(tài)。 她不停安慰自己,這屋子不能久待,還是趕快打掃完吧。 手上的動作不自覺加快幾分,在打掃床沿時腿無意間觸碰到案幾,一瞬間,整個案幾都被掀翻過來,擺放其上的酒杯碎了一地。 突然的聲響引來了正在灶房忙碌的某人,看著自己心愛的酒杯被砸碎,他氣得嘴唇發(fā)顫。 努力壓抑住內(nèi)心竄起的熊熊怒火,冷峻著臉指著門口讓李宛出去。 這酒杯是他阿爹在世時常用的,他將其放在顯眼位置,看著它總能讓他想起阿爹在世時兩人舉杯暢飲時的場景,可如今人去了,杯也碎了。 他將承載著滿滿回憶的碎片一塊塊拾起,動作沉重而遲緩,心里不停在懊悔,不是一早就知道她的性子,怎的還讓她來打掃房間。 他略帶諷刺地自嘲著,這樣一個嬌氣、啥也不會的姑娘就應(yīng)該去大戶人家當(dāng)小姐,不該拘泥在他這兒,他這兒廟小伺候不起這樣的小祖宗。 耳邊適時回蕩起當(dāng)初牙婆那句: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他不由得發(fā)笑,自己還是被騙了,這種嬌嬌兒還是退給牙婆讓她自尋去處吧。索性他也沒碰過,到時退一半銀子就好。 之前在她身上所花的就當(dāng)是發(fā)善心,做好事吧。 于是他駕著牛車向鎮(zhèn)上疾馳而去。 李宛很內(nèi)疚,以為他將碎片拿去鎮(zhèn)上修補。 她知道就算是修補好了也不會如之前那般無暇,何況這種修補需要非常專業(yè)的技術(shù),普通匠人很難完整修補好。 看著灶房已經(jīng)洗好的菜葉,她卷起袖子,打算準備一餐豐盛的午飯以示歉意。 她叫來隔壁的秀秀幫她燒火,再找了下家里的食材,有魚有rou。 她打算做道紅燒魚,小炒rou,再炒個青菜。 魚是已經(jīng)清洗過的,她先將魚改刀切塊,再起鍋燒油,將魚放入鍋中煎至兩面金黃,放入醬料、辣椒、蔥姜來回翻炒入味,加入適當(dāng)水煮一會兒,最后再調(diào)味,紅燒魚就出鍋啦。 接下來就小炒rou和青菜。 rou香味自屋門溢出,順著風(fēng)向,四處飄散。 這個時代的村民還在溫飽線徘徊,rou又是精貴物,極少有人家舍得買rou,也就是張彪家底頗豐,家里日常沒斷過rou。 “宛jiejie,你做的什么啊,好香啊,比我阿娘做得還香。” 秀秀說道,她阿娘之前做過幫廚,一手好廚藝是有目共睹的,但她今天聞著宛jiejie煮菜的香味,感覺好像比她阿娘做得還要好吃。 李宛將最后一道菜盛上來,拿出一個碗將每樣菜分了些,調(diào)侃道:“小饞貓,放心,有你的,幫你留了一碗你等下帶回去吃?!?/br> 說完將分好的一大碗遞給了秀秀。 菜色鮮亮,濃香四溢,秀秀回去的路上忍不住偷嘗了口,咸度適中,油而不膩,真的好好吃啊。 --